“媽,我讓林元來接你,回海市還是去別墅住都可以。”這一次,傅一揚態度很堅定。
王雅丹明白,“就是不能住在這裡對吧,我明白了,你這是爲了你媳婦要趕你娘走啊。”
“媽……”
“別說了,我走,媽也不讓你爲難。”王雅丹說着起身去提行李。
傅一揚也起身,“我送你。”
“別,你快回去陪你寶貝媳婦,媽能自己走。”王雅丹這也是被兒子趕走,心情確實落差。
但傅一揚還是堅持送母親去別墅,在車上他手握方向盤,良久,開口問道,“媽,有件事我問你,你一定要說實話。”
“問吧!”
“那年藥真的是你放在湯的嗎?”
其實,他一直不敢問。
話音一落,王雅丹先是一怔,後鎮定轉移話題道,“……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哦,我知道了,難怪季甜甜不喝我熬的湯,她是怕我在湯裡放藥啊!”
“是,是誰也會怕,她不想看到我,趕我走是對的。”
“媽,甜甜不是要趕你走,她只是希望能順利的生下孩子。”傅一揚解釋,還是想維護季甜甜在母親心目的樣子。
“我明白,這還不是同一個意義了,有我在,就不能順利的生下孩子。”王雅丹是明白,當年那事確實鬧得很大,一時都無法收場,最難過痛苦莫過於是季甜甜本人,但是,她卻是一個人撐下去。
當年,可以說是從手術檯上撿回來一條命來,醫生當場就說了以後很難再孕了。
因爲很難再孕這件事,她還裝病趁着她兒子在傷心和生氣中,強行把他騙回了海市,住在醫院以病威脅他與沈優璇訂婚。
“行了,我不讓你爲難,你們能平安順利生下孩子,我這個當媽的也是高興的。” 王雅丹心裡知道,她確實是過分了。
可季甜甜卻對她沒有說一句怨言。
不知道應該是說那姑娘內心強大,還是說她真的爲了嫁進傅家而一直忍氣吞聲。
陳汐蕊聽說季甜甜把王雅丹趕走了,立馬下樓,故意調侃,“喲,姐姐,持寵而驕了喲,憑着哥哥對你的寵愛,居然把他的老母親趕走了。
這樣傳出去你可就成惡媳婦了。”
“汐蕊,連你也笑話我。”季甜甜看向陳汐蕊,“那是你不知道……”
欲言又止。
“我知道,姐姐,因爲你害怕肚子的孩子再有閃失。”陳汐蕊心疼季甜甜,坐在沙發上,往她身邊挪了挪。
她都知道的。
幾年前發生的事她都知道的。
“上一次就是我沒保護好他。”
過了這麼多年了,再提起那件事,沒想到她的心還是痛的。
痛得歷害。
真不知道,當時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肯定那事真的是阿姨乾的,可她是孩子的親奶奶啊?”陳汐蕊難已相信,就算再不同意那場婚禮,孩子的奶奶也不下去那樣的手。
季甜甜嘆息搖頭,“真相究竟怎麼樣,我現在也不想去追究,但是我不允許再發生一次。”
是啊,她不敢去追究。
她也怕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沈優璇堅持說那藥就是阿姨放的。
她聽誰的,誰也不聽,憑她自己的心吧!
“你是對的,不能大意。”
“當時你懷疑是怎麼回事?”
季甜甜看向窗外,依然搖頭,“事發前,我確實每天喝阿姨送來的湯,但婚禮當天的湯確實是優璇提來的。”
她記得很清楚。
“那就是沈優璇乾的。”陳汐蕊篤定。
“當時萌兒也一口咬定是優璇,但那流產的藥確實是如醫生所說,不是立馬會就有反應的。”
“那放很多呢?”
“如果是其他的藥呢?”
她不知道,事發太突然,她醒來已經在病房,當時身體十分虛弱,“我醒來第一時間,就被阿姨指着鼻子罵,她說是我不想嫁給一揚,所以,自己服了藥。還在我的包裡找到了藥盒,因爲這事我失去了孩子,差點還失去了生命,同時婚禮被取消。
就連一揚也認定是我乾的一氣離開。”
“這個傅一揚,那時你一定很難過痛苦。”聽到這裡,陳汐蕊替季甜甜委曲抱不平。
“一揚也認爲我不想嫁給他,覺得我是放不下唐羽川,後悔了,所以私自服藥,可他卻不知道那一次是我真心想嫁給他的。
後來,店出事,我提前追去海市,一邊想求他不要收回店,更重要的是想給他解釋。但那時我和他都在氣頭上,彼此都說了很多氣話。
我負氣離開卻身體不適去了醫院……誰也沒想到我會在裡遇到他。”
“唐羽川!”
“是的,是他,他生病了,很嚴重,醫生說如果再不治療手術,他就活不久了。”再說着這些往事,季甜甜一直都很平靜,直到提到唐羽川的病,情緒終於了變化,“汐蕊,你知道,當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時,那一刻的心情嗎?
唐羽川並不是因爲不愛我,不愛這個孩子,更不是他與喻雪背叛了我,而是他不想連累我們。
生那樣一場,對於我們那樣普通的家庭是致命的,甚至,花光了所有的錢也有可能好不起來,關鍵那些年我們根本就沒積蓄,所以,羽川……”
他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他真的太傻了。
同時,也是因爲他這樣的付出,她不可能眼睜睜放棄他。
“既然我知道了,我肯定不會就這樣…就這樣讓他一天天的等死下去。
於是,我瘋了,我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就是一揚,他有錢,加上我對他的瞭解,我自以爲事的認爲他一定會幫我的。”
說到這裡,季甜甜沉默了好久。
“可他並沒有。”陳汐蕊道。
“是的,他沒有,於是我苦苦求他,求他借我錢,但他卻嘲笑我,羞辱我……”說起來,那段時間她是真的絕望的。
“那時你恨他見死不救嗎?”
“是絕望,是對疾病,是對死亡的恐懼,但我真的不想眼睜睜的看着羽川死。你知道,人死了就沒了,我不想他死,於是,我下定決定一定要救他,無論付出什麼。當時我就想,他有機會活的,爲什麼就不能救他,我不能眼睜睜看到他一天不如一天。
於是,我只有再去求一揚,求他幫我,求他救羽川,什麼條件我都同意。”
“後來他同意了。”
“是的,他同意了,但是他是以羞辱我方式做的交易。”
“那你現在恨他嗎?”
“有段時間我是真的恨他的,恨他的冷酷無情,恨他的見死不救,恨他的……恨他的一切一切,甚至,後悔認識了他,再也不想見到他。”
“可轉念一想,我憑什麼要求幫我,還是無條件,憑什麼?憑他有錢,憑他愛我?……就連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們如今還在一起究竟是深情還是孽緣。”
或許,只是感謝,感謝他最終還是出手幫了她。
“姐姐,其實,你什麼都記得是不是?”
“是的,都想起了,包括一揚對我幾次催眠。”季甜甜的目光很淡。
“那你應該知道,其實一開始哥哥就有對唐羽川幫助,是唐羽川拒絕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以爲自己是唐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早就做了配型,也是在做配型時才發現他真實的身份。”
“即使這樣,他還是對你隱瞞,一邊讓你有希望,一邊尋找腎源。”
陳汐蕊還是幫着傅一揚說話的。
確實,在這段感情裡傅一揚確實付出,犧牲和放棄,隱忍了很多很多。
有時愛就這樣,好似痛苦總比開心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