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沈琛的威脅下醒過來,可我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過,我什麼也幹不了,甚至連飯也不想吃,每天就坐在飄窗前發呆,我把世界與我之間的聯繫生生給隔開了。
“蘇唯,我告訴你,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
沈琛在我面前大聲怒吼道。
他的聲音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叫聲,傳入我的耳朵里根本沒有任何的字音意思,也就是說,無論他說了什麼話,在我聽來那僅僅是一種聲音,沒有任何對白的表達意思。
我一直望着窗外,不說話也不吵鬧,甚至連飯都不吃,那天晚上我親眼目睹陸毅銘的器官爲了四頭狼狗之後,我的心好像也被那四頭狼狗給吃掉了。
我呆呆地坐着,無神的雙眼,如死灰的心情,對這世界不再抱有任何一絲的幻想。
我不願意再看沈琛一眼,甚至也不想和他說話。
在陸毅銘的身體器官喂狗的那天,我失去了對他所有的信任以及依賴,他在我的面前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魑魅魍魎,而我對他不再抱任何的信心和幻想,我承認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似乎放棄了復仇,以後我也不想再與他爲伍。
就算我爲我弟弟報了仇,可他也不會活過來,我不想再做爲難自己的事,太心酸,太痛苦。
我想找一個理解我的人,明白我的人,能夠給我的溫暖的人。
而不是沈琛這種疾言厲色,睚眥必報的惡棍。
“你難道不在乎你奶奶了,也不在乎陸毅銘了?”
沈琛坐在我面前反問我。
我一臉木然的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俊臉上,我認爲只有這個巴掌才能發泄我內心對他的痛恨。
他被我打的有些懵,很快反應過來,他把我抵在飄窗上,我沒有動也沒有掙扎甚至沒有喊出來。
後來,沈琛扒了我的衣服,把我壓在身下,他每一次的動作我都很清楚,可是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連叫都不會叫,眼睛就算望着他的臉,可是在我的眼中,他好像變得像一層霧一般,看不清楚,也看不透徹。
“蘇唯,你到底怎麼樣?告訴我,你想怎麼樣?”
事後,他抱着我躺在牀上。
我第一次聽到沈琛也會有這種絕望的聲音,可是我沒有說話,也沒有答應他任何的請求,我知道這一次,我必須要離開,假如我不走,以後不是他被我殺死,就是我被他逼瘋。
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氣,去過平淡如水,恬靜如月的生活,有生活的氣息,有人間煙火的味道,可以溫暖我蒼涼的心房,那樣酸甜熱辣的生活纔是屬於我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看上去錦衣玉食,高牀軟枕,可我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心酸與無奈。
其實沈琛根本沒有注意,我在枕頭下面藏了刀片,不過我並不是用來傷害他的,而是傷害我自己。
我想死,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死了再也不會受到他們的威脅,死了,我就可以徹底的解脫,不必再受到那些折磨。
我覺得留在他的身邊一點也不快樂,我可以給他身體,可是他給不了我保護,既然如此,那麼我爲什麼要繼續留下來呢?
血從我的手腕一直流下來,我靜靜地躺在牀上,沈琛似乎察覺到什麼,他掀開被子套上浴袍,走到我睡覺的那邊方向,他抓住我的割傷的手腕,人跑去了客廳進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隻醫藥箱。
我割傷了手腕讓他在午夜裡變得特別忙,甚至也有了心理陰影。
“蘇唯,你要再這麼胡鬧下去,我要給你打鎮定劑了。”
他威脅我,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
我沒有任何的表達,打鎮定劑那就打吧!最好把我打的渾渾噩噩,這樣我就不用再想起那些不快樂的往事。
夜裡,沈琛真的給我打了鎮定劑,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睡的很安詳,整個人精神放鬆,心裡好像忘記了所有的傷痛和那些悲傷。
第二天睡醒,我依然是不說話的狀態,沈琛把所有的工作都挪到了公寓裡,白天的時候李裘會送文件過來,送完後,他就會回去,一旦批閱完畢再讓他來領走,會議是在書房裡進行的視訊會議。
沈琛習慣性的會把我帶在身邊,讓我坐在椅子上,但是他的視線幾乎完全黏在我的身上。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我想只要逼瘋了沈琛,那麼我也能獲得離開的機會。
我拒絕吃飯,每一次只要他給我喂吃的,我就會習慣性的嘔吐,他也請醫生來看過,醫生的理由非常簡單,心病還需心藥醫,這是種植在我心上的疾病,完全沒有辦法改變。
他怕我撐不下去,叫醫生給我開了一些營養液。
我已經許久沒有照過鏡子,我知道現在的我肯定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就這樣夏天過去了,轉眼到了初秋,沈琛連續照顧我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我知道我快要磨光了他所有的耐性。
“你告訴我,你到底需要什麼?”
他蹲在我面前擡着頭望着我。
我的雙眼望着其他的地方,終於,我通過內心的渴望,淡淡地開口,“走。”
我想走,我要走,我要離開。
沈琛幾乎有點妥協了,“好,我讓你走,今晚不要再傷了自己,再陪我一次,能做到嗎?”
我沒有回答,但是放在腿上的五指輕輕動了一下,他看得懂我的動作。
我依然沒有用餐,似乎已經不再需要吃飯,晚上的時候沈琛幫我洗了澡,然後抱我到牀上,按照我們互相答應的要求,我陪他最後一次,他放我走。
不過,我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連身體都厭倦了他的輕觸與撫摸,我承認,我對他只有絕望,後來,我沒有動歪腦子,安靜的躺在他的身邊。
半夜的時候,沈琛下牀穿好衣服,他離開了至尊天府。
我躺在牀上由始至終沒有動過。
太好了,我終於能重獲自由了。
這一次,我不會再去觸碰不該觸碰的人,再也不會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