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琛凝神聽完,說是電腦重新覆蓋出來的聲音,聲音的音調平仄,沒有什麼波瀾。但就這麼個聲音,讓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人……
他俊美的臉龐上迅速的聚攏起一團的陰雲。
迪克在邊上看着他這番的神情變化,勾勾嘴角,痞態的問道,“ace,這個聲音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你身邊的哪個人了?”
霍靳琛眉眼緊鎖,一雙鷙眸陡然深幽凌冽起來。
恰也是這時,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接通電話,電話那端又響起了韓東的聲音,“老闆,剛纔警察局那裡打來電話說……他們根據上次白薇小姐被綁架的事情,順藤摸瓜,現在已經鎖定了上次綁架白薇小姐的人了,並且查到了他的一些線索,警察局那邊的意思是想趁着今晚把那人拿下。”
霍靳琛的身子像是利箭般從沙發上站起身。他拿着外套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迪克在邊上看到他繃着一張臉就這麼的往外跑,他知道霍靳琛這邊可能是又出了什麼事情。他連忙將電腦重新裝進包裡,背起包就跟着他往外跑。
是夜。
當霍靳琛和警察衝進一間地下賭場時,一羣賭客慌亂逃竄間警察們鎖定了當初綁架白薇的那個綁匪——阿暢。阿暢是不久前纔在海城出現的。這個人一在海城出現後,就和幾起大案脫不了關係。但無奈之前的那些案件都因爲最後找不到證據起訴阿暢,只能將他釋放。
這一次綁架白薇的事情雖然做的乾淨利落,依舊不留什麼線索給警察。但阿暢的一個手下爲了一個歡場裡的女人和人鬧了事,出了命案。警察偵訊中,那人說漏嘴,這才把阿暢供了出來。
阿暢看到突然闖進賭場裡的警察,驚惶間就要逃跑,但最後還是被霍靳琛親手給打傷。這一夜,因爲阿暢的突然落網,整個海城變得尤爲不平靜。
警笛聲一夜此起彼伏。
同一片夜空下,在海城的某處,阿封急匆匆的推門闖進了一間臥室裡。
“少爺,不好了。阿暢那裡已經被警察抓到了。阿暢他這人的嘴巴雖然牢實,可我怕警察會圍繞着阿暢的周圍做調查,那樣的話,他們有可能會很快的查到少爺你這邊的。”
阿封焦急的目光看向坐在房間書桌前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聽了阿封的彙報後,邁着他兩條修長的腿走到阿封的跟前。
阿封擡頭又蹙眉頭的對他提議道,“少爺,現在情況變得很糟糕,海城這邊你是不能再呆了。不如趁着警察還未找到這裡,你快點離開海城吧。”
那個被阿封稱呼爲“少爺”的人緩緩的擡起他的頭,屋裡明亮的光線照在他的那張臉上,阿封的眼瞳便倒映出了那個男人的廬山真面目。
影帝陸晟白!
陸晟白嘴角揚了揚,眼尾處的那顆桃花痣反射着瑩瑩的光澤,他對阿封道,“離開的事情就交由你去辦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下才可以。”
阿封一聽都這個時候他還要自己獨自行動,臉上馬上就浮起了不贊同的神情。他對陸晟白勸說道,“少爺,你有什麼事情不如一起交給我來辦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要趕快離開海城。再多耽擱一些時間,霍靳琛那裡若是找到這裡了,以霍靳琛的手段是根本不可能再放過少爺你的。”
陸晟白完全沒有平日裡面對木青舒時有的溫柔和俊雅,現在的他渾身縈繞着邪佞詭秘的氣息,他對着阿封吃吃的一笑,“你放心吧,霍靳琛暫時還不能奈我如何。”
……
木青舒第二天清晨起牀吃過早餐後,正準備去上班。卻被把手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阻止。“夫人,霍先生離開前吩咐過了,您這幾天暫時都不能離開別墅。”
“爲什麼不能離開?”木青舒現在對霍靳琛總是下意識的懷揣着一份的不信任。聽了保鏢的話,自是不悅。
兩個保鏢只是負責遵從霍靳琛的話,其他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多少。故而被木青舒這麼一質問,兩人目光相互對視了一番後,搖着頭回答她,“夫人,對不起。我們只是遵照霍先生的命令辦事,夫人您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還是打電話問霍先生吧。”
霍老太太從客廳裡走了出來,拉着木青舒的手就說道,“小舒,琛兒不僅不讓你出去,也不讓我這個老人家出去。我打電話給他了,不過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都沒有接我的電話。小舒,算了,琛兒總不會害我們的。你今天就在家裡休息一天吧。”
木青舒被霍老太太勸說着,這纔打消了去上班的念頭。
接下來的三天裡,木青舒就沒有在別墅裡見過霍靳琛了。她也一直被要求着不能離開別墅。她在家無聊時只能看看電視和微博。
而在這三天裡,電視上播的最多新聞就是影帝陸晟白突然缺席他電影的閉幕式。電影製作方那裡傳出來的消息說他們在陸晟白缺席閉幕式後還試圖和陸晟白的經紀公司聯繫。不過不管是影帝陸晟白還是陸晟白經紀公司裡的人,都像是一夜之間蒸發掉了似的,沒有了消息。
有記者跑去陸晟白的經紀公司做實地調查,結果發現陸晟白的經紀公司人去樓空。幾個負責保潔的人員也不知道公司爲什麼會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影帝陸晟白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不見的事情自是一時間成了海城最大的新聞。而有關白薇嫌貧愛富拋棄江慕城的報道倒是很快的都被撤下去了。
微博上,陸晟白的許多粉絲都在圈木青舒,追問着陸晟白的下落。木青舒打電話給陸晟白,電話提示忙音,發短信給他,短信如石沉海里。
她隱隱間覺得陸晟白可能是出事情了。
又是經過了讓人不安的幾天。霍靳琛依舊沒有出現,陸晟白也依舊沒有消息。就在某天夜裡,木青舒剛剛躺在牀上閉眼要睡覺時,窗戶邊似乎隱約的傳來了聲響。
她心生警惕,連忙從牀上下來,走到窗戶邊去查看。但除了外面的風大把花園裡的樹木和花兒吹的“沙沙”作響,並無其他的異常。
木青舒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暗笑自己這些天一直待在別墅裡,以至於神經敏感,一有風吹草動就先把她自己給嚇住了。
木青舒很快的回躺在牀上,她睡得卻不是很踏實,迷迷糊糊之間,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總之,她感覺到有一抹頎長的身影似乎站在她的牀邊。
她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皮,鼻子間卻是很快的嗅到了一陣奇異的香氣。隨之,她整個人很快的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徹底的沒有了意識。
“小舒,醒醒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她耳畔邊低低的響起,木青舒在意識混沌中努力的想要辨認這個聲音的來源。
這個聲音是霍靳琛的?
這個念頭冒起,她的下意識就自己把這個可能給排除掉了。
不是霍靳琛的!
那是江慕城的?
她的下意識依舊幫她排除掉這個猜測。
那是……陸晟白的?
她的神識有片刻的怔愣,下一刻,木青舒意識突然一個清明,睜開了眼皮。
她眼皮一睜,視線中陸晟白那張清雋俊秀的臉龐就在她的瞳孔中無限放大。她身子微微頓了頓,整個人“嚯”得一下就坐了起來。
“陸晟白,你這幾天去哪裡了?外面的人都在找你?你……”木青舒剛問了兩個問題,眼角的餘光就瞥見她和陸晟白正坐在一片平坦寬闊的草坪上。而他們的周圍,詭異的擺放了許多火紅的玫瑰花。
月的清暉傾灑在整片草坪上,月光下的玫瑰花隨風搖曳,將一陣陣的香氣吹進她的鼻子間。
此情此景讓木青舒潛意識裡隱隱的冒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來。
等她再擡頭去看身邊的陸晟白時,就發現他正啓脣對着她粲然一笑,那笑容雖是依舊如往昔那邊和煦。可在這樣的和煦裡,又似乎多了幾分平日裡不曾有的……詭譎。
木青舒心裡的那點不安愈加的往上冒了。
她向陸晟白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爲什麼把我帶來這裡?”
陸晟白將她小臉上的不安收入眼底,眼睛笑彎彎,“因爲……我喜歡你呀!”
他以前也向木青舒示過愛,木青舒對他只有好朋友之間的那種感情。故而他這次這麼一說,她也依舊沒有把他的話往心裡去想。
陸晟白卻是突然扯住木青舒的手,笑的詭譎而曖昧,“木青舒,我沒有騙你,那次你和我一起去參加慈善晚宴,出來時有人拿刀子要向我撲來。其實這個人是我自己安排的。可我沒有想到你倒是傻到當時反應過來後就把我直接給推開,你自己一個人倒是替我擋了刀子。木青舒,自從我父母離開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會像你這般豁出命來保護我了。我當時挺震驚的,震驚後,我又突然一時間不知道要該怎麼面對你,所以那段時間你住院,我都躲着沒有去醫院看你……”
夜風習習,吹在人身上本該是非常安逸和煦的,可木青舒聽着陸晟白的話,全身的汗毛倒是一下子都被吹的倒豎了起來。
陸晟白說上次慈善晚會後拿刀子要向他撲去的那人,是他自己安排的。
他爲什麼要做這樣的安排?
木青舒腦海裡閃過疑惑。
陸晟白那邊卻是已經又開口說道了,“木青舒,因爲你替我擋刀子這件事情,我曾經一度想要放棄我的報仇計劃。可是,對不起。”
他一隻修長的手輕撫上木青舒的臉頰,木青舒只覺得他的手腹輕撫在她的臉頰上,像只冰涼的蛇在她的臉頰上爬過。
她的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了,就連看向陸晟白的眼波都不受控制的輕顫着。
“在我父母沒死之前,我喜歡過一個小姑娘,但那個小姑娘最後背叛了我。因爲她……我的父母都離開了我。所以,我只能依舊跟你說聲對不起了。”陸晟白看向她的目光深幽,眼底反射着涼薄。
突然的,他湊到木青舒耳畔邊,用壓抑、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邊說着,“……你也不要怪我,誰讓你自己生的賤,霍靳琛上次就選的白薇,你在霍靳琛心裡的地位當然是比不上白薇的,可無奈霍靳琛這些日子一直派人保護白薇……”
隨着他嘴脣的嚅動,木青舒瞳孔劇烈的一猝。
這句話,這個聲音……
她滿含驚恐的仰頭看向陸晟白。
“你是……綁架過我,還害死我孩子的兇手!”她尖聲的吼道。
木青舒看到自己這麼說後,陸晟白下一刻笑了,笑的就像一隻狡猾奸詐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