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看似隨意的一說,實際上這個提議卻大有深意。
秦璐在組織裡的地位不低,組織建立伊始,就定下了一條不成文的制度:儘可能搜尋散落在民間的異能者,經過測試、暗查、判定等程序後,決定是否吸收爲組織所用。
多年以來,組織上除了既有工作人員的後代補充,主要是依靠吸收零散異能人員作爲人員注入,才能始終保持活力。
異能者不是普通人,雖然一直生活在平凡的人羣中,但並不是每一個異能者都能自然覺醒。即使在機緣巧合下能夠覺醒,人與人之間的道德品行相差頗大,心地純良的異能者,固然可以仗着一身所學行俠仗義,至不濟也能利用自身條件,成爲某個領域的佼佼者。
當然也不乏一些心懷叵測之人,仗着自身的異能之術爲非作歹,壞事做絕,天真的以爲沒人能夠奈何自己,最後只落得被組織消滅的下場。
經過多方面的瞭解,秦璐知道眼前的這夥人雖然幹着無法無天的勾當,有些衝冠一怒,殺人不眨眼;有些已經混成了黑道大豪;更有像凌陽這樣的人,不思進取,只知道憑藉異能搶奪乞丐的肉包子,簡直是暴殄天物,卑鄙下流。
程紅軍等老傢伙精於事故,哪能看不出秦璐的想法。這些人都不是甘於受人驅使的桀驁之輩,一大把年紀了不想再跑到江湖上亡命,互相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最終由最有話語權的程紅軍先行開腔。
“我們這幫子人從衛國戰場上撿回一條殘命,本想着再爲國家盡忠效力,只是年歲不饒人,一身的老骨頭怕是打殺不動嘍!”
程紅軍微笑着侃侃而談:“而且我們都上了年紀,異能之術多有退化,不堪大用。但是我們有的是戰場殺敵的戰術和經驗,對於異能的操控和錘鍛也頗有心得,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就暫時充當這些後輩小子的教官,略微指點一二,互相學習,可好?”
程紅軍的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聽得秦璐連連點頭。秦璐也知道,這些老兵都不是易與之輩,以自己的能力恐怕很難駕馭。這些人都在衛國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到老了不僅沒有得到國家的照拂,反倒受盡欺辱,晚年淒涼,能達到這樣完滿的結果,也是看在組織和國家的份兒上,算是給了秦璐天大的面子。
想到這裡,秦璐不再強求,欣然認同了程紅軍的說法。程紅軍見狀大喜,拍着桌子敬了在場所有人一杯,騰然起身,身子站得筆直,如同一杆挺立的標槍,意氣風發地吼道:“紅色第五軍團麾下槍翅小隊聽令,全體都有——列隊!”
接到隊長的指令,曾經的特種小隊成員臉容一肅,從椅子上霍然躍起,齊刷刷列成一隊,單腳轟然跺地,齊聲迴應道:“槍翅小隊全體到齊!請隊長下命令!”
程紅軍熱血沸騰,彷彿又置身於戎馬硝煙的戰地前沿,瘦削的臉頰泛出金屬的光澤,揮手間隱然爆出風雷之勢:“兄弟們,既然國家還有用得着我們的地方,咱們就不許藏着掖着,好好露一手給小輩們瞧瞧!”
趁着酒興,秦璐把衆人帶到了基地的訓練大廳,凌陽等人本就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頓時對訓練廳裡的陳設歎爲觀止,張開的嘴巴再也合不攏了。
只見這間地下訓練廳足足有幾萬個平方,舉架高度逾丈,廳內的木架上擺放着各式冷熱兵器,從刀槍劍戟暗青子擊劍牛角斧,再到各式各樣的長短槍支,古今中外無所不包,其他的訓練器材更是數不勝數,包羅萬象,凌陽連其中的一成都沒有見過,完全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豪哥和老戰老炮畢竟年紀大一些,只是讚歎不已,凌陽小五和關帥可沒有這份定力,三人如同開了鎖的三隻活猴兒,六隻眼睛冒着賊光衝了上去,左摸摸右瞧瞧,忙活得不亦樂乎。
阮鐵見狀豪興大發,穩步走到上百根鐵柱排列成的梅花樁陣內,在陣型中心站定,力貫全身,驀然發出一聲暴喝,整個人已經和身向其中一根鐵柱撞去。
不僅僅是剛進入訓練廳的凌陽等人,就連原本在廳內進行錘鍊的組織成員在內,全都被阮鐵的喝聲震懾,訝然望去,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阮鐵身上。只見阮鐵一個寸進,一根接近三米高的鐵柱應聲脆響,居然被阮鐵僅靠肉體的撞擊之力生生齊根折斷。
阮鐵耍得興起,雙拳連連揮出,大開大合,雙臂肌肉暴漲,瞬間將兩隻衣袖鼓脹成破碎的布片,露出兩隻虯勁的手臂,在燈光的映射下反射出晶亮的光澤,竟然變成了金屬的顏色。
阮鐵是刺拳者中,排名分類十分靠前的“鐵臂羅漢”,這一類異能者如果火力全開,身上的某些部分乃至全身上下,都可以瞬間變成精鋼鍛造,舉動威猛無儔。阮鐵並不是鐵臂羅漢中的佼佼者,只有雙臂可以異變鋼化,雖然阮鐵年事已高,異能有一定程度的退化,好在戰鬥經驗豐富,高強的武技彌補了異能的不足,全力施爲之下,威力依然不可小覷。
阮鐵已經多年未曾痛快淋漓地展現自身異能,及時是在刑警隊執行任務的時候,爲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阮鐵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利用異能打鬥,今天驟然跟大羣的異能者在一起切磋,興致高漲,施展了一整套古武技中以剛猛著稱的“嶽王錘”,只見拳影紛飛,金屬碰撞之聲大作,不一會的功夫,居然把深埋進地底的鐵柱悉數打斷。
當場上的最後一根鐵柱被阮鐵一拳擊飛,阮鐵身形暴漲,居然跟住了鐵柱倒飛而出的速度,雙手併攏緊扣,轟然下砸,把一節斷掉的鐵柱生生轟爲齏粉,只剩下漫天的鐵屑飛揚,落到每一個人的頭上身上。大廳裡一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阮鐵狂放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