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貌(二)
姜梅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時間向她揭示了自己的真面目,張大了嘴巴傻傻地望着他。
“嚇傻了?”君墨染表情依舊是一慣的冷靜平淡,心中不是沒有失望。
本以爲她或許會與府裡的一衆女人略有不同,結果證明,只是妄想罷了。
“是什麼?”姜梅忽地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他重新把面具戴上。
“什麼是什麼?”他有些莫名。
“什麼造成的傷痕?”姜梅盯着他臉上的傷痕,撫着下巴,苦苦思索,右手習慣性地在桌面上迅速地勾畫起來。
不是刀劍傷,也不是燒傷,當然更不可能是電擊傷,象是被什麼特殊的東西生生地撕裂開來。
腦中忽地掠過清代宮中貴婦戴的指套,華麗,尖刻,纖長,邪惡而陰森。
她搖頭,趕走腦中荒謬地想法。
對着這樣一張俊美如畫的臉,沒有哪個女人捨得毀了他,當然,女人的指甲也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啊?”他一呆,設想過千萬種她的反應,絕沒料到她關心的會是這個?
“象是什麼動物的爪子留下的?”姜梅努力推測:“可是,老虎的未免太粗,貓又不夠兇悍,難道是……鷹?”
他微露驚訝,驚歎她敏銳的觀察力。
“真的是鷹?”姜梅反而吃了一驚。
他武功那麼高,還有衆多護衛,居然被一頭扁毛畜牲傷成這樣,想想都不可思議。
“雖不中,亦不遠。”君墨染不願多談,轉了話題:“傷口還疼嗎?”
“呃?”姜梅愣了一下,搖頭:“好多了。”
“睡吧~”君墨染揮掌擊滅了燭火。
姜梅躺在牀上百思不得其解,碾轉竟不能眠。
黑暗中,他忽地翻了個身,呼出的熱氣噴到她頸間:“睡不着?”
姜梅唬了一跳,僵着身軀連動都不敢動,吱吱唔唔地道:“就,就要睡了。”
“那睡吧。”
那隱隱約約的失望,姜梅聽在耳裡,竟莫名生出些許愧疚,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實話:“其,其實白天睡多了,有些睡不着。 ”
震憾一波接着一波,她想睡着也難。
說完,又自後悔:神經病!他的容也不是我毀的,綠帽子更不是我替他戴上去的,沒事瞎愧疚什麼?這下好了,萬一他誤會我有奇怪的想法,豈不是虧大了?
這麼一想,自己先心虛地往外挪了挪。
君墨染目光如炬,她這曲曲折折的心思,全都瞧在眼裡。
蕭佩琴與人有染一事不論真假,都不能令他情緒波動,可她想要跟他撇清的態度,卻莫名挑起他胸中怒火,伸手扣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低頭吻上她的脣。
不同於以往的應付式,這次的吻狂猛而炙烈,帶着彷彿把人吞沒的決心。
姜梅顫了一下,意外的沒有躲。
那樣急切地想要證明些什麼的他,讓她有微微的心疼。
她的柔順撫平了他的焦躁,他慢慢地回覆了平靜,節奏開始放慢,脣觸到她的,溫溫的,溼溼的,緩慢而灼熱,仔細地吮吻着她。
從眉毛到眼睛,從額頭到鼻尖,從柔軟的耳垂,到優美的脖子,最後,再落到紅潤的櫻脣上,碾轉流連,細細地品嚐。
這個吻,並不激烈,卻出奇地纏綿悱惻,柔情蜜意流淌在脣齒之間,如水溫柔,似火綿長。
“墨染……”她呢喃着,似乎想要推開他,又象是想要拉近兩人的距離。
他微微喘息着放開她,額頭抵着她的,挑起她一絡髮絲在指間繞着,頗爲遺憾地瞅着她:“等你的傷好了……”
忽然一道閃電劈過,雷聲隆隆,青光乍現,暴雨傾盆而下。
她臉蛋紅撲撲的,輕咬着脣,直愣愣地望着他,象只迷路的小羊羔。
他伸手將她摟到懷裡,貼着她的耳朵,彎脣一笑,勾出一個魅惑的弧度:“是不是還想試?”
姜梅嘩地一下紅透耳根,恨不能牀板突然裂個洞出來。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她腦子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睡吧。”君墨染笑睨她一眼。
姜梅立刻乖乖的閉上眼睛,象個三歲的奶娃娃,十足安靜,乖巧,聽話。
原以爲這必定是個不眠之夜,誰知碾轉了一會,聽到身邊傳來輕淺平穩的呼吸,不知不覺竟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身邊衿被已冷,君墨染早已不知去向。
她軟軟地靠在牀柱上,手指怔怔地撫上脣,彷彿還有餘溫。
吱呀一聲,門推開,探進一顆腦袋,發現她醒過來,如意激動地衝了進來:“小姐,你終於醒了?”
她臉一熱,急忙把手放下來,斥道:“慌慌張張做什麼?”
“小姐,快啊!”如意急得象個猴子似地滿屋子躥:“不然趕不上瞧熱鬧了。”
“熱鬧?”姜梅狐疑地問:“什麼熱鬧?”
“四夫人自殺了!”
“什麼?”姜梅唬得翻身坐了起來,赤足跳下牀:“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叫我?”
“王爺說你受了傷,不讓叫你~”如意噘着脣,很是委屈。
“別說了,咱們立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