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囂塵冷冷一笑,將手裡的鋼釘嗖一下拋擲到地上,鋼釘的尖頭狠狠插進了地板,“這個,是你手下二十八宿用的特製武器吧!”
韓王的臉刷一下白了,“塵兒,先不說這個,你先把璃兒救活。”
“璃璃她沒事了。”南器塵盯了韓王一眼,看向牀上的蘇瑾璃。懶
蘇瑾璃臉上的黑色慢慢退去,膚色漸漸正常,隨之睜開眼,正看到南囂塵的臉在眼前,眸裡滿是心有餘悸,“璃璃,我給你的藥呢?”
蘇瑾璃將眼光又射向韓王,韓王也是一臉緊張地望着她,她此時纔看到,自己正在南囂塵那間主臥的牀上。
她從懷裡摸出那個隨身攜帶的天藍色小瓷瓶,“在這呢,怎麼?我是——”
南囂塵點點頭:“是上次化骨散的後遺症。”
“不是秋水寒嗎?”韓王驚訝出聲。
“不是。”南囂塵低低答着,指着地上那枚直沒至柄的鋼釘道,“這枚鋼釘並沒有傷到璃璃,跟它沒有關係。”
蘇瑾璃聽到韓王重重出了口氣,遂問南囂塵,“你給我的藥有效嗎?”
南囂塵輕勾薄脣,撫着她的秀髮,“傻瓜,當然有效,難道你還不相信毒醫鬼聖的話嗎?只是,這種藥不能解決根本,我一直在研究對症的解藥,所以,你可能還要受再次發作的苦楚。”
蘇瑾璃緊緊抓着藥瓶,又將它放進了懷裡,笑道:“沒事,下次發作我記着吃藥就行了,我還以爲是中了那名刺客的毒。”蟲
“刺客?”南囂塵柳眉擰起,擔憂地問,“哪裡來的刺客?是要傷你的嗎?”
蘇瑾璃搖搖頭,看着韓王。
韓王在一旁,臉色早變了好幾變,見到此情景,只得道:“塵兒,你先照顧她,既然沒事,本王就先回去了。”
他當然知道,放鋼釘欲傷蘇瑾璃的人正是他手下二十八宿之一的狼派出去的,如果此時問起,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告訴他們自己要殺上官靈嗎?爲什麼?
“不送。”南囂塵語氣淡漠,身子動也沒動一下。
倒是蘇瑾璃從牀上支起了身子,“韓王,謝謝你,你這就走嗎?”
“嗯,塵兒醫術很好,不用擔心。”韓王嘴角揚起一抹舒心的笑,看了她一眼,出門飛上了屋頂,趁着夜色離去。
“璃璃。”南囂塵臉上滿是不放心,坐到牀頭,握住她的小手,“我真害怕,要是韓王沒將你送回來的話——”說着他握緊了拳頭,語氣凌厲,“該死的韓夫人,就算她不死,我也要把她五馬分屍!”
傷了璃璃的人,他決計不會放過。
蘇瑾璃蹙起柳眉,垂眸思索片刻,道:“不是韓夫人。”
南囂塵一臉怔然望着她。
蘇瑾璃淡淡解釋道:“那晚撥我金針的,韓夫人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我說,是你師妹,夏紫柔,你可信?”
這次,南囂塵並沒一口反駁,眼裡劃過一抹沉思,“柔兒?你可有證據?”
“我問你可信?”蘇瑾璃不答反問。
南囂塵的眼光注視着蘇瑾璃,如同看到遙遠的天邊,回憶道:“柔兒從小就身體虛弱,5、6歲時差點沒有活過來,那時我師父正好從夏府路過,就帶了她回谷調養,夏侍郎就讓柔兒做了師父的義女。柔兒在谷裡一直住到十二歲,在嫁修景弘之前每年還回谷好幾次。我從小就拿她當病人對待,她膽子小得連只螞蟻都不敢殺,比小師妹還要柔弱,你叫我一時相信她去害你,我真是難以相信。”
蘇瑾璃勾起紅脣,嘲諷一笑:“柔弱?連只螞蟻都不敢殺?也許以前是這樣,但是人都是會變的。就算那天晚上我無法確定是不是夏紫柔,但是小春——給我下毒的人,可是她夏紫柔派來的!”
“柔兒怎麼會認識江湖中人?”南囂塵疑問重重。
“有錢能使鬼推磨。”蘇瑾璃撇撇嘴。
南囂塵蹙眉沉思,點頭道:“柔兒那邊,我會命人注意的,你先把身體養好,以後到哪去,讓清風跟着,她武藝雖然不算強,但好過你孤身一個,而且關鍵時刻可以給我放煙霧彈爲信號。”
蘇瑾璃“嗯”了一聲,其實她原本不想把夏紫柔那些事說出來,然,她不願南囂塵那般記恨着韓夫人。不管他信是不信,那又如何?除了讓南囂塵跟他師妹關係惡化,他還會像對付韓夫人一般親手除了他師妹嗎?
她沒想過,也不打算這樣做,如果想要夏紫柔的命,何須他南囂塵?只要她自己動手,簡單之至。
“璃璃,渴了吧?”南囂塵溫柔地問道,到桌邊端了一碗茶水過來,喂她喝了幾口茶。
其實蘇瑾璃現在已經恢復了力氣,但南囂塵不許她自己動手,硬是把她的手塞進溫暖的被窩裡。喂完茶水後,到牀頭拉了下鈴鐺,然後走了出去。
蘇瑾璃斜靠在牀上,打量着屋裡的情形。
四角的夜明珠大如鬥石,發着溫潤柔和的光線,打在屋中每一件奢華無比的傢俱上。
一會兒南囂塵回來時,手裡託着個精緻的小盤子,上面切着薄薄的一排水果,南囂塵坐過來,拈了一塊水水的雪梨片,遞到蘇瑾璃嘴邊,“來,張嘴。”
蘇瑾璃聽話地咬住雪梨,滿口汁水,頓覺口腔清新無比。
南囂塵餵了她好幾片,自己也吃了兩片,笑笑道:“璃璃,我去打水給你梳洗。”
“南囂塵,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蘇瑾璃趕緊掀開被窩,從牀上下地。
“在這等我。”南囂塵按住她,命令道,飛身下樓,端了兩盆熱水過來,其中一盆水裡還細心地灑着花瓣。
“不至於吧!洗臉也要灑花瓣嗎?”蘇瑾璃驚訝地問。
“我,我不知道啊。”南囂塵撓撓頭,“你洗臉不灑花瓣嗎?我好像看小師妹有時候會灑點。”
蘇瑾璃撲哧一聲笑了,纖指點上他的頭,”行了,你出去吧,我叫你時進來。”
“好。”南囂塵探探水溫,這才走出門。
蘇瑾璃洗好後,才喚南囂塵進來,自己躺在了牀上。
南囂塵將兩盆水端出去倒掉,盆就放在了觀景臺上,折身進屋,來到牀邊,笑問:“璃璃,要睡了嗎?”
蘇瑾璃點頭。
南囂塵本是從牀上起來的,一身白色的中衣,猶豫思索了一下,將蘇瑾璃抱到了牀裡面,襯着牀沿,輕輕一躍,也躍到了牀上,“呼”,隔空吹熄了燭火,屋子裡頓時暗了下來。
燈火熄滅後,屋子裡的氣氛剎時詭異起來。
蘇瑾璃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趕緊往裡挪了挪,把了個後背對着南囂塵,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她本想出聲讓南囂塵去別處,可一想,剛纔是自己把他的牀佔了,而且南囂塵也沒說要幹什麼啊,不就跟她睡了一張牀嗎?
身後,一個溫熱的氣息打過來,蘇瑾璃感覺到南囂塵火熱的胸膛抵上自己的背,一雙大手,扣住了她的纖腰,南囂塵睏意的聲音傳來,“璃璃,睡吧,我抱着你睡。”
蘇瑾璃能聽到南囂塵粗重的呼吸聲,淡淡的谷藥香和着梨花香送入鼻端,不由放鬆了警惕,慢慢睡去。
第二天早上,觀景臺上,初晨冷冷的日光從半拉開的窗簾打入了屋內,照在了紫色牀簾之上。
南囂塵睜大着眼,望着眼前不距一寸的美目。
蘇瑾璃此時一隻手緊緊攀着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從他凌亂的中衣內伸了進去,放在了他的後背上,左腿架在他結實有力的腰上,小腦袋鑽在他脖頸間,下巴微微揚着,雙眸緊閉,密長的羽睫有如蝴蝶振翅欲飛,一排排整齊地垂下,均勻地呼吸着,顯是睡熟了。
南囂塵斜臥着躺在大牀上,一隻手緊攬着蘇瑾璃的腰,一動不敢動,他保持着這個姿勢已有好幾個時辰,從蘇瑾璃抱住他時,他就沒睡着了,怕把她吵醒,又貪念這種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
眼前的妙人兒,朱脣輕輕一動,嚶嚀了一聲,懶懶睜開眼,蘇瑾璃正欲伸個懶腰,左手一動,竟觸着一大片滾燙的肌膚,觸手堅實有力,她不禁呆了一呆。
終於看清了南囂塵的臉,自己的手,天啊,居然探進了他的中衣!
蘇瑾璃的臉一陣血紅,忙不跌地收了回來,那隻不老實的腿趕緊放下,擁被坐起來,結結巴巴道:“南,南囂塵,昨晚,我們沒怎麼樣吧?”
南器塵不由微微一笑,活動了下麻木的身軀,“你說呢?”
啊!蘇瑾璃倒抽一口冷氣,該不會是她把南囂塵給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