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色賊溜進錦繡房間
李氏只覺得走起路上雙腿都是打顫的,心裡唸叨着也不曉得門前的這些個人是什麼身份,看各個凶神惡煞的,張口就問自家男人楊德海蹤影,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麼呀?
手心的就全都是汗了,幸好自家男人扛着鋤頭去地裡了,要不然真的是來尋仇的,她可咋辦呢!如今不管這些人要幹什麼,她都不會將楊德海喊出來,這個家不能沒有楊德海。
李氏的心裡這麼想着,原本已經走到院子內,又轉身走了出去,任達華原本在院子的石凳子上坐着,也聽見院子外的動靜,原本他是想走出去看看,可想到自己畢竟是客人,哪裡有客人出去招待人的道理,所以聽見屋外的動靜倒也沒起身說話。
此時看見李氏額頭上全是汗,神思恍惚的往屋內走去,快到門口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忙折身往院外走去,那樣子像是丟了魂魄一樣。
任達華忙從石頭凳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李氏的跟前問道:“大嬸,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的李氏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着院子外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又想到難道是自家男人真的在外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人家纔會來自家尋仇來了,飄飄然的手指指向門口的位置。
“好像有人來尋仇……”腦海裡卻全是自家男人的身影,只盼望着自家男人在地裡可不要回來,萬事有她扛着就好了。
任達華一聽李氏這話,心裡跟鬧了火一樣,自家師父的家竟然還會有人來尋仇,也不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昂首挺胸朝圍坐在一起的弟兄們吼道:“走!兄弟們,跟着大哥去幹仗去!”
原本這些鏢師就是在周知府的約束下才改爲鏢行的,這些人之前全都是燒殺搶掠無所不能,這些天雖然押鏢賺錢也不缺銀子酒肉吃,可總覺得手頭上癢癢的,此時一聽老大說出去幹仗,每個人只覺得胸口處熱氣騰騰的,順手拿着身邊的彎刀就衝了出去。
站在楊家門口的男子,看見李氏進去那麼久也沒動靜,就又開口揚聲問道:“楊德海在家不,在家趕緊的給我出來!”
任達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這一聲呼喚,躥身出去看見門口站着的人,飛身一腳就踢了過去,封刀原本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瞥眼就看見一個聲音飛了過來,他眼疾手快,往邊上一躲就躲開任達華那一腳。
任達華雙腳落地,站在門口邊上吼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楊家做什麼呢!”
封刀正要說話,就見從院子內衝出來一羣人來,各個兒拿着彎腰,像是遇見了敵人一樣殺紅了眼奔過來,封刀扭頭呼喊道:“封暴,保護好大公子。”
楊家院子內衝出來的人二話不說看見這四五名帶刀的男人就開打起來,任達華的手下雖然都是散兵亂將,可多年的燒殺搶劫一身的力量,封家的暗衛們雖然內功深厚,可到底是抵不過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封刀就覺得抵抗不住了。
可卻還死死的守在自家大公子的馬車上。
看這羣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難道又是二老爺二夫人派來的殺手?之前在家大公子已經躲過了無數次,上次身上的傷就是二老爺二夫人派來的殺手傷的,他們都小心翼翼的行程,怎麼還被二夫人等人發現了呢!
這麼大一會兒都不見楊二娘子、楊德海的蹤影,難道是已經被這些人給傷害了麼?
封刀想起田錦繡那樣的弱女子幫助自家大公子療傷,更是開到大公子重新振作起來,此時看見這些搶匪們,還真以爲田錦繡真的被殺害了呢!
心裡一陣難過,催動內功,徑直衝到任達華的跟前,瞅準機會,伸手揪住任達華的衣領,吼道:“還我楊二娘子來!”
一拳頭就狠狠的打在了任達華的胸口處,封刀心裡悲憤之極,所以這手上的力氣特別的大,任達華只覺得身子被人揪起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拳頭打在胸口處,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是疼的,喉嚨間一股血腥,張嘴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俯身趴伏在地上,看見從屋裡走出來一臉慌張的田錦繡,伸手嘟囔道:“師父,快救我……”
田錦繡慌慌張張的從屋裡走出來,就看見任達華從空中飛起,隔過門牆重重的摔倒在院子內,一口血吐在了地上,而院子外也是打鬧一片,刀劍碰撞的聲音。
忙走到任達華的身邊,俯身將任達華攙扶起來,見他雖然是受傷卻無性命之憂,忙走出了門外,看見那幾名殺的痛苦的帶刀男人,又看到這些鏢師們幾個圍攻一個,很快那幾名人就要敗下陣來。
高呼道:“都給我住手!”
可院子外太吵鬧,沒人聽見田錦繡的聲音,錦繡心裡這個着急的啊!再不住手封刀幾個人怕真的是有危險啊!
正在着急時,就看見顧南生從顧家的院子外飛身而出,他一句話都沒說,身影迅速的飄忽在打架的人羣中,扣住鏢師的手腕,那手裡拿着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那鏢師擡頭怒吼,就被顧南生按壓在地上,解決了一個就又儘快的去解決另外一個。
田錦繡也忙飛身躥進了人羣中,學着顧南生的法子,兩個人從左往右,一個負責一些,沒一會這些鏢師們便全部的質押下去。
見封刀、封暴幾個人臉上涔涔的汗水,田錦繡一臉的尷尬拱手說道:“你們前來?可是你們公子出了什麼事情?”
封刀忙抱拳笑道,擱着袖子擦了額頭上的汗說道:“我家大公子無礙了!就在那馬車裡!”封刀指了指那輛棕褐色的馬車。
田錦繡微微一笑,忙走了過去。
地上的鏢師們原本打的痛快,可正痛快着呢,就被人扣住手腕還沒反擊就又摔倒在地上,都要紛紛開口怒罵,可擡頭看見是自家老大的師父,紛紛都閉嘴不敢說話,老大被毆打的樣子他們可都記在心裡呢!這個時候就是情願捱打也不敢再說話呀,生怕再被一頓怒打,想到自家老大那豬頭臉,衆位鏢師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滾回了楊家的院子裡。
田錦繡不曉得封家人爲何會來大楊村,那輛馬車靜靜的在樹下停靠着,田錦繡快步走上前去,封劍抱拳感謝道:“今兒謝謝楊二娘子的幫忙!”
自然是指幫忙解圍那些鏢師們的事了,田錦繡涔涔一笑:“都怪我疏忽,要不然不會有這場大鬧了。”
封劍忙將簾子掀起來,恭恭敬敬的朝馬車內說道:“大公子,楊二娘子家已經到了,您是否要下馬車?”
馬車內一片安靜,封劍又恭敬的說了一遍,才聽到馬車內的封殘雪的聲音:“恩!”
冷冷清清的話語,讓人聽不出來是什麼表情,田錦繡不禁撇嘴,心裡嘟囔着封殘雪架子可真夠大的,又不是我們求你來的,你到了趕緊下馬車不就好了,這會兒還裝大家公子的做派!
錦繡的面上卻什麼話都沒說,在大梅莊“保和堂”幫封殘雪處理身上的傷口,就曉得這位是什麼脾氣性子了,此時又跟他計較什麼呢!
微微一笑道:“外邊兒日頭大,封公子下馬車,進屋吃口茶也涼快些!”
封暴搬了小板凳擱在馬車旁邊,衆位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封殘雪下了馬車,田錦繡跟在幾個人的身後,見封殘雪走路的樣子,像是身上的傷還並沒有完全的好。
真是的!身上傷沒有安全的好,就好好的在家歇着,跑大楊村來幹什麼!田錦繡心裡已經不是一次的嘟囔了,可是來者是客,難道這會兒將人家敢出去不成?
田錦繡搖搖頭,忙追上了幾個人的腳步,封暴、封刀、封劍幾個人走到楊家院子裡,看見那些鏢師們臉上身上的傷,還有那些鏢師們眼神裡的怒氣,都冷冷一哼,像是下挑戰書一樣。
那樣鏢師們見這樣被小覷,紛紛又要起身張揚,卻看見之後走進來的田錦繡,頓時像捏了的黃瓜一樣,一句話也不敢說,紛紛坐在石頭凳子上,心裡唉聲嘆氣!
楊木早就從堂屋裡取出了碘酒來,紛紛遞到這些鏢師跟前,這些可憐的鏢師們呀!互相擦碘酒治療傷。
田錦繡閒來堂屋的簾子,封殘雪由着暗衛們攙扶着走到堂屋內,田錦繡倒了杯茶遞給封殘雪,見他喝了茶才說道:“不知道封公子前來楊家可是有何事?”
那男子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並沒有接過田錦繡的問話,而是擡頭看了看堂屋內的四周,像是有些質疑田錦繡竟然會住這樣的房間,撇頭看了看田錦繡,見女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冷冷淡淡的說不上是很熱情也不像是很反感的樣子。
才說道:“無事,就不能來楊二娘子家麼?”
田錦繡早就習慣了這個封殘雪的陰陽怪氣,這樣的回答她也不生氣,倒是一直在房間裡坐着的穆蘭,看見封殘雪進屋的那一刻,身子猛然的一顫,拽了拽田本白的袖子。
此時田本白細細的打量着封殘雪,眉宇間也全都是震驚,笑涔涔的說道:“閨女,我跟你娘出去透透氣!”
說着就拉着穆蘭的手往外走,兩個人站在堂屋的屋檐下,順着門縫能看到屋子裡坐着的封殘雪,冷靜的眸子剛毅,俊美的臉頰像是刀削般一樣,劍眉星目很是俊秀,可是他的臉上更多的卻是暴烈,像是經歷了很痛苦的事情一樣。
顧南生跟封殘雪一樣,跟人第一印象就是清冷,可顧南生的臉上沒有暴烈,他冷冷清清的只讓人覺得拒人千里之外,而封殘雪給人的第一印象則是陰狠。
穆蘭拽了拽田本白的衣裳,指了指屋裡坐着的封殘雪,小聲的說道:“眼熟不?”
田本白眉宇間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樣,微微的嘆了口氣:“你是說封遵義?”
“對!”穆蘭忙說道:“一看就知道是遵義的兒子,他不好好的呆在京城,來這裡幹什麼?”
田本白微微的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朝廷上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看這樣這孩子受傷了,而且還很嚴重呢!”
穆蘭眉宇間像是很關心一樣,說完話就想衝進去:“我去問問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還沒走兩步,就被田本白拉住:“朝廷上的事,哪裡又是我們能管的了呢!我們如今在吉安城過的舒坦就夠了,天下太平祥和,我們又追求那麼多幹嘛呢?”
穆蘭深深的看了一眼田本白,張口想說什麼,卻動了動嘴皮子,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微微的嘆了口氣,垂着頭:“是啊!如今天下太平,就算爲了皇位爲了朝政,犧牲幾名大臣又有什麼不可呢!”
兩個人擡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彼此心裡各自想着心事,久久的不再說話。
沒一會就見田錦繡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見站在屋檐下的爹孃兩個人,穆蘭微微的伸手指了指屋裡的人:“那人?”
“他身上有傷,在屋裡歇着了!”田錦繡無奈的說道,聳聳肩膀。
任達華看見自家師傅從堂屋裡走了出來,忙踹了兩腳坐着椅子的鏢師們,屁顛屁顛的搬着三個椅子擱在田錦繡的旁邊。
穆蘭扶着自家爹孃坐下身來,穆蘭才問道:“這個人?閨女是怎麼認識的?”
田錦繡一臉的無奈:“具體怎麼認識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採草藥跟大梅莊上的‘保和堂’合作,不知不覺竟然這個封殘雪是幕後的少東家,前幾天去送貨,他們家掌櫃的說這封殘雪受傷,我就給他包紮了傷口!”
“傷在哪裡?”
田錦繡的話才說完,就聽見穆蘭忙問道。
錦繡質疑間才又說道:“腰側,傷還挺嚴重的,若不是前些天重新包紮傷口,那傷口感染就怕沒命了!”
“腰側……”穆蘭眉宇間一絲失落,低着頭喃喃的說道:“真是苦了這孩子啊!”
從封殘雪進堂屋的那一刻,田錦繡就發覺自家孃的神色有些不正常,此時又見自家娘不停的追問封殘雪的事情,就更加的疑惑。
扭頭看着那張柔美的臉頰上透漏的擔憂和牽掛,心裡更是疑惑,好似自家娘很關心封殘雪似的?
田錦繡說話行事向來嚴謹,心裡是這樣想的,嘴上卻沒說出來,就又聽見自家娘問道:“你們合作這麼久,你可曉得這位封公子的家世?”
田錦繡微微的搖搖頭:“具體不知道,不過前些天我給封殘雪包紮傷口,‘保和堂’的習掌櫃說,他們家少東家好像是京城人士!”
“哦?”穆蘭輕輕的低吟一聲。
田錦繡時刻關注着自家這位孃的神情,看見自家娘像是知曉封殘雪來自京城一樣,錦繡的心裡微微的吃驚,自家娘到底是什麼身份,更讓她疑惑了。
田錦繡繼續說道:“習掌櫃說,封家大小姐送入皇宮當娘娘,好像是陷害了皇上的其他妃子的子嗣,封家老爺就被斬首了,而封婦人也上吊而亡了!”
田錦繡的話才說完,穆蘭就覺得眼前黑乎乎的一片,腦子裡迴盪着錦繡說的話,怒喝一聲:“什麼!封家……皇帝糊塗啊!”
看自家媳婦動怒,神思恍惚,田本白忙從椅子上起身,攙扶着穆蘭的手,揮手讓自家閨女有其他事情就去忙活,不用管這裡,見錦繡雖然是一臉的質疑,卻離開了。
輕輕的捏着穆蘭的大拇指推拿按壓,低聲安慰道:“離開了這麼多年,京城有很大的變故,誰知曉封家如今是什麼變數呢!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
穆蘭只覺得心口難受,眼前昏沉沉的,由着自家夫君給自己推拿按壓,像是泄氣了皮球一樣:“皇帝太糊塗了!”只此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田本白也微微的嘆了口氣。
李氏此時還在院子裡靜坐着收拾刨出來的大蒜,她原本一臉的擔心這些人來楊家做什麼,見自家二媳婦出去一趟,竟然好客的將人迎進來,她也說不上話,便沒有跟着進去,就繼續在院子裡倒騰大蒜。
田錦繡搬個板凳坐在自家婆婆李氏的跟前,一邊幫李氏收拾大蒜一邊說道:“娘!那人就是大梅莊‘保和堂’的少東家,來咱們家也沒啥事,我們之前跟爹一起去送貨就彼此認識了!”
李氏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只要不是來找事的就成,哎,剛纔可把我嚇死了,我還當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像要殺人一樣啊!”
田錦繡一邊安慰自家婆婆一邊說道:“這大戶人家的侍衛自然厲害些,娘放心,有錦繡在,自然不會讓別人欺負咱們楊家呢!”
將大蒜一攥一攥的綁好,掛在屋檐下,風吹日曬也不怕,恰好將溼蒜頭曬乾冬日吃蒜頭,楊家的院子內特別的熱鬧,那些鏢師們互相坐在一塊兒聊天!
而團團娃、朵朵兩個人則依偎在顧南生的身邊,兩個米分妝玉琢的小人兒,被顧南生一手抱一個,嫌棄楊家的院子裡太噪雜,顧南生抱着兩個娃兒回了顧家的院子裡。
楊德海從地裡回來的時候,見大梅莊“保和堂”的習掌櫃也在自己的家裡,兩個人坐下來閒聊了一些話,眼看太陽逐漸的西下,封殘雪等人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田錦繡心裡微微着急。
這楊家才就幾間茅草屋,孃家四口人不說,方起鶴、鏢師們,再加上封殘雪等人,方起鶴前來距離遠肯定是不能離開了,可這封殘雪駕車沒一會就到了大梅莊,這會兒不離開,難道也是要在自家住下麼?
偷偷的去問了自家公爹楊德海的意思,安排晚上的住宿問題。
站在一邊的桂枝貧笑道:“這住宿不成問題,我們家後院不是修整了麼,將家裡的被子全都拿出來打地鋪,這些鏢師們走南闖北的也不怕睡地鋪,倒是錦繡爹孃就在我們家西屋睡着,錦紅是女孩子跟錦繡睡一塊就成,小石頭跟錦繡家的錦仁兄弟一塊睡。”
桂枝向來都這麼的友好,田錦繡拉着桂枝的手感謝的說道:“真是麻煩桂枝嫂子了!天天來麻煩你們家!”
團團娃就在身邊,揪着田錦繡的衣裳可憐巴巴的說道:“二孃,我也想跟你睡,二孃的身上好香的,晚上做夢都是香的!”
噗……
桂枝、田錦繡都哭笑不得,桂枝俯身抱着團團娃,捏了捏那小小的鼻子道:“這麼小的人兒就曉得香啊!看樣子長大了就是個色徒!”
朵朵也執意晚上跟田錦繡睡,錦繡疼愛兩個孩子,捏了捏兩個娃兒的小臉蛋:“好,晚上都給我睡,把你們都沾的香香的好不好!”
兩個小人兒歡呼着往一邊玩去了。
被桂枝這麼一說,田錦繡也不發愁了,這住宿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顧家的院子大,屋子也多,桂枝一個人睡在堂屋,堂屋後邊就是後院,顧南生念及自家嫂子晚上能否睡安穩,便讓桂枝睡在自家東屋的最前頭一間,接着是自己的房間,另外一間就給穆蘭、田本白睡覺,堂屋是是三間房子,桂枝之前一直住的西邊的一間,中間的一間拿來待客吃茶,另外一間就委屈方起鶴、封殘雪兩個人一起擠一擠。
見衆人都沒人問題,田錦繡才微微的放寬了心。
人多眼雜,雖然都曉得是來楊家做客幫忙,可人心難爲,不曉得這裡邊有沒有登徒子,對於顧南生的安排田錦繡倒是很滿意,畢竟桂枝是女子,還得將她跟這些老大爺們兒隔開些比較的好。
晚上上的時候,楊家院子內特別的熱鬧,原本天氣已經炎熱起來,晚上一堆人圍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好生的熱鬧,白天還互相鬥毆的鏢師、封家暗衛們,此時都說起自己的英雄事蹟來!
顧南生下午在山上打了野味兒,田錦繡也覺得總用豬肉招待客人沒啥吃頭,就用野味兒做了一大鍋的回鍋肉,又煮了一大鍋的米粥,饅頭就着吃。
男人沒啥講究,端着碗坐在地上就能吃,穆蘭、田本白等到倒是規規矩矩的在堂屋的桌子上吃飯。
吃飯也是熱鬧之極,男人們的豪言萬丈,說三說四極其的熱鬧。
……
吃過了飯匆忙的安置好人,好在之前,楊德海在家裡閒着無事,在山上打了不少的荊條,編了不少的席子,原本是要拿到集市上換錢的,可後來家裡的日子變的好些了,這些荊條席子就在屋子裡放着,沒拿出去變賣,此時倒是有了用途。
忙活完,田錦繡纔回到自家的房間裡昏昏入睡,最近幾天實在是太累了,纔剛睡下就被團團娃喊醒,說自己晚上喝的湯太多了這會兒想起牀撒尿,田錦繡摸索着抱着團團在門外撒尿。
又回到了屋子裡,昏昏沉沉的就睡下了,只覺得眼睛都是睜不開的。
恍惚間,田錦繡覺得門口一個聲音瓢過,窗子“咚咚咚”的響了兩聲,正要出聲怒喝,田錦繡猛然想起顧南身最近時常半夜溜進自己的屋子,剛想呼喚,就見門前那身影已經躥進了屋裡。
心裡不由得焦急起來。
這個顧南生!難道不知道今日家裡來了客人麼!又闖進自己的屋裡幹什麼!
今日她可不是一個人睡覺啊!
下午的時候商量顧南生不是在跟前曉得麼?呃……顧南生只曉得之後的事,並不曉得桂枝跟自己說的要錦紅同自己睡,所以顧南生還只當自己一個人睡呢!
楊家的院子裡靜悄悄的。
看着那身影逐漸的走進,田錦繡只覺得渾身都是冷汗的,屋子的通鋪牀上,裡頭睡着田錦紅,朵朵,接着是團團娃,然後是田錦繡,兩個小人兒不用管,可是田錦紅已經十三四歲了,讓田錦紅看見半夜自家大姐的屋子裡有男人偷跑進來!
田錦繡想都不敢往下想去……
可那人影卻沒發覺一樣,徑直往屋裡走來,半夜時分屋裡並沒有燈光,從窗戶口灑進來的月光才讓屋裡有一絲的明亮,隱約能看到那身影健朗的身材,一身暗青色的長袍穿在身上更發覺得英俊瀟灑。
這個時候,田錦繡也沒心思去犯花癡,低聲的咳嗽了兩聲,像是要阻止顧南生繼續往前走,可那男人一點知覺都沒有。
黑暗中,顧南生聽見田錦繡劇烈的兩聲咳嗽,像是着了風寒又像是口渴的難道,他也不曉得是哪一個,眼下屋裡沒別的東西,破舊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茶壺,顧南生忙折身走到桌子旁邊,拿了一個水杯給田錦繡倒了杯茶,又忙走了過來!
田錦繡還以爲顧南生聽懂自己的暗示折身回去呢!此刻又看見顧南生手裡端個茶杯又走了過來,身邊的小娃兒嘟嘟囔囔的再說些個夢話,田錦繡不敢發出大聲來,生怕驚醒睡在身邊的孩子們,可看着顧南生越走越近,又咳嗽了兩聲,“咳咳、咳咳……”
這咳嗽聲,倒是引的顧南生越發的走進,將水杯擱在牀頭,俯身拉着田錦繡的右手道:“錦繡?你是哪裡不舒服麼?怎麼總是咳嗽呢?”
一屁。股坐在田錦繡的牀榻邊,絲毫沒看見錦繡身邊睡着的小人兒,田錦繡還沒說話,就又見顧南生俯身要將自己扶起來,讓自己趕緊將那茶杯裡的水喝下去。
像是由不得田錦繡拒絕一樣,顧南生將田錦繡從牀榻上攙扶起來,託着田錦繡的後腰,讓她認認真真的將茶杯的水喝完,才放心的說道:“你晚上就得在牀頭邊上放杯水,省的半夜口渴還得起牀。怎麼樣?現在覺得嗓子還難受麼?還想咳嗽麼?”
田錦繡一直覺得顧南生不是個細緻的人兒,此時卻見顧南生一手託着自己的後腰,像是怕自己喝水嗆着一樣,又聽見顧南生囑咐自己說牀頭放杯茶半夜喝水方便,心裡暖暖的,這個男人竟然是這樣的細緻,讓人歡喜不得。
由着顧南生的雙臂,輕輕的伏在顧南生的懷裡,男子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剛強硬朗,胸口處又是暖暖的特別的舒服,田錦繡像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不肯離開,也像是忘記了牀上還睡着其他的人兒呢!
顧南生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攬着田錦繡的後腰,就由着懷裡的人兒趴伏着,細細的嗅着田錦繡身上清新的香氣,秀美的頭髮濃密像是絲線一樣,擱的下巴處癢癢的。顧南生臉頰順着田錦繡的頭髮蹭蹭下,只覺得柔美溫和。
再往下蹭下去,臉頰就觸碰到田錦繡的小臉兒,皮膚細膩光滑,很舒服,顧南生雙手使勁一覽將錦繡往自己懷裡送了送,兩具身子緊挨着,顧南生只覺得渾身又是舒服又是難受,很想……
拿着水杯的手輕輕的擡了起來,箍着田錦繡的後腦殼,雙脣就送了上去,很柔美很舒服,讓人慾罷不能。
田錦繡也很歡喜這樣的感覺,由着顧南生的行爲,絲毫忘記了之前自己的擔憂,突然雙脣被人狠狠的一咬,就聽見顧南生低聲哎呦一聲:“啊!田錦繡,你的牀上怎麼還有別的人!”
就覺得脣齒間一絲血腥味兒充斥着,顧南生手裡的水杯“哐當”一聲就掉了下來,好在是掉在了牀上並沒有摔破。
可看着牀上躺着的團團娃睜大的眼睛,一時間顧南生渾身就冒出了冷汗,忙鬆開攬着田錦繡的雙手,“騰”的從牀上坐起身來,“騰騰騰”幾步往後退去!
田錦繡扭頭就看見團團娃瞪大了眼睛,嘴裡不曉得在嘟囔着什麼,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着,錦繡撇嘴一笑,伸手輕輕的攬了攬熟睡中的團團娃,拍了拍他的脊背:“乖,睡覺吧!”
嗯嗯哼哼的哄着,只見團團娃雙手輕輕的墜了下來,田錦繡將團團娃的雙手放回被子裡,捏了捏那米分嘟嘟的小臉蛋兒:“團團娃只要撒完尿就愛發癔症,沒事,一會他就睡着了!”
顧南生只覺得渾身冷汗還沒下,是半點兒其他的心思都沒有了,腦海中迴盪着那柔美的身子,雙脣的甜美,氣哼哼的看着團團娃,恨不得上前給這小子揪開。
田錦繡忍着笑說道:“顧南生,你趕緊回去睡覺吧!小心驚醒了睡覺的小娃兒,我們就慘了!”
顧南生低頭看了看,憋的難受,輕輕的嘆了口氣:“哎,這日子……”
田錦繡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嗔道:“這日子過的還不舒坦啊!成天半夜溜進我的屋子裡,換誰誰能這麼大膽啊!”
顧南生伸手接過那枕頭,哈巴狗的不要臉的表情,嗅了嗅枕頭上的香氣,臉上掛着異樣的笑容,讓錦繡哭笑不得。
“真香啊!”
“顧南生,你怎麼這麼的不要臉啊!”
“要臉幹什麼,我只要你!”顧南生繼續發揚哈巴狗的姿態。
讓田錦繡更是哭笑不得,不曉得拿什麼去回絕顧南生這話。
就見那人又走到牀榻邊上,一屁股坐在牀上,細細的拉着田錦繡的手說道:“怎麼這一天就來了這麼多的人,我告訴你啊!明兒趕緊將這些人趕走,省的我看着煩心!”
“啊!我爹孃你也看着煩心?”明知道顧南生說的不是自己孃家人,可看到顧南生一臉吃醋的表情,田錦繡就忍不住想逗弄逗弄顧南生。
“哪有!”顧南生忙解釋道:“我說的是方起鶴、封殘雪等人,你說這些人擺着好日子好屋子不住,幹嘛來咱們大楊村湊什麼熱鬧啊!”
田錦繡就喜歡看顧南生吃醋的小模樣,原本是清冷的一張臉,吃起醋來,那俊冷的眸子一絲不好意思,可有讓人看的出來是在吃醋,又像是團團娃一樣生氣的時候噘着嘴兒嘟囔,田錦繡忍不住圈住顧南生的脖子,送了個香吻過去。
繼而哈哈大笑道:“顧南生,你這個樣子真可愛!”
男人第一次聽見被一個女人說可愛,顧南生不曉得這是在誇讚自己還是在貶低自己,腦海中只回蕩這那軟軟甜甜的味道兒,抿嘴樂呵道:“你要是喜歡說可愛,說一次就給我吻一次,那我就歡喜你天天說我可愛!”
噗……
田錦繡失聲大笑起來,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呢!
以此安慰就好了吧,便又給了顧南生兩個香吻,便催促這位趕緊離開,半夜不好好睡覺,思想肯定有問題。
“顧南生,你就放心吧、我身心都是你的,人家大家公子哥兒都喜歡知書達理的閨秀,像我這樣的鄉野潑婦,也就你一個人會稀罕!”
被賜的香吻衝昏了頭腦,顧南生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摸着自己的上脣自娛自樂,聽見田錦繡的話忙說道:“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也是最美的,鄉野婦人咋了,那也是能暖牀,能抱着的……”
在人前,顧南生很少說這樣的話,人們都覺得顧南生清冷不好相處,可田錦繡覺得兩個人獨自的相處時候,顧南生真是臉皮厚的不得了。
田錦繡突然想起,在現代的時候,她的一個女性朋友告訴她,不管是多麼老實憨厚的男人,在人前可能這個樣子,可是在他的愛人面前,他的嘴皮子就會變的圓滑乖巧,況且如今的社會哪個女子不喜歡甜言蜜語,哄着才能生活和諧呢!
田錦繡就覺得自家這顧南生還真是這樣的人,在人前從來沒見過他的臉皮這麼厚,可唯獨兩個人相處,這位的本性就露了出來。
捂着嘴哈哈大笑。
顧南生磨蹭着轉身往屋外走去,可又不想離開,磨磨蹭蹭的速度特別的慢,突然睡在最裡邊的田錦紅吱唔一聲:“大姐姐,我想起來去如廁!”
田錦紅說着話動作卻是連貫着,已經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恍惚間看到房間里人影,指着顧南生離開的方向尖叫道:“大姐姐,你屋裡進賊了!”
顧南生早就閃身躲了起來,可這位慌的從牀上跳下來,來不及穿鞋子,奔到看到的人影跟前,左右卻看不見人影。
扭頭一臉遲疑的說道:“大姐姐,我真的看見人了,就在這房間裡!”
田錦繡撇着嘴,蹙着眉頭,生怕田錦紅真的找到顧南生,忙披了衣裳又穿了鞋子,俯身又給田錦紅的鞋子拿了過來,拽着田錦紅讓她坐在椅子上,給她穿了鞋子才說道:“二妹,地上涼,趕緊把鞋子穿上!”
又忙說道:“屋裡就咱們在睡覺,哪有什麼人啊!”
田錦紅看了看自家大姐,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並沒有看花眼才說道:“大姐姐,我是真的看見了那身影啊!你趕緊找找你屋裡丟了東西沒有啊!”
田錦紅原本年紀就小,此時在屋裡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又忙推着田錦繡去看自己的東西丟了沒有,錦繡沒法,看了一眼躲在牀幃後的顧南生,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怒瞪了一眼顧南生,祥裝去翻看東西。
田錦紅見自家大姐說並沒有丟什麼東西,心裡放寬了心,小聲的說道:“大姐姐,今天家裡來這麼多的人,就怕有壞人溜進了你的房間呢!”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別看田錦紅小小年紀,心裡的主意還真是不少呢!
田錦繡汗涔涔的往下流,見田錦紅到處溜達着看,生怕她就看見了躲在牀幃後的顧南生,心裡也着急起來。
哎!這個年代談個戀愛怎麼就這麼的難呀!
哎!屋裡是有賊人啊!不過是隻色賊啊!
牀上躺着的兩個小人兒此時都已經被吵醒了,田錦紅的聲音很大,惹的隔壁房間的李氏、穆蘭等人都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只見各屋的燈微微亮着,沒一會就見公婆,自家爹孃都披着衣裳一臉匆忙的來到田錦繡的房間。
衆人一聽田錦紅說屋裡好像溜進了賊,又看見田錦繡額頭上全是冷汗,穆蘭還當自家閨女被嚇着呢,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田錦繡的肩膀,安慰道:“閨女,放心吧,沒事的!”
就見團團娃“騰”的從牀上站起身來,噘着小嘴兒嘟囔道:“我看見我二叔……”
田錦繡猛然間就咬到了自己的石頭,疼的“哎呦、哎呦”的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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