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遇見張巧
樊玉嫣辭別了打鐵師傅,懷裡揣着二十五兩銀子,在大街上轉悠着,此時她的肚子餓的很,可是卻什麼山珍海味都不想吃,只想只一碗豆花,那豆花樊玉嫣吃過一次,那味道美妙極了。
只是在街上轉悠了一圈,都沒找到上次吃豆花的那家店,約莫着就在這片鋪子跟前,樊玉嫣便上前詢問了旁邊的攤子位,曉得人家是家中有事,沒空來,樊玉嫣心思低沉,暗歎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啊!
樊玉嫣正要轉身走,就看見一蓬頭散發的婦人從自己的身邊跑過去,可能那婦人跑的快,不經意間還撞到了她的身子,鼻間能聞見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從那婦人的身上飄過來,就是已經距離這麼遠,那難聞的氣味噁心的樊玉嫣撫着胸口乾嘔。
她微微的側着頭,半彎着腰,側目望去,就看見那之前撞了那蓬頭散發的婦人在前邊也跌跌撞撞的撞到一個人,而在撞人的時候那手不安分的溜進那人的腰間,那男人沒在意,腰間的銀袋子就被那婦人給順手拿走了。
樊玉嫣慌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腰間,果真自己剛纔還揣着懷裡的布袋子,此時也不見了蹤影,樊玉嫣憤恨的往前走。
敢拿她的東西,這婦人膽子也還挺大的麼!
樊玉嫣快步上前,只是她還沒走到那蓬頭散發的婦人跟前,就見前邊那男子好似發覺到了什麼,伸手一摸自己的腰間,不見了銀袋子,臉上全都是憤怒、慌張,兩步上前揪着那婦人的衣領吼道:“好你個賤貨,竟然敢偷拿爺的銀子!”
張巧原本還性質開懷呢,這兩次的手,約莫着那布袋子那麼的大,少說一個也有十來兩銀子,這兩個加起來,夠自己花很長時間了,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這粗暴的男人給發現了!
張巧想跑,可是衣裳卻被這男人抓着,一點也動彈不得。
別說以前,張巧就是個不會說話的人,更是眼下,她生活這麼的拮据,還是莽撞的很。
張巧怒吼道:“你看見我拿你的銀子了,沒看見就不要憑空的指控人,小心官老爺找上你!”
張巧不說這話還行,那男人一聽張巧說這話,使勁的鬆手,一拽,張巧沒個防備,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疼的她是呲牙咧嘴的怒吼:“哎呦,摔死我了!我的屁。股啊!”
伸手卻死死的護着懷裡的錢袋子。
那男人冷呵呵的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張巧。
隨後有幾名小廝追了上來,見自家爺怒氣衝衝的樣子,心裡一驚,自己爺在家禁閉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竟然敢惹自己家也不高興!
低頭看見趴伏在地上的婦人,周圍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兩名小廝紛紛用手捂着嘴,嘟囔道:“爺,您這是咋了?誰惹您不開心了?”
那男子指了指趴伏在地上的張巧,怒吼道:“都給我打,往死裡打,奶奶個熊的,竟然偷爺看小翠的銀子,耽誤爺找樂子,打死她!”
樊玉嫣在身後看了這麼一會兒,此時見這男子竟然帶着這麼兩名小廝,而且還怒打那婦人,也快步走上前,怒吼道:“對,就得使勁打,這婦人也偷了我一袋子銀錢!”
先前那被偷錢的男子,眨眼看見這麼個妙麗的姑娘,那眼珠子亂轉,心裡還想着這姑娘可比小翠漂亮多了,若是能摸了一摸這姑娘的小手,那該是多好啊!
他這樣骯髒的心思,眼珠子全都透漏着他想做什麼,樊玉嫣倒是有看見,往邊上站了一站,見那兩名小廝對那婦人拳打腳踢的樣子,心裡冷哼,也省的她在動手了!
對於這樣的婦人,樊玉嫣心裡可沒一點兒善心,若不是這小廝動手,她自己也會動手好好的教訓這婦人的!
張巧捂着頭,身上承受着那兩個小廝的怒打,嘴上“嗷嗷”的大叫起來,從她被楊家休了之後,回到孃家,被爹孃打,之後去苗家二房那裡騙到了五兩銀子,在鎮子上過了兩三天的好日子,可是卻又被人販子杜絕騙到勾欄院,勾欄院的日子更加的不好過,幹髒活累活不說,還被那些男人……
張巧趴伏在地上,想到自己如今的生活,心中全都是憤恨,她從鎮子上的勾欄院逃跑出來,來到了大梅莊,她舉目無親,沒有人幫助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便在村子裡破舊的廟裡住着,那裡老鼠多蚊蟲也多,夜裡根本就睡不下,她白日裡沒有吃的,就撿別人吃下的吃,偶然又一次,張巧偷拿了一個小女娃兒的銀錢,足足三兩的銀子,讓她過了幾天好日子,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從此之後,張巧就開始了她的偷竊旅途。
這日子不好過的,被人發現一陣怒打,上次偷包子被人打遇上了楊德海,楊德海可憐張巧,將自己賣紅薯苗的幾兩銀子全都給了張巧,讓張巧回孃家認錯之後,重新過日子,可是這位根本就不聽說,將那銀子揮霍之後,又開始偷竊。
這被人打的無數次,身上全都是傷,那兩名小廝見張巧喊的厲害,打的越厲害,那男子瞥了樊玉嫣,嘴上卻喊道:“給我打,爺最喜歡聽女人的叫喚了,瞧瞧她叫的多可憐啊!”
似是將人的苦難當做樂趣一樣,樊玉嫣雖然沒這愛好,聽得那婦人鬼哭狼嚎的,心裡卻也沒同情之心,這樣的人就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倒不是讓她記住別說下一次,而是再遇上本姑娘,記得躲遠點!
樊玉嫣冷哼:“把銀錢交出來,你就可以滾了!”
之前那男子一臉的趨炎,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對,快把這漂亮姑娘的銀子交出來,可以饒你這條狗命!”
被打成這個樣子,張巧卻還死死的護着自己的懷裡,生怕那銀錢給被人給搶走了,也好似覺得只要打過了他們走了,這銀錢就是自己的了!
看張巧這個樣子,那小廝怒吼,上前拽開張巧的胳膊,就往張巧的懷裡摸,這兩個小廝也不是好東西,雖然覺得這婦人身上難聞,可是摸銀錢的時候還偷偷的掐了一把,炎熱的天氣,原本就穿的少,張巧恍惚間發覺這兩個小廝在她的身上亂摸,仰頭就要發怒,那小廝在張巧的胸口掐了一把,隨即將銀錢拽出來,“公子,銀錢找到了!”
那被稱作公子的男子,快步上前將那銀袋子拿到手裡,看了一下確定不是自己的銀錢,忙屁顛屁顛的跑到樊玉嫣的跟前,雙手將那銀袋子遞上,歡笑道:“姑娘,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銀錢呢?”
樊玉嫣只覺得那布袋子被那婦人摸過,又被這噁心的男人摸過,是真想將那布袋子扔了,可是眼下她口袋裡沒其他的銀錢,自己的家當全都在這,心裡鄙夷着卻還是將銀子接了過來。
心裡是噁心這男子長的賊眉鼠目,可是面上卻掛着淺淺的笑容道:“那多謝公子了,沒有你,我這銀子也找不回來了!”
索性銀子已經找到了,樊玉嫣也不顧忌那婦人的死活,轉身就離開了,可不想再看見男子這一副嘴臉了!
那男子見樊玉嫣要走,忙追了上去,臉上嘻嘻哈哈的模樣:“姑娘,您家住哪裡啊?我送您回去吧!”
樊玉嫣微微擺手:“我不回家,我要去吃飯!”
“那我陪你去啊!”那男子尖長的眼裡全都是淫色:“我知道有家酒樓不錯,那裡的飯菜特別的好,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裡有雅座,包間!”
樊玉嫣再次微微的擺擺手!這男人真噁心。
若是再敢多一句話,自己一巴掌就過去了!
樊玉嫣早有鍾情之人,況且她眼色極高,縱是對祝景田失望之極,再不濟也不會看上這樣的男子啊!
那男子又在耳邊嘟嘟囔囔說了什麼,只是樊玉嫣根本就沒在意聽,而是快步的轉身,走到那趴伏在地上的婦人跟前,冷聲的問道:“你剛纔說誰?”
張巧緩緩的擡起眼睛,心裡全都是憤恨,“你管我說誰,難道我說誰,還要你管麼?”
“你說了,我可以給你銀子,或者以後我管你吃住行。”樊玉嫣快速的問道:“如何?”
張巧眼眸裡全都是喜色:“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樊玉嫣點點頭,一臉的微笑。
就在剛纔,樊玉嫣恍惚中聽見這婦人怒吼要詛咒田錦繡,要田錦繡這一輩都不得好死,只是當時她被那男子惹的心煩意亂,根本就沒聽清楚,所以快步的走到了那婦人的跟前。
張巧被打的頭暈轉向的,懷裡的銀錢也被人家拿走了不說,還被兩個噁心的男人吃豆腐,張巧覺得自己如今這樣的遭遇,全都是田錦繡害的,若不是田錦繡在公婆跟前亂嚼舌根,她也不會被楊家休,若沒有沒有楊家休,她現在的生活也不會這樣的差!
張巧只要受到一次怒打,她在心裡就更加的憤恨田錦繡,她將自己如今的遭遇全部都歸結到田錦繡的身上。
樊玉嫣緩緩俯身,看到掉落在張巧身邊的紙張,那紙張此時黑乎乎的,幾乎看不清楚上邊的字,只能看到是個什麼書,落款處寫的楊家長子楊木。
樊玉嫣微微蹙眉,這個楊木?大楊村田錦繡夫家兄長?楊德海的長子麼?
張巧一把將那休書奪過來,吼道:“不許亂看我的東西!”
樊玉嫣一笑:“你東西掉在了地上,我給你撿起來了!”
張巧氣急忙慌的早就將那休書奪了過去,揣在懷裡。
張巧也是氣憤自己如今的生活,所以氣急敗壞之時,她過的不舒坦的時候就開口大罵田錦繡,之前很多人都以爲這人是個瘋子,都沒怎麼當回事,而如今在樊玉嫣的跟前,張巧這樣的怒罵田錦繡。
倒讓跟張巧一樣厭惡田錦繡的樊玉嫣聽見,那心裡似是有些顫動,她這些天雖然在大楊村居住着,可是關於田錦繡的事情也是聽村子裡的人說,田錦繡私底下如何,旁人沒人知道,若說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張巧肯定明白!
樊玉嫣微微的點頭說道:“張巧,若是我能幫你對付田錦繡,你願意不願意跟着我!”
渾身疼的厲害的張巧,此時猛然聽見樊玉嫣的話,微微的揚起頭,一臉震驚的看着樊玉嫣,思索了半晌才緩緩的說道:“姑娘,你說這話可是真的?”
樊玉嫣指了指張巧懷裡那封休書,伸手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頭髮,說道:“我若騙你,天打五雷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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