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玉嫣正滿心的舒坦,看着顧南生被打成這個樣子,突然聽見這兩個衙役這樣的話,蹙眉疑惑。
不光是樊玉嫣,就是她身邊站着的鄉親們,此時早已經忘記了祠堂裡發生的事情,村民們紛紛看着樊玉嫣,滿目的質疑。
這種眼神讓樊玉嫣感到渾身的不舒服。
她使勁的掙脫開衙役的扣押,只是那衙役臨行前自家大人囑咐的話還在耳邊,是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女子扣押住,所以不管樊玉嫣使多大的力氣,始終沒有掙脫開那衙役的手。
樊玉嫣不禁惱羞成怒,她原本是想看田錦繡出醜呢,故意讓楊老太將消息放出去,圍觀這麼多的羣衆,怎麼,突然出現兩個衙役,而且說的還是葛莊村的事情。
她腦海中突然想到那被她劃了無數刀的婆婆,樊玉嫣只覺得渾身打了個冷顫,想起那天晚上做的夢,她的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樊玉嫣瞥眼看了下田錦繡,就見她原本蒼白的臉上此時露出一絲冷笑,樊玉嫣有些不相信,難道這兩明衙役是田錦繡喊來的?
不可能,樊玉嫣猛烈的搖搖頭,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又如何會喊來這兩名衙役,而且時間還湊的這麼巧,幾乎全村人在,這兩名衙役出現
。
所以,樊玉嫣只覺得是這只是個巧合,她不相信人是田錦繡喊來的!
想到這裡,樊玉嫣心裡就不怎麼害怕了,只要跟田錦繡沒關係,她就有能力擺脫這兩名衙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當着全村人的面,當着祝景田的面洗清自己的冤屈,她做了這麼多,眼看着就要打垮了田錦繡,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更不能在好不容易祝景田心裡有了她,她出事。
周圍圍聚的鄉親們,早就在那兩名衙役出現的時候,都起疑。況且當初的確是有個來自葛莊村的葛大壯在祝家的大門口鬧事,當時大楊村的村民們都不覺得有問題,可是此時聽見衙役說,眼前這個美妙的女子竟然殺人。
想起之前來祝家鬧事的那人,又看了看眼前的樊玉嫣,鄉親們紛紛低頭說個不停。
“還真沒看的出來啊,這樊玉嫣竟然這樣的壞啊。”
“她不會真的殺人了吧,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怎麼會殺人啊。”一名男人說道,他的話才落了音,就被自家媳婦揪着耳朵,他是再也不敢說什麼了,只豎着耳朵聽周圍其他的人說個不停。
“要我看,這衙役是邱大人的手下,邱大人何時破錯過案子,這個樊玉嫣啊,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就看她不清不白的住在祝家,就不是什麼正經閨女。”之前被自家媳婦擰耳朵的男人,吼吼個不停。
祝長河就在人羣中,聽着村民們紛紛說落樊玉嫣的壞話,他就氣的不行,上前冷哼道:“都瞎說什麼呢,樊姑娘不可能是這樣的人,樊姑娘的好,難道你們都忘記了。”是在說樊玉嫣在村子裡這麼長的時間,不管跟誰說話,都是滿面笑容,從來都不會給別人過臉色。
可是,大楊村的村民們過的都是窮苦的生活,他們要的都是眼前的日子,來的實實在在的比較好,祝長河這麼一說,周圍的鄉親們突然就想到了一直幫助着村子裡人的田錦繡,是啊,跟村長說的一樣,若不是楊二娘子,可能村子裡的人如今過的日子依然是窮苦潦倒,如今不說家家戶戶每頓都能吃上肉,可是也是想吃肉了就拿銀錢去買,再也不跟以前一樣,吃頓肉就跟丟了個孩子一樣的心疼。
“要我說,還是楊二娘子好,那纔是實實在在的對人好。”
“就是,纔不像有的人,人前一套背地裡一套。”
這說話的聲音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樊玉嫣聽着周圍的村民編排自己的話,冷哼一聲,這些個人都是牆頭草,從前見自己可不是這個樣子。
“這位小哥,我幾乎都不出門的,都是在祝家待着,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可憐希希的表情,那雙眸子柔情似水,似是她這樣柔弱的女子連大刀都拿不起來,更何況是殺人呢。
樊玉嫣這幅柔情可憐的樣子做給別人看還行,對邱心志手下的人根本沒用,樊玉嫣眉頭往上一擡,偷偷的瞄了一眼兩個衙役,只見這兩個衙役依然是木着張臉,好似是沒看見自己一樣。
樊玉嫣心裡就慌了下。難道他們真的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可是自己明明給葛大壯用了藥啊,怎麼會?
她突然想到了田錦繡,難道是她?對啊,那晚有她的跟班跟着自己,可是……
樊玉嫣想不明白,擡頭就看見田錦繡一雙冷眸,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樣子,樊玉嫣的心裡就更慌了。
田錦繡冷笑一聲,這個女子,她自以爲自己聰明,哪裡想到她做的事情漏洞百出,邱大人不來抓她,又來抓誰啊。
桂枝從祠堂裡走出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樊玉嫣,又看了看周圍議論紛紛的鄉親們,提高了嗓子說道:“兩位小哥,可不能抓錯了人啊,這樊姑娘雖然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可是在我們大楊村已經住了很多天啊,雖然不是太熟悉,可是我們村子裡的人幾乎都覺得這是個好姑娘啊,你們可真的別冤枉了人,人家樊姑娘還等着嫁進祝家呢
。”——她這樣的害錦繡,桂枝如何會放過她。她就是要當着全村人的面,讓兩個衙役說出這樊玉嫣究竟如何殺人的,倒要讓她身敗名裂。
可是樊玉嫣心裡卻是一喜,心裡悱惻這田錦繡身邊的人都是豬腦子吧,竟然還幫着自己這樣說話,真不知道田錦繡平日裡是怎麼相處的。
那衙役大哥木着臉,瞥了一眼樊玉嫣,冷哼一聲說道:“你們所說的樊玉嫣,就是葛莊村的人,至於她是如何來的你們大楊村我不知道,但是這樊姑娘是的確已經成婚了,我們在葛莊村打聽過,至於那案子發生在幾天前,這作案的人特別兇殘,將葛老太太臉上劃了無數刀,而兇手那葛大壯在縣衙裡只呆呆的說他是兇手,可是我們大人卻診斷出真正的兇手是樊玉嫣。”
像是晴天霹靂一樣打在樊玉嫣的身上,那人羣中有個身影,悄悄的要往後腿。
苗家三房媳婦手一拉就將要走的二嫂拉住,哨聲說道:“索性沒事,二嫂就當看戲的來看看吧。”
三房媳婦說完話,還往祠堂裡看了一眼,看到田錦繡的目光,三房媳婦面上帶笑,手卻拉着自家二嫂。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殺得人。”樊玉嫣提高了聲音說道,“拿出證據來。”
“第一,我們有證人,第二我們有證物,第三,我們知道葛老太太臨死那晚你去過葛家,而且也不在祝家。”
人羣中的祝長河媳婦兒拉着自家閨女兒的手就走了出來,瞥了一眼樊玉嫣,冷哼道:“那晚我們可是看到你不在我們家的,是快天明瞭纔回來的。”
樊玉嫣冷冷的看了一眼兩個衙役,好似再說就算我不在大楊村祝家,也不能說明我就是殺人犯啊。
可人羣后,突然出現個男子,他長着絡腮鬍,滿目憔悴的樣子,看見樊玉嫣,若不是有人拉着恨不得就將樊玉嫣撕吃了一樣,有眼力勁的鄉親認出這就是之前來祝家鬧事的葛大壯,都紛紛低噓了一聲。
葛大壯上前,他憤怒可心裡還惦記着邱大人的囑咐,他並沒有動手,而是看着樊玉嫣,冷笑了兩聲:“前幾天我給我娘燒紙,我娘說你把她臉上劃的面目全非,她在那邊過的不好,她說到了晚上一定要找你討債,我娘還說,她對你這麼好你都害了她,看來,是不能對你好了,她在那邊被人欺壓,總要成爲惡鬼的,說到時候陰魂不散,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樊玉嫣只覺得渾身打了個哆嗦,她是個現代人根本就不相信葛大壯的話,可是樊玉嫣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那個噩夢,腳下站不穩,踉蹌着差點兒摔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厲害,額頭上全都是汗水。
呆呆的一動不動,什麼話都沒有說。
那其中一個衙役從懷裡取出個東西,是一張薄薄的紙,仔細看上邊有些圖案,他拿到樊玉嫣的跟前,讓她一看,又重新收了回來,說道:“這是我們大人從葛大壯手裡的刀上印下來的指紋,經過比對,但是有兩個不一樣指紋,其中一個的確跟葛大壯的一樣,但是另外一個,就需要樊姑娘跟我們配合了……”
後邊,那衙役說的話,樊玉嫣根本就沒有聽見,她腦海裡一片空白,她只想着如何懲罰田錦繡,卻忘記了,她做的事情根本就有很大的漏洞,她留着葛大壯喃喃的說出自己殺了人那些話,就是想讓葛莊村的人聽見,然後再設計讓葛大壯死,可是……
卻沒有想到,田錦繡將人帶走了,而且還解了那迷藥,如今……
樊玉嫣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是根本就沒有聽見此時楊老太從祠堂裡跳腳出來,指着她的臉吼道:“樊姑娘,你可不能被抓走啊,你抓走了,誰給我銀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