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都準備好了,只是真的不要睿王幫忙嗎?”
若靜爲赫連敏鄂披上白色披風,輕輕地問道。
“如今上官妍兒無生命危險我就放心了,我們也不必去麻煩睿王了,先行離開這裡吧。”
赫連敏鄂轉身來到桌前,執筆寫下一封信,信封上面赫然寫着軒王親啓。
良久從腰際間的香袋中拿出一塊通體紅潤的玉佩,放在信紙上。手輕輕撫了**佩。
擡起頭來看向若靜說道:
“若嫺去宮中可回來?”
“去了有好一會兒了,應該快了吧。”
赫連敏鄂輕嗯一聲,頭低下,
“若靜,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是啊,他對我如此這樣,我還是不能對他那麼決絕。以前挺羨慕那些青梅竹馬的戀人的,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可是吧,人家也許對我只是感激,從未喜歡過我。對我的喜歡也許只是停留在妹妹的那種喜歡吧。什麼事情總喜歡爲我擔着,總是站在我前面,卻是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我需不需要。”
“小姐,他不懂你,自然不會問你這些。要不是小姐你身上的蠱毒,你又何必一忍再忍呢。世上的好男兒很多,也許小姐的緣分還未到。”
赫連敏鄂想到前世媽媽也是如此,苦澀的、無奈地微微一笑。
門吱呀一聲響起,若嫺抖了抖一身的晨露,走了進來,走到赫連敏鄂身邊,拿出一塊玉佩,輕輕說道:
“小姐,玉佩太后娘娘不要,她要你拿着,萬一以後需要。還有她說,讓咱們找到住處,給她回個信,好安心。”
“走吧。”
若嫺和若靜兩人架着赫連敏鄂,向着夜色中飛快地掠去。留下一陣風將屋內的殘燭吹滅,夜更深更靜了。
三人輾轉來到福臨寺,赫連敏鄂由於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雖然覺得在佛門聖地不太好,但是對於現在的各種狀況,赫連敏鄂決定還是去福臨寺安心養胎待產。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十五左右的小和尚,
“是赫連敏鄂施主嗎?代理主持師叔已經吩咐過了,您如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小僧都要盡力去做到。”
“元懿大師不在嗎?”
“阿彌陀佛,師叔去遊歷了,不日將歸來,寺中有一處安靜的院落可供施主修養。”
“那麼有勞小師傅了,麻煩元懿大師回來,通報一聲,敏鄂在此謝過了。”
“請。”
若嫺和若靜攙扶着赫連敏鄂,隨着小和尚走進一處安靜的院落,赫連敏鄂甚是滿意,因爲這裡偏僻,而且這裡的環境也是很好,樹木花草應有盡有。
“小姐,我們快進屋去吧,你得好好躺着休息下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我們打理吧。”
“是啊小姐,我這就去打理,若靜你扶着小姐。”
赫連敏鄂這兩日奔波,身子早已疲憊不堪,有着若嫺和若靜也放心,便微微頷首,被攙扶着走入屋內。
軒王府書房內,一黑衣人單膝跪地,拱手說道:
“王爺,屬下最近發現敏……北面院落無人進出,且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便進去一看,發現……沒有一個人在。桌上只留下這兩樣東西。”
黑衣人說着雙手遞上一封信和一塊玉佩,慕容軒淡漠地看了一眼玉佩,伸手拿過放在一邊,再接過信打開:
“軒哥哥,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吧。不管你信與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將妍兒拽下去的,而是有人從背後推了我,我下意識的才拽住了妍兒,才令妍兒小產。對不起,也替我向妍兒說聲對不起。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與君此生不復相見!”
“王爺,還要不要找?找到以後怎麼辦?”
慕容軒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握在手心,瞬間變成一團粉末,慕容軒起身走到窗前,將手中的粉末隨風灑落。
“先下去吧。本王眼前還有事需要去解決,這點事先放着。”
元懿大師回到福臨寺,就朝着赫連敏鄂所住的院落而去,赫連敏鄂這兩天由於受到病痛的折磨,臉色十分不好看,再加上懷孕,整個人看着都十分羸弱。元懿看着這樣的赫連敏鄂,雖然表面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內心爲女子而心疼。
“元懿大師,您回來了?敏鄂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如今我又有了身孕,不知道可否能讓敏鄂留在寺中,將孩子安然生下。”
元懿身子猛地一僵,有了身孕?隨即面不改色地說道:
“可以,施主請安心在這裡養胎就是,有事可隨時找貧僧。阿彌陀佛。”
“謝謝您,元懿大師,敏鄂會記住大師您的大恩。”
“阿彌陀佛,施主好生休養。”
赫連敏鄂看着元懿大師離去的身影,蹙眉,總覺得大師剛剛怪怪的,其實元懿剛剛的確是有點落荒而逃的嫌疑。
赫連敏鄂安心地在寺院中安心待產,需要的東西也讓若嫺和若靜兩人一起去採購回來。
慕容慧本來是被銀面黑衣男人安排人送往楚國,半路慕容慧逃了出來,並跑回了皇城,途中無意中碰見赫連敏鄂三人朝着福臨寺而去,由於擔心上官如林,不作多想連夜趕往皇城。
而就在慕容慧回到皇城的前一個時辰,慕容睿以雷霆手段將上官如林擒獲,並將其與慕容逸一起關進天牢。
慕容慧回到皇城,經過打聽才知道自己的母后和太子哥哥已經在天牢了,心一下涼了半截,於是想到一個人,便朝着軒王府的方向而去。
軒王府慕書閣內,柳知書心情大好地正伏案作着一幅丹青,小蘭走到身旁,低語幾句,柳知書的笑容頓時僵住,轉而一幅不耐的模樣,蹙眉說道:
“讓她進來吧。”
小蘭道了聲是,就在小蘭就要踏出門前,柳知書又說道:
“切記不可讓旁人看見。”
“是小姐,奴婢省的。”
慕容慧走進來,就見柳知書一幅不耐的模樣,冷哼一聲,上前說道:
“怎麼軒王妃如今就這麼不待見本宮了?”
柳知書厭惡地睨了一眼慕容慧說道:
“哼,今日你來有何事?”
“柳知書你可別得意忘形過火了,本宮大不了告訴三皇兄是你對赫連敏鄂……”
柳知書臉色驀地蒼白,倏地站起身來,
慕容慧似笑非笑地,冷冷睨着柳知書,眼眸中閃過不屑。
柳知書給了小蘭一記眼色,小蘭帶着侍女紛紛退出屋子,帶上房門。
柳知書這才說道:
“公主你到底想怎麼樣?”
慕容慧施施然走到柳知書面前,朱脣輕啓,
“你想辦法讓本宮進入天牢,赫連敏鄂的事就與你無關。”
柳知書咬牙切齒地恨恨地看了慕容慧一會兒,說道:
“好,那麼公主是不是可以先行離開了。”
慕容慧冷笑地說道:
“不,本宮要跟在你身邊,直到你幫本宮的事辦成爲止。”
天牢內,上官如林淬滿毒光的眼睛看着對面的慕容逸,
“都是你,如果你不是爲了那個女人,怎麼會被慕容睿抓住,害的本宮也落入慕容睿之手,我們要如何離開?你什麼時候居然成了拖拖拉拉的……哼,本宮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母后何時覺得兒臣在你眼裡好了?”
慕容逸給了上官如林一個,難道不是的眼神。
上官如林頓時氣焉,低下頭回想了以前的種種,發現自己對雲昭帝,不是不愛了,而是愛而不得變成了恨,所以對這個兒子也是不待見,刻薄以待。而慕容慧的親生父親,自己怎麼會不知道他只是利用自己而已,可是他給予了自己的溫暖,卻是自己從來不曾在雲昭帝那裡得到的,只是自己非常留戀那個溫暖。微微嘆了口氣,看向慕容逸說道:
“想辦法離開這裡,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從此隱姓埋名吧,希望你可以保護好慧兒,畢竟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
慕容逸聽到這話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如林,上官如林頭撇向一邊,不再去看慕容逸。
“快快快,送好了就趕緊出來。”獄卒不耐的聲音響起。
上官如林和慕容逸看向進來的兩人,其中一人走到慕容逸牢門前,擡起頭來,
“龍零?你怎麼來了?”
“太子,屬下是來救你出去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慕容逸看向上官如林,又轉頭對龍零說道:
“把母后帶走吧。”
上官如林看着慕容逸,冷笑一聲,幽幽說道:
“本宮不需要,知道本宮一直爲什麼不喜歡你嗎?因爲你只不過是我對雲昭帝使出的計謀纔有了你,雲昭帝不喜我,當然也不喜你。所以你註定從小得不到父母的愛。我恨他,當然也恨你的存在。那種愛而不得的感受,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到的,最後只是恨意而已。”
“母后到現在還是不喜我嗎?”
“對,不喜就是不喜。”
“殿下再不走來不及了。”龍零給了旁邊那人一記眼色,那人立馬脫下自己的衣服套在慕容逸身上,龍零拉着慕容逸往外走,慕容逸一直看着上官如林,突然開口道:
“如果有下輩子,不知道母后會不會關心兒臣?”
“不會。如果有下輩子本宮不會讓你來到這個世上的。”上官如林堅定而決絕地說道,並未看向慕容逸。
慕容逸終是隨着龍零而去。
上官如林陷入沉思……
良久一道喊叫聲,將上官如林的思緒拉回,擡頭看着喊叫的人時,眼眸一縮,厲聲說道:
“不是讓人送你去楚國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還是……”
“母后我不放心你,我偷跑回來的。”
“哼,是不放心我,還是捨不得慕容睿?”
慕容慧被上官如林突如其來的一句,剛要說出的話一噎,繼而略微慌張地說道:
“母后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怎樣的?慧兒你不必慌張,你本就不是這雲國的公主,你和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慕容慧雙眼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如林,
“母后……你……你說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的,你過來我告訴你的身世。”
慕容慧慢慢靠近上官如林,上官如林輕輕俯在慕容慧耳邊,低語幾句……
慕容慧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官如林,
“快走吧,相信他看在我沒有將他供出來的份上,會好好待你的,你去了楚國,依然可以過的更好。”
上官如林目送着慕容慧離去,一個人陷入了回憶,回憶着自己過往的一切,當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上官如林閉了閉眼眸,再睜開眼睛時,擡頭看向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