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五 小兒女13
捂臉爬走……
前一章發錯了,發到作相關裡去了。?(
m)有沒看的親,可以去那邊看。就不改了,免得出現重複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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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還很遺憾很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兒下手……他的長子今年已經十三歲,只比滿兒小三歲,聘個正妃剛剛好啊!
心裡尋思着,一貫冷麪的靖北王更是渾身肅冷起來,連走在他前頭的唐文庸都有些不自在了,攥了攥手裡的扇子,卻沒敢回頭。畢竟,這事兒他做的貌似有點兒心虛。
今兒,唐二突然提出體察民情,又定南侯女兒的親事那般八卦,臨了還帶上趙成芳……種種跡象,足夠說明,此事,怕是唐二要摻和進來了!
之前,他隱約知道滿兒丫頭和趙成芳親近,只當是兄妹之情,卻並沒在意,畢竟,趙成芳也是跟着穆老頭兒學武,二人勉強算是同門。及至這一次,滿兒跟着趙成芳回京,他纔有所察覺,卻並不確實。
秦錚嘴角微微向下一撇,見趙成芳又給他行禮,就淡淡地哼了一聲,算是迴應,也不多言,只跟了化身爲唐文庸的皇帝往外走。
不等他跪下去,雍安帝就隨意地揮手道:“罷了罷了,即換了常服,就別弄這一套了。……出門還叫我唐二爺!”
見雍安帝和秦錚二人過來,趙成芳連忙上前見禮。
秦錚微微擡了擡眼,旁邊自然有小內侍領旨,飛快地跑出去。不等雍安帝和秦錚兩人走內宮門,趙成芳已經跟着小內侍快步趕了過來候着了。秦錚瞥了一眼,就見他連官服都換了。
雍安帝率先往外就走,臨出門了,彷彿突然想起來一般,雍安帝突然回頭吩咐:“喚上趙成芳。”
見他如此,秦錚也少不得去了朝服,換了一身蟹殼青的湖綢長衫,沒有戴冠,而是繫了條軟腳襆頭。同樣是簡單素雅的衣裝,秦錚穿出來的效果卻讓人忽略了他的英俊,只覺得肅穆森然……這或許,是他經歷過太多大戰,殺敵何止千萬,身上自然沾染了太多的煞氣。
這邊屋子裡只剩了雍安帝和靖北王,楊璟庸神色更是放鬆,一邊讓安轡給他更衣,脫去朝服,換了一身紫色如意雲紋繭綢夏袍,繫了嵌玉腰帶,又掛了香囊荷包金三事諸般,頭上除去帝冠,換了一頂掐絲金冠,手裡捏一把前朝許朝雲的山居圖摺扇,一身行頭富貴,卻不奢靡,襯着雍安帝一張臉,登時成了翩翩濁世佳公子一枚,說不出的**倜儻,俊美不凡。/
定南侯自然是謝恩領賞,雙手捧瞭如意退出去。
安轡應聲而去,片刻轉回來,捧出一隻小巧卻精緻的金鑲玉如意出來。
“哈哈……定南侯真是好眼光。愛卿喜得佳婿,可喜可賀啊!”皇帝笑着恭喜,定南侯連聲謝恩,之後跟皇帝告罪辭行,雍安帝笑着應了,並吩咐安轡:“這等喜事既然讓朕知道了,少不得要賀一賀。”
定南侯眼角微縮,躬身道:“皇上英明。去歲京府解元正是小婿!”
“哦,白愛卿家的公子……好像去年京府鄉試解元也姓白……”雍安帝饒有興趣地話着家常,一點兒沒有高高在上的覺悟。
“回皇上,微臣小婿乃是大理寺丞白傳玟長公子白駿奇。”定南侯恭敬回答着,心裡有些忐忑,不知皇帝怎地突然起了興致,跟他話起家常來。
“納聘?聘的哪家的俊彥吶?”雍安帝立刻起了興致,追問道。
可定南侯卻皺了皺眉,躬身請罪道:“皇上恕罪,微臣次女今日納聘,早上出門夫人叮囑儘早回府,若是皇上只是體察民情,微臣就不相陪了,還望皇上寬宥。”
按說,皇帝邀請,一般沒人拒絕。
雍安帝也頗有些小得意,一臉笑地走下來,招呼着安轡給他更衣,一邊笑道:“臨近五月節,也不知百姓歲月幾何,二位愛卿若是沒事,不如陪朕去街上走走,體察體察民情!”
心裡卻都有志一同地鄙視,這位皇帝的黑暗心腸!
靖北王秦錚和定南侯趙瓊連忙口稱:“皇上英明!”
皇帝一句話,定下了基調。派遣官員不說安撫,更不能明着說去挑撥離間,而是教化農耕。這一個農耕,帶過去的可是高產的馬鈴薯種子和先進的種植技術,意味着吃飽肚子,進而就是部族延續和壯大。這等好事,想必西南諸部首領不是太傻,都會搶破頭的想要……這巨大的利益面前,想挑撥點兒矛盾,甚至挑起幾場部族戰爭,其實不是大事兒。
雍安帝哈哈一笑,撫掌道:“既如此,那朕就依着二位愛卿的意思,派遣官員前往西南諸部……嗯,聽說,他們那邊山中土地貧瘠,幾乎種不出糧食來。倒是咱們這邊廣爲種植的馬鈴薯,能夠在那邊種植。唔,就派官員前去教化農耕吧!”
“皇上,臣贊成靖北王之議!”被問到臉上了,定南侯自然不能再隱晦表達,只能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被定南侯腹誹的秦錚卻面色不變,臉色肅穆,眼觀鼻鼻觀心地靜坐着,彷彿皇帝問話跟他無關一樣。
這話一出,定南侯和靖北王都暗暗腹誹,還問啥問,你這不就用上了,挑撥打壓拉攏……只是,定南侯也沒想到秦錚都是四個孩子的爹了,也早過了而立之年,怎麼還這般直率敢言。這連打帶拉的話,皇帝能做,大臣能做,誰都能做,可真正宣之於口的卻沒有幾個!本就是做的說不得的事兒!
雍安帝卻沒了頭疼之色,笑嘻嘻地轉眼又看向定南侯,語氣和緩道:“定南侯,你在西南駐守多年,對西南諸部更加了解,你覺得靖北王此意如何?”
兩個大臣,一個要拉,一個主張明拉暗打……
西南諸部相鄰而居幾百上千年,本就摩擦不斷,各個部族之間,時常會發生一些小規模的戰事。如今雖說在表面上都承認歸附大明國治下,卻仍舊在很大程度上我行我素,那些部族的土司、頭領,就跟當地的土皇帝一樣,對部族擁有絕對的統治權。這些部族雖小,卻都能稱得上是隱患因素,誰也不知道,哪一個部族哪一代出個傑出人物,就能發動叛亂,甚至割地以據,開國稱帝……
秦錚側轉頭,先向定南侯略略頜首致以歉意,這才轉回頭去,向雍安帝回奏道:“臣以爲,朝廷派員,不應以安撫調解爲任,而是應調起諸部矛盾,使起互相牽制,朝廷再出面平撫、拉攏,才利於西南的長治久安。”
雍安帝眉梢微微一挑,來了精神:“哦,你有什麼意見,趕緊說來聽聽!”
秦錚一貫地冷着臉,略略躬身施禮,道:“臣贊同定南侯對西南諸部之說,也贊同不貿然動兵,卻不贊同定南侯所謂安撫、調解。”
雍安帝微笑着聽定南侯說完,不置可否地轉了眼,看向秦錚道:“不知,靖北侯有什麼建議?”
定南侯洋洋灑灑說了許多,最後總結道:“是以,臣不贊成冒然動兵。……可以派遣官員前去安撫,調解,教化,使之與天下百姓一起,放下芥蒂,共享太平。”
定南侯也不虛言推脫,正色道:“幹山部位於貴西山地,西南爲布衣、瑤、彝、羌、藏諸部相接,民風剽悍尚武,善射,又多有巫醫豢養蠱毒之物,箭頭、刀槍多塗劇毒……另外,臣且認爲,幹山部只是與所臨羌部發生矛盾,這纔有所動作,而非對朝廷不利,更不是生了叛亂之心……”
定南侯駐守西南多年,對這些情況自然瞭解甚深。下了朝,兩人奉旨到了大殿後頭的體順齋,謝賞落座,雍安帝開門見山就問起西南之事。
說實話,西南夷諸部大都人口有限,戰力也一般。但西南地形多山多水,多有密林沼澤,氣候潮溼炎熱,瘴氣彌滿、癘疫遍地,還有無處不在各種各樣的蟲蛇毒物,甚至不起眼的草、木,都是劇毒之物,碰觸之後,可能引發皮膚潰爛,劇疼灼傷,甚至死亡,外面的人在這種環境中適應能力,遠不及當地土著。這也是,西南諸夷讓人頭疼的地方。
定南侯本就是駐守西南多年,對西南夷諸部形勢都瞭若指掌;秦錚雖說是北邊建功,後來卻也曾去川陝平叛,後又一路南下,平定了南陳,對西南夷諸部雖不及定南侯,卻也能瞭解個大概。
在皇宮裡待得久了,這位雍安帝也覺得憋悶,恰好這一日朝會上,有大臣稟報西南夷幹山部有所異動,請求朝廷派兵平定,一羣大臣就這事各抒己見,爭執不休,吵得他頭疼不已,下了朝,他就留了靖北王和定南侯二人,商議西南軍務事宜。
經歷了最初的安撫、拉攏、打壓,縱橫聯合之後,朝局大定,人心收服。因着是名正言順地承詔登基,楊璟庸當了皇帝后,雖然也出了些小狀況,卻都如疥癬之疾,成不了大患,擡擡手也就捋平了。
登基之前是外鬆內緊,登基之後是外緊內鬆。
沒到手時心心念念,食不香睡不穩的,等真到了手,在最初的興奮期過後,再好的東西也不免覺得有些膩歪,生出不過如此的心思來。世事萬千莫不如是,天下最尊貴的那張椅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