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嫋嫋,雲霧蒸騰。山風吹拂,衣袂輕飄。
擡眼望,風捲雲舒。垂首嘆,世事多怪!
楊嬋看了若有所思的二青一眼,微笑着在那幅畫上吹了口氣,而後便將畫給收了起來,邊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末了又誇讚道:“岑公子果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麼?”
二青回過神來,擺手道:“公主謬讚了!”
“要不,我們來一局?”
楊嬋朝他挑了下眉頭,一副挑釁的模樣。
大白見此,抿脣淺笑,雙眸彎成了月牙,也不多言。
其實,她也同樣在心裡鬆了口氣,二青剛纔所言,確實是有些犯忌諱的。而且,花果山之事,她也覺得二青有利用楊嬋之嫌。
只是二青當初沒有明言,而楊嬋又是自己跳進來的。是以,她也不敢確定,二青到底有沒有這種想法。
現在好了,楊嬋會和二青開玩笑,那便一切雨過天晴。
二青脣角微微輕搐,看了眼幸災樂禍的大白,突然覺得,大白在見到這三聖母之後,性子變化突然有些大。
以前的大白,在他面前,那是端莊又穩重,即便她可能是爲了師姐的威嚴而裝出來的。可現在,難道她就不需要裝了?
難道因爲楊嬋比她還大,她就可以不要師姐的威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裝得太久,有些辛苦了。
話說,都百多年了,即便是裝,應該也裝習慣了吧!
正在楊嬋疑惑間,二青攤了攤手,道:“很遺憾,琴棋書畫,我的棋藝最是不精,甚至連棋道規則,也只是略知一二。”
楊嬋奇道:“難道你們以往真的只是一心修行?”
“當然不,還有彈彈琴,泡泡茶之類的。”二青笑說。
“來吧!我教你們。”楊嬋大袖一揮,拉出棋盤,扔給二青一鉢棋子,道:“修行之人,不會奕棋,豈不貽笑大方?你持白子,先行!”
於是,本來是來看望一下被‘關禁閉’的楊嬋的二青和大白,居然就這樣被楊嬋拉着,在棋道上,虐了一遍又一遍。
就連小狐狸都沒被放過。
新手碰到老司機,那場面有多‘血腥’,可想而知。
大白還好,楊嬋照顧她的面子,給她一些優待。
可他二青和小狐狸,連信心都快輸沒了。
要不是感覺到西邊那隻白狼王渡劫在即,二青還脫不開身呢!
可憐的大白和小狐狸,就這樣被楊嬋拉着不讓走。
二青估計,等大白回去,下回再來看楊嬋,估計應該要很久吧!
而小狐狸,估計下次也不敢來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才離開不久,楊嬋便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小狐狸,讓小狐狸和大白這對新手相互切磋。
大白下了會,便將棋盤一推,站了起來,與楊嬋喝茶。
“怎麼?有心事?”楊嬋看了眼大白,調侃道:“你家師弟向你表白了?在成道與成親之間,你不知做何選擇?”
大白愣了下,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矢口否認道:“嬋姐姐可莫要胡言,我可未曾想過那些兒女之事!”
“嘖!看來岑公子是要傷心難過了!可惜可惜!”
大白蹙着秀眉看了她一眼,末了伸手在脣間呵了口氣,傷勢欲撓楊嬋的癢癢,邊道:“嬋姐姐要是再這樣,我可不饒你了!”
“哈哈哈……白素貞,這纔是你的本性吧!”
特別是看到小狐狸一狐臉的懵嗶,狐眸瞪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着大白時,楊嬋便越發確信了。
“我說你整天這麼端着,不累麼?”楊嬋笑着阻擋,邊道:“你和你家師弟一起修行有百多年了吧!這百多年,你都一直端着?”
大白噗哧笑了下,末了無奈道:“我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家師弟那人有多憊懶,你是不知道。要是給他一點顏色,他馬上就能給你開起一座染坊。我要是不端起師姐的架子,他還不飛上天去?”
末了,她看了眼小狐狸,嘻嘻笑了笑,道:“小紅綾,你什麼都沒看到,對不對?”
小狐狸回過神來,看到大白居然露出笑嘻嘻的神情,不由打了個哆嗦,末了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直搖狐腦袋。
而此時,她那狐腦袋裡,早已天雷滾滾!
天啦魯!原來白姐姐還有這一面?!
簡直不可思議啊喂!
楊嬋古怪地看了眼大白,末了問:“你在擔心什麼?”
大白輕嘆,恢復了那副端莊模樣。
楊嬋見此,不由暗歎:果然,裝了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吧!
“我只是有些擔心他罷了。”大白輕掠了下秀髮,道:“和他相處這麼久,他的品性,我是相信的。只是,我總感覺,他的身上,有一種緊迫感。好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不斷地推動着他前進。”
楊嬋聽着,有些奇怪。
大白搖頭道:“我也不知如何去形容,雖說他在修行上,還沒我努力,甚至還知道勞逸結合。可有時,我卻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修爲並不滿意,甚至一直通過外力來增加功力。從一開始的妖丹,到現在的丹藥,短短百多年裡,我們的功力都提升了兩三千年。”
“你們居然敢用妖丹來增加功力?”楊嬋有些不可思議,道:“敢這麼幹的,我所知道的,只有我二哥一人。”
“我師弟他,也有眉間豎眼,可透萬物本源!”
楊嬋愣了愣,末了點了點頭。
大白又道:“而且,他做每件事,似乎都有很強的目的性。”
楊嬋奇怪道:“做事有目的,有計劃,不是很好麼?”
大白點頭道:“好是好!可我總有些擔心。以前這種感覺,還不是很明顯。但是遇到嬋姐姐你之後,我就覺得,他行事,有些……我不知道怎麼去形容,我怕他變成那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楊嬋愕然道:“這怎麼可能?岑公子怎麼會是那種人?”
大白輕嘆道:“我也希望他不是那種人,可是,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在花果山上,他明知幫助那些猴子猴孫,肯定會受到天上的責罰。若是天上震怒,不念半點情面,他該怎麼辦?”
楊嬋眨着眼,奇道:“那你當初怎不勸他?”
大白搖頭道:“勸不住的!雖然我是他的師姐,可他卻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從我認識他那時候開始,他就是這種性格。”
“白妹妹,我想,你應該是想多了!”楊嬋如是道。
大白輕嘆道:“我也希望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