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二青知道,原來大白是勸楊嬋和他們一塊回去過日子,二青肯定會給大白頒一個‘年度最佳大婦’大獎。
沒在封建朝代生活的人們,很難想象,在那個封建時代,有德之婦爲整個家庭,到底付出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委屈!
她們不知道什麼叫女權,也不知什麼叫平等,她們的職能,便是平衡家庭後院的矛盾,安穩整個家庭,讓男人可以安心在外打拼。
大白雖是妖,但正因爲她是妖,所以才更懂凡間女子的一切。
就像許多妖怪都很仰慕人類的文化一樣。
大白也同樣學過不少人世間的東西。
特別是在二青不欲成仙,她也斷了成仙的念頭之後。
其實真讓大白對楊嬋狠心,她也狠不起來。
從第一次見到楊嬋,在花果山上,二青替那些猴子出頭,差點得罪了天庭,最後楊嬋頂在前面,替二青擋了災,最終楊嬋被罰在華山思過百年開始,這數百年間,楊嬋幫助過他們多少次?
單從感恩的角度出發,大白對楊嬋便生不起氣來。
雖說感恩不是愛情,但在那個時代,感謝他,那就嫁給他,這是最爲普遍的現象。否則又怎麼會有‘以身相許’這成語?
更何況,楊嬋和二青之間的事,還是在兩者皆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她就更加無法生氣了。
她只能暗自感慨,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吶!
而且,他們現在還有了個兒子,她能讓二青拋棄兒子?
身爲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emm,女妖精,大白乾不出這事來!
是以,大白會邀請楊嬋一同與他們回去過日子,這並不奇怪。
於是,大白想了想,起身道:“岑香,與姨上去,把你父親叫下來吧!我看這事,還需要你父親親自來勸你孃親。”
岑香點了點頭,閃身離去,他明白,白姨這是要給他爹和他孃親騰個說話的空間呢!否則的話,真要叫他爹下來說話,只需要一道神識傳音便好了,又何須他們親自跑上去叫他?
當大白出現在二青身前的時候,瞟了他一眼,道:“嬋姐姐不願與我們回去,你去勸勸她!”
二青聞言,微微怔了怔,而後點了點頭,有些歉然地看了大白一眼,而後閃身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楊嬋面前。
楊嬋見他出現,便道:“你不必勸我!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若是岑香想我了,可以讓他來此找我。他現在修爲也高了,區區千里之地,不過就是一個‘縱地金光之術’罷了……”
二青吧唧了下嘴,本來他還想拿兒子想孃親這事來當理由呢!
沒想,他這還沒開口,楊嬋就把話給堵死了。
於是,他不再說話,只是拿起筷子,夾起盤中兔肉吃了起來,而後又拿出一罈瓊漿玉液,倒了兩碗,一碗給她,自己喝了一碗。
看到二青就在那裡吃吃喝喝,楊嬋不由翻起白眼來。
“喂!岑二青,你一句話不說,是何道理?”
二青聞言,放下筷子,沉默了下,看着她的星眸,問道:“我是不是岑香的父親?”
楊嬋聽了,很想甩他一巴掌,問他‘你這話是何意思’?
結果她又聽到,“你是不是岑香的母親?”
然後,她就有些懵了,完全把握不住二青的套路。
接着,她又聽二青說道:“我曾琢磨過這個問題,爲何我們明明沒有肢體接觸,可你卻懷了我的孩子?”
聽到二青直接提起這個問題,楊嬋很想打他,怪我嘍!
這事其實挺尷尬,好在這裡沒有別人,而且他們的談話,還被屏蔽了,小白狐雖然就在內室,但卻也什麼都聽不到。
二青又道:“我覺得,雖然那天我們肢體確實未曾接觸,但元神卻有過交感。雖說這樣就懷孕,有些離奇,但確實不無可能。”
他說着,擡首靜靜看着楊嬋,道:“現在,你願意承認岑香就是我們的孩子嗎?”
楊嬋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道:“我承認又能怎樣?”
“那不就結了?我是他爹,你是他娘,你不跟我回去,還想跟誰回去?”二青攤起手來,道:“如果有誰,你說出來,我去幹掉他!”
楊嬋聽了,張了張嘴,末了道:“二青,你變了……”
“那行!咱們換一種方式!”二青輕咳了下,道:“拋開我是岑二青這個身份,你愛過我吧!”
“少自戀!沒愛過!”
楊嬋扭過頭去,說了句違心的話。
二青卻道:“我愛過你!”
楊嬋:“……”
她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默默側首。
二青又道:“若非我的記憶恢復,你已經是我的妻子!這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嗎?若不曾愛過你,我又怎會與你成親?”
雖然這話有些肉麻,但楊嬋聽了,心底還是挺舒服的。
“當初讓你與我假成親,這事,怪我自私。若是你當初轉身就走的話,也就不會有岑香,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楊嬋聽了,不由暗自搖頭,岑香真的不會出現嗎?
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多不過是把這個時間延長一下而已。
佛門可以再次暗中動手,封印他們彼此的記憶,這並非難事。
所以,他們‘命中註定’,會有此情劫!
良久,楊嬋嘆道:“二青,回不去了,你已經有了你師姐……”
“可我師姐已經答應接受你了啊!”
“……”楊嬋聞言,愣了下,而後沉默,良久才道:“雖然白妹妹是願意接受我,可我不想接受你!”
“爲什麼?”
“因爲你是一條蛇!”
“……”
二青的神情,直接就冰凍了。
良久,他才激動地叫道:“我跟你講,你這是歧視蛇!雖然我曾是一條蛇,但我是一條有理想,有追求的蛇。你看,我早就已經化形成功,與人類又有何區別?更何況,不論看人還是看蛇,我們都不能看他的外表,要透過表面看本質,看他的內心……”
“可依然改變不了,你就是一條蛇的事實,不是麼?”
“……”二青又受到了萬點傷害,而後直接惡向膽邊生,道:“我不與你理論這個,看來還是得家法伺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