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酒吧決議

大宇看見那把吉他,心中涌上一陣酸甜苦辣,情不自禁的就走過去拿在了手裡,一看是把上了尼龍弦的古典吉他,上學時一把鋼弦和一把尼龍弦兩把吉他一直伴隨着他。坐在表演席上,擡高左腿,將吉他橫放在胸前,撥了撥琴絃,習慣性的先校了校每根弦的音準,吧檯裡的酒吧老闆擡頭看了看大宇,知道這是個練家子,其實要看這人是不是彈吉他的,不用聽他說,只要摸摸他的左手手指除大母子外,其他指尖是不是都生了厚厚一層繭子就知道啦,因爲要用它們按和旋和改變音律,否則任他吹到天上地下也是假的。

大宇校好弦,就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指,絲毫沒有一點繭子,漏出一絲苦笑,這笑代表自己對吉他荒廢已久的不捨,這笑代表自己對滄桑歲月的感慨。定定神擺正吉他,

彈了一曲《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整曲用輪值手法完成,曲風抑揚頓挫、輕柔婉轉,雖然其中不免夾帶了一些生澀,依舊幽雅動人,幾個人早已陶醉其中,還沒來得及鼓掌,酒吧老闆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彷彿是被震動了,趕緊走過去情不自禁的和大宇握手,大宇剛彈完還在那一個勁的直搖左手,因爲沒有繭子的手指彈一曲已經疼痛鑽心了。

老闆讚歎道:“好傢伙,原來今天遇見一大師啊,真讓小店蓬蓽生輝,讓人大開眼界啊!”接着又說:“要不你到我這來撐撐檯面,絕對虧不了你,一月3000怎麼樣?每天就10點到凌晨1點3個小時。現在來我這兒都是些勤工儉學的學生,就半韃子功夫,上不了檯面。”說完眼巴巴的看着大宇。

大宇笑了笑說:“謝謝老闆擡舉了,我這也就三腳貓的功夫,登不了大雅之堂,可能幫不上忙了。”

老闆還有些不願放棄:“您這也太謙虛了,你這叫三腳貓功夫,別人都不成菜鳥啦。”

大宇直接說:“就是想幫也沒有時間啊,謝謝你的好意了。”說完就朝立偉他們那桌走去。

老闆一看沒辦法,只好搖着頭走回吧檯裡面,給大宇他們先拿來兩瓶啤酒,說道:“今天難得一見,這兩瓶我請了,以後有時間多多捧場啊,還真想聽您再露兩手。”看來這老闆也是一個吉他發燒友。

“謝了!一定一定。”大宇應到。

大宇坐定了,立偉這才感慨的說道:“大宇,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時不時搞出個驚人的舉動,你到底還還有多少私家珍藏啊!也難怪女孩見了你都魂不守舍了。”

Keity哪見過這場面啊,平時在學校聽到的不過是些不入流表演,和大宇這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情緒激動的說道:“大宇哥,你太棒了!”不知道是說彈得太棒了,還是人也太棒了。

只有小桃在一旁沾沾自喜,一直“咯咯咯”淺笑,好像整個大宇包括表演都是屬於她的一樣,大宇一時也沒看出來。接着又要了些小吃和啤酒,開始閒聊。

Keity顯然已經被大宇的琴聲深深打動,脈脈含情的雙眼始終就離不開大宇的身體,還纏着大宇問這問那的。大宇感覺到了,向立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兄弟快接下,我被纏得不行了。”立偉和大宇在這方面可是心靈相通的,一看就心領神會,找些話把keity的說話打斷,儘管keity極不情願,大家第一次見面,也不好不接,就被立偉給反纏住了。

大宇看小桃在一旁話不多,似乎有什麼心事,就問道:“想什麼呢?”

小桃想了想問大宇:“你相信有前世嗎?”

大宇先是一愣,怎麼問這個怪怪的問題,何況這問題太沉重了,然後一想反正聊天嘛,海闊天空、雲山霧繞,什麼都可以聊,回答道:“這個不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吧。”

小桃說:“我相信!”語氣很堅定,目光也很銳利,直看得大宇有些發毛,趕緊把眼光移開,反問道:“那你憑什麼相信呢?”

“因爲我聽老人說過,並不是每個人死後都會忘記她的前世,只要這個人在過奈何橋之前,想辦法不要喝下孟婆湯,即便她再投胎了,也不會忘記前世的經歷。”小桃如是說。

大宇聽小桃說得煞有其事似的,雖然內心覺得挺逗,看小桃又如此認真,打趣的說:“不應該是人想辦法,應該是鬼魂吧。”

小桃很認真:“不是鬼魂,人在沒有走過奈何橋前還是人,說了你也不知道,你的前身肯定是喝了孟婆湯的啦。”

大宇覺得小桃越說越邪門了,不知道後面還會不會說見到閻王應該怎麼打招呼什麼的,覺得眼下這場合不適合討論這個深奧難懂的問題,於是把話題轉了:“上次你生病我去醫院看你,你睡着時,你媽告訴我說你退學了,這是怎麼回事呢,好好的怎麼不讀了?”大宇一直覺得這是個令人遺憾的選擇。

“不讀就是不讀了,有什麼奇怪的,比爾?蓋茨不也輟學了嗎?現在還是世界首富,讀大學就這麼重要嗎?”這一反問,大宇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啦。

“只是替你覺得可惜,聽你媽講也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你完全可以繼續讀下去的,把大學唸完也算完成你媽對的期望啊。”大宇有意識沒有提到小桃去世的父親,怕令她傷心。

小桃聽得出大宇這是真的關心自己,內心有些感動,但還是說:“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相信以後她們會理解的。”說道這眼眶裡泛有些許淚光。

大宇一想,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相信這麼聰慧的女孩不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既然決定了一定有她的原因,大宇正想着,小桃又補充說道:“你以後也會知道的。”

以後?大宇心說我們還有以後嗎?現在爲何如此神秘?有什麼天大的秘密還要以後才告訴我?這個小桃真讓人難以捉摸。她總是在你即將忘卻她時又冷不丁的出現,總是讓你在即將瞭解她時又憑添一層神秘面紗,她如果是本書,叫你不得不想去讀她,她如果是水,你不得不去想象那平靜的水面下會有什麼?把女人比做書,是有這種說法的,但要看是本什麼樣的書,有的女人可能只相當於書序,看完就知道這個故事了,這叫索然無味,有的女人可能是短篇,看不了幾眼也完了,城府太淺,相較而言就會有中篇、長篇,越長自然越有味,大宇想這小桃可能屬於超長篇或者歷史鉅著,越看頭緒越多,不知哪裡纔是盡頭,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放棄了這樣的女人,可能會是生命中的一個缺憾。

男人也有類比,比如說成酒,那窖的越深越長的酒就越有味,這樣的男人越具魅力,在小桃的眼裡,大宇會不會就是一瓶老酒呢,這也很難說。開句話笑話,我們無法想象一瓶假酒和一紙書序組合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大宇正想着還有沒有“以後”的問題,這“以後”偏偏就來了。

“你們倆聊什麼呢?這麼沉默。”立偉一句話打破了大宇的思緒。

“隨便聊聊,看你們倆挺談得來的嘛。”大宇說。

別看立偉一副紈絝不羈的樣子,對付女孩子絕對有一套,也算得上是行家裡手了,自從大宇叫他接下keity,從極不情願到談得投機,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會兒立偉和keity暫時告一段落,將他們的談話結果公之於衆:“各位,我和keity剛做出重大決議,爲了慶祝我們的不期而遇,我們一致決定於本週末來一次郊遊,你們意下如何?”說完得意的看着大宇,小桃也望着大宇,一副充滿期待的表情,看得出雖然在和大宇的交往中她並不採取主動,卻藏不住內心的一股渴望。

偶遇兩個漂亮的美眉,立偉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要說keity不如小桃來得這麼漂亮,嚴格的說是不屬於一種類型,小桃比較矜持內斂,而keity卻有點狂野不羈,倒是和立偉是天生一對,這下可好,兩個人已經達成一致,形成了統一戰線。

這個提議讓大宇有些爲難,如若說和立偉一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愁,他會欣然的答應,但自打和佳怡在一起後,除不得已應酬以外,他幾乎沒有私下和女孩正式約會過,答應了,等於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雖然也相信自己可以把控局面,但要做到若無其事卻並非容易。

在他猶豫這當會兒,立偉又說了:“不就是幾個人去玩玩,至於這麼緊張嗎?除了老婆你就不和其它異性接觸啦?再說了,這也不像你大宇的風格吧,要是你這樣,不給自己一點機會,豈不是浪費資源嗎?只要咱不做對不住老婆的事,玩玩有什麼關係啊,小桃,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小桃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帶有憂鬱的神情。

立偉說的道理大宇不可能不明白,問題出在小桃,換做其它女孩他也不會猶豫,但小桃給她的感覺太與衆不同了,他的猶豫代表了心虛,不是做了虧心事那種心虛,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他擔心繼續交往下去,自己會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他現在開始對“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腳”這句至理名言有些忌憚了,以往這句話對大宇是無效的,他天天泡河裡都可以不溼身,但現在要面對的約會對象不是別人,是處處陷他於被動、時時讓他捉摸不定、隱隱讓自己欲罷不能的小桃。

立偉見勸說未果,擔心此次計劃泡湯,正抓耳撓腮的時候,小桃說話了:“那就這麼定了吧,我們到時去哪裡呢?”

天啦!她就這樣替大宇做主了,壓根就是無視大宇的意見,剛纔她還獨自沉默,這會兒又如此充滿勇氣,令人匪夷所思,大宇想反抗都無力啦,只能眼睜睜再一次陷入被動之中,小桃太強了,大宇唯有在被動中尋求轉機:“現在這麼酷熱的天氣,怎麼郊遊啊?”總算讓大宇找到一點客觀漏洞。

立偉一看小桃打破了僵局,立刻跟進:“當然是去碧雲湖嘍,正宗國家級避暑勝地,這樣行了吧,到時找個僻靜之處一呆保證不熱,我還知道一個去處,可以偷偷下湖游泳,絕對不會被發現。”

Keity也應和道:“好耶好耶!我最喜歡游泳了。”

到這份上,大宇再有百般本事也於事無補了,只能說聲:“好吧。”

回家的路上大宇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也不理解自己何以變得如此軟弱,面對小桃卻不知自己能否走出這片桃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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