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與其他的國家不同,其他的國家都是成統一之勢,京都對各地方有着絕對的統治權力。
而江國就不同了,整個江國的地方州郡之間有聯盟,州主們勢力很大,對京都皇室也只是表面上尊重。京都皇室也知道自己的實力遠不足收服整個江國的州主們,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招惹州主們。
州主們之間爲了爭奪地盤常常動些刀兵,當幾州之間小打小鬧的時候,京城皇室是不會理睬的,不過州與州之間要是打出了真火,京城皇室便會出面調解,讓戰爭停止。
不知爲何,州主們聯合起來明明有推翻皇室力量,可這些州主卻沒有一個敢反抗皇室的。
江國境內有一條貫穿整個國家的大江,這條大江匯入無邊黑海的時候途徑江國京都,使江國京都水運極爲發達。而除了便利的水上通道,通往江國京都的官道也是四通八達,成蛛網之勢覆蓋整個江國。
便利的交通,讓江國京都變得繁華無比,來來往往皆是行人,京都的城池也建的高大無比,足足有三四十丈高,近百里長,就好像一座長長的小山橫亙在大江邊上。
江國都城的城門外,排了有十餘支整齊車隊,每支車隊都有數百丈長,除了這十幾支整齊的車隊之外,還很多的零散的馬車,長長的排成了四五條雜亂的車隊。
在那四五條雜亂的車隊裡面,一個看似十**歲的少年身穿普通的黃袍,手裡持着一根長長的馬鞭,端坐在一輛中等大小的馬車前,儼然就是一個小車伕。
這小車伕正是韓鳴,這已經是他和阿南從清風寨裡逃出來的一個月後了,經過晃晃悠悠的趕路,終於還是到了這江國的京都。
“終於還是到了京都了。”韓鳴轉頭看了看身後的車廂,心中不由得幽幽一嘆。
阿南從馬車裡探出一顆小巧的頭顱,皺了皺鼻子說道:“最近應該是各州朝貢的日子,到處都是車隊,我們要是想進入城內,怕是還要等上好久呢!但是如果……”
阿南話還沒說完,就是一聲驚呼:“小蟲兒別跑,回來,這裡人多危險。”
韓鳴轉頭一看,卻是看見那小虎崽從車簾底下鑽了出來,還跳下馬車,朝着不遠處的人堆裡面扎去。
韓鳴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伸手攔下了準備跳下馬車的阿南,溫和的說道:“待在車上,我去抓回來。”,才說完,韓鳴就躍下馬車,朝着那小虎崽追去。
不費任何的力氣,韓鳴將提着小虎崽腦後的皮毛將它提了回來,然後輕輕地放在了阿南的懷裡。
“呀,小蟲兒怎麼一個勁的發抖啊,像是被嚇到了!”阿南滿臉的疑惑。
“沒事,八成是沒見過這麼多的人,一下就被嚇傻了。”韓鳴微微一笑,瞥了那瑟瑟發抖的小虎崽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的滿意之色。
畜生畢竟是畜生,現在還小,不會有什麼危險,可萬一長大了就有可能傷到主人。爲了以防萬一,韓鳴方纔悄悄地對着這小虎崽使用了束靈術,將這小老虎收爲了自己的獸寵,然後給這未開化的小老虎下了一個命令,誓死保護阿南的安全,保證了這小老虎長大以後不會傷到阿南。
而束靈術是一種針對妖獸和鬼物之類的法術,對付這樣一隻未成年的凡獸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不過短暫的一瞬間認主就結束了,而小老虎的瑟瑟發抖則是束靈術的後遺症。
“你才被嚇傻了呢,小蟲兒聰明的很!”阿南撅了撅嘴脣,有些不滿地說道。
“阿南,我要走了!”韓鳴低低的說了一句。
“走,走哪去!”阿南光顧着安慰顫抖小老虎,也沒在意韓鳴說的話,只是隨意答了一句。
“我就不跟你進京城了,我要去升星山脈深處找我師伯。”韓鳴再次低聲的說道。
這回事阿南才反應過來,她一下擡起了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韓鳴,過了好久才說道:“什麼師伯,怎麼沒聽你說過。”
韓鳴也擡起頭來,臉上罕見的出現一絲愧疚之色,他緩緩地說道:“我有一個教我醫術的師傅,師傅有個師兄,就是我的師伯。”
阿南擡起的頭又低下了,韓鳴也看不清她的臉色,不過也是猜出了大概,心裡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
“一定要走?”阿南頭一直低着,後來終於憋出了一句。
韓鳴沒有回答,只是望了望遠處的天空,又看了看低着頭的阿南,眼中有一絲莫名的意味。
阿南沒有聽到韓鳴的回答,心裡也就明白了幾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就再次低着頭問道,“回不回來?”
“應該回來。”韓鳴聲音很低。
“多久。”阿南再次問道。
“短則兩三年,長則四五年。”韓鳴默默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等你。”阿南低着頭細聲的說道。
韓鳴沉默不語,只是一直看着遠處,眼中有些阿南看不見的複雜感情。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很是低沉,最後還是韓鳴忍受不了,先打破了這種氣氛,他一下跳下了馬車,離開前說了一句:“好好待在車裡,我去找個車伕。”
大約兩刻鐘之後,韓鳴領着一個瘦猴一樣的男子回到了馬車邊上,吩咐了一句,那瘦猴就恭敬地守在了車外,而韓鳴則翻身上了馬車,鑽了進去。
“外面是我找來的車伕,很聽話的,他會把你安全的送到你父親母親身邊,我馬上就要走了。”韓鳴低聲的說了一句。
“奧。”阿南低着頭應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那我走了!”韓鳴深深看着阿南一眼之後,就要轉頭出了馬車。
“等等。”阿南一下拉住了韓鳴,她擡起頭來,眼圈紅紅的。
“你的衣服太醜了,我給你做了兩套,原來打算見到我父母的時候再給你,現在你要走了,只能先給你了。”阿南將馬車邊上的兩個布包裹塞到了韓鳴懷裡,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然後將韓鳴朝着馬車外面一推,“走吧。”
韓鳴抱着兩個包裹,下了馬車,呆呆的看了馬車一會兒後就堅定的轉過頭來。
“公子爺。”那個瘦猴般的車伕對着韓鳴一陣點頭哈腰藥。
“保護好車內的人,將她送到陸御史府上,倒時自然會有人給你解毒。可萬一車裡的人有了一點的損傷,你應該知道後果。”韓鳴冷冷的盯着那瘦猴車伕一眼,頓時讓那車伕打了一個冷顫。
“是是是,公子爺,小的一定將車裡的大爺送到陸御史的府上。”那瘦猴車伕連連的點頭道。
“這錢就算給你的賞錢。”韓鳴掏出一錠銀子丟在了那車伕的手上。
看着手裡沉甸甸的銀子,那車伕一陣大喜,他可從沒有見過如此大的一錠銀子,連連對着韓鳴說着感激的話語。
“銀子是你的了,可命還不是你的,你好自爲之。”韓鳴冷冷的交代一句,就要朝着遠處走去。
“鳴大哥,我能跟你走嗎。”這時阿南卻是從馬車中鑽出來,對着將要離開的韓鳴喊道。
韓鳴聞言臉上浮現一絲的苦色,他努力平復了一下心緒後才轉過頭來,溫和的說道:“路比較難走。”
“奧。”阿南低低應了一句。
韓鳴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後就果斷的轉入一個車隊的後面,徹底消失在了阿南那輛馬車的視野範圍之內。
這時阿南突然又將頭鑽了出來,卻是沒有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她眼中一下就填滿了各種情感,有迷茫,有失落,有不捨……
“路難走,你就小心點。”阿南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說道,隨後就癡癡的看着遠處。
見車裡鑽出來的這麼一個秀美異常的少女,那瘦猴車伕滿臉都是驚訝之色,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護送的竟然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姑娘。
不過瘦猴車伕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姑娘的容貌,他就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遍佈了全身,他立刻就渾身打顫,像是被一條劇毒無比的毒蛇盯上了,嚇得他立刻不敢直視馬車上的那個姑娘了。
半日之後,陸御史府門前就出現了一輛馬車,經過一個瘦猴般的車伕的通稟,陸御史的妻子清河公主慌亂的從府中跑了出來,連鞋子都跑掉一隻。
等清和公主在馬車外呼喚一聲之後,馬車上的一個秀美異常的少女就跳了下來,看清來人之後,一下就撲到了清河公主的懷裡,委屈的大哭了起來。
而正陪着太子議事的陸御史聽到了下人通稟來的消息之後,當即說了告罪之類的話,轉身就打道回府,後來嫌馬車太慢,竟然直接搶過一匹馬,獨自一人翻身上馬,朝着自家府上奔去。
那瘦猴車伕現在卻是有喜有憂,喜的是清和公主非常的大方,檀口一張就派人賞了他百兩紋銀,這些賞錢比之前少年給他的還要多上一倍。
而憂的是現在他身上中着劇毒,沒人來幫他解毒,要是那少年說的不假的話,再過六個時辰他就要化爲一灘膿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