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實在不喜歡跟方南貼這麼近,舉高了自己受傷的手在方南眼前晃了晃,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面蹦,“我要去看醫生。”
方南鬆了手,時愛正好趁着這個時候準備退開,臉頰上忽然間一暖,這個人居然偷親她!
時愛鼓着一雙眼,嫌棄地擦了擦被他親過的地方,什麼都沒說,但一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方南嘴角的笑意沉了沉,直接把時愛按在牆面上,男性的身體壓上來,困着柔軟的時愛動彈不了。被嫌棄的人好像因爲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所以要用這種方式找補回來。吮着飽滿的脣,時愛擰眉,兩隻手被他牢牢壓着,動不了,剛張開脣就被男人找準了機會侵入。
他的吻讓人害怕,好像是暴風雨一般的強勢,熟悉的味道往時愛身體裡鑽。
親也就算了,他的手還不老實地往她裙子移動,只是滑到腿的位置就卡住了。旗袍按照時愛的尺寸做的,包裹着玲瓏的身形剛剛好。
時愛就趁着這個功夫,狠狠咬了方南一口。瞬間脣齒間瀰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時愛有點害怕,被方南不要命的架勢給嚇到了,忍不住開始眼淚開始委屈地往下掉。
他一個大男人想要欺負她,真的不要太容易。
方南的手從她裙子處退出來,把翹起來的裙襬拉下去,大拇指擦過她臉上痛哭的淚滴,腦子裡的怒火終於熄滅,被她的眼淚滅得一點熱度都不剩。
“對不起。”
方南的脣上還淌着血,給清俊的臉龐增添一絲狼狽,“對不起,小愛……”
額頭抵着額頭,方南抱緊了閉眼哭的時愛,他想抱着她,不喜歡她離着自己很遠,討厭自己的樣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聽到方南的道歉,時愛哭得更加傷心,委屈的聲音裡夾着沙啞的哭腔,聽得方南心碎。
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他覺得自己很奇怪,爲什麼這樣……大概是自己的心不聽話,住在心上的小人兒也不聽話,於是他失去了理智。
什麼手段心機,都不如最惡劣的手段來的直接。
當他吻着她,他才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
放棄過,拿起過,猶豫過,折騰過,經過時間的打磨,終於明白自己丟失了什麼。
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對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方南是希望等着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算完,但現在才發現賬算的太清楚,反倒傷了感情。
他一直都自信,愛了自己那麼久的人,放一放,冷靜冷靜,總是會回來的。
他卻忘記了,感情這種東西也是有保質期的,放得久了,也會跟食物一樣,壞掉變質。
時愛擡起手捶打眼前這個欺負了自己的人,不住地哭訴,“你跟花街的老頭和街邊的混混有什麼區別?衣冠禽獸,仗着皮相好的僞君子,你憑什麼覺得說了對不起這件事就算完了?”
方南捏住她細細的腕子,低沉着嗓子說,“小心手疼。”
時愛唰一下睜開眼,胸脯氣鼓鼓得欺負,凜冽地吐出兩個字:“虛僞!”
方南空出另外一隻手爲她擦掉臉上的淚,“你還有什麼要罵的,今天一起都罵了。我的態度就擺在這裡,我不會放手,我們倆要麼就這麼不愉快的糾纏下去,要麼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放棄。”
方南終於直白地說出了心底裡的真實想法。
時愛並不買賬,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真是好深情,是不是把你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
方南雙手鬆開時愛,插在褲袋中,低垂眉眼望着這個豎起全身刺的小傢伙。說那麼多,只會讓她反感,但如果不把話說明了,她又裝聾作啞扮傻。
“你總問我想幹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我就是想看着你。不想看你被人欺負,不想看你被人佔便宜。我覺得誰對你都不好,就算是艾維爾,我也覺得他不好。我想來想去,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覺得最好。”
方南低聲說話的時候,聲音啞啞的,像是帶着哭腔,但眼底裡面什麼都沒有。時愛擡眼望着他,心說這個人段數真高,他的花樣又多,難怪自己當年能愛上他,愛得死心塌地。
“這些手段,你不如省省,留着給願意和你玩遊戲的女人身上?憑着你現在的皮囊,哪怕是你一分錢都沒有,我想也會有很多很多的女人願意跟你一起睡覺。你想玩什麼樣的遊戲都可以,甚至願意把家產都給你的女人都有。”
“別胡說八道。”
未免把他想得太隨便了些。
時愛理解的卻是另外一層意思,“別低估你自己。一向高身段的男人稍微低聲下氣一點,稍微心軟一點的或者是愛極了你的女人,只怕是立刻匍匐在你的西裝褲下,聽你的話,不知道東南西北。”
方南的眉頭擰得更深,眼神灼灼盯着時愛,她也倔強地回視他,沒有半點害怕畏懼的樣子,難道說錯了嗎?你難道不是在玩手段嗎?
方南實在不喜歡時愛這個樣子,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從前時愛喜歡他,迷戀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偶爾有些小摩擦,她也是軟軟的姿態,方南哄一鬨,用一些小手段就把她死死得拿捏住
方南忽視了時愛身上的固執。決裂之後,她從來沒有向他求過饒,更沒有向他求助過。
女人絕情起來,連自己的家業都不要了,更別說這個傷害過她的情人。
時愛很清楚方南這個表情,不喜歡她的行爲,也不贊同她的行爲。
從前她總是忍,撒撒嬌,或者是被糊弄過去。
但現在,她不會了。
搶在方南說話之前開口,時愛擦乾臉上的淚痕,“方南,你懷念的人,你愛的人,那一年已經死在手術檯上了,她被你拋棄掉了。你現在什麼都有,卻發現有一處不完美,沒有徹底得到過曾經愛的人,於是你來找我玩起舊夢重圓。我只是跟你愛的人長得相似而已,我已經不是那個時愛。我沒有好脾氣,我說話的時候總是要跟你對抗,總是要刺你幾句。我現在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隻聽我自己的,不會聽你的。不如我給你一個建議,你既然喜歡我這種樣子的,你好好努力去找找,世界之大,說不定總會找到一個跟我長得相似的人。”
就像餘戀和小魚長得相似,就像是程女士和餘戀的媽媽蘇慧長得相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