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就慕清讓不可以？
他憑什麼不可以？
他有什麼資本讓她這樣堅持？
她簡直不敢去細想。
這兩件事情都讓餘念深受打擊，無論是哪一件，都讓她覺得無法接受。
餘念緩緩回到樓下，走的時候還跟正在廚房裡面忙碌的女傭打了個招呼，從容得找了一個十分完美的理由。
節目組的人催着她早點過去，她先走了，等會替她對姐姐說一聲對不起。
餘念沒有進去說一句對不起的勇氣。
這些事情都不是她一句對不起就能輕易解決。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開着車到了江邊上。
盛春，風很大，不少人正在乘興放風箏。
她坐在車裡，眼睛乾涸，呆呆得看了很久。
如果她也是風箏，該多好，飄在空中，餘念這樣幻想，可想到風箏的自由也還是靠着一根線給的，她又覺得不好了。
錄音棚，節目現場。
宋荃看見餘念走過來，下意識的起身跟她打招呼。
他一直都有點害怕餘念這樣的女導演。
餘念微微頷首，笑得格外矜持。她只是個導演，不要露多少臉。她很自覺地在最角落的位置裡面坐下。
很多問題都是既定的，對好臺本。
就連餘念這樣走過場的路人甲都給了臺本。
主持人是個很可愛的小女生，說話風趣又有意思，現場每個新人都被帶動得很活躍。餘念置身在這樣的熱鬧中，有種恍惚的感覺，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這是答應好鄭遠山的事情，答應了朋友的，就必須要做到。
“餘導，你看上去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啊，就已經是副導演了。聽說你在片場是個很嚴厲的導演是嗎？”
問題落到餘唸的身上，她強大起精神回答臺本上的這些問題，反正就兩個，不知道會不會播出來。
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餘念想，完事了，她可以從這場表演裡面退場了。
只是……她人生裡面等待着她的困境，要怎麼樣表演？
餘念腦子裡面一團亂麻。
“餘導，您這麼漂亮，有沒有男朋友呀？”
主持人笑眯眯地看着她。
這個問題臺本上沒有，是這個主持人臨時加上來的。
有沒有男朋友？
周圍的人眼神變得有深意起來。圈內人怎麼會不知道餘唸的背景？這個主持人是太年輕嗎？
餘念漂亮的臉蛋在聚光燈下比旁邊精心塗抹裝扮後的女配還要耀眼。
所有人都在等她回答。
餘念嘴角的笑意加深，對着鏡頭，完美得無可挑剔，輕輕啓脣，“沒有。”
主持人笑吟吟得追問，“那你是結婚了嗎？有老公也是沒有男朋友哦。”
主持人這機靈抖的，餘念反問她，“這跟我拍電影有關係嗎？”
“哦。我就是好奇。因爲拍電影要進組，往往工作強度很大，那留給家裡的時間就很少了。不知道您是怎麼平衡家庭和事業的。”
這不是給她挖坑嗎？
餘念勾勾脣，“所以我肯定是沒有結婚纔有大把時間。”
“那您打算結婚嗎？”
這個主持人話有點多。
要不是因爲她是代替鄭遠山來宣傳《將軍令》，餘念估計已經翻臉了。爲了好基友，餘念還是耐着性子回答，“不打算。”
“爲什麼啊？”
“因爲要投身電影藝術。”
“……”
導演已經在監視器後對主持人打手勢了，示意她不要問下去。
喊停的那個瞬間，節目的監製就小跑着過來跟她說對不起。
認錯態度倒是挺好的。
“餘導，您別生氣。我們這是爲了節目效果。您這樣的美女導演在圈子裡面少見。這也是爲了炒熱話題。給電影帶去更多關注。”
吃瓜羣衆太多。
餘念沒那閒工夫生氣，只是有點煩。
是個女人就要問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結婚？難道必須要有男朋友、有老公，纔是個完美的人？離開了男人，女人就沒有獨立的存在意義和價值？
出了攝影棚，餘念忍不住給鄭遠山打電話。
“就這節目還什麼國內一流的訪談節目？主持人的水平還不如我三歲的女兒。她都不會問這些居委會大媽才關心的問題。”
“你好大的火氣啊，吃炸藥了嗎？”鄭遠山安撫她，“網絡節目問你這些問題算不錯了。我還以爲他們會問你初次什麼時候，用的什麼姿勢，一共幾次呢。”
“……”
餘念想捏死鄭遠山的心都有了。
電話那頭傳來笑笑的聲音，“我把藥拿來了，擦擦。”
餘念很警覺，“你在哪兒？你不是說你要出國嗎？爲什麼身邊會有笑笑的聲音？”
鄭遠山淡定得撒謊，“我航班臨時改了。”
餘念纔不信。
“你就是嫌這個節目不夠無節操所以才讓我去的吧？鄭遠山，我跟你說，咱們友誼的破船翻了。”
也不等鄭遠山再廢話，餘念掛了電話。
回到家，慕清讓還是沒有消息。
餘念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地震的情況確實嚴重，整個縣城幾乎夷爲平地。
餘念心裡又抑制不住得懸起來。
希望慕清讓他們一行人平安回來。
泉心依偎過來，估計是看出來餘念心情不怎麼好，小心翼翼得問，“媽媽，我給你念童話書好不好？”
“好呀。”餘念把女兒抱到自己的懷裡。
泉心奶聲奶氣得念着海的女兒，這是餘念以前經常給他們唸的晚安故事。
唸到後面，人魚公主化作泡沫那一段的時候，泉意在旁邊哭了出來。
多愁善感的小吃貨，總是無法忍受這個結局。
泉心合上畫冊，抱抱泉意，“姐姐。”
泉意聽到妹妹叫她姐姐，不好意思得擦擦臉頰，還抽了紙巾去擦妹妹的臉，假裝不是她一個人哭了那麼丟臉。
泉心作爲小妹妹，很無語得嘆氣。
泉意甩着小短腿去找文叔要吃的。
餘念摟着泉心，“如果姐姐跟你喜歡同一樣玩具，那個玩具是你很喜歡的，也只有那一件。你會怎麼做？”
泉心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漂亮，眨了眨眼，很不解得語氣，“有什麼玩具能比的上姐姐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