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絲毫沒意識到方南是在調戲她。
她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想來看你，但是怕打擾你，我只好每天都練琴，專心練唱歌。我不會告訴你，我連思修作業都做好了。副校長還誇我是整個年級第一個交作業的人。他在課堂上表揚我勤快，其實我就是閒的無聊。”
方南失笑，電梯裡面這個時候涌上很多人，時愛被方南護着往後退。
他的手在這個時候交纏上來，十指緊扣，時愛微微紅了臉頰，餘光掃向方南，他仍舊是氣定神閒的模樣。
走出電梯的那一刻，方南就鬆開了手，自然無比地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時愛走在他後面，暗中咬住下脣，嘴角勾起一絲淺笑。
這種偷偷摸摸談戀愛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醫生早已經在等着，檢查的流程很快走完，片子拿到手，方南先過目，“養得不錯。”
時愛的醫生是個女醫生，兩隻眼睛冒着亮光，就像是打火機啪一下點燃那種，時愛在旁邊看着就是這種感受。
女醫生盯着方南，“你也是醫生嗎？”
“不是。只是略微懂一些。”方南很禮貌地回話。
時愛抱手，眸光在醫生和方南之間流轉，只聽到那個女醫生又開口了，說了一堆時愛聽不懂的東西，方南一直靜靜地聽着。
女醫生還走到方南的身邊，指着片子上的東西，一點點講給方南聽。
時愛咳嗽一聲，“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站起來的同時，方南也跟着站起來，“我陪你過去。”
女醫生笑呵呵地說，“她的腿獨立生活完全沒有問題。”
意思就是她不用人陪着？時愛望了望方南俊美的面容，“方南哥哥，沒關係的。”
方南穩穩扶住她的手，跟剛纔說話時平淡的語氣不太一樣，溫柔中藏着一絲寵溺，“你總是冒冒失失的。”
時愛嘟嘴，反手握住他的，把自己放心地交給他，“那是意外，意外好嗎？”
方南說走就走，女醫生留在辦公室裡面，感覺剛纔聊得不錯似乎是一場幻覺。
難道正常的發展節奏不是……他留在這裡繼續和她聊，讓那個腿腳沒有問題的小姑娘自己去上洗手間嗎？
出了醫生辦公室，時愛才不滿地哼了一聲，也不肯往洗手間去，她又不是真的尿急，“方南哥哥，寶寶生氣了。”
方南只好跟着停下來，伸手撥了一下她額前的碎髮，“怎麼了？”
時愛氣鼓鼓地看着他，雙手環抱在胸前，定定的看了他一會，“方南哥哥長得太好看了。所以別人總是想要撲上來。”
方南微微挑眉，“你不喜歡？”
時愛眼睛轉了轉，“可是我不喜歡別人覬覦你。剛纔那個女醫生，頭髮都要落到你臉上了。”
方南失笑，“這也要生氣？我們在討論你的腿。小愛，我比任何人都要關心你的身體。如果你的腿留下任何後遺症，我會內疚一輩子。”
他的關注點從來沒有落到時愛以外的女性身上。
時愛撇撇嘴，“如果我不說話，你都要被佔便宜了。方南哥哥，你是我的，別人不能佔你的便宜。佔你便宜，就是我的損失，寶寶就要發寶氣。”
方南笑着點頭，“好好好。我的寶寶不高興了，都是我的錯。”
看到時愛發小脾氣，他心裡爲什麼會這麼高興？
因爲她在乎他！
她的不高興，小性子，不過是因爲她在意他。
如果不是在人來人往的醫院，方南真想把她抱進懷裡面，“我答應你，以後會注意着不被人佔便宜。”
時愛哼了哼，臉上又有了笑意，“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醫院裡面，這裡總有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等等。”方南想起來，時愛的病歷和片子還在醫生那裡，“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方南折回醫生辦公室拿回時愛的東西，只是三分鐘的事情，等他出來，在原地居然沒有找到時愛的身影。
方南有一瞬間的失神，焦急的情緒被他強行壓下去，最終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時愛。
她站在那兒，正在跟人說話。
“小愛。”
方南叫她的名字，時愛回頭，“方南哥哥，你稍等一下。”
她立刻扭頭過去，“賀學長，你的傷真的沒事嗎？我怎麼看着好嚴重的樣子。報警了嗎？你還記得那些打你的人長什麼樣子嗎？有什麼特徵？你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幫你。”
賀書和穿着藍白色的病服，沒想到會那麼巧合，會在這裡碰上時愛。即使溫潤如玉的面容上青一塊紫一塊看着觸目驚心，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他溫和的聲線略帶沙啞，“沒關係，交給警察就可以了。謝謝你，小愛。我沒關係，真的，不要緊。”
時愛臉上的擔憂並沒有因爲賀書和說沒關係就真的平息下去，他是她的朋友啊，她總是要做點什麼的。
“學長，你吃過飯了嗎？”
“等會叫外賣。醫院附近的外賣不比大學城的少。”
“那我明天來給你送飯吧。”時愛脫口而出，“你又不是一個喜歡吃外賣的人。”
賀書和無奈，“真的不用，我明天就會出院。”
“這樣子？出院？”
“是啊。去國外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賀書和眼眸閃了一下，“我不能再耽誤。”
時愛有些遺憾，“賀學長……”
原本很不耐煩的方南聽到這裡，轉過頭去，將催促時愛的話又給咽回去。
“對了，小愛。”
賀書和叮囑即將準備離開的時愛，“不要告訴學校裡的人，我受傷住院的事情。”
時愛點頭，學長這是不想麻煩大家吧。
畢竟他人緣那麼好，要是他住院的消息傳出去，肯定有很多人來看他。
等上了車，時愛還在低頭不語，方南聲音瞬間冷淡，“捨不得？”
是不是要是沒有他出現，時愛就要喜歡上這個賀書和了？
時愛還沉浸在謎題裡，拖長了聲音疑惑道，“我想不通啊，爲什麼賀學長那麼優秀又人緣很好的人，會被人打成那個樣子？”
方南扶着方向盤，目視前方，“等會想去吃什麼？”
時愛隨口回答，“不知道，隨便啊。”
方南掃她一眼，明顯這丫頭還在想着賀書和的事情，視線暗中銳利如刀，“去吃火鍋吧。”
“不要。”時愛歪着腦袋，“吃完一身味道，連頭髮絲裡面都會是那股味道。我晚上會做噩夢的。”
“烤肉？”
“太膩了，會胖。”
“那你說吃什麼？”
“隨便啊。”
“……”
這樣子哪兒是隨便？
“回家吧。”
“好。”時愛抓抓頭髮，“方南哥哥，你說到底什麼人對賀學長下手啊？”
方南似笑非笑，“怎麼？難不成小愛覺得是我下的手？”
時愛呆了一下，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過後，“怎麼會！”
“那你一直糾結這個問題，確定不是在試探我？”
方南抽出煙盒，這時候正好是南城堵車的高峰期，車子好半天不見挪動，很容易讓開車的人煩躁。
眼看着，方南伸手要點燃打火機，一隻玉白的小手極其快速地奪了過去，她也不傻，不搶煙，只搶打火機。
“抽菸對身體不好。”
“我沒瞎。”
每一包煙上面都寫着抽菸對身體不好。
“就那麼想抽菸嗎？”時愛看方南板着一張臉，十分煩躁的樣子，把打火機往一邊塞着。
沒想到的是方南居然鬆了安全帶，伸長手來搶。
時愛急眼了，方南手長腳長，這又是他的車，他比她熟悉多了。
一低頭，有了！
時愛拉開衣領，把打火機往裡面一塞，挑着眉毛，挑釁地看着他，“拿啊，你來拿啊。”
方南:“……”
他只是陰沉沉地看她一眼，時愛還沉浸在自己幫助方南戰勝煙癮的喜悅裡，一張粉色的脣綻開。
“你看，這一路，你沒有抽菸，也沒有什麼不好呀。所以，煙對你來說，完全是可以戒掉的。”
下車的時候，時愛樂滋滋的，見方南眼神不好，她還一溜煙跑了，護着胸口裡的打火機，哼，纔不給他呢。
方南慢條斯理地跟上去，身姿慵懶優雅，然後按下密碼走進去。
小姑娘還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
一看到方南進來，原本趴在沙發上的時愛立刻坐起來，一副寶寶很乖，寶寶什麼都沒有做的樣子。
方南換了鞋，朝着她走過去。
時愛笑吟吟地，“方南哥哥，不要那麼小氣嘛。我相信你可以不用抽菸的。”
方南的手擡起來，落到時愛的臉蛋上，“你說的很對。”
時愛眼角餘光瞟了一眼藏打火機的地方，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方南忽然間俯身，猝不及防地入侵時愛的脣瓣，又兇又猛地掠奪每一寸的清甜。
時愛被親的暈暈乎乎的，腰肢像是煮過的麪條一樣沒有力氣，等她的意識稍微回來，她已經被方南壓在了沙發上。
方南捏着她的下巴，灼熱的呼吸落在皮膚上，帶起一陣一陣的顫慄，“不讓我抽菸？嗯？那我就抽你。”
他本來就對煙不上癮。
這麼多年，能讓他失控的，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