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盯着他被慾望一寸寸蓄滿的深沉眼眸，擡手對着自己的腦袋咂下去。
慕清讓及時伸手過去擋了一下，菸灰缸還是砸到她額頭的一角，紅色的血絲順着烏黑的髮鬢留了出來。
慕清讓內心被兩股極端的情緒拉扯着。
啪！
菸灰缸被他劈手奪下來，扔到角落碎成了渣。
“餘念！”
慕清讓低沉得叫着她的名字，壓抑着怒氣和心疼。
“放開我！”
餘念捂着那一片兒，疼痛讓她眼前眩暈，“你滾開！不要碰我！”
她從書桌上滑落到地毯上，腳步有些踉蹌，慕清讓下意識得伸手去抱她，餘念拼命閃躲，腳下一歪，直接撞到了沙發一腳上，她死死咬住脣。
“你想什麼時候要我就要我？妓女不舒服還可以不張開腿！你當我是什麼？”餘念走到辦公室門前，終於還是停下來，她知道這個男人一直跟着自己，疼痛讓她聲音發虛，“不要逼我弄死我自己。”
她拉開門走出去，外面都是異樣的眼光。
餘念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子，但是肯定不好看。
“餘念！”
賀書和的聲音忽然間在旁邊響起，“你怎麼了？誰打的？”
目光觸及到餘念額頭上的傷口，賀書和的臉色瞬間緊張起來。
“我……”沒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賀書和已經把她打橫抱起來。
餘念下意識得揪住他的衣服，“我要回家……”
“回哪兒？錦官閣嗎？”賀書和語氣裡面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餘念牽出一絲虛弱的笑意，她和慕清讓之間的事情並不想和學長說。
“我帶你去醫院。”
賀書和輕柔安撫她，“告訴我誰弄得？”
誰敢在公司對餘念下手？
“我自己。”
餘念噗嗤笑出聲，“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菸灰缸先動的手。”
賀書和：“你先別說話了。”
到了醫院，餘念就聽見賀學長語氣嚴肅地叮囑醫生，“一定要照個腦部CT，看看是不是正常……”
她就是開個玩笑想緩和一下氣氛，怎麼就被人當成智障了？
“萬幸，不是很嚴重。”包紮好傷口，餘念拒絕了照CT的要求。
“那我送你回去。”
話音落地，病房的門就被推開，慕清讓滿身寒意得走進來，“不想要外人操心。”
他直接握住餘唸的肩膀，低下頭去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威脅，“想見女兒就跟我乖乖回去，嗯？”
雙胞胎又被他接回去了？
餘念眼裡冒火。
賀書和看出餘念身體的僵硬，“讓餘念受傷的人是你？慕清讓，你簡直是男人中的敗類，說你是敗類簡直是侮辱敗類。”
如果餘念在他身邊，他肯定不會這樣對餘念！他必然是捧在手心上，絕不會讓她的眉心皺一下！
慕清讓將餘念抱起來，“跟我回家，女兒都在家等媽媽。”
賀書和：“……”
這三年中最大的變數莫過於餘念居然給慕清讓生了女兒！
“泉心泉意都很想你。尤其是泉心，好像又有點不舒服。”
慕清讓輕柔的聲音刻意讓賀書和聽見。
尤其是泉心泉意這個名字，慕清讓刻意咬重了音。
“那還不趕快回去！肯定都是你把孩子帶來帶去！”餘念氣得要飛奔回去，慕清讓怎麼會讓她下來，牢牢扣在懷裡，在她髮鬢上一吻，快步離開病房。
回去的車上，餘念一直心神不定。
非要給文叔打電話，詢問泉心的情況。
慕清讓把電話給她，那邊女傭說小小姐們跟文叔去遊樂園玩了。
餘念：“……”
狠狠砸掉手裡的電話，意識到上當的餘念頓時要炸了，一口狠狠咬在慕清讓的肩膀上。
慕清讓順着她的頭髮，讓她發泄，讓她咬，聲音輕柔得哄她，“不生氣了，嗯？”
過了一會，隱隱聽見耳邊傳來輕微的啜泣聲。
慕清讓心口一震，餘念哭得滿臉的水光。
“你怎麼可以拿孩子說謊？泉心本來身體就不好！慕清讓，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你怎麼能這樣對孩子？”
她睫毛上都綴着淚珠，額頭上還包着紗布，楚楚可憐得樣子看得慕清讓心頭一陣陣發軟。
一點點吮吻去她臉上的淚痕，男人帶着委屈的聲音低低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了。我怕你看到賀書和更加不想跟我走。”
怕？他說他會怕？鬼話！全是佔有慾作祟！
“我討厭你。”餘念躲避着他的吻，卻被他掌住臉無法躲開，他越溫柔她越是覺得委屈。
早幹嘛去了，爲什麼一開始不能這樣好言好語說人話？
慕清讓身體微微僵硬，半晌黑着臉砸出一句硬邦邦的話，“這不重要。”
意思是他不在意她喜歡不喜歡，也要強留着她在身邊。
“我喜歡你就行。”
餘念從他懷裡起來，被淚水洗過的清水眼澄澈得似乎要望到人的心底，“這樣的喜歡憑什麼覺得我就要接受呢？就因爲我給你生了孩子嗎？”
是篤定她非他不可，必須要守在他身邊嗎？
“慕太太你不想當，我喜歡你，你也不樂意，餘念你到底要什麼？”
慕清讓英氣的眉眼間緩緩籠上陰霾，“先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嗯？誰讓你不高興了?”
惹她不高興的混蛋就在眼前，還有臉問她？
“沒事兒。”餘念突然就覺得特別沒勁，“可能就是姨媽要來了，心情特別煩躁。”
她低下頭想要脫離這個尷尬的氣氛，慕清讓卻將她抱到自己的懷裡，讓她分開腿坐在他的腿上，這個姿勢讓她的表情都在他的眼裡，沒有辦法躲藏。
“說。”慕清讓皺眉，非要逼着她說出來。
“那我說了，你就會回答我？”餘念眯着眼，慕清讓眼神沉沉，透出幾分不悅。
餘念開門見山，“聽泉心泉意說你抱回來一個女人。是誰？”
慕清讓欲言又止，關於餘戀的情況他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卻又怕她接受不了。
沉默代表了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