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遠山掛了電話，他最後看了一眼笑笑的房子，燈已經關了，那個男人沒有出來。
他該走了，傻傻在車裡等着，爲着希望能看到笑笑一眼的他，好像也沒比餘念聰明到哪兒去。
“這裡的安保系統你沒吹牛吧？”一路走進來，刷了兩次卡，好像確實挺嚴的。
“放心，這裡啊，沒有房子主人允許，誰也進不來，包括慕清讓。”
鄭遠山這個人有時候挺神秘的，看着年紀不大，交集特別廣，認識了不少人，黑的白的都有。餘念頓時放心了不少。
鄭遠山連夜回了古鎮，第二天一早，餘念便去機場接回了狗蛋。
將近半個多月沒看到狗蛋，餘念感覺兒子又長高了一些。
狗蛋身上穿着白襯衣戴着黑色的領結，宛如一棵挺拔的小白楊。
旁邊有兩個小姑娘一直在看他。他一臉冷漠，直到看到餘念，他纔有了一些笑容。
“念念。”
狗蛋快步走到餘念面前，薄脣輕抿着，餘念張開手，“小帥哥，不抱一下嗎？”
嗯，餘三歲還是很粘人的，狗蛋頓時又高興了，主動抱了餘念。
“我們馬上回去好嗎？我給妹妹們買了禮物。”他去的時候沒有行李箱，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個２８寸的拉桿箱。
餘念彷彿看到了一個周時穆！
“等妹妹長大了，狗蛋會不讓她們和男生約會嗎？”餘念開車，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她不想讓兒子長成妹控狂人。
“不會。”狗蛋臉上掛着矜持的笑，“爲什麼要阻止？不是多了一個人來疼愛妹妹嗎？我會跟在後面看着他，不讓他欺負妹妹。”
餘念：“……”
剛還想表揚他呢！周時穆都沒有跟在周韻雲後面看着她約會呢！原來狗蛋會比周公子還厲害！
餘念隱隱有點憂傷，“這樣的話，要是妹妹不高興怎麼辦？她一點自由都沒了。”
狗蛋眉頭微微蹙起，“太自由容易出事。”
餘念：“……”
狗蛋皺眉看向餘念，“念念，妹妹沒有爸爸，我要保護她們，還有你。我要保護你們。所以你們要乖點，不要讓我太操心，嗯？”
操心什麼鬼！這才幾歲啊！一副小大人的語氣，餘念彷彿看到那個混蛋爸爸了！像誰不好，像他那樣霸道！
“你小時候明明很萌很可愛的……”餘念委屈得控訴。爲什麼越長大越來越像慕清讓。
“人都會長大的。”狗蛋又怕餘念不高興，明明還稚嫩的聲音卻一本正經，“我心裡最愛的永遠都是念念和妹妹。這個不會變的。”
“那你女朋友呢？嗯？以後不談戀愛嗎？”餘念故意逗他，狗蛋笑了笑，“念念爲了我們不找男朋友，我不找女朋友也是可以的。”
這樣很不好，餘念深深覺得自己給孩子做了很壞的榜樣。
“對不起。”餘念伸手去摸摸狗蛋，“媽媽其實一直都有男朋友的，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狗蛋眼睛一亮，轉瞬又變爲審視，“那他對你不好嗎？爲什麼從來沒見你帶回家？”
這個孩子的思維真是要碾壓她了。
餘念清清嗓子，“時候未到，等合適的機會到了，念念再帶回來。所以小哥哥不要再擔心我了好嗎？”
餘念轉移話題，“比賽怎麼樣了？累不累？要不要再睡會？”
電競類的比賽，餘念不是太懂。
“贏了。”狗蛋說的輕描淡寫，拿出一個本本給她，“獎金已經打到卡上了。錢不多，八十萬的樣子。”
“嗯？這麼多呀！寶寶好厲害！”餘念心裡則是在滴血，你爹穿件西裝也差不多是這個價格，也是不順心了就隨手扔！
“我暫時應該不會有比賽了。”
“挺好的，狗蛋也該好好休息了。有沒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嗯？”
“讀書，帶妹妹。”
狗蛋大眼睛沉靜得如同有一片深海，“他們看我是小孩子，沒有分給我相同的錢。我的合約還有三年，我雖然不能爲其他公司打比賽。但是我可以選擇不參賽。念念以後就說我身體不好吧。”
正是紅綠燈的時間，餘念停下車，眼神關愛得看向狗蛋，“是不是受委屈了？嗯？都怪我，沒能陪着你去國外。”
狗蛋聳聳肩，“念念不要腦補。我只是覺得我以後還可以有很多種可能，而那些連孩子的錢都要坑的大人一輩子也就那樣了。蠅營狗苟。”
難怪，這一趟狗蛋回來，餘念覺得孩子長大了很多。
挫折能讓人迅速成長。
“他們只是坑了錢嗎？”
“當然。他們還做夢我給他們效力，不會欺負我。”狗蛋始終很平靜，平靜到不像一個正常孩子被欺負的樣子，“他們只會背地裡耍手段，噁心人。所以我想學一些別的東西，電競暫時不想玩了。”
“兒子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餘念湊過去親了他一口，這個親暱的舉動讓小傢伙露出一點類似懊惱的神情，“爲什麼我不能快點長大？”
“爲什麼要快點長大？那樣念念很快就老了！妹妹們也去約會了！”
狗蛋腦補了一下這個場景，發現無法接受，又改口，“那就慢點長大吧。”
餘念下午去片場拍宣傳片，一切順利。
在場的人都看見顧北然和餘念不對付，她沒事，而顧北然這個當紅炸子雞卻突然間在網絡上爆出來很多負面新聞的事情。
片場的人對她一個個態度比昨天好了很多。
最後一個鏡頭結束，大家一起去聚餐，邀請了餘念。
“我有事。”
餘念不參加這些活動，埋頭收拾東西。
她拎着包匆匆走人。
白悅的經紀人在旁邊搖頭，“這樣不好，容易得罪人。大家都喜歡小團體。”
白悅沒說話，如果她是餘念，有慕清讓那樣的靠山，哪兒用上搭理這些凡人。
“白悅你一起去嗎？”
有人問她。
“去啊，去啊，這次拍攝多虧大家照顧我。我要感謝大家！”
白悅臉上掛起招牌的微笑。
……
餘念車子剛開到鄭遠山家樓下，便看見了那輛熟悉的林肯加長。
不意外，這個人遲早會找上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