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做事嗎？”餘念也很煩躁，“霍醫生，論關係，我是餘戀的親妹妹，我比你更關心她。”
“親姐妹有時候也不過如此。這一個多月，我從未見你來看過你姐姐，每次來的都是慕先生。感情這種事，絕對不能是血緣來定論親疏。”
這一個多月她被慕清讓關着好嗎！看個錘子！但這種話餘念不會跟他說。
霍醫生這個人說話倒是直來直去的，餘念有些懷疑這樣的醫生能治療姐姐嗎？這樣情緒化，還如何安撫病人的情緒？
“霍醫生很喜歡我姐姐？”
霍醫生剛纔還板正的臉露出幾分不自然。
餘唸了然，原來是這樣緊張姐姐，“慕清讓現在人也不在這裡，告訴他有什麼用？文叔是我們的長輩，他更是把慕清讓帶大的人，他處理這樣的事情跟慕清讓處理事情有什麼區別？你是質疑我，還是質疑文叔？”
霍醫生頓時侷促起來，他不知道文叔的地位，以爲餘念就是隨意交給一個老人家去處理這種事情走個過場。
“對……對不起。”
餘念還沒有開口，文叔聲音溫涼的開口，“霍醫生，餘小姐人和氣不和你計較，但是如果讓我家少爺知道你這樣說她，恐怕就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完事。”
霍醫生想到那個渾身散發着難以靠近、氣質清冷的男人，對着餘念再一次道歉，這一次聽上去誠懇又鄭重多了。
“對不起，餘小姐，我無意冒犯您，是我太擔心餘戀。”
這種誤解對餘念來說司空見慣，餘念隨意揮手，“沒事。”
餘念擡腳上了樓，快速洗澡換了衣服下來。
文叔那邊很快得了消息，說是發現了餘戀在酒店門口。
看到發回來的照片，餘念有些意外地挑眉，怎麼這麼巧？
她輕微的表情變化，都落進霍醫生的眼睛裡。
“現在已經派人接到了餘小姐。她說她要回家。”
霍醫生立刻跟着站起來，“那我現在就過去。”
“稍等，我和你一起過去。”
餘念跟着起身，霍醫生意外的眼神望過來，餘唸對他笑了笑，“我一次沒去看過，確實應該去看看姐姐了。”
文叔派司機送他們。
但餘念拒絕，要親自開車。
好歹和霍醫生同行，如果都坐在車子的後排卻沒話講，好尷尬。餘念寧願坐在駕駛座，好歹還有事情可以做。
一路上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
除了霍醫生指路之外，兩個人幾乎沒有交流。
車子停在江邊的別墅門口。
一下車，餘念就看見了熟悉的林肯加長。
慕清讓回來了？
餘念跟在霍醫生的後面進去，阿野站在客廳裡，臉色嚴峻，看到餘念進來衝她頷首，“餘小姐，少爺說了現在誰都不能進去。”
“我是醫生！病人需要我！”霍醫生試圖越過阿野的阻攔。阿野毫不費力得制住他，然後用力一丟，扔到沙發上。
霍醫生轉向餘念，“你不擔心嗎？”
餘念在沙發上坐下，無辜得反問，“慕先生不是已經在陪着我姐姐了嗎？霍醫生，這難道不是你的希望？”
霍醫生一哽，頹喪着臉低頭不說話。
餘念其實是擔心的，但是她沒有往別處想。她相信姐姐那天跟自己說的話，也相信慕清讓，即使他們一直在樓上沒下來。
阿野接到電話，下意識得看向餘念，“嗯，在。”
“讓她回去。”
“是。”
當阿野朝着餘念走過來的時候，餘念就隱隱有了預感，“怎麼回事？想讓我走？我是來看我姐姐的。人都沒有見着就讓我走？”
越是這樣欲蓋彌彰，餘念越發肯定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不要瞞着我。”
餘念盯着阿野，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得說給電話那頭的人聽，“我不是個小女人，我可以站在他身邊，站在我姐姐的身邊爲她分擔。”
半分之後，阿野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少爺讓您上去。”
二樓的臥室裡面一片狼藉，窗簾緊閉，暗沉的氣氛裡透着一絲讓人不安的詭異。
餘念推門進去，慕清讓站在窗邊，頎長的身影一半隱匿在光影裡，看着十分壓抑。
“姐姐呢？”
餘唸的視線快速在臥室裡面轉了一圈。
“在隔壁。”
慕清讓轉過身來，深不見底的眸子落到餘唸的身上。餘念被他這樣望着，心裡更加緊張，“怎麼了？”
“她自殺了。”
一句話，輕描淡寫，卻像是驚雷在耳邊炸開。
餘念忽然間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明豔的臉蛋唰一下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瞬間變成一張白紙。慕清讓及時上前，一把將雙腳發軟的小女人撈到懷裡抱着，餘念纔沒有直接跪到地上。
“她……怎麼樣？”餘念小手緊緊攀住慕清讓水滑冰涼的西裝，小心翼翼得問了出來。
“發現得及時。”
餘念彷彿從地獄回到人間，臉蛋埋在他的胸口，聞着熟悉的清冽味道，那顆狂跳的心終於慢慢平復下來。
他身上熟悉的清冽香氣是她的氧氣，虛弱的身體漸漸有了力氣。
她慢慢從他懷裡站起來，揚起臉蛋，聲音還是軟綿綿的，“出什麼事了？”
“她現在情況很特殊。這件事，念念，交給我。”慕清讓勾起她的脣，輕輕吻了吻，語氣平和卻強勢不容抗拒。
“那我能見她嗎？”餘念望着他冷峻的面容，她能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壓抑着怒火。
她期盼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
或許越是不讓她知道，只會讓她更難受。
“可以。”
餘念聽見這句話轉身就準備去隔壁，剛走了兩步，又被慕清讓抱回懷裡，重重得親吻。不是久別重逢之後熱切的纏綿，而是帶着幾分發泄的壓抑，餘念並不是很舒服，忍不住低低得喊痛。
“對不起。”
慕清讓鬆開了力道，抱着她，低沉的道歉聲從頭頂處傳來。餘念不懂他這是怎麼了，乖巧得任由他抱着。
房間的門這個時候被人敲響。
“進來。”
慕清讓鬆開餘念，冷冷揚脣。
推門進來的人餘念認識，是慕清讓的私人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