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聽到這兒的時候覺得自己該登場了。
“不好意思，我沒哭死，還是出來見人了。讓你們失望了。”餘念推門，對着所有人面無表情道。
一羣人頓時臉色很不好看，個個都埋頭去做事，彷彿剛說八卦閒扯淡的人不是他們。
餘念淡定得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走自己的東西，漠然走出去。
一出辦公室，她就忍不住給鄭遠山發短信，“辦公室那羣人我看就是工作太少！”
鄭遠山回覆：“放心！工作任務已經佈置下去，一直忙到六一兒童節纔會休息。”
餘念這才稍微順了一口氣。
工作的地方就該有工作的氣氛，八卦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做什麼。
經過前臺的時候，行政叫住她。
“餘小姐，有兩位民警同志找您。”
餘念頓住腳步，兩位警官走到餘唸的面前，出示警官證。
“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有一樁案子想詢問你一些問題。‘
“好。”
餘念很配合。
身邊跟着兩個民警，餘念瞬間變成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
警局。
餘念剛剛進入審訊室，慕清讓後腳就到。
“有什麼問題跟我的律師談。”
慕清讓一出現，不給任何人面子，在餘唸的身邊坐下。
他一出現，連帶着整個警局都跟着安靜了不少，只有他旁若無人得握住餘唸的手，在掌心裡面把玩。
“只是問幾個問題，慕先生。”
民警不卑不亢得解釋。
餘念擡手按住神色不愉快的男人，很平靜地配合，“請說。”
“那天你是幾點到的酒店？和誰？什麼時候離開的？”
那一天指的是姐姐出事的那天。
餘念一五一十得說出來，末了，又補上一句，“我那天碰見了賀書和，在電梯門口。”
話音落地，餘念清楚得看見兩個民警眼裡露出一絲興味，她不解，難道在接受調查的賀書和沒有提到這一點嗎？
手掌處一陣疼痛，餘念望向身邊的男人，她的手掌在他手心裡，力度一點點收緊。
英俊的面容悄無聲息得覆蓋一層薄冰，略帶疲憊的眼眸翻涌着餘念看不懂的情緒。
“能不能描述一下您當時看見賀先生的樣子，他跟你說了什麼話，什麼神態？”
“我……”
餘念還沒有開口，慕清讓已久強勢打斷這場審訊，“你們先出去！”
這是人民警的地盤，居然囂張得叫別人出去。
民警對視了一眼，到底不敢惹煞神一樣的男人，走的時候還帶上門。
不待慕清讓開口，餘念先一步解釋，“那天是電影的慶功宴，鄭導和韻雲都喝醉了。韻雲心情不好，我帶她去開房，陪她一個晚上。”
她就是怕慕清讓會誤會，會吃醋，所以先把話給說開了。
餘念清水眼注視着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她在家的時候每個晚上都很想他。餘念走過去，親了親他的脣角。
“這件事，你應該拎的清楚。”慕清讓黑不見底的眸子看着她，“賀書和逃不掉了。”
這是要告訴她不要橫生枝節嗎？
餘念眉頭微蹙，這樣的緊張難道是怕賀書和能夠翻身？
那這中間是隱藏了什麼？
“我不太明白，我只是說我真實所見。”她稍微往後退，離開他的懷裡。
慕清讓勾了勾脣，淡漠清冷的笑意在脣邊，餘念看得有點冷，微微挺直背脊，“清讓，我懂得。正義不會缺席，雖然它偶爾會遲到。”
她只是想告訴他，每一個犯罪的人還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慕清讓抿脣看着她，餘念不施粉黛的臉上，清水眼乾淨澄澈。
終於，他先一步退讓，給了餘念尊重，“我在外面等你。”
民警再一次進來，其中一個把手機遞給餘念。
“您好，餘小姐，我是賀書和先生的律師。你和賀先生這麼多年的同學，他的爲人你應該很清楚。你姐姐借用你的名義把他騙到酒店，然後在喝的水裡面做了手腳。這些都是你姐姐設置好的一個局，現在的輿論你也看到了，大衆更傾向於相信你姐姐那樣柔弱的女人。就算賀先生說自己是被迫，說出去估計也沒有人信。你如果這個時候站出來證明你姐姐是個說謊成性的女人，事情的發展就會變得不一樣。”
民警一直盯着餘唸的臉。
白光下，餘念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也不驚訝，也不憤怒。
“這是學長讓你來找我說的嗎？”
餘念打斷他。
“不……不是。”律師原本很有自信的聲音頓時多了幾分懊惱，“他並沒有讓我找您。你是那天早上他在酒店的唯一一個目擊證人。他並不想把你拖進來。”
“我不做假證，我看見的我會實話實說，不會多說一句。判案和定罪是警察和檢察官要考慮的事情。我挺好奇，你從哪兒來的自信給我打這通電話？”
賀書和傷害的人是她姐姐，要把賀書和送進監獄的是她的男人，這個律師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憑什麼覺得她會幫這個忙？
“餘小姐……”那邊的律師沉默了五秒鐘，“您當初給了賀先生一億美金。這樣雪中送炭的資助，足以說明感情不一般。”
“是，我雪中送炭的是當年的學長，跟現在沾上強姦案的賀書和沒有任何關係。”餘念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找我作僞證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幫這個忙。如果賀書和覺得自己沒有問題，那一定會有辦法證明自己。犯不着用這麼高難度的手段。”
“是嗎？這樣說來，餘小姐很堅定要站在姐姐那一邊，也不肯相信賀先生了？即使是我手上有一個你一直掩藏的秘密呢。這個事情一旦揭露，或許太子爺會重新定義餘小姐姐妹。到時候，餘小姐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律師一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餘念聽他胸有成竹的語氣不禁覺得好笑，這種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威脅以爲就能嚇到她？
她在這件事上面堅決站在姐姐這一邊，等一個公正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