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苦?”
慕清讓從來沒想過餘念會在監獄裡面出過什麼事情。
他知道周韻雲跟監獄的人打過招呼了。周韻雲的後臺是他,那就等於是他的意思。那些監獄裡面的獄警不可能爲難餘念。
他雖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但是他知道餘念不會吃苦,被獄警欺負。獄警也會看顧着她。
但顯然這中間有什麼慕清讓不知道的事情,否則艾維爾不會這樣憤怒。
捱了一拳頭,慕清讓眸光沉沉,“餘念吃了什麼苦?”
“進監獄之前餘唸的身體很好。我把她從監獄裡面接出來的時候,她成了植物人。”艾維爾說起這些過去的事情仍舊滿肚子火氣,無法維持紳士的舉止。
他優雅鬆開銀質袖釦,慢條斯理得將質地精良的袖子一絲不苟得卷好。
慕清讓深色的瞳仁瞬間擴大,明顯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植物人?餘念成植物人?心疼的感覺瞬間取代了身上手術後的痛楚。
難道這就是餘念現在體質虛弱的原因?
艾維爾也不意外,只是嘴角噙着優雅的笑意,又賞了一拳頭落在慕清讓的肚子上。
狠戾、利落,沒有任何猶豫。
完全不把慕清讓當成傷者看。
慕清讓一聲悶哼,瞬間冷汗岑岑直下,浸溼了衣服。
艾維爾欣賞着他壓抑的表情,不動聲色得轉動着手腕,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爲什麼明明打好招呼,還會讓她出了事情變成植物人?”
慕清讓的喉頭滾了滾,翻涌着一股血腥氣。
他的手緊緊抓住白色的牀單,他現在躺在牀上,稍微一動,就感覺到縫合好的傷口似乎又有崩開的趨勢。
他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
眼神裡面寫滿了渴求,慕清讓在求他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艾維爾微微勾脣,居高臨下得看着他,“以前艾希沒有權勢沒有地位,她算計你,你難道沒有從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
“別廢話!”慕清讓不想聽他說這些。
他要聽餘念當年在監獄裡面的事情。
現在!立刻!馬上!
“着急了?現在知道着急了?”艾維爾又給他一拳頭,滿意得看拿着慕清讓的傷口崩開,血滲透了繃帶,“當年的事情我處理得很乾淨。我知道你的手下去調查過。但就算是調查,那些人也一樣是守口如瓶。傷害餘唸的人,我已經讓她提前服死刑去地獄了。”
慕清讓抓住一點重要的信息:傷害餘唸的人是個死刑犯。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監獄裡面的人性的複雜。
獄警也無法24小時都在看管着。
看慕清讓虛弱到只剩下出氣的份,艾維爾又慢條斯理得將袖子放回去,恢復到優雅紳士的模樣,彷彿剛纔那個嗜血暴力的人不是他。
“本來艾希不讓我們告訴你。”艾維爾聲音恢復平靜,“可是我覺得必須要讓你知道。不管你是內疚也好,還是無所謂。反正這枚戒指帶給艾希的影響力就到此爲止。”
“說。”慕清讓幾乎是從喉嚨深處蹦出來這句話。
“她是爲了搶奪這枚戒指,纔會被人打成植物人。”艾維爾一字一句道,“艾希在你心裡是個很精明到喜歡算計的女人是不是?可是她爲了這枚破戒指,被人打成植物人,直到被送出來的時候手心裡都死死攥着。誰也無法拿走。”
他沒說一句,慕清讓的臉色就失去一點血色。
“是不是很蠢?我也覺得我妹妹很蠢。所有的犯蠢行爲都要付出代價。”艾維爾冷笑,“她在牀上昏睡了大半年。醒過來就失去了記憶。”
慕清讓想到餘念虛弱的樣子,想到這一次錄製節目的時候,她固執得去尋找丟失的戒指,心裡像是刀割一樣的疼。
“我倒是寧願她一直都這樣沒有任何記憶。但可惜,有什麼指引着她回到南城。她肯定也出現在你面前了吧。”艾維爾按下牀頭的呼救鈴,“有些事情就這樣只能到此爲止。以後都不要再來見她了。她也不會再見你。”
醫生和護士幾乎是立刻就趕進來。
艾維爾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瑞秋。
“你……瘋了嗎?”
瑞秋滿臉震驚,“如果沒他,我們都不一定能跟你取得聯繫。你爲什麼要把艾希的事情遷怒於他?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好了!我是這一次活動的組織者!如果不是我,就不會出這麼嚴重的事情。是我沒有考察清楚島上的安全狀況!”
艾維爾慵懶擡眼掃過她,語氣嘲諷,“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不會找你的麻煩?那座島,我已經買下來。等到這一次結束搜救周韻雲的事情,我會讓那兒夷爲平地!”
瑞秋無力得張張嘴,想說什麼,卻被他臉上的陰鷙給嚇了回去。
“那艾希呢?艾希如果知道你這樣對慕清讓,她肯定會生氣的!”
“她不會知道!他們倆不會有以後!”
艾維爾丟下這一句話,大步流星得走出醫院。
……
艾維爾回到家的時候,看到餘念坐在客廳裡面等他。
看情形,是知道了戒指不見的事情。
艾維爾開門見山,也不等餘念開口,“如果是關於戒指的事情,就不要再問了。我不知道。慕清讓的事情也不要再問。人還活着。”
“……”餘念要問的話確實都完了,可仍舊是不甘心,“那我明天想去看看周韻雲。不知道節目組的其他人怎麼樣了。我總歸是要去看看的。”
“我知道你想看誰。你現在能做的只是在家裡面老老實實得呆着。哪兒都不能去。”
餘念無語,“那我等後天出門總是可以把?”
“不行。”
“那你說幾天?”
餘念氣得要死,總不可能是一輩子都把她關着吧!
“一個星期以後。”
艾維爾沒想那麼強硬。
關上書房的門,艾維爾詢問搜救周韻雲的進度。
“還是沒有消息。”那邊頓了頓,“這樣下去,估計是……希望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