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多想，我只是來談合作的。”瑞秋撥弄了一下頭髮，“他不在公司，你如果等他的話，可以走了。”
餘念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沒說什麼。
“跟我喝一杯？”瑞秋問。
到這個時候餘念突然間明白文化差異有多大。瑞秋怎麼會覺得她還會把她當朋友？還要她浪費時間去陪她喝一杯？聊什麼？聊怎麼把慕清讓睡到手嗎？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好到可以一起喝一杯。”餘念臉上神情疏淡，絲毫不僞裝自己對瑞秋的不悅。
以前的餘念總是會把朋友、姐妹這種關係往好處去想。
然而現在餘念覺得有些人犯過一次錯就不要給她錯覺，讓她覺得做錯事不用付出代價。
瑞秋聳肩，有點遺憾，“你現在在拍電影？”
“嗯。”
“祝你成功。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合作。”
“謝謝。”
在商言商，跟瑞秋合作沒有問題。但是做朋友還免了吧，三觀差異這樣大，再跟瑞秋做朋友，餘念怕自己會忍不住仇視F國。
瑞秋輕笑了一聲，微微挑眉，“這一點你倒是和慕清讓很相似。”
兩個人在對待她的態度上都變成了疏離的公式化套路。
但知道除了利益合作，不會再有任何其他的關係。
餘念撥給慕清讓，“你不在公司嗎？”
“不在。”慕清讓低沉的聲音清淡。
餘念無奈扶額，沉默。
“怎麼？”
“我說了今天來接你下班和你一起回家的。”餘念淡淡得埋怨。
慕清讓沒想到餘念真的會來，他以爲她只是撒嬌說着哄人的話而已。
“乖，今天先回去。”慕清讓低低笑了一聲是，“我不用你接。”
“嗯……”餘念聽他這語氣似乎又要很晚回來，“那你早點回來。”
“太晚了，就先睡。”
“好。”
掛了電話，餘念只好一個人回家。
回家的路上，餘念打算給狗蛋打個電話，原本平穩行駛的車子突然間停下來。餘念措手不及，手機直接從手心裡掉出去。
“對不起，餘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確認餘念沒事之後，司機師傅聲音裡面帶了幾分火氣，“我去看看哪個瘋子不要命了。好好得追尾，會不會開車？”
餘念扭頭，看見後面那輛追尾的車上下來一個熟悉的人。
銀色的頭髮，無比耀眼。
這個男人不撞警車，改爲找她麻煩了？
餘念本想立刻推門下車，但在手觸上門把手的那一刻，餘念還是選擇先給慕清讓打了一個電話，簡單得說遇上車禍了。
對方是宮堯，餘念不得不小心一點。
“等我。”
簡短有力的兩個字，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餘念捏着手機，在這種詭異危險的時刻她的心裡面竟然有種吃了糖一樣的甜蜜。
他沒有說不要怕，也沒有一大篇溫言軟語給她，簡潔到近乎吝嗇的兩個字，卻讓餘念心裡無比踏實。
她推門下車。
“抱歉。”宮堯挑挑眉，雖然道歉了，可是聲音裡面一點歉意都沒有。
“宮爺改行了？”餘念靠在車門上，“想做南城碰瓷專業戶？夢角生意不好嗎？找不到女人讓你欺負了？還是說變態越來越嚴重了？要不要我介紹幾個心理醫生給你？”
“我心情不好，一般的車禁不起撞。恰好看到你的了。”宮堯彈了彈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神情淡漠驕矜。
所以這是怪她倒黴咯？
餘念雙手環抱在胸前，板着臉，“宮爺這樣輸不起？一個連孩子都不肯爲你生的女人你還非要念念不忘。夢角的女人都看不上你？”
宮堯嘖了一聲，“你是不是當真慕清讓做你後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了？”
“變態的人當然什麼都不會怕。因爲已經沒有理智可言。”餘念臉上的笑意很刺眼，挑釁他，“那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呀。反正我要是死了，慕清讓會念着我一輩子。不像有些人，活着跟死了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等着到七八十歲的時候去埋了。也不會有人掛念。頂多得一句，死了活該。”
宮堯眼眸深沉，森寒着一張臉不說話。
慕清讓的車子很快就到。
他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餘唸的身邊將她抱到懷裡。
餘念親親他的下巴，“沒事。”
慕清讓親自確認是餘念沒事之後，這才擡眼望向宮堯。不待慕清讓說話，宮堯無奈攤手，“我要是真想對你女人下手。我還會在這裡等着你來？我早就綁架她迴夢角了。”
慕清讓並不買賬，他神色倨傲矜漠，“你也走不出南城。”
交警和巡警的車一起到達現場。
當先下來的都是男人，最後下車的是一名女警。身量窈窕，短髮利落乾淨。女警直接走到餘唸的面前。
“沒事吧？”
童眠聲音淡淡的，但餘念聽出來關懷的意味。
“眠眠……”餘念眸光飛速落到宮堯身上，這個變態的眼神已經變得不一樣了。總是陰沉的一個人，雙眸裡面燃燒着熊熊烈火，似有把一切都燒成灰燼的炙熱迫切。
從童眠出現，宮堯的世界裡面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你別過去。”餘念輕聲提醒她。
不是一直都在躲着這個男人嗎？怎麼偏偏又出來了？看宮堯直勾勾盯着童眠的樣子，餘念就知道這個男人對童眠沒有死心。
宮堯對童眠的執念那麼深，餘念說的那些刻薄的話給他呀帶去的打擊估計是暫時的。
畢竟，變態總是有變態的過人之處。
比如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韌性。
這種強大的精神力量做點什麼正常的事情不好？非要上街碰瓷？
童眠對她安撫得一笑，擡臉對慕清讓說，“太子爺，你帶念念先走。這段時間我不在南城，給你們添麻煩了。以後你多派點人保護念念。”
原來宮堯在南城鬧得雞飛狗跳的時候，童眠不在南城？宮堯是不是傻，連童眠的行蹤都不搞不清楚還想把她找出來。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插手。但如果影響她，讓她不高興，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到慕清讓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餘念有種謎之感動，雙臂摟緊了慕清讓的手，暗中對童眠眨眨眼，我身邊這個其實也是個變態，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