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星期過去,許小願的婚紗終於完成,米色的半高領半袖婚紗,乍看之下有種奢華的宮廷風,只是,背後卻是一整片薄紗的設計,頗爲大膽,垂落的裙襬不作蓬蓬的設計,反而簡單得沒有一絲裝飾。大婚那日,她只需要加個珍珠頭紗就行了。
許小願換上了婚紗,努力做最後的修改。“雪琳,你的伴娘禮服呢?”她早早就定了艾雪琳做她的伴娘。
艾雪琳辭了曳色的工作後,跟着許小願到了敬梓濤的工作室發展。許小願結婚,她被告知當伴娘,起先她不肯,怕影響不好,許小願卻說什麼都讓她一定要當這個伴娘,還說禮服讓她自己設計。
艾雪琳推辭不掉,她給自己設計了一套米色的伴娘服,小吊帶的設計簡潔而知性,既沒有搶了新娘的風頭,也不至於湮沒在人羣裡。
“雪琳,伴娘服真好看,陳律師一定會看得眼都發直。”許小願讓莫川找陳建業當伴郎,她就想讓艾雪琳跟陳建業也感受一下她和莫川的婚事,好早點定下來。她是受了雪琳媽媽所託。
“願姐,其實,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人家說,當伴娘的人有講究,而我這樣的,”艾雪琳覺得,自己雖說未婚,卻是有一個女兒,這怎麼能當伴娘呢?
“雪琳,你擔心什麼?我這是二婚,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麼?我說你行你就行。別想了,來,快去換伴娘服,我們看看還有沒有哪兒需要修改的。”許小願推艾雪琳進去更衣室。
莫川的服裝由敬梓濤準備,她只要負責好自己的幾套禮服就行。許小願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這幾天,她忙壞了,副牌馬上就有一場秀要舉辦,剛巧撞上了她結婚的日子,她簡直恨不得有分身之術。
這一忙下來,她瘦了幾斤,加上之前跟莫川分手那會兒瘦的,她現在連小肚子上的肉都減了不少,穿起婚紗來,身材真的跟她嫁給程懷谷那會兒差不多,窈窕得不行!
“看來,模特都挑瘦的果然是這個理。”許小願照着鏡子左右擺着裙襬,她把頭髮盤在腦後,正想去抱雙鞋子的時候,莫川卻走了進來。
他是第一次來許小願的新工作環境,這會兒環顧了一週,看到這辦公室這麼小,他蹙了蹙眉。
“莫川,你來了!今天週日,辦公室沒人。梓濤把你的禮服放在那邊了,你去看看。”許小願讓莫川過去試禮服,她一轉過身去,背後的風光正對莫川。
他的眉擰得更緊了,“許小願,你的婚紗,有必要改一下。”
“改?”許小願又轉過身來,看着莫川,“改哪裡?我覺得挺好看的,哪裡需要改?”
“你後背這麼空,我不喜歡。”莫川不同意許小願穿着這套婚紗跟他行婚禮,只要想到其他男人盯着她的後背,他就不爽。
“莫川,你能不能有點鑑賞眼光。要是後背跟前面一樣的設計,這套婚紗就沒有特色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許小願故意在莫川面前轉了一圈,她給自己設計的婚紗,她很滿意。
“快去試試你的衣服。”許小願推着莫川走,自己走進了其中一個房間,跟艾雪琳聊起天來。
莫川換好衣服出來,黑色的西裝把他襯得更加有精神,許小願滿意地點點頭,出自敬梓濤之手的西裝,果然可圈可點。
莫川又換了另外兩套,許小願也換了其他的幾套禮服,都沒什麼需要修改的了,莫川提議去吃午餐。
許小願說把陳建業也喊上,艾雪琳有點臉紅。只是,一行人剛走出了敬梓濤的辦公室,莫川的手機就響起來。
“樑曳?”莫川按下接聽,擰了擰眉。在他旁邊的許小願,也不由地豎起了耳朵聽他講電話。
許小願的心裡直嘀咕,這樑曳,現在是把莫川當成她的救命草嗎?無論大事小事,都要找莫川。
莫川跟她說過,樑曳的父母早在三年前就出國了,現在樑曳回來,這邊已經沒有其他家人了,而樑曳的父母據說會在半個月後回來慕城,他們知道樑曳沒死的消息後,都想把樑曳帶到國外去,只是樑曳不想去,她已經在國外生活了三年多,不想再去。於是,她的父母都計劃回來慕城定居。
好吧,只要再半個月的時候,樑曳的父母就回來了,她是不是可以不再經常找莫川?
“你摔了?摔到哪了?去醫院看看。”莫川聽樑曳說在家裡摔了一跤,他皺了皺眉,不太想過去,小願就在他身旁,他接樑曳的電話時,小願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她臉上總會不自覺就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來。所以,他不想讓她再誤會,以爲他跟樑曳有什麼糾纏。
許小願拉長了臉,她走到一旁去,艾雪琳輕拉了她的手一下,“願姐,這樑曳,是不是不經常找莫川?”
“嗯,他又不是樑曳的爸,又不是她哥,她現在就連拉屎拉不出都要找他!神奇!”許小願很不高興地說道。
她和莫川的婚禮就在下星期,這樑曳算什麼!明的搶不了莫川,現在就來陰的了?今天家裡漏水,明天車胎爆了,後天還經痛滿地打滾呢!就樑曳事多!許小願咬了咬牙,大家都是女人,這點小心思她會看不出來麼!
“願姐,別生氣,她也不可能一輩子找莫川,下星期你們都要結婚了,她這叫垂死掙扎,不管她做什麼,都沒用了!”艾雪琳安慰許小願,“再說了,你現在是準莫太太,你說什麼,莫川會不聽嗎?別擔心!”
“我不擔心樑曳能把莫川怎麼樣,我就是心裡不舒服,她憑什麼!她在利用莫川的愧疚心理,這個女人真煩,她不跟你明着來,只會每天讓你不舒服一點,然後就積重難返了!玩心理戰,她可厲害了!”許小願看了一眼在那邊講電話的莫川,樑曳快摔死了麼,一個電話講那麼久!要是哪天她不爽了,她就把他手機裡的樑曳拉黑了!
“願姐,我不懂什麼心理戰不心理戰,我只知道,那個人如果心裡有我的話,就不會讓我這麼不爽。要不,你跟莫川說一下?”艾雪琳心裡嘀咕了一下,要是樑曳是自己人的情敵,她肯定鬥不過樑曳,這種女人,就是玩弄陰謀權術的料,她這種大大咧咧的,哪是人家的對手。
不過,幸好願姐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聰明得很,知道我不高興。”許小願走過去,莫川剛掛手機,她問道,“樑曳怎麼了?摔到哪裡了?應該不會摔到手或摔到腦吧,知道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她的語氣很酸。
莫川笑了笑,“她沒摔到頭也沒摔到手,就是摔到腿了,站不起來。”小願這話說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那她打給你幹嘛?她住在東邊,你這會兒在中心商城,她等你一個多小時過去然後扶她站起來?不帶這麼坑人的吧!她在國外待久了,不知道這裡的急救電話打120?要不打110也行,我們的警察同志也會去救她!”許小願沒好氣地說道。“你現在是不是要過去看?”
“嗯,我就過去看一眼,沒事就走人。”莫川其實不想去,可樑曳說得那麼着急,他也不放心,他就是有些愧疚,他在感情上已經對不起樑曳了,其他方面,工作或生活,他能幫的就幫一下吧!
“你過去看一眼之後,還能沒事嗎?行了,我也去!”許小願當下做了決定,她跟艾雪琳說道,“雪琳,我現在去救死扶傷去了,你跟陳律師好好約會吧!”
艾雪琳好笑地看着許小願,“願姐,你就好好地救死扶傷吧!”真是厲害,願姐居然弄出了這麼個詞,她說得也沒錯,樑曳不是說摔了嗎?只怕,當樑曳看到去的人不止莫川,還有願姐的時候,表情會很幽默吧?
許小願點點頭,攙着莫川的手搭手扶梯。越是在樑曳的面前,她越要不動聲色地宣示主權。誰怕誰啊,這是!
莫川開得很快,一個小時多的路程,他開了四十分鐘就到了,許小願還真怕他闖紅燈!“莫川,你開慢點怎麼了?這麼擔心她,你倒是乘飛機去啊!”
“小願,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我保證,看完她沒事就走!我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莫川安撫許小願。
他當然知道樑曳耍的這些小手段,他不是傻子,他自己設了一個限期,他不可能無限期地幫樑曳,欠她的,他會把曳色送給她,但是,他卻不會爲了幫她而傷了許小願的心。他和許小願好不容易纔走到了結婚這一步,臨門一腳,他比誰都着急。
他不允許樑曳或者其他人來打擾。
“莫川,既然你這麼說,那爲什麼你還要這麼做,她一個電話你就趕過去,我要是不跟着去,你們是不是還有別的故事?”許小願不是懷疑莫川,她是不甘心他被樑曳這樣耍弄。
“也沒多久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管她。畢竟,每次她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我不是不知道!這招用久了,我也會煩!她這樣,只會讓我更不想跟她有接觸。”莫川明白地告訴許小願。
“你說真的?”許小願恍然大悟,莫川這個老狐狸啊!他也是個玩心術的人,就像狼來了的故事一樣,樑曳就是那個放羊的小孩,前面喊了幾次,莫川過去,可那是她的無病呻吟,他也會煩,然後就不再管她了!
這也是明白地告訴她,這些全是她自己作死,與他無關!莫川果然吃了三十幾年的米,在對付這種事情時,有他的一套,熱處理和冷處理無縫切換,能把人玩兒死!
許小願心裡的陰霾突然全都消散得無影無蹤。莫川不是程懷谷,她一點都不用擔心。現在她就跟莫川到樑曳家裡去看看,看樑曳玩什麼把戲!
許小願跟着莫川進電梯,跟着莫川來到十幾樓的其中一個公寓門前,他按着門鈴,她就在旁邊等着。
樑曳沒有開門,莫川的手機響了,他按下接聽和免提,小願跟着他來了,他也不需要避着她!“樑曳,開門!”莫川這麼說道。
“莫川,我的腿摔了,站不起來,你在,在門前的地毯下拿鑰匙。”樑曳的聲音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莫川掛了電話,許小願瞄着門前的那小塊地毯,她一腳就踢了過去,地毯被她踢到了一邊,果然地上有一枚鑰匙。許小願諷刺地笑了,樑曳,你在玩什麼?這麼蹩腳的謊言誰會信?有人敢這麼大膽就把家門的鑰匙放在地毯下嗎?
要是都這樣,那些小偷的生意可紅火了,只要掀一下地毯,就能找到進門的鑰匙,還買撬門的工具來幹嘛?
莫川聳了聳肩,撿起那枚鑰匙來,插進了鎖孔!一旋就打開了門,拔下鑰匙來,走進去。
許小願放輕了腳步,跟着莫川,她就是故意不作聲,想看看樑曳在哪兒?她現在猜,樑曳肯定是在她的房間裡摔的,這樣莫川纔會進她的房間,然後,纔有曖昧嘛!
不知自己猜得準不準。許小願扯了扯莫川的手臂,讓他開口問。
“樑曳?樑曳?”莫川開口了,他搞不懂許小願想做什麼,不過,隨她吧,她有分寸,他不用太擔心!
“莫川!我在房間。”樑曳的聲音傳了出來。
許小願差點要拍掌了,她果然猜對了。呵呵,樑曳,你知道我跟着莫川來了麼?你看到我時,一定會很震驚,不過不急,我再等會兒出現。
莫川靠近了樑曳的房門,許小願依然是放輕了腳步,跟了過去,她還以爲樑曳在房間裡呢,結果,她在裡面看不到樑曳的身影。
“莫川,我在衛生間。”樑曳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許小願笑了,樑曳,你果然好重的心機啊!在房間裡還不夠,直接就到衛生間裡了,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洗澡的時候腳打滑,摔了下去?
等等!萬一樑曳在衛生間裡沒穿衣服呢?她豈不是故意引誘莫川?許小願一下子擋在了莫川的前面。
她低聲跟莫川說道,“你站一邊去,我來!”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莫川踩進了樑曳設的陷阱?她環顧着樑曳的房間,鼻子裡面是一陣玫瑰的濃郁香味,呵,她真是猜得一點不錯,樑曳給房間弄成了這個味道,不就是激發情/yu的意思嗎?這劇本,都讓韓劇用爛了好吧?
許小願抓起樑曳牀上的一張薄絲被,走到衛生間外面,敲了一下。
“莫川,我的腿!”樑曳的哭腔很重。
嘭的一聲,門被打開了,樑曳跪坐在溼溼的地板上,粉色的吊帶把那身晶瑩剔透的肌膚襯得更加粉嫩,白皙的長腿屈着,她垂着頭,長髮溼溼地粘在肩膀和胸/前,那吊帶底下,隱約可見的渾/圓!
“莫川!”樑曳擡頭,滿心以爲莫川來救她了,她一定要讓莫川把她抱起來。
可是,怎麼,怎麼進來的人,是,許小願?樑曳當場愣住,她甚至忘了她正在痛苦中。
“樑曳,你摔哪裡了?”許小願裝作很着急的樣子,幾步走過去,她一眼看到了浴缸裡的玫瑰花瓣!呵,真是的,洗玫瑰浴麼?想誘惑莫川麼?
可惜啊可惜!進來的人是她!許小願心裡千迴百轉,閃過了很多念頭,她甚至想借手滑把水潑到樑曳身上,只是,她控制住自己想使壞的心思。
許小願把一張薄絲被披頭蓋住了樑曳,她的聲音裝成很急的樣子,“樑曳,你委屈一下,我這就送你去醫院。”她拿被子包住樑曳,直到把她捆得像只糉子,完全看不到一點肌膚才罷休!
我讓你引誘人!我讓你勾引莫川!樑曳,今天我們就來玩點兒刺激的!許小願也不扶樑曳起來,她不是摔了腳麼!許小願就麼把包着被子的樑曳往衛生間外面拖。
“啊!啊!”樑曳的長腿被衛生間的門磕了一下,她的頭被包住,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就這麼被一股力氣拽着,然後,她的頭又被什麼磕了一下,很疼!
直到出了衛生間,許小願才鬆手,莫川看到許小願拖着一大捆被子出來,嚇傻了眼,等他反應過來,那被子底下的人是樑曳時,他想過來幫忙,許小願卻擺了擺手。
“樑曳,你摔哪裡了?”許小願的聲音在樑曳的頭頂上響起。
“腿,腿!”樑曳差點裝不下去,她全身好像都被磕到了,腿上溼溼的,還粘了些灰塵,很噁心,該死的許小願,竟然敢就這麼用被子蓋着她,把她拖了出來!
“摔了腿啊?你等等,藥在哪裡?”許小願很熱心。
“呃,沒用的,小願!”樑曳反應還算快,“得上醫院,藥不行!”
“沒事的,你告訴我,藥在哪裡?我去拿來,好歹搽一點,再上醫院。”許小願問道。
“在,在客廳的櫃子裡。”樑曳也不知道許小願想做什麼,她現在只想使開許小願然後自己掙開被子來。
“好,我去拿。”許小願原地踏着幾步,根本就沒有邁腳,她也不管莫川就站在邊上看着,反正她就是讓莫川看的,讓他知道樑曳到底有沒有摔到!
樑曳還以爲許小願真的去拿藥了,想掙開被子,誰知一雙手劈手劈臉的掃下來,“樑曳,你先別動,要是骨折了,可大可小的。我拿藥來了。”許小願的聲音挺急,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輕。
樑曳真想罵人,這許小願把她的臉都抓疼了!她根本就沒有摔到腿,不過是騙莫川過來而已,她想掙開被子,又被許小願按住,“樑曳,你別動,我現在幫你搽藥。”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樑曳不讓許小願動手,她在被子裡悶着聲音,連呼吸都有點困難啊!該死的許小願。“莫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