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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因爲……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
硬着頭皮,間桐慎二這樣說着。
“哦,我記得,在神話傳說裡面是有天使的,對吧。”
“嗯,沒錯。”
“然後,天使一般都有一對翅膀的,對吧。”
“不不不,只有一片翅膀的片翼天使也是存在的,那還是……對不起,串場了。”
“如果我還沒記錯的話,好像這還只是最低等級的天使哦。像那種六翼八翼十二翼的纔是常態吧。”
“啊……這……”
間桐慎二在心裡怒吼着。
口胡,爲什麼遠阪凜突然變得這麼聰明瞭!
這不魔法!
“算了,畢竟你我都是魔術師,說那麼多也沒有什麼用處。這樣吧,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麼?”
“唔,要說安排的話也是有,時間方面宜早不宜遲,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在明天……嗯,今天的晚上。因爲聖盃戰爭本身也快要到結束的時候了,倘若我的計算沒有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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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嗎?好的,那麼你在你家等着我就行……啊?”
間桐慎二已然轉過身來,握住了她的手。
“幹……幹什麼啊你,鬆手,鬆手啊!”
如果鬆手的話很容易柴刀的啊喂!
間桐慎二很鎮定地說道。
“凜,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畢竟從這裡到你家還有一段路程,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你又沒有英靈的保護,不確定因素太多了,畢竟我們可是盟友啊。”
“呼……那也隨你。”
遠阪凜像是賭氣一般地站起身來,間桐慎二趕忙也站起來,兩人的手仍舊這樣握着,另一隻手各自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像是精神抖擻一般。
“……謝謝你,慎二。真的很感激。”
往遠阪宅邸走去的路上,遠阪凜這樣補上一句,語氣之中的羞澀,竟是切切可感。
“哈哈哈,那是應該的啦……等等,我這邊還有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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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祭星的祭壇。
燃燒着的火炎,如同天與地的連繫。
閃爍的火焰,照耀着混沌不明的空洞、烘烤着覆蓋在上頭的堅硬天蓋。
可是,這並不是正當的祭祀。
繫着宇宙的天空不但是在地底深處、連照耀混沌的火炬都不是赤紅色,而是黑色。因無風吹動而混濁的空氣,滲出巖壁來的水滴,全都呈現出劇毒的顏色。
說是讓龍棲息的地底國,其實,更像是仿照巨龍的胃袋。
這裡沒有半個來訪者,會在這種異域尋求救贖、會在這種異常光景中獻上祭品的、一定是那些逃避陽光、魑魅魍魎之流。
怪異的山壁有着被震裂的痕跡,岩石掉下,將原先寬敞的通路分割爲三條,但是,無論哪一條都能夠通往最終之地,儲藏着“大聖盃”的秘密山腹。
“喀──只剩下最後可以寄生的軀體了麼,還是太自大了些。”
間桐髒硯用以保存身體的本位,在“九渾天動儀”破滅之後,便存放在圓藏山的山腹當中。不遠不近地眺望着如同黑色太陽一般的大聖盃。
消亡的英靈明明已經達到了八個這樣的數目,但是由於存在着兩個‘小聖盃’,因而無論哪一個都沒有達到足以讓穿破那個“孔”,讓大聖盃現界的力量層級。
原先好容易強奪到的,最完美的**,竟然就在轉眼之間被擊潰,從未想到那種最高位魔眼的力量居然已經達到了如此的等級,哪怕是僅僅看了一眼,就讓**完全地石化。
而且,更讓人憤怒的是,爲了防止他仍舊有所圖謀,間桐慎二竟然直接讓間桐櫻的sa
將他的身體啃食殆盡——那是他都不曾想到的毒辣計策。儘管現在還剩下一個腦袋沒有吃乾淨,但那很明顯也只是想要繼續折辱的圖謀而已。
因此,他便將控制的重點轉回了此處。
在這連蠕蟲都稱不上的肉團裡,匍匐着的是他本人的靈魂,另外的一條,則是處在間桐櫻的心臟當中。一旦間桐櫻因爲聖盃的降臨,自我的靈魂因爲“此世一切之惡”而被侵蝕掉的同時,他便會趁機而入,奪取間桐櫻那具身體的控制權。
因爲本身也研究過那種異質之物的構成,間桐髒硯有五成把握,憑藉自己對於聖盃本身的瞭解,以及多少年來處心積慮的謀劃,能夠與之相抗。
倘若計策成功,那麼非但是他本人能夠獲得巨大的魔力,並以此重獲新生。於此同時,那些容納了人類惡念的存在體,也能夠經由他之手,徹底地滌盪乾淨。當然,這個計劃從十年前的聖盃戰爭結束之時就一直準備着,從那時起,原本作爲一號備用寄體的櫻,因爲慎二本身重獲魔力的緣故,降格成了二號備用寄體,主要的功能也變成了‘小聖盃’。
可惜,一號寄體的奪取失敗了,也只能冒着些許風險,去奪取二號寄體纔對。
如果直接捏碎櫻的心臟的話,本身軀體的“殼”還未崩潰掉,可能會造成“此世一切之惡”的泄漏。不過他可以進行的是命令,身爲傀儡的少女,被她派去遠遠監視着間桐慎二和遠阪凜的對話,因爲本身擁有屬於聖盃的“第三魔法”的加護,此時的間桐櫻體內的魔力浩瀚如海,用來執行如此的命令,再合適不過了。
“爺爺。”
接受了那種數量的怨念,仍舊能夠活在世界上保持住原先的意識,這讓間桐髒硯有一些疑問,也許,間桐櫻體內所積攢的惡念,並不比那“此世一切之惡”要少。
“來,櫻,你看到了嗎?”
間桐髒硯在肉團裡傳遞着意識,再經由寄生在間桐櫻心臟的毒蟲述說出來。
這樣子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的存儲,哪怕是間桐櫻被間桐慎二幹掉,他也有着自己繼續求生的後路。
“嗯,看到了。爺爺對哥哥的瞭解,還真是清楚呢。”
間桐櫻的話語裡不含一點感情,渾身有如纏繞着黑色的詛咒,從陰影當中緩步走出。
間桐髒硯一邊聽着間桐櫻的彙報,一邊計算着櫻體內英靈積攢的數量。
assassin,caste
,sa
,lance
,還有沒有消化掉的a
che
按理說,五個英靈就已經足夠召喚聖盃的降臨了。
如果他在十年之前的觀察沒錯的話,上一次聖盃的降臨,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可是爲何作爲軀體保護聖盃的外殼仍舊沒有崩潰掉呢?
他焦躁地想着。
有可能是本身痛苦的施加還不夠,無論是精神上還是**上的。
就像探求根源境界的魔術師們那樣,間桐髒硯的焦躁轉變爲了探尋的動力,而在他跟前的間桐櫻,則是直接承受了這種“動力”的摧殘。
“——啊!”
少女慘叫着,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櫻,你的意念,老朽深刻地感受到了,不過,經歷了前前後後那麼多事情,慎二仍舊會給你以信任嗎?老朽覺得大約是不能咯。”
毒蟲的蠕動伴隨着觀察,間桐櫻的喘息則在原先的加劇之後逐漸變緩,被漆黑火焰照耀着的地獄,響起窸窸窣窣的蟲子爬動的聲音。
“就這樣吧,把a
che
完全消化掉,然後召喚聖盃的降臨。有了聖盃,說不定你所有的理想,還有實現的可能。”
命令下達。
仍舊沒有動彈。
“──櫻。再說一次。你沒有聽到老朽的吩咐嗎。”
包含着苛刻的聲音,同時也帶有危險的意味。間桐髒硯很有些不滿,可是在不滿之中,似乎也有一些期待。被威脅的少女,不但無視身爲絕對者的老人的話語,失去光芒的眼睛也沒有擡起來,仍舊只是捂住自己的心口。
“不但自己的sa
叛逃了,就連伊莉雅蘇菲爾都沒有順利捕獲,你可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呢。”
繼續斥責着,侮辱着,如同十多年來一直進行的過程。
只不過,這一次似乎無限期地靠近他的期望,也許真的是長時間的積累,讓從未在這種聲音面前忤逆過老人的間桐櫻,連順從的力量也已經消散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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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性了嗎?
說不定最後看到的,間桐慎二對遠阪凜的表白,會是間桐櫻徹底失去理性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樣看來,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啊。
“──唔?”
老人的苛責消失了。
“唔。看來像是如此。雖然想說還能再維持一陣子,但居然如此草率收場。”
間桐髒硯既打從心底感到遺憾、又打從心底感到高興地說着。
少女沒有迴應,也許,她的意識,早被黑暗給吞噬了。
“看來,已經徹底沒法子了吧。因爲間桐櫻的理性消失了,這樣下去,就無法控制住那個怪物的……因此,雖然明白這是連畜生也不如的行爲,但還是得將空洞化的孫女吃掉喲。唔……那麼,就開始吧。”
控制的過程很順利。
間桐髒硯嗤嗤地笑了出來,那是從少女的喉嚨發出的聲音,使用的是變得空蕩蕩的間桐櫻的聲帶。
“哎呀哎呀,老實說,真是可惜啊,櫻。將‘它’孕育到此地步的是你,雖說打着至少把得到聖盃的榮光讓給你的算盤,但還是沒辦法。若要怨恨的話,就盡情去怨恨吧。倘若從一開始進入間桐家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姐姐的話;倘若你的哥哥從一開始就喜歡你的話;倘若你的體內沒有被植入‘聖盃’的話……呼呼。”
說道後面,間桐髒硯自己都笑了起來。
“咕嚕”地一聲,好像有隻蟲子在間桐櫻的脖頸處蠢蠢欲動,然而那並非在外部,而是在內部。
對於間桐櫻而言,無法逃避,漸漸逼近心臟的,看不到其模樣的毒蟲。
因爲要全部轉移到軀體當中去,所以蠕動着的間桐髒硯的本體,已經從黑暗當中鑽出,經由間桐櫻的口腔,緩緩地往下穿行着,直到鑽入心臟的瞬間,潛伏在間桐櫻心臟的神經,就會將他的**魂魄,完全地收納入內。
只是,這樣的軀體究竟能夠支持多久,間桐髒硯也不確定。
畢竟,最合乎規格的寄體只有間桐慎二一個。作爲間桐家的魔術師,蟲使者間桐髒硯所需要的,僅僅是能夠兼容的血脈——越兼容越好,至於魔術迴路的開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因爲他所依賴的是“活性”以及由蟲豸形成的擬體。
反省着自己不夠果決,沒有在一早就往間桐慎二的身體裡注入控制用的蟲子,結果待他證明體內擁有魔力的時候,身爲他孫子的間桐慎二,已經早早開始了自己的圖謀。
真是讓人感到害怕的後輩呢。
“咯,雖然身體還未變化完全,不過,就不要太過要求了。這副已無理性的身軀,就由老朽接手吧。永別了,櫻。身爲實驗體的你,相當地會忍耐、相當地討老朽高興!在這一點上,你的哥哥就實在太有些桀驁不馴了,竟然敢反抗老朽,呼……”
發出在血管爬行的聲音。
終於連接上了心臟的蟲,**至極的間桐髒硯之靈體,命令身爲正體的蟲子,吃掉少女的腦。
──然而。
不知從哪,傳來了叮噹叮噹的聲音,這讓間桐髒硯也愣了愣。而間桐櫻,似乎也在那鈴音的提醒下,醒轉了過來。
“無此必要,爺爺。我還好的很,哥哥的事情,也不需要您來多操心。”
“喔。雖然想說你被吞噬了,但居然還撐的住……唔。那麼、櫻。事情有點變化,趕緊把體內的a
che
給分解掉吧,否則的話‘聖盃’是不可能降臨的。”
老魔術師像是理所當然似地下着命令。
但,少女搖着頭拒絕了。
名爲間桐櫻的少女,從地上搖晃着爬起來。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櫻?”
“我不是說過了嗎,爺爺。無此必要啊。”
伴隨着響徹虛空的冷酷聲意,慢慢地,間桐櫻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原先漆黑的衣裳脫落,剩下赤
裸的雪白的軀體。
“什——”
間桐髒硯似乎突然才明白櫻接下來的企圖。
“對了,爺爺?爺爺啊,現在已經沒有身體可以用了嗎?不過,我可還不想這麼交出來呢。”
然後,她的手指一滑,像是毫無阻礙一般地,間桐櫻的手指直接就插入自己的心臟,深深地伸入神經中,拉出一隻蟲來。
“啊——!”
即便是間桐髒硯,也爲少女如此的狠辣果決而驚訝了。
鮮血噴涌,可是間桐櫻似乎並不以爲意一般,任由血液染紅自己的軀體,手指仍然在自己的心臟處掏挖,不多時,她便拉出了一隻正在扭動的蟲子,從大小上來看比之前鑽進她嘴裡的還要略大,不過應當是如同兩隻蟲子正在交尾一般讓人作嘔的模樣。
“你——你在做什麼?櫻!”
無視着間桐髒硯的怒吼,名爲間桐櫻的少女,以無神的目光,觀察着身爲祖父,名爲祖父,像是祖父的蟲子。
“什麼呀,實際做起來,還真簡單。我啊,以爲爺爺還要更大隻的呢。爺爺你,估計是犯了在哥哥身上同樣的錯誤吧,因爲要寄生在我的心臟上面,所以切換了比較合適體型的蟲子,當初放在我軀體裡,用來侵蝕哥哥的‘腦蟲’,大約也是這樣的構造呢。真是無藥可救的奇怪嗜好,否則的話,無論我還是哥哥,一早就能夠被爺爺你吞噬掉了。”
間桐櫻用勝利者的口吻平淡地述說着一個事實。
正是如此,倘若間桐髒硯面對間桐慎二和間桐櫻時沒有那種近乎於完美者的“培育”,而是簡單粗暴地吞噬掉,就像更換自己的軀體那樣,想來無論是慎二還是櫻,都不會有反擊的能力。
可是養虎貽患這樣的詞彙現在想起已經晚了。
間桐髒硯的惱火和恐懼並行。
他實在不願意死。
“我實在相當感謝命運的安排,如果不是爺爺被消滅掉了,哥哥的身體也已經被破壞掉的話,也許爺爺還能有別的退路也說不定。”
很明顯,儘管平時看起來十分木訥天真,而且任由遠阪凜的欺負,間桐慎二的欺騙,只懂得在一旁暗暗垂淚暗暗心酸,可是此時此刻的間桐櫻,已經渾然不似之前的模樣了,她之前的所有表現,全都已經化作了她此時的僞裝,因而讓反叛的籌劃,極爲極爲順利。
“那麼,櫻,你難道真的不願意和你哥哥在一起了嗎?”
間桐髒硯努力地誘惑着少女,蠱惑人心的手段正是他屢屢利用少女建功的關鍵。
“倘若你接受老朽的指導,老朽就教你怎樣消滅掉你姐姐,然後,獨吞你的哥哥。慎二那樣傑出的魔術師的伴侶有你一個就足夠了,別的完全可以抹殺掉。”
間桐櫻的動作似乎因爲那言論停下片刻。
間桐髒硯立時便想繼續,哪怕只有一點機會,也要扭轉局勢。
“櫻,附身到你身上是最後的手段,若你還有意識的話,‘根源’的門扉全都會給你的,老朽只要榮耀間桐的血統即可,只要你成爲勝利者,然後將聖盃和一切都拿到手中,這樣就好了,櫻……”
“那更好,因爲,已經不需要爺爺的指點了。有些東西,我已經有人指導了……呢。”
“再見了,爺爺。幾百年都呆在黑暗中蠢蠢欲動,想必已經累了吧,那麼,就算消失也沒關係的——”
“等!等等!櫻!——”
不甘的嘶吼,在瞬息之間被掐斷,伴隨着汁液爆出的聲音,已經培育得太過火的間桐櫻,在黑暗的火焰之中搖曳着身姿。
間桐髒硯的最後寄體,此時此刻也被消滅。
“呼——呼呼,啊哈哈哈哈——”
搖曳的黑色火炎,對少女表現出來的獨立歡慶着,空虛地像是被切斷絲線的人偶,不停地笑着。
“那麼,接下來就是哥哥和姐姐呢,唔,還有伊莉雅蘇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商談條件一般地,間桐櫻的聲音,漸漸淹沒在了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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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恭喜蟲爺領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