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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真腦海裡突然回想起,王佳怡和納蘭輝打招呼時有意無意掃着她的陰冷目光,又看了看王佳怡走來的方向,剛好可以踩住她的裙襬。
她幾乎認定了是王佳怡給納蘭輝出的注意,讓她端長壽麪,好趁機讓饒真陷入這樣一番尷尬境地。
而她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落入王佳怡的圈套。
饒真的眸子輕眯,心中頓時掀起了怒火,眼神凌冽的看着她。
王佳怡很滿意的看着饒真的反應,嘴角掛起了微笑:“這長壽麪是什麼寓意大家心裡都明白,你把它弄灑了,這可怎麼辦?”
這句話一出,無非就是把饒真推向了衆矢之的,會場上的人都竊竊私語,對着饒真指指點點,不用猜都知道是在責怪她。
納蘭輝一時也不知怎麼圓場的好,長壽麪掉到了地上他其實心裡也有些怪罪饒真,這麼大人了連一碗麪都端不好?
饒真根本不聽別人怎麼議論自己,目光死死的盯着王佳怡:“長壽麪爲什麼會灑,你心裡難道不比我更清楚嗎?”
身側的納蘭萱萱聽到以後,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就平淡了起來,她瞭解饒真,饒真不會在公衆場合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大家聽到了饒真這麼說,或多或少都有些疑惑,難道還有隱情?
王佳怡愣了一下,沒想到第一次來酒會的饒真面對這樣的場面還是可以臨危不懼的指責她,不過她知道饒真也只是嘴上說說,並沒有證據證明是自己踩的裙襬。
王佳怡挺直了腰板,盛氣凌人:“真真這句話我可就聽不懂了,你端不穩一碗麪我怎麼會知道是爲什麼?”
饒真怒目橫眉的看着王佳怡,沒想到一向溫柔優雅人設的王大小姐竟然也會做這樣齷齪的骯髒事情。
饒真越生氣,王佳怡就越開心,眉眼輕彎的繼續開口:“這長壽麪從古至今代表的就是長長久久,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話到這裡,她緩緩的走到了喬夜御的身邊,眉眼若有若無的掃着坐在真皮座椅上意氣風發的男人:“真真如今把她弄掉了,是不是觸犯了古人的習俗?”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話罷纖細的手掌輕輕的扶在了喬夜御的肩膀上:“二爺,你怎麼看?”
聞聲饒真的心猛地一顫,看向了沙發上英姿颯然的喬夜御。
此時男人正手端紅酒杯,輕輕晃着高腳杯,眼神落在了酒水裡,嘴角微勾,眸子裡卻滿是冷漠。
王佳怡這樣說,無非就是把決策權交到了喬夜御的手裡,喬夜御是在場的所有人裡面地位最高的了,交到他手裡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表面上是讓喬夜御下決定,實則王佳怡在前面已經把饒真做錯事情的嚴重性都說了一邊,言外之意她都犯這樣的大錯,你還想包庇她嗎?
身側的顧瓊心裡狠狠的罵着王佳怡,這個王大小姐怎麼可以這麼欺負夫人?他一個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周振和陸影陽坐在不遠處不敢吱聲,自家二哥的事情他們從來不敢過多過問。
饒真緊張的嚥了一下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喬夜御,現在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決定這件事情是讓饒真被人唾棄,還是就這樣不了了之。
蜜月時光喬夜御確實是對她溫柔至極,也在倆人之間也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可是他們昨天剛剛吵完架,他陰着臉肆意在她身上惡狠狠掠奪的場景在她的腦海裡還清晰可見,喬夜御今天對她宛如陌生人的態度也表達着他還在生她的氣。
她心裡真的沒底喬夜御會不會站在她這一邊,就算她是喬夫人,可是如今這偌大的會場又有幾人知道她是喬夫人?他完全可以不用顧忌顏面,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時間全場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呼風喚雨的喬二爺身上,屏呼吸等着他的開口,二爺脾氣不好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了,這小姑娘百分之九十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喬夜御搖晃着酒杯,笑意深邃的抿了一口紅酒,突然指尖舒展,鬆了手。
‘啪嚓’高腳杯隨着重力掉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整個會場都回蕩着被子碎裂的聲音,餘音繚繞,聽得在場的人都毛骨悚然。
饒真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個激靈兒,不可思議的盯着地上摔壞的高腳杯,杯子碎片還在地上跳躍了幾下。
二爺這樣的舉動分明就是表達他現在很生氣,他一向不愛多管閒事,如今心中又已有怒火,大家心裡都猜個七八分,這個小姑娘凶多吉少了。
饒真嚥了一下口水,心臟都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不好的預感緩緩襲來,她昨天趴在別的男人的身上讓他抓個正着,現在又怎麼能妄想喬夜御幫她?
良久,喬夜御的視線落在了地面破碎的玻璃碴子上,緩緩開口:“碎碎平安... ...”話罷又擡眼看向了站在斜對面的納蘭輝:“我說的對嗎?”
這話一出宛如將一個炸 彈拋到了整個會場,頓時大家都沸騰熱議了起來,‘碎碎平安’諧音‘歲歲平安’,這分明就是給饒真找了一個藉口。
喬夜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站在饒真這一邊。
站在身側的王佳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坐在沙發上玉樹臨風的喬夜御,這種藉口都能讓他找出來?他就那麼想護着她?
納蘭輝連忙點頭哈腰的賠笑:“對對,二爺說的對極了。”
饒真打碎了一個盤子,喬夜御如今又打碎了一個高腳杯,如果執意要怪罪饒真的話,那豈不是也要帶上喬夜御一起怪罪了?他哪有那個膽子。
喬夜御很滿意納蘭輝的反應,禮貌的衝着他笑了一下。
坐在不遠處遠遠觀望的周振和陸影陽不禁對視相互一笑,二哥果然還是那個二哥,一向護短,無論對錯。
饒真錯愕的看向了喬夜御,發現喬夜御也正看着她,只見男人笑意深邃的衝着她挑了挑眉毛,帥得一時間勾住了她的心絃。
她的心好像跳的更快了,如果剛纔心臟亂跳是因爲緊張,那現在這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