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巡河防風雪會故交 論政治歧道天津橋(2)

錢度小心翼翼走着,湊趣兒笑道:“李大人墨水兒不多,心思靈動,天生的聰明人。不過偶爾也作詩的。嗯……前年我去金陵出差,範時捷方伯是我府試發科的房師,去拜望他,剛湊上他請又公、繼善公去燕子磯覽江樓吃酒,大家一處聯詩。繼善公起句‘江天共一樓’,範老師是‘風清送春秋’。我見又大人抓耳撓腮想不上來,也替遞了一句‘雁魚隨水去’——原想給他多想一會兒,不料說完他還是攢眉沉思,範老師和他極隨便的,說‘你這窮叫化子作什麼詩?我替了你吧?’又突然眼一亮,指着遠處江面說,‘範大舅子甭多嘴,我也有詩了。你們看,那兩個漁翁攪了魚網,在船上揪打,我的詩句是‘兩個漁翁揪打’!”

“這是五言詩,”羅鎮邦搖頭道,“又公怎麼弄出六個字來?”錢度忍笑道:“晚生也是這麼說,‘這是五言詩,大人可以把“打”字刪去。也就叶韻了。’李大人高興極了,按着我肩頭說:‘****娘好好的搞!就是“兩個漁翁揪”——這詩真正妙極!尹撫臺說,‘你這句詩無論如何談不上“妙極”!科場上要弄出這種句子,就該打了。又公一愣,指着我說:‘我詩裡頭有個“打”字,他硬叫我刪了麼!’”

衆人聽了哈哈大笑。羅鎮邦一個不留神一屁股跌坐到冰上滑出老遠去。李紱猛地想起上次自己參劾李衛“不學無術”的摺子,和這個田文鏡比,李衛總算還對文人客氣謙恭。田文鏡倒是讀書人,卻一味和讀書人過不去,思量着臉上已是沒了笑容。說話間天津橋已到,李紱端詳着,只見這橋正南正北對着洛陽城,長可五六丈,高約兩丈餘,是一座很普通的玉帶拱橋,橋上面矗着一座亭子卻十分玲瓏。四個人緩緩踏雪踱着,先到橋上遠眺,但亭子裡風像刀子似的,分外冷,又下橋到南邊。

“這邊有橋擋風,連雪也沒有,倒暖和些,”李紱笑道,“——這座橋橋座兒像唐時風格,上邊的亭子死板,是前明格調——爲什麼叫‘天津橋’呢?”羅鎮邦道:“洛陽爲九朝古都,唐時各地秀才進京趕考,都從這橋上過,猶如青雲路口,所以名爲‘天津橋’。”李紱點點頭,嘆道:“一晃就是千百年,橋在,人呢?當時的秀才就是今天的舉人了,也不作八股文,真是享福啊!看這橋,唐時洛水也並不大嘛!”

李紱的話雖不多,卻不自覺間刺了田文鏡。誰都知道他是三趕京試落榜,過不去“天津橋”的落魄“秀才”,納捐拔貢選出的官。衆人便都不敢回話。田文鏡卻似不在意,吊着嘴角笑了笑,說道:“洛陽共有四條河,伊、洛、、澗,過去是分注入黃河的,後來伊河改道和洛河相併——是宋代陳康爲通舟楫鑿通了——洛河纔有今天這個規模。陳康不是進士,沒有跳過龍門,可他這麼一辦,天津橋也就不實用了。”李紱自知失言,臉一紅沒言聲。田文鏡兀立雪中,望着北岸灰暗陰沉的洛陽城,許久才道:“鎮邦,我明天去看澗河入黃河口工程,然後沿黃河北岸查看着回開封,你別介意我發作了你那許多。你辦事還是認真的,毛病兒應我推一推,你才動一動。聽下頭的調唆,指着我們同年從省裡藩庫裡擠銀子。告訴你,洛陽商賈富甲天下,這裡掛千頃牌的大紳士是全省最多的,要從他們身上打主意。省裡的銀子也不是我田文鏡的,一條黃河要花多少,你連想都想不出!還有春荒賑濟種糧口糧,那不都是銀子?這些富戶擁產坐吃,沒有朝廷花錢辦這些事,他們安生得了麼?他是鐵公雞,你要有鋼鉗子拔毛!不要手軟——這是爲他們好。理喻不通,只好跟他不客氣了。”李紱在旁聽着,這些話沒有一句入耳的。誰富,就用“鋼鉗子”拔毛,那叫劫賊勾當!堂皇國家取財有制度,怎麼能亂來?但田文鏡又是秉承雍正意旨,就有一車話也只能到北京見皇帝去說。李紱原想田文鏡總要在洛陽盤桓三五日,自己趁空好好和他聊聊,聽說明天就走,不禁一怔,想了想,說道:“文鏡,我想借一步和你說句話。”說着將手一讓,二人便離開了天津橋,沿洛河岸向東漫步。

此刻風小了些,洛河河面冰上已蓋了半寸厚的雪,映着對面灰暗的石堤,片片白羽無休無止地落着,凍河兩岸除了落雪的沙沙聲一片寂靜。許久,李紱才道:

“抑光。”

“唔。”

“你是一心要作名臣,太辛苦了。”

“你說對了一半。”田文鏡無聲透了一口氣,“我一半心思想當名臣,更有一半是要報皇上的恩。不辛苦不成,周公吐哺才能天下歸心。”

李紱嘆息了一聲。田文鏡說的是實話。他一個二十年的窮部郎京官,熬資格熬出了個六品,雍正元年出差陝西宣旨,歸途擅自動用欽差關防清查山西藩庫虧空,一舉扳倒“天下第一巡撫”諾敏,三四年間開府建牙升任到總督,居然一方諸侯,全靠了雍正一力支持,他也只有累死才能報得這份“聖恩”。許久,李紱才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不過有一言骨鯁在喉,想勸勸抑光兄。”

“什麼?”

“待讀書人好點,還有縉紳。”李紱道,“這是國家元氣所在。”田文鏡站住了腳,盯着李紱,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溫存:“當然他們是‘國家元氣’。但元氣太旺了,陽盛陰衰,不也是國家之病?火太大,就要泄一泄。拔他們的毛是爲利天下,從根上說於他們有利無害。這些短視眼,只顧眼前之利,忘卻前車之轍,不可怕麼?你看,這個洛陽,前明是福王的藩地,洛陽近熟之田都是這個酒肉王爺的,捨不得拿出一點來賙濟窮人,獎勵將士。城破家亡,堆山積海的金銀全送了李自成作軍餉!你要讀讀福王的詩,看看他的畫,那何嘗不是第一流的漂亮文人!”“我沒有說你不要讀書人。”李紱儘量按捺着自己心中的火,徐徐說道:“士大夫家臉面重於性命,就如你我下野,被官府攆了來這裡築河堤,背石頭,填灰漿,這是國家優遇士人?鄧州裴家營裴曉易,做過兩年知府的清官,他死了,只剩下孤兒寡母五口,被攆到瑞河修橋出土,那是封過誥命的人,忍這樣的羞辱,受得了麼?熙朝沒有實行養廉制度,我聽說一個知府你每年給五千兩養廉銀,可裴曉易他沒拿這筆錢!倒是貪官們平日聚斂,他們不怕你這個‘官紳一體當差’。抑光,這麼作太寒讀書人的心吶!”

田文鏡走着,一陣風裹着雪片迎面撲來,激得渾身一個寒顫,他定了定神,說道:“裴王氏自盡的案子我知道,皇上也有手批,要加意撫孤。但作這樣的事,從來沒有萬安萬全的,讀書人作官是爲天下爲社稷,不是爲自己謀私利。所以出官差並不是什麼丟人事。出不起官差銀子的士紳人家畢竟是少數,可以再想法子優恤。但士人鄉宦不出官差,時日久了害處不可勝言。”

“其實我看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的摺子我都拜讀了。我覺得有點杞人之憂。”

“你的摺子我也拜讀了,四平八穩,”田文鏡眯着眼,無所謂地說道,“如今朝野上下,參劾我的文章百幾十封,有分量的不多。”

“揠苗助長,恐怕要事與願違。”

“琴瑟不調,當然要改弦更張。”

說到這裡,兩個人站住,忽然同時大笑——原來二人劍拔弩張脣槍舌劍中無意對了一副聯語。站在天津橋邊的羅鎮邦瞧見了,笑着對錢度道:“都說田李二人勢同水火,我看他們談得滿投機嘛!”錢度搖搖頭,說道:“你不知道這些大人,哭未必是悲,笑未必是喜,他們這些人大事才能動真情,小事是不動真情的。你見這範時捷麼?說是馬陵峪範總兵的本家,連皇上都頂得一愣一愣的。上回去南京,他屬下一個計財局堂官就開他的玩笑,說上衙路上碰到兩個小孩子,互相罵對方是烏龜,百般調解不開,範老總說,‘這有什麼調解不開的,你告訴他們,小孩子哪有“烏龜”?只有大人才能當“烏龜”的!’那堂官說,‘這個話是大人說的,卑職不敢說。’……範老師也只笑罵了一句,下來該怎麼辦事就怎麼辦,像我們這位——”他用嘴努了努田文鏡,“你在他跟前齜齜牙兒,他就能把你轟出書房。到該辦正經事,仍舊叫你進來,和顏悅色地佈置。”

“說歸說笑歸笑,”羅鎮邦笑道,“陝州金寡婦一案,田制臺駁了,這後頭有什麼文章?這個案子涉及縉紳富商。洛陽這些秀才們羣情洶洶,要赴京告狀。弄不好出了罷考的事,就叼登得大了。你曉得金生一是河南府文人座首,人死了,魂還在呀!”錢度道:“這是畢師爺手裡的事。金寡婦索債不遂,自盡在蔡家駒門前是雷雨夜裡的事。畢師爺到陝州親自查訪,金寡婦平日二門不出,最是羸弱的個女人,沒有仇人,沒別的因果,主張動嚴刑嚴鞫。蔡家駒不知從哪裡請了個刁筆,辯狀反詰:‘八尺門高,一女何能獨縊?三更雨甚,兩足何以無泥?’田制臺說這駁得有理,所以發回來叫你重審的。”羅鎮邦皺眉道:“這鍋飯做夾生了。你看該怎麼辦?”

錢度只一笑,沒言聲。羅鎮邦忙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裡,說道:“金家確實冤,湊了點銀子來打點,這個案子翻過來纔能有點意思。”錢度也就老實不客氣收了,問道:“原被告兩造人都提到洛陽了?”

“提到了,”羅鎮邦道,“我叫發審房過了幾堂,兩下里都咬得很緊,得有個辦法,一堂審定了這案。”錢度笑道:“我有辦法,可以不動刑辦下來,替金氏討這個公道,你可得謝我!”羅鎮邦笑道:“那是自然的,金寡婦的侄兒說,只要能出這口氣,傾家蕩產也情願的。如今不許私收火耗,也就這些事上能補益些了。”

錢度湊近羅鎮邦,望着遠處河岸上的田文鏡和李紱,說道:“這事明擺的,是蔡家的人給金寡婦換了鞋。把那些女傭們分頭隔開,驗她們的腳,誰穿那雙鞋合適,就連她和丈夫一起送大牢。回頭再審姓蔡的——這件事串供是肯定的。就因爲串供,知道的人就多了。你一個一個手不留情押她們大牢裡,管情有人支撐不住招了。破了口兒,誰也堵不住了。”羅鎮邦笑道:“你這錢糧師爺,刑名也不含糊嘛!”錢度眨巴着眼睛笑道:“兩個制臺那邊談得親切,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邊搗鬼呢!”

但李紱和田文鏡已經談崩了。

“抑光,我沒有干預你河南政務,交友之道規之以義麼!”李紱按捺着一腦門子火,儘量溫言細語說道,“你我畢竟是鄉試同年嘛!”田文鏡哼地冷笑一聲,說道:“你指手畫腳,像是孔聖人派你來教訓我。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我比你大着十幾歲,我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覺得你在湖北那套辦法好,偏是你的藩司私吞了庫銀。我做得不好,可我河南沒有貪官!你是進士,你有你的進士同年,文鏡可高攀不上。”

一聲輕微的凌響,李紱輕捷地閃了一步,說道:“我一點也不想得罪你,是推心置腹勸你,你一味猛做,不寬恤,怕要弄出事的。官府統着士紳,士紳管着百姓。你是在整治官府的耳目爪牙呀!刷新吏治,就像走這冰河面一樣,一步一留神還來不及呢!”

“狐疑。”

“什麼?”

“我說你狐疑。”田文鏡冷冷說道,“狐狸在冰上走,走幾步聽聽,有一聲凌響,就嚇得倒退三步!你看——”他輕輕跺了跺腳。“這裡都凍實了,根本沒事!”

李紱騰地紅了臉。他再也忍不住了:“我倒一味儘讓,你竟如此瞧不起人!作了官荼毒這些讀書人!言利之臣——你是個小人,我要具本參你!”

“悉聽尊便。”田文鏡身子稍微晃晃,頭也不回便往北岸回去。李紱也擇路踏冰過河。

天津橋邊錢羅二人正說得熱鬧,見他們兩個忽然分道,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錢度忙去追田文鏡,羅鎮邦便趕着李紱,喘吁吁問道:“好好兒的說話,怎麼變出這模樣兒?”

“我明天就走。”

“不是說還要——”

“這裡銅臭味太重!”

錢度在這邊問田文鏡:“東翁,李制臺怎麼了?你們不是說得很投機的麼?”

“呸!”田文鏡啐了一口,“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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