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趙羽口乾舌燥,掙扎着要找水喝,馬上,身邊的女人就很快端來了熱騰騰的奶茶,趙羽眼神迷離,在昏黃的燈光下,只覺得胴-體婀娜緋紅,豐腴嫵媚,被她面紗遮蔽,根本看不清何人。
“謝謝你,娜塔莎。”趙羽再次陷入昏迷沉睡之中,這一次,卻陡然感覺身體灼熱滾燙,丹田無名火起,情緒張揚野蠻,此時,女子再次潛伏身邊,輕攏慢捻,趙羽被激發思想力量,毫不遲疑地索求戰鬥,頓時,帳篷搖曳,吟聲如潮。
晨曦徐徐張開,北疆的大地上一片澄明,趙羽本能地感知,掙扎起來,雖然昨夜醉臥如泥,現在還是迅速恢復如初。
豐腴的女人還在抱緊他,妖嬈糾纏,紛亂的黑髮,馨香的紗巾,讓趙羽終於意識到,她不是娜塔莎。
“你誰?”趙羽一面將被子扯開,露出她的廬山真面目,一面扳住她的肩膀,驗看她的臉面。
“你?”女人和他面面相覷,最後都大吃一驚!
居然,她居然是盛世才的老婆丘毓芳!
丘毓芳豐腴之身,不着絲縷,雪白嬌豔,四十餘歲的徐娘風韻令人驚悸。
丘毓芳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再揉搓,再睜開,最後,啊呀一聲尖叫,跳起來。
被裘跌落,全身盡露,雙手招搖驚恐,門戶大開。
“噓!”趙羽撫摸着微微沉重的額頭,擺擺手讓她出去,她一愣,衝了出去,隨即又衝進來,抓起衣服,手忙腳亂地穿起來。
一切衣服穿好,她可憐兮兮地低着頭,吭哧了半天:“那個趙羽將軍,兄弟,請你千萬不要告訴你個結義哥哥,否則,他會打死我的。我,我,昨夜我也喝高了,”說完,她悄然閃出。
趙羽起來,帳篷外面是陰涼的風,不時揚起來的沙塵,逐漸氾濫的綠色田野裡,還有遠處荒漠的山巒的灰黃顏色,這就是北疆,這就是迪化附近的曠野。
多個帳篷,拉開一定距離,分佈在一條溝壑裡,深深地隱匿着,保護着自己,不時有蘇聯紅軍士兵的槍刺和頭盔冒出來,窺探着左右,進行警戒。
趙羽十分煩躁,怎麼能那樣?如果是娜塔莎的話,一切都好說,怎麼是丘毓芳?可能嗎?
盛世才做的局?不不去,難道連老婆也當做籌碼做進去?也太奇葩了吧?
現在,盛世纔是結義大哥,昨天夜裡出了那檔子的事情,太尷尬了,不能在這裡繼續呆了。
趙羽迅速運動熱身,消除着昨夜的酒意,因爲腿傷和臀部傷害的緣故,他不能做太劇烈的運動,只能舒展手臂,扭轉雙腿。
娜塔莎從那邊山樑上過來,眼睛看着別處,羞紅着臉兒不敢看他,同時,暗中羞澀不是純正的,而是有種惱羞和譏諷,難道她知道了?
很快,盛世纔出來了,搖搖晃晃的,看見了趙羽,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兄弟,您昨夜睡得好嗎?我可是頭痛死了。”
趙羽只能敷衍。
“嗯?兄弟,你的氣色比較差啊。”盛世才洞察地看着趙羽的臉,好像在研究着什麼。
趙羽心裡愧疚,好在盛世才迅速轉移了話題,打着呵欠:“呀,都現在了,迪化城裡該積攢一堆事情了,走,回城。”
回城,回城以後,該馬上走人了。趙羽想。
盛世才一聲令下,全部的人都從帳篷裡鑽出來,這些駐紮迪化的蘇軍士兵,因爲時間久了,都服從盛世才的指揮,收拾東西往卡車上裝,幾個士兵也將戰馬從溝壑裡牽引出來,拴着馬鞍。
全部整頓好以後,大家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趙羽和丘毓芳打了一個照面,兩人心照不宣地避開眼光,各自上馬。
回城的路剛開始走了四五里,在一個村莊的廢墟旁邊經過,突然,冒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槍口,接着,從路邊,從幾十米外的溝壑裡,跳出來一溜溜兒的武裝分子。
一挺機槍架在正迎面的地方,更多的步槍,指着這邊,隨即,從村莊廢墟里鑽出一個人,身材短小,跛着左腳,一點一點,穿着新疆部隊的軍服,用手槍頂了頂軍帽,這個五十多歲的老軍官臉上盪漾出嘲弄的微笑。“盛督辦,督辦夫人,你們好啊。”
此時,全部的蘇軍一個排,都跳下戰馬,依託戰馬,或者依託卡車,進入戰備狀態,臉上洋溢着絕望和堅毅的神情。兩挺轉盤輕機槍架起來,巨大的彈鼓安裝好。
娜塔莎趕緊來到趙羽身邊,眼神質詢着:“打不打?”
趙羽翻翻白眼,這邊一個排,那邊一個至少一個連,人家是截擊,半環狀包圍圈而,總共五挺機槍,一挺加重馬克沁,四個擲彈筒,士兵持槍,上刺刀,攜帶手榴彈,一個個虎視眈眈,咬牙切齒。
當然不能打,得看情況。趙羽擺擺手。
這些新疆部隊,爲什麼敢攔截盛世才?還完全是戰鬥圍攻姿態,事情肯定很複雜。
“你?劉瘸腿?哈哈,居然是你?”盛世才驚訝中也有預料,揪着馬繮繩,沒有掏槍,只是隨着戰馬的刨蹄而搖晃。
“是啊,盛督辦,盛世才,你這回看對了,是我,劉瘸腿,曾經爲你賣命死在陣地上的東北抗聯英雄劉快腿的親弟弟,您老的眼神真好,我們一個區區的連長你都能記得。”劉瘸腿用手槍在臉前搖晃着,顴骨很高,有兩顆黑痣的蒼老的臉,有些猙獰。
“劉瘸腿,你不是來迎接本督辦大人的吧?”盛世才洋溢着笑容,似乎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是的,不是迎接,而是來伏擊,來抓捕你,來報仇的。”劉瘸腿將牙齒咬得嘎嘣作響。
盛世才的臉皮抽搐了一下,依然沒有膽怯,“說吧,理由。”
劉瘸腿將手槍口瞄準了盛世才,狠狠地比劃着:“你他麼的還有臉問理由?盛世才,你這個黑心爛肺的王八羔子,你他麼的不是人,你他麼的是邪門歪道,是野狼,是黑瞎子,你他麼比日本鬼子都惡毒!今天,老子要爲所有死在你手裡的冤魂,爲兩萬名東北那嘎達的抗日義勇軍的志士們報仇雪恨,千刀萬剮你這個吃人魔王!”
隨着劉瘸腿的痛斥,所有攔截的部隊官兵,都義憤填膺地吼起來:“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別,兄弟們,別亂來,聽我說,我們只要殺盛世才和他的臭婆娘,不傷害其他任何人,因爲,我們不是土匪,我們不是殺人越貨,我們是報仇來的,除了盛世才和他那心如蛇蠍的臭婆娘,其他人一律放行。”劉瘸腿大聲咆哮着,還朝天空中放了一槍。
所有的官兵都被鎮住了,不過,這些人還是擺出戰鬥隊形,機頭大張,嚴陣以待。
“劉瘸腿,你太放肆了,也太狹隘了,”盛世才的臉上,波瀾不驚,就是他老婆丘毓芳的臉上,也看不出恐懼,甚至是冷笑和挪揄。“你哥哥是好樣的,爲了保衛革命,抵抗日本鬼子支持的軍閥馬仲英而犧牲的,那千千萬萬的抗日義勇軍兄弟,也是好樣的,他們爲了抗戰犧牲了,爲了反對反動軍閥犧牲了,我也很痛心……”
劉瘸腿身邊的一個士兵大聲地哭喊:“盛世才,丟你姥姥的臭狗屁,說你麼的比唱還好聽,戰場上死的就不說了,被你誣陷成叛亂分子,間諜特務的抗日義勇軍的老鄉們,死了何止成千上萬!你罪惡滔天,今日必須償還血債!”
其他的士兵被迅速點燃了怒火,紛紛呼喊起來:“還我們的鄭瑞成旅長!”
“還我們蘇國參謀長。”
“還我們楊耀均參謀長。”
“盛世纔是大騙子,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盛世才的臉上,依然是陰冷,沒有絲毫怯懦,最終,等劉瘸腿的兄弟呼喊的潮流降低一些,他大聲地問:“你們敢殺我嗎?”
“敢,殺的就是你這個吃人惡魔,臭不要臉。”那邊官兵們大喊起來。
盛世才哈哈大笑,隨即怒聲呵斥:“你們敢,你們做夢,告訴你們,我現在是新疆督辦,也是蘇聯員,紅軍高級指揮官,如果你們敢殺我,你們義勇軍在新疆的殘部還有幾千人吧?你們的家屬呢?更多了吧?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殺我,蘇聯人會殺光你們!好了,多餘話我也不屑於說了,現在,你們隨便開槍,反正,我死了,有你們給我墊背,我他麼死得痛快!哈哈哈。”
此時,在娜塔莎的指揮下,所有一個排的蘇聯紅軍都衝上來,或者是戰馬,或者是卡車,保護着盛世才。娜塔莎還對着劉瘸腿用漢語喊:“他說的是真的,我們蘇聯紅軍誓死保衛盛世纔將軍,如果你們敢動他,蘇聯紅軍將把你們作爲日本間諜和破壞抗戰分子全部消滅光!”
蘇聯紅軍也有恃無恐,端着槍往前逼迫:“閃開,走開,不許叛亂,叛亂射擊沒有前途的。”
娜塔莎揮舞着手槍,大聲地呵斥着:“劉連長,理智一點兒,有我們蘇聯紅軍罩着,盛世纔將軍不允許有絲毫閃失!”
對面包圍的所有官兵都愣住了,面對蘇聯紅軍的槍刺和槍口,不由自主地朝着後面退卻。
此時,盛世才的老婆丘毓芳上前,騎着白馬的她悠然自得:“兄弟們,別傻了,繳槍吧,我保證,只要你們殺了劉瘸腿兒,我保證你們每人官升三級,獎大洋五百,維吾爾美少女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