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打開窗戶,給室內通一下風,然後把吉他掛在了牆上,把被子整理好,疊放整齊碼在牀頭,要洗的襪子、內褲、背心和一些垃圾放到了客廳,取來抹布將桌子、牀頭、窗臺擦拭乾淨,又用拖布將屋子拖了一遍,看得呂天直傻眼。
看到整潔一新的屋子,白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小汗珠,笑道:“呆子,以後就要保持這個樣子,知道了沒有,我會經常檢查的,如果差一點,小心你的耳朵。”
呂天擠了擠眉毛,捅了一下她的肩頭,笑道:“你經常來檢查?難道你的工作不要了,要長期住在呂家村檢查室內衛生?”
白靈哼了一聲:“我是要你保持室內整潔,形成良好的衛生習慣,不要邋邋遢遢的,沒有個男人的樣子。”說完,拿起衣服走進衛生間,擰開洗衣機開始清洗起來。
看到掛滿衣服的陽臺,呂天把白靈按坐在沙發上,倒上了一杯毛尖,指了指整齊一新的房間,笑道:“我的白大處長,你可是來督查樂平縣工作的,不是來我家當保姆的,要注意你白大處長的形象。不過,看一下這整潔一新的房間,誰要是娶了你當老婆,會幸福一輩子的。”
白靈的小嘴抿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臉上不由佈滿愁雲:“我爸媽正在給我張羅這事呢,就是那個行天東,農行的辦公主任,他的父母到我家去了六次,看到我就跟貓見到魚一樣,好讓人心煩。”
“我看那小夥子不錯,人很勤快,辦事有能力,是不錯的人選 。”呂天哈哈大笑起來,吐了一下茶葉梗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嫁給他嘍?”白靈撇了撇嘴。
“這事不能強求,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不投緣就算了,省委機關有的是帥哥,選擇的面兒很大,抓緊時間特色一個,把終身大事解決了,省得伯父伯母着急。”上次遇到白佳良,就看出白老對女兒特別心重。這事情可以理解,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誰不想自己的女兒有一個好的歸宿。
“我纔不要呢,那些人都是雙面孔,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虛僞的很。”白靈瞪了瞪眼睛:“一提這事兒就心煩,不要再提了,劉菱、張玲總也沒見了,晚上我們聚一聚,呂老闆請我吃什麼?”
“白主任想吃什麼有什麼,你點吧。”呂天呵呵笑道。白靈不想提對象的事情,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對象的事情誰也幫不上忙,還是少提的好。
晚飯訂在了樂平人家,一家新開的飯店,以海鮮爲特色。海鮮是樂平最大的特色,冀中人很少能夠品嚐到的飯菜。
晚飯邀請到人真不少,陰山、肖陽、張俠、張玲、張大寬、劉菱,還有楊各莊副鎮長呂採花,農業信貸科長宋東永,再加上呂柄華、白靈、呂天,整整十一個人,差的還有孟菲和付晶晶,一個在冀東,一個在孟澤,這兩個夥伴暫時是找不回來了。
呂天由衷的慨嘆,這些大姑娘將來都會成爲人妻、人母,能夠在樂平相聚的,一年比一年少,孟菲是在外地工作,付晶晶卻陽跟着王志剛嫁走了,像她這種情況的會越來越多,還是珍惜眼前的美好時光吧。
酒宴整整喝了四個小時,氣氛空前熱烈,情緒非常高漲,有三個人喝到了桌子底下,有三個人趴在了桌子上。能夠堅持到最後的,是呂柄華、呂採花、張大寬、胖科長和呂天,五人雖然還能堅持正常說話,但舌頭也已經有點不好用了,好像被狗咬去了一塊。
當第二天爲呂柄華、白靈送行的時候,呂天的頭還有些發脹,這次喝酒他沒有用神力去解酒,安排白靈、劉菱、張玲、呂柄華去白靈的住處睡覺後,他也沒有回家,直接到了旅遊公司睡了一晚,酒後開車是很危險的。
白靈與呂天簡單握了握手,上車後立即倒在後座上睡覺,小妮子的酒也沒有醒過來。
呂柄華與呂天握住了手,貼在他耳邊,小聲道:“你是姐姐心目中的神,我好佩服你啊,昨晚就有三個姑娘,睡覺也不安穩,做夢還對你那什麼,咳咳,放心吧,姐姐我會管好她們的。”
“咳咳……華姐,你說什麼呢,快點上車吧,要不然趕不上二路汽車了。”呂天也不由咳嗽了一聲,從後面推了呂柄華一把。
呂柄華坐上車,搖下玻璃衝呂天一笑道:“大面積撒網,重點培養,好好把握,姐姐看好你。”車子冒出一股煙,立即消失在車流當中。
好好把握?你讓我怎麼把握,真的想讓我左摟右抱、前呼後應?我也是非常想啊!!
送走了呂、白兩位處長,安排好了農工委的事情,命令張大寬在單位坐鎮,呂大才子坐上車子直奔呂付家。
昨天喝了不少酒,又在旅遊公司糊弄了一晚。讓人痛苦的是公司隔壁就是ktv,凌晨兩點還有人像宰豬一樣嚎叫,根本沒有得空睡覺,呂副縣長還要回家好好補上一覺。
車子剛剛拐上幸福路,便看到路邊站了一羣人,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呂天也好奇的把頭伸出車窗外查看。
一羣羊正在馬路的排水溝邊吃草,在離羊較近的路邊,有一個白鬍子老頭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什麼,二十幾個路人將他圍在中間。
呂天仔細一看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本村的呂六爺,輩分最大的年輕老人。
呂天走下車,鑽到人羣當中,衝老人晃了晃手道:“六爺,你這是演的哪一齣呀,是秦香蓮哭長城還是黛玉葬花啊?”說完回手衝司機擺擺手,讓他直接開車走了。
“這不是我的大孫子嗎,孫子你可來了,我好想你啊。”呂六爺擡頭看到了呂天,急忙用沾滿鼻涕的手拉住他,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他這孫子可不簡單,不但會請神送神,還和神仙有良好的關係,而且在縣裡大當官,非常了不起,有他出面,今天的事情就不用發愁了。
晚上又得浪費半塊香皂,拉就拉吧,呂天用另一隻手拍了六爺的肩膀,笑道:“怎麼了六爺,哭什麼啊?”
呂六爺抹了一把眼淚道:“我遇到……遇到……遇到搶劫的了!”
“是嗎,咱楊各莊還有搶劫的,誰這麼大膽子,敢搶六爺的東西,真的活膩了,他們搶了你老什麼東西?”
“搶了我的羊!這個挨千刀的,搶什麼不好,非要搶我的羊!”呂六爺又抹了一把眼睛,淚水又跑到了呂天的手上。
“搶羊?”呂天也是很驚奇,有搶錢的,搶包的,搶項鍊的,沒想到還有搶羊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六爺你報警了沒有?”
“我沒有報警,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十分鐘。”呂六爺焦急道。
“到底怎麼搶的,他們有幾個人?”呂天摸出了手機,準備找人調查一下。呂六爺雖然思想保守老舊,爲人也比較小氣,但老人是一位善良的老人,養幾隻羊賺幾毛錢也不容易,居然還有人搶老人的羊,這讓呂天很生氣。
“孫子,你可要幫我想想辦法啊,我的那隻大白長得最肥了,他們一下子就搶去了。”老人穩定了下情緒,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樂平縣屬冀中平原,雖然廣袤無垠,土地肥沃,但沒有一塊草地,全部是耕種的基本農田。有不少像呂六爺一樣的農戶,家裡養了一些山羊綿羊,就在路邊的排水溝放牧,排水溝有四五米寬,裡面可以栽樹,但不允許種莊稼,因此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野草,非常適宜山羊綿羊採食。
今天下午,呂六爺像往常一樣在馬路溝放牧,忽然,一輛急駛而過的麪包車停了下來,車子並沒有熄火,車門嘩啦一打開,從車上跳下兩個人,走到老人面前,打聽羊坨鎮怎麼走。
呂六爺非常熱心,告訴了他們詳細的行走路線,一個年青人取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老頭,笑道:“老人家,太感謝你了,請抽支菸吧。”
呂六爺抽慣了大旱菸,很少有人敬上一根帶過濾嘴的,急忙接過來點着,笑道:“不客氣,小夥子,咱都鄉里鄉親的,熱心助人是應該的,現在不是提倡和諧社會嗎。”
另一個人衝老人晃晃手,笑道:“謝謝你老伯,我們走了,對了老伯,您老提到了和諧社會,我要提醒一句,最近我聽說有搶羊的,你可要加大小。”
“啊?還有搶羊的,不會吧,羊怎麼搶啊?”呂六爺很吃驚。
“我曾經看到過搶羊的,我看你老人家心腸好,熱心爲我們指路,我就告訴你吧,以防別人把你給搶了。”遞煙的小夥子把煙裝進口袋,對呂六爺笑道:“那天,也是在馬路邊,一輛麪包車停在了路邊,一個小夥子跳下車,抱起一隻羊。”
說到這裡,他四下看了看,掃了幾眼羊羣,挑了隻又肥又大的山羊,拎着犄角來到麪包車邊,雙手將羊抱起,扭頭對呂六爺說道:“大伯,就是這樣,他們把羊抱了起來,然後扔到車上,鱉三,你他孃的快報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