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陛下早晚是我的人
下了朝，尚書省亂成了一鍋粥。
左右僕射，六部尚書全部都圍在李雲升身旁。
戶部尚書樓敬率先開口。
“李相，今日這道奏摺，到底有何深意啊？”
李雲升淡然道。
“怎麼，新政的內容還要我解釋給你們聽？”
“不是，只是我實在是不明白，李相爲何要推行新政？”
一旁，右僕射高順沉吟片刻後說道。
“此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執行。”
左僕射杜文如說的比較客觀。
“不知道啊。”
在場的幾人都不是傻子，一點即通。
霍鼎文正色道。
李雲升掃視身旁的八人，這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將。
朝中便會出現陛下的人，而我們的人一定會受到排擠。”
但是，你們的眼光要放長遠一點，不要只盯着手裡的那點土地。
“他那個老狐狸，從來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崔琰立即拱手道。
“是下官錯了，都是我們的人。
崔琰愣了一下，李相剛剛還是推心置腹的說話，怎麼突然開始打起官腔了。
“大人，您現在可以爲民做主了。”
但是，這件事對百姓有好處他是看得出來的。
“若是新政的得以順利實施，衛地的官員恐怕會有一些變動。
崔琰立即道。
豐州，刺史府。
霍鼎文反應過來，立即雙手舉過頭頂，從內侍官手中接過聖旨。
“那新政之事，柳相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啊？”
京師一戰，他已經被李雲升的能力深深的折服。
李雲升擺了擺手。
“全靠李相提點。”
八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啊？”
至於剩下的人想怎麼折騰，他也管不了。
直說了，我是真心實意的想推行新政，沒有任何的深意。”
崔琰擔憂道。
“什麼陛下的人，我們的人。”
“天下不是士紳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天下人的天下。
主要是他的手裡握着柳呈的命脈，現在大楚看起來是李黨和柳黨在爭。
難道，你們希望自己的子孫將來國破家亡？”
“柳相人呢？”
“早朝的時候，我看柳呈是不想摻和到這事裡來。”
你們要把下邊的人心穩住，不要在朝堂上給我裹亂，爲全國試行新政做好準備。”
“我沒什麼要吩咐的，現在新政試行主要是在衛地，我們用不着操心。
李雲升板着臉。
只不過，往外掏銀子，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樓敬氣勢瞬間弱了幾分。
“新政之事，不僅是陛下要做，我也一定要做，你們能不能做？”
內侍官笑意盈盈地盯着霍鼎文。
難道不是陛下的人——
論土地，伱們誰能有我多？”
說到這，他看向了崔琰。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是於國於民都有利的事情。
西南節度使兼觀察使，推行新政。
“聽說是去和樑國和談了。”
“你們幾個在朝中也算是身居高位，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吃過虧？
崔尚書，單單因爲紗羅一事，你的錢袋子鼓了多少不用我說吧。”
“現在我們吞併了衛國，又與北齊開通互市，取消了宵禁和坊市制度。”
但實際上，女帝一直處於被架空的狀態。
李雲升擡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高順想的更遠。
霍鼎文跪在地上，聽完了內侍官宣旨，腦袋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所以，新政若是用的上他，自己一定會義不容辭。
“臣接旨。”
“等新政推行之後，霍刺史恐怕便可入京爲官了，我在京師等着霍刺史。”
“是啊，此事畢竟是動了許多人的利益。
送走了宣旨的內侍官，霍鼎文將聖旨拿出來看了再看。
如果任憑土地兼併下去，大楚早晚會走向滅亡。
說實話，土地賦稅那點錢，相比於他的收入來說，確實是九牛一毛。
高順提醒道。
“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此事雖然與百姓有利，卻是與天下士紳爲敵。”
崔琰第一個表態。
想到這，他猛然醒悟。
只不過，這件事既然有女帝和李雲升在推動，他就不需要做出頭鳥了。
“請李相吩咐。”
見他不懂人情世故，一旁的長史只能自掏腰包，取出一錠銀子，巧妙地塞進了內侍官手裡。
石崇信緊隨其後。
一旁，長史提醒道。
收了銀子，內侍官笑容更多了幾分。
“霍刺史爲官清廉，有勞內侍官了。”
剩餘六人互相看了看，同時拱手。
什麼柳黨不過是爲陛下做了嫁衣，陛下都是李相的人了，那這大楚也是李相的。
霍鼎文長嘆一聲。
“大人，接旨啊。”
“李相先天下之憂而憂，是我等不及。”
“全靠李相提點。”
當然，後半句他沒說——陛下早晚是我的人。
如果李雲升真的鐵了心要推行新政，他勉強也能同意。
中書省。
“請代爲轉過陛下，我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隆恩。”
一衆人都在等着柳呈，結果遲遲不見人，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一旁幾人紛紛附和。
“借內侍官吉言。”
崔琰剛剛一直沒說話，就是因爲這一點。
“我知道，這件事動了你們的利益，動了所有士紳的利益。
若是柳黨的人趁機拉攏，以後我們在朝堂上的說話的人可就少了。”
他只不過是上了一道摺子，陛下竟然如此加恩。
直到幾人說完了，李雲升纔再次開口。
石崇信站在最靠邊的位置，只是聽着，一言不發。
“動動你們的腦子，撈銀子的地方多的是，何必和百姓搶那幾畝地。
“李相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一旁的長史跪在地上，甚至比他還激動。
只要女帝無法親政，就只能被他握在手裡肆意把玩。
李雲升滿意點頭。
“我也一樣。”
不對，都是李相的人。”
到時候，陛下親自選拔的那些進士就有了施展拳腳的地方。
而且霍鼎文因爲皇恩得到重用，必然會成爲陛下的得力之人。”
“咱們的人好說，就怕柳呈他們……”
“這次我是陛下站在一起的，柳呈不會插手此事，至於剩下的人不過是一盤散沙。”
“恭喜霍刺史。”
有和談之事做幌子，他正好置身事外。
李雲升直接挑明瞭。
“樓尚書，往衛地販賣糧食，你也沒少賺吧。”
“用不了三五年，陛下將這些人調入京師。
柳呈一下了朝，根本沒有回中書省，而是直接去了鴻臚寺。
其實，新政的事，他從自身來講也是贊同的。
……
“是啊。”
他是個粗人，不懂那麼多彎彎繞。
去年大災，他發出‘這個官場，待不下去，我應該辭官歸田’的感嘆。
身旁的這位長史說的話，他仍記憶猶新。
‘想要真正的爲民做主，就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處。
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人，才能爲更多的百姓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