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京師。
女帝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掃了一眼眼前的西域舞女，最終目光看向那個空蕩蕩的座位。
沒有李雲升的年，她總覺得少了些年味。
雖然李雲升不在，但是她還是命人做了那個傢伙愛吃的菜，叫來了那個傢伙愛偷看的舞姬來跳舞。
她看着手裡的一沓傳音符，想用卻又有些捨不得。
心裡也有和李雲升較勁的意思，她倒要看看那個傢伙有沒有想自己。
自從知道了端章是繪製符籙之人後，她幾乎整天催着端章畫符籙。
因此，皇宮酒庫中的好酒日益減少。
可是，京師距離北境相隔遙遙，即便是端章繪製出了符籙，也不能及時送到李雲升的手裡。
畢竟，傳音符，終究是要兩個人一人一張符籙才能傳音的。
而李雲升走的時候，只帶走了一張。
之後她派八百里加急，專門往北境送了一次傳音符，她才終於能再次聽到李雲升的聲音。
只不過，兩個人正是膩膩歪歪的時期，所以傳音符消耗得非常快。
女帝特意掐算着張數，現在雖然她的手裡還有許多傳音符，可是李雲升手裡只剩一張了。
現在她手裡的這些，還是端章今早剛剛送來的。
由於李雲升提前動身去了邊境，並且主動進軍北齊，這完全打亂了三國聯盟原定的計劃。
所以，此時的北齊內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而西周和樑國還沒有太大動靜。
以至於，這個年姜清影還是在京師過的。
當然，關內軍以及李雲升招募的新軍已經調往了西境。
如果西周有所異動，高詹帶着她不用一天，就可以御空至西境。
一想到，女帝就氣得牙癢癢。
如果不是李雲升執意提早出發，主動進攻，北境和西境的大戰多半會同時爆發。
那樣一來，兩個人也不至於分離這麼久。
現在倒好，北齊那邊已經打起來了，而消息滯後的西周還沒有動靜。
她恨不得親自去通知西周，快點打吧，打完自己就能和那個傢伙見面了。
舞跳到一半，女帝徹底沒了興致。
“都下去吧。”
一衆舞姬停下了動作，齊齊躬身行禮，而後退出了大殿。
姜清影將對應李雲升手裡的那張符籙揣進了懷裡，生怕無法第一時間感應到李雲升催動了符籙。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自酌自飲，嘴裡喃喃道。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
深夜。
京師的街道上依舊十分熱鬧，應該說此時才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圖錄忍不住感慨道。
“這楚國的京師，真是繁華啊。”
一旁的仙衍中也忍不住點了點頭，算是附和。
別說除了草原就是戈壁灘的北齊了，就連西周的都城都沒有這麼熱鬧。
小小的樑國，就更別提了。
這一次，三國一共派來五位一品高手，而且個個都是玄命境。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刺殺在京師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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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幾日，圖錄已經接到了耶律燦的消息，動手的時間就定在今夜。
這是他們在大楚過的第一個年，也是最後一個年。
至於今後這裡歸屬於北齊還是西周，那他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肯定不再會是大楚。
圖錄掃了一眼身旁的四人。
“入宮？”
四人沒有說話，只不過皆是點了點頭。
仙衍中開口道。
“已經讓她過完了這個年，她也該上路了。”
說完，五人齊齊御空，直奔皇宮。
此時，京師的百姓皆是一臉震驚地盯着御空的五人，甚至還有喝彩聲。
衆人皆以爲這是除夕夜新奇的雜技百戲，壓根沒想到，一夜之間京師之中突然多出了五個大高手。
就在他們現身之時，住在李府的端雲立即有了察覺。
他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此時的端章，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正抱着懷裡的酒罈打着瞌睡。
……
北齊大營。
肖撻離拎着一壺酒找到了邊季札。
“楚軍就快要進入我們的包圍圈了，如果李雲升出手，還望邊指揮照拂一二。”
說實話，仙衍中不在身邊，他心裡真的有些不踏實。
他知道，陛下也有着同樣的擔心，不然也不會讓邊季札隨軍前來。
聽到他這話，邊季札纔想起來，自從出征之後，一直沒見仙衍中和圖錄。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試探性地說道。
“仙衍中乃是玄命境的高手，有他在，又何須我照拂。”
“仙衍中如果在，我就不會這麼擔心了。”
“嗯？”
身爲密探，邊季札心中起了一絲疑惑。
這個時候，仙衍中不在肖撻離身旁，能去哪？
肖撻離知道，這個時候估計楚國那邊已經動手了，即便現在告訴邊季札也沒關係。
所以，他直言道。
“仙衍中被陛下安排去刺殺女帝了。”
“什麼？”
邊季札不小心驚呼出聲，隨後立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頭了。
他話鋒一轉，立即問道。
“仙衍中不想活了，李雲升可是能殺一品之人。”
肖撻離解釋道。
“陛下聯合了樑國以及西周所有皇室能調動的一品高手潛入楚國都城。
一旦兩軍開戰，那邊就會動手刺殺女帝，擾亂楚國後方……”
此時的邊季札哪裡還有心思聽肖撻離多說，他只想儘快把這件事告訴李雲升。
在大楚的那段時間，他也聽說了一些傳聞。
李雲升和大楚女帝關係不一般，這也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
之前他還納悶，憑藉李雲升的權勢，在大楚完全可是把女帝取而代之。
聽聞了這個傳聞，他覺得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最關鍵的是，如果沒有把這個消息傳送出去，到時候李雲升不得活劈了自己？
“邊指揮？”
“嗯？”回過神來的邊季札立即道，“肖大人放心，我拼死也會保護陛下和你的安全。”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着如何脫身。
就在此時，耶律燦的貼身護衛走進了大帳。
“陛下有旨，請邊總指揮使前去議事。”
邊季札眼見脫身的機會來了，立即起身道。
“我這就去。”
隨即向肖撻離拱手：“肖大人，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