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
這次談話過後琴生也淡了去找那些土著的心思,畢竟那些人是好是壞他都沒有把握,要是他只有一個人的話肯定追上去了,但現在還有一個琴銘,兩個人的生活除了時不時無聊一些其他都挺好的,這樣想着雖然有些憐憫那個偷米果子的小男孩,但他也沒有衝動行事,畢竟人家也不是一個人,後頭還有一個部落呢。
未來世界的冬天冷到了人的骨頭裡面,琴生時常想着自己失憶的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後來聽琴銘說起裡面的日子才知道安全區不怎麼會冷,而且充斥着暖氣什麼的,更是從來都沒有下過一次雪,琴生心裡猜測着非安全區或者比較靠近北方,所以兩塊地方的氣候相差這麼大。
雖然這裡的冬天冷的人不想出門不能動彈,所幸只是短短的一個多月就過去了,等厚厚的白雪化成清泉滋潤起森林的時候,琴生終於脫掉了他那身厚厚的負擔,摸了摸自己在一個月中胖起來的小肚子準備開春的時候多運動一些,不然過不了多久他就成了大胖子,琴銘倒是很喜歡他身上多出來的白肉,說摸着很舒服,當然這樣說的結果是被琴生狠狠掐了一把。
兩人的關係就這樣不尷不尬的處着,要說不親密的呢時不時就能擦槍走火一下,晚上的時候琴生會乖乖的鑽進琴銘懷裡頭,對他偶爾的偷吻也能接受,甚至有一次被深吻到了失神,要不是即使清醒過來說不定就做到底了。但要說兩人已經在一起呢,琴生偏偏還要跟自己過不去,每次親密過後都懊悔的要死,掐着琴銘慪氣是家常便飯。
打情罵俏這種事情向來都是你情我願的,或許在別人看來琴生說得好聽是矜持,說得難聽就是假正經,但琴銘卻也是樂在其中,既然等了這麼多年他何必急在一時,反正有的是時間,他可以慢慢磨着等琴生完全的愛上自己,雖然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琴銘卻是難得的更加在意男人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或者是那一次的欺騙讓他心底存在疙瘩,一旦琴生露出不願意的神色就不敢再進一步,就怕男人恢復記憶的那一天會恨上自己。
若這時候廣天宇還在兩人身邊看着,說不定就要諷刺琴銘假清高,既然都已經騙了一次,還在乎什麼循序漸進,直接全壘打不是更好,琴生這樣的你不給點壓力就不能成功,越是想越是容易猶豫,可惜他不在這兒,琴銘又是把人放在心尖兒上了,哪裡會說半句重話,就算是折磨自己也不肯讓男人傷心難過的。
這樣一個不願意跨出明朗的一步,一個不願意強迫愛人的意願,兩個大男人居然就這樣清清白白的住了一個冬天,琴生瞪了一眼一直瞄着自己小肚子的傢伙,咳嗽了一聲拉着衣服擋住那塊白花花的肉,挑眉說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別人長肥肉啊,切,以爲誰都跟你似的,明明也吃吃喝喝了一個月,身上還都是肌肉。”
聽着男人帶着嫉妒的話語,琴銘忍住笑意,安慰着說道:“這怎麼能算肥肉,以前琴生太瘦了,現在這樣剛剛好,我還像胖一點呢,可惜一直養不胖。”琴生聽了很是滿意的說道:“那是,幹吃不胖的人啊太浪費了。”
說完風涼話的男人拉開門就打算出去,琴銘連忙給他拿了一件小皮衣披上,笑着說道:“雖然看起來溫度高了很多,但畢竟剛剛過了冬天,還是披一件比較保險,這件皮衣單薄也不會妨礙你活動。”
琴生動了動手腳果然很便利,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覺得自己的脾氣真的被這傢伙養的傲嬌了,磨磨蹭蹭的到另一邊拿了一件同顏色的皮衣遞給男人:“那你也穿上吧,別以爲自己身體好就完全不在意,你要是真的病倒的話,我可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嗯~”琴銘這一聲答應那叫一個婉轉動聽纏綿悱惻,一下子就讓琴生紅了耳朵,將衣服扔給他就順着藤梯爬下去,琴銘慢悠悠的把衣服披上,冬天的時候窩在家裡沒什麼事情,琴生就把一些多餘的皮草修修改改都做成了簡單的衣服,手藝倒是比一開始好了許多,至少現在能分出袖子褲管了。
琴生爬到下面的時候再一次看見琴銘已經在自己面前了,抿了抿嘴也沒了嫉妒的心思,這樣的天賦是求不來的,兩人洗刷回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影子蹲在他們擺着的鍋子旁邊,那裡頭有琴生出去之前準備好的玉米粥,這還是去年天氣暖和的時候存下來的,那些玉米杆子在冬天的時候都枯掉了。
還是那個亂糟糟雞窩頭的男孩,居然連碗都不拿直接拿着鍋子就往自己嘴裡倒,琴生看着都覺得燙得慌,那孩子卻像是沒有知覺似的狠狠嚥了幾口,又抓着旁邊琴生放着的東西往自己懷裡頭裝,琴銘還沒動手,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白猿可忍不住了,朝着那邊就衝了過去,凡是跟他搶食物的,除了無敵霸道的男主人他打不過,其他的都殺無赦。
白猿早就不是小時候毛茸茸圓乎乎的可愛樣子,現在站起來能到琴銘的胸口,那爪子已經能抓回來大型的變異獸了,琴銘因爲存着讓他保護男人的主意,從小就潛移默化的訓練着他,又悄無聲息的改變他的基因瑪,現在的攻擊力比得上一般的異能者。
那小孩哪裡是白猿的對手,一下子被壓倒在地上,胸口的食物嘩啦啦灑了出來,他身上那件單薄的獸皮根本起不到口袋的作用,白猿吱吱叫着就要動手,琴生連忙喊道:“圓圓,快放開它。”說着三兩步走過去拎住白猿的耳朵,暗道真是什麼人養什麼寵物,這一大一小怎麼動手都要殺人似的。
圓圓委屈的吱吱叫了兩聲卻沒有鬆開自己的爪子,用眼睛去瞅着地上的食物,顯然表明自己不是無理取鬧而是抓住了小偷,琴生看的哭笑不得,見那小孩被抓住了也不哭鬧,只伸手想把食物抓回去,但圓圓哪裡會如他的意,擡手就壓住他揮舞的雙手。
“夠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快點放開,不然罰你今天沒飯吃。”琴生沒好氣的吼道,白猿這才鬆開手吱吱叫了兩聲,委委屈屈的蹲在旁邊,還朝着地上的男孩呲牙咧嘴的,那小男孩瑟縮了一下又手忙腳亂的想去撿那些食物。
琴生看的有些心酸,伸手想要去拉起那個男孩,後者卻警覺的朝後退去,原本旁觀的琴銘這時候也插了進來不讓他碰那個男孩,還冷冷的說道:“別碰它,要是被咬了怎麼辦?”
“喂,他是人又不是兔子。”琴生哭笑不得的說道,但琴銘就是擋在他面前不許他過去,那小孩拿着食物準備逃走卻又被白猿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發出憤怒的叫聲,琴生被這一大一小弄得上了脾氣,瞪了一眼琴銘說道,“沒看見你家好猴子在戲弄人?”
“那是你養着的。”琴銘概不承認那猴子的行爲方式都是學了自己,琴生頓時哭笑不得,當初是他要養着猴子沒錯,一開始還挺可愛的呢,誰知道越大越是像了琴銘,每次不注意就要欺負兔子,每每被抓住就裝可憐博取同情,那叫一個機靈,簡直就是成精了,尤其是喜歡嫉妒,這一點琴生覺得肯定是琴銘做了壞榜樣,他凡是對那窩兔子好一點,隔一天準能看見許多兔毛。
要說執拗的話琴生執拗不過琴銘,只是平時琴銘都是寵着他慣着他這才弄得琴生好像事事做主的表面,見琴銘就是不讓自己過去,琴生算是明白這傢伙的佔有慾又發作了,沒好氣的掐了一下攔住自己的手臂,可惜他指甲發疼了人家也沒有一點反應,其實琴生並不知道,琴銘是害怕他把這少年當成了許多年前的自己,怕他的父親失去記憶之後又有了一個寵愛無雙的孩子。
如果不是心中這一份擔心,琴銘也不會嫉妒小氣到了這樣的程度,但就是心中無法說出口的擔憂,讓琴生分外無奈,最後只能跺了跺腳說道:“好了,我不過去,你讓圓圓停手,問問這孩子從哪兒來的,怎麼看起來這麼狼狽。”
琴銘見他並不執意過去便不在意了,挑眉看了看那毛猴子,後者迅速的跳竄開去,那動作的利落程度讓琴生暗罵一句白疼了,琴銘低頭去看那半趴着的男孩,冷聲問道:“已經開春了,你們部落的糧食難道還稀缺,再讓我看見你來偷東西,打斷你的狗腿。”
琴生扯了扯琴銘讓他別這麼兇,那頭的男孩卻只是抱着懷裡的東西說道:“我沒有部落。”
琴銘嗤笑了一聲說道:“沒有?往南去難道不是部落的地方,我不管你有沒有部落,再出現在周圍的話,我讓白猿把你撕爛了去餵魚。”琴生忍無可忍的扯住琴銘,冷冷說道,“讓你好好問他,你說什麼呢!那個,小朋友,別害怕,他都是嚇唬你的,你沒有部落,難道你是一個人住嗎?”
“我跟媽媽一起住。”小男孩擡頭看着琴生,也許是有些人的笑容特別容易放下心防,他並不排斥男人的問話,只是抿了抿嘴說道,“我不是故意要偷東西的,媽媽說這樣不好……但是冬天我找不到吃的,你這裡有很多,等以後我會還給你。”
脫離部落跟媽媽一起生活,琴生腦海裡勾勒出幾個故事,不免有些憐惜,琴銘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心情更加不爽,又不能真的拽着琴生不讓他說話,索性悶聲不響的到一邊繼續煮早飯,琴生注意到那孩子的視線一直盯着那些食物,笑着說道:“你要坐下來吃一點嗎?剛纔有沒有被燙到?”
“沒有。”那孩子悶悶說道,看了一下那個鍋子裡頭的水又說道,“我要回去了,以後我會還給你的。媽媽還等着我的食物呢!”說着轉身就要走,琴生伸手拉住他,想了想走到一旁拿了一些儲備的肉乾和土豆,用一塊皮裹起來交給那個孩子,“都拿去吧,以後慢慢還給我就好,現在天氣還冷,食物不好找吧。”
男孩點了點頭迅速的離開,琴生嘆了口氣走回到桌邊,見琴銘一直悶聲不響的有些尷尬,畢竟這些食物都是這傢伙找來的,自己卻輕易的給了別人,雖然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可他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銘銘,我是看那個孩子挺可憐的,再說那些東西再放着就要壞了,不如就給他一些吧。”
琴銘擡頭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難道你以爲我會爲了那些東西生氣,就算你拿着那些東西都去餵了狼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是……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孩子,以前你就喜歡孩子,你是不是比喜歡我更加喜歡他。”
琴生被他氣勢洶洶的責問弄得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才無奈的一笑,坐到男人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說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總是沒有安全感,但是琴銘,難道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只見過兩面的孩子遠勝過你嗎,再說了,我們之間的喜歡……咳咳,我是說那種喜歡跟一般的不一樣,我只是覺得那個孩子可憐而已,跟他本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你是說對我的喜歡是對戀人的喜歡嗎?”琴銘驀地轉過頭緊緊的盯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琴生一愣,雖然他話裡頭是有這個意思,但是這個傢伙不會是隻聽到這句話吧,擡頭看着男人期盼的眼神,他想要反駁的話卻沒能說出口,心底不由暗歎了一聲,既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撇清關係不是矯情嗎。
“是啊是啊,真是的,快點煮飯,我都快餓死了。”琴生紅了紅臉家跳到一邊,轉頭直勾勾的看着鍋子,琴銘在一旁露出得意的笑意,伸手板過男人的臉頰,認認真真的說道,“這是你親口說的,我們現在開始談戀愛了,不是還在考慮,是已經開始談戀愛了。”
“喂,用得着說得這麼清楚嗎,親都親了抱都抱了,那時候怎麼沒覺得你在意形式。”琴生含含糊糊的說道,卻覺得臉頰上一暖,琴銘湊過來啄了他一口,第一次琴生沒有推開或者掐他,反倒是紅着臉頰撇開臉,怎麼看都是不好意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