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者

兒子是怪物 跟隨者

很多年後琴銘想到這一天還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如果不是那時候控制住了自己的理智,或許他和琴生的未來就是截然相反的樣子,能夠在每天的早晨醒來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上是全然信任的睡容,能看見男人對自己露出帶着寵溺和溫柔的笑容,能真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都不是可以依靠暴力囚禁得來的。

但此刻的琴銘並沒有那麼多的理智,琴生想要離開的聲音在他腦海不斷的盤旋,帶着恐懼和憤怒將男人的思緒完全搗鼓成了漿糊,他唯一的念頭只有不能讓男人離開自己,即使傷害到這個人也要讓他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情愛到了深處無法得到的話很多都會成了傷害,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爲聖人,而琴銘從未起過放手的想法。

那時候衝出去的時候,琴銘的想法是要是琴生不答應留在自己的身邊,那就打斷他的手腳將他永遠的囚禁起來,要是那雙眼睛敢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話,就用帶子蒙起來,就算是仇恨又怎麼樣,總好過永遠的失去這個人,一想到可以對那個人爲所欲爲,琴銘有一種獸血沸騰的感覺。

琴生的一句話順利的打開了有着怪物血統男人的獸慾,他這樣一直以來的壓制只不過爲了不傷害自己的父親,但要是男人不願意留在自己身邊,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地位,否認兩人之間的關係的話,他爲什麼還要隱忍呢,放棄從來不是琴銘的處事方式,暴力的手段纔是他的習慣,只是因爲從未展現在男人面前所以琴生才忽視了。

琴銘想着抓住男人的時候那個人會如何的驚慌失措,或許可以比他發誓永遠都不離開自己,這樣的話也不用打斷他的手腳,如果男人願意用那雙手擁抱自己的話,甚至還可以給他跟以前一樣的自由,琴銘想着忽然渾身發熱,他已經忍夠了不需要再壓抑自己。

琴生的腳力弱,短短的路程琴銘的腦海裡閃過千萬種暴力對待的方式,但真的看見男人身影的時候那被拉離的理智迅速的迴歸,只因爲那個剛剛說要離開的男人背靠着一顆樹,正用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發出壓抑的嗚咽,透明的淚珠不受控制的染溼男人的臉龐,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芒幾乎刺痛男人的臉頰。

他在哭!

琴銘呆愣愣的依附在不遠處的樹杈上頭,身體還因爲剛纔的激烈動盪而顯露出怪物的特徵,青綠色的肌膚倒是成了在森林中的隱蔽色,男人洶涌的怒氣一點點散去,隻眼睜睜的看着他最愛的人就在不遠處獨自靠在樹上大哭,又用力的壓住自己的聲音不發出嚎啕的聲音。

琴銘的記憶中琴生一直都是很樂觀的,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其他人都習慣性露出溫和柔軟的笑容,即使在連飯都幾乎吃不上的時候還會笑着跟自己說話,在事業上遭遇大震動的時候也只是拉着自己看電視,看見自己的新聞只是一笑而過,男人或許會露出生氣的神情,卻從來都沒有這樣崩潰大哭過。

是我讓他傷心了嗎?琴銘這樣問着自己,爲什麼這樣呢,只是因爲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爲什麼會讓你傷心呢,他腦海裡那些殘忍暴虐的主意一點點散了開去,這一刻琴銘明白,要是真的將他囚禁起來的話最先崩潰的一定是自己,捨不得這個人傷心,捨不得他難過,捨不得他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這就是他最最深的羈絆。

或許剛纔一衝動真的做出了無可避免的事情的話,爲了不讓男人離開琴銘只能繼續下去,以後的生活是兩人的相互折磨,一想到琴生會恨透了自己,因爲自己傷心欲絕甚至再也不看自己一眼,琴銘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的堅強,能夠面對這個人赤/裸裸的仇恨。

琴生在那邊哭泣他甚至不敢再往前踏上一步,又怕自己做出有違理智傷害男人的事情,又怕這個人對自己露出嘲諷冷漠的神情,琴銘只能將自己隱藏在大樹之後,聽着那像是一下下狠狠抓在他心臟上的哭泣聲音。

琴生並沒有哭很久,一會兒便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他現在穿在身上的是獸皮,自然不能用來擦眼淚什麼的,因爲太過於用來捂住自己的嘴巴,現在白嫩的臉頰上露出紅紅的痕跡,琴生回頭看了看自己來時的方向,並沒有出現那個男人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只狠狠踹了一腳靠了許久的樹。

琴銘看着因爲踹了一腳那大樹卻弄痛了自己腳的琴生,十指下意識的深深扣進了依附着的樹幹,他看見琴生低頭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腳趾,又往回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決絕轉頭走去。

“那個混蛋小子居然沒有追上來……”琴生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又馬上打消自己的想法,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他這是什麼想法,難道還眷戀着那個男人的溫度不成,要是琴銘追上來的話要怎麼辦,難道真的跟他在一起嗎,他們可是父子啊!自己離開兩人再也不相見纔是最好的辦法吧!

離開的男人並不知道自己走後,那提供了臨時靠椅作用的樹遭受了致命打擊,琴銘把不敢在琴生面前發泄的怒氣一股腦兒撒在了“傷害”了琴生的東西身上,那百年古樹居然一下子被打得粉碎,若不是琴銘忙着跟上琴生的話,恐怕連樹根都不得留下。

雖然以前經常跟琴銘出來打獵,但來去的路上都是被琴銘帶着走的,琴生從來都不是方向感很好的人,這時候又是忙無目的,心裡頭亂亂的只知道到處亂走,他出門的時候連頓早餐都沒有吃,要不是這些年身體被調理的比得上異能者,恐怕沒走出多遠就倒下了。

琴銘心中爲男人的身體着急,畢竟因爲琴生特有的異能他改造的時候只能讓他的身體變得強壯和年輕,並不能如同許可元那般有質的改變,在森林的生活要是沒有保護者的話琴生支持不了多久,這一路上要不是他嚇走那些變異獸,琴生恐怕早就沒有了性命。

琴銘毫不掩飾的發散着身上強悍的氣息,這樣能讓那些變異獸知難而退,見那邊的男人下意識的捂住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琴銘有些懊惱就算是男人要走爲什麼也不給他準備點乾糧什麼的,琴銘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想法轉變的天翻地覆,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下不得狠心,在琴生的面前他就是一個忠犬的存在。

即使非常心疼琴銘也不敢貿貿然送上食物,剛纔琴生的眼淚像是灼傷了男人的心臟,讓他又恢復到壓抑的狀態不敢輕舉妄動,琴銘猶豫了一會兒,再看見對面的樹上居然掛着成熟的果子時露出一絲笑意,隨手拿過一片樹葉朝着那果子射去,他的能力遠在琴生之上,所以在琴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那參天大樹上居然掉下了一個類似蘋果的東西。

這樣的蘋果琴生之前也見過,雖然長得像是蘋果吃起來的味道卻更像是玉米,尤其是烤熟的時候味道更加香甜,以前琴生就很喜歡吃,琴銘沒少給他帶回去,要不是長着這種果子的樹太大太高的話他還想拔一顆回家種種呢,看着那蘋果玉米琴生搖了搖頭,走過去撿起來就咬了一口,現在沒有琴銘在想要生火都很困難。

琴銘遠遠的看見男人居然就這樣生吃了有些心疼,明明以前他都喜歡烤着吃的,但自己現在總不可能衝過去給他生火然後消失吧,琴銘正思考着要不要天降一道雷火之類的想法時,卻見琴生很快的吃完了那個蘋果玉米,居然擦了殘雙手開始爬那顆大樹。

這種果樹只有在距離地面二三十米的地方纔會有樹杈,在往上一些才稀稀拉拉長着一些果子,以前琴生倒是試圖爬過樹,但實在太高了到了一半就放棄直接讓琴銘來摘,但他想想好不容易找到一種可以吃的食物,下一次遇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要不儲備一些纔是傻子行爲。

琴生往下看了看越來越遠的地面,自己猛地嚥了一口口水,想到現在可沒有一個琴銘在下面會接着自己,琴生越發小心的往上爬了過去,等抓住第一根樹杈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看吧,他就算是沒有琴銘的幫忙也可以自己一個人找到食物。

男人並不知道像這種食物周圍永遠存在一些變異獸,要不是琴銘的威壓讓那些變異獸忙不迭的逃走,他還沒走進食物自己就成了別人的午餐,這時候男人只是開心的摘下一個個果子往下丟,凡是他能夠得到的果子都沒有逃過毒手。

琴銘在一旁的樹上看着乾着急撓爪子,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直接衝過去替男人把所有的果子都送到他面前,現在只能看着琴生搖搖欲墜的在那兒搖晃,琴銘又是期盼着男人不要掉下去傷到自己,又是想讓男人索性掉下去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出現拯救,這樣的話琴生或許不好意思再把他趕走。

沒等琴銘把手下的樹幹抓成麻花,琴生就晃晃悠悠的下了樹,雖然是驚險萬分但索性並無危險,這也多虧了琴銘帶回家的獸皮都是堅韌萬分的,不然單單爬樹的過程就夠讓他手臂磨成一片了,琴生看了看滿地的果子一個個撿了起來,幸好也不是真的蘋果不然這麼高砸下來早就爛得不能吃了。

琴生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裝了果子,琴銘見他只穿着單薄的紗衣揹着偌大的背囊又心疼起來,恨不得立刻走過去結果他的負重似的,琴銘又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剛纔居然想到了那樣對待琴生的方法,要是這個人真的留下一點點傷口的話,最心疼的難道不是自己嗎,當理智壓倒獸性的時候,琴銘就是個普通的被愛情塞滿了整顆心的男人。

那些果子單個看起來也不大也不重,但許多堆積在了一起背起來可不輕鬆,平時琴銘總是輕飄飄的揹着許多回家,這也造成了琴生自以爲能揹着這麼多走路的錯覺,一開始憑着健康的身體倒是能堅持,但他畢竟是個音樂人,說到底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偶爾做做還好,長時間揹着就覺得肩膀火辣辣的疼起來。

琴生既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體力不好又不願意放棄能過好幾天的口糧,一路走走停停的毫不吃力,他不輕鬆琴銘在後頭跟得更加吃力,一路上凡是被他碰過的樹幹都被化成了一片花,琴生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就癡癡的看着,琴生吃力的走着的時候他就用怨恨的眼神瞪着那些果子,似乎這也能讓男人輕鬆一些似的。

看着漸漸變黑的天色琴生開始着急起來,以前住在樹屋沒感覺,但他可急得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見到的那隻變異獸,這一年多的時間他自然也是見過森林裡的一些野獸,這些經過了變異的東西異常的兇狠,要沒有琴銘在的話自己的小身板還不夠人家一爪子的,難道要在樹上過夜嗎,琴生擡頭看向周圍的書,很高很大的不少,但舒服的一個都沒有。

走了一條的雙腿像是拖了鉛塊似的,琴生不斷打量着周圍的風景期盼能找到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琴銘在後頭看的乾着急,恨不得衝過去告訴男人附近的變異獸已經被他嚇走了,他就是隨地躺着休息也不會有危險,琴生卻無知無覺的往前走着,生怕天一黑就會有野獸出現。

許久等天色正式暗下來之後琴生終於肯定自己是找不到舒服又安全的臨時住所了,看了看背了一天的果子有些惋惜的將他們放在了樹下,他自己爬上樹倒是不成問題,揹着這麼多的果子恐怕半路就得摔下來,因爲知道那些變異獸一跳就是幾米高,琴生一直爬到將近二十米的高度才安了心,揉了揉自己發酸的雙腿,靠在樹幹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琴銘確定他累的沉睡過去的時候纔敢偷偷靠近,看了一眼那樹下的一堆果子皺了皺眉頭,一下子跳到樹上在男人有覺察之前按住了他身上的穴位,一會兒男人果然睡得更熟了,琴銘伸手撫着他的臉頰覺得男人似乎瘦了一些,是啊,一整天就吃了兩個果子……

調整了一下姿勢讓男人靠在自己身上更舒服一些,琴銘伸手一下一下的按着男人的雙腿,要是今晚上不好好鬆鬆肌肉的話,明天起來有得他疼的,見男人臉上露出似痛苦似舒服的表情,琴銘低頭在他脖子上狠狠的想要咬一口,最後卻變成了不甘心的吸允,這裡沒有池塘男人不會發現脖子上的痕跡,但要是被咬的話肯定會覺察到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