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糾纏

150 糾纏

“大少,夫人不見了。\”蘭嫂的聲音急切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好吧,萬惡的某榴把昨天最後一句改了。)

皇甫曜蹙眉,注意力終於從手中那份報告中收斂了一下,問:“怎麼回事?”

畢竟聶蘭也不是小孩子,蘭嫂更不是大驚小怪的人,說這句話肯定是有原由的。

“夫人今天本來約了顧小姐來家裡,可是早上看到報紙後便開車出去了,手機,錢包什麼的都沒帶,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蘭嫂回答。

當時聶蘭的樣子慌慌張張的,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她連了叫幾聲都沒回。若是隔平時也就罷了,偏偏那份報紙上的關於聶蘭的報道又讓她不安,等到現在還是抵不住心裡那份擔憂,所以給皇甫曜打了這個電話。

“我知道了。”皇甫曜應着掛了電話,然後起身便想出去。低頭看到那份DNA報告,猶豫了下還是順手帶走。

出了電梯,一邊往自己車那邊走一邊打電話,才知道自己派去守在聶蘭的人,也到處都在找聶蘭,幾乎將這附近都翻遍了都沒蹤跡。

他低咒一聲,將手裡的資料扔進副駕駛座。然後握着手機又給交通局打了個電話,修剪整潔的指尖敲在方向盤上,坐等那邊的結果。

無意間轉頭看到副駕駛座上自己隨手拿的那份報告,他突然聯想到聶蘭會去的地方。然後銀灰色的柯尼賽格啓動,滑出停車場,快速穿越都市繁華的街道一路急弛。

還未駛出了市區,儀表臺上的手機便又響起來,他帶了耳機接聽,問:“怎麼樣?”

“大少,從攝像上看你說的那輛車應該是往景山的方向去了。”交通局的人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測。

“謝了。”皇甫曜說着扯下耳朵上的手機,腳下油門踩到底,直奔景山。

景山雖屬S市的範圍,但是路途也不近,他開了將近兩三個小時的車才抵達,順着盤旋在山上的道路蜿蜒而上,他直接將車開到了私人墓地。

這時外面的天色將暗,遠遠望去一片蒼茫,山頭的這一面幾乎由於全是墓地,本來就沉寂,這個時間更是肅靜過了頭,感覺陰冷之氣凝聚。

他的車子開近墓園,發現門口有撞損的痕跡,而且是新撞的,而守墓人並不在門口。他心裡便已經有些底氣,將車子緩緩開進去。

聶蘭平時開的車子果然停在那條松柏碎石路口,前車燈與引擎蓋上都帶着擦傷。這時墓地方向傳來一些紛亂的聲音,他只好推門下車。

天色越來越暗,他下了車能清楚地聽到聶蘭的叫聲,還有人的勸阻的聲音,似乎是守墓的人。

他加快步子走過去,見聶蘭正大喊大叫着似乎要往墓碑上撲,守墓的男人則由後抱住她阻止,兩人就這樣撕扯在一起。

“幹什麼呢?”他喝斥,語調並不好,甚至可以聽到存了很大的怒氣。

守墓的人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轉頭看到是皇甫曜,注意到他眼中的厲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止不妥,慢慢放開聶蘭。小心地喊着:“大少。”不敢離聶蘭太遠,直到皇甫曜走過來,他才往後退開。

而聶蘭看到皇甫曜走過來,胸口還因爲剛剛的掙執而起伏着。被守墓的人放開之後,也許是因爲在兒子面前,反而沒有再進一步動作。

皇甫曜的目光這才得以朝兩座墓那裡看了看,皇甫涵的墓碑前扔着一把鐵鍬,碑下面似乎有被挖過的痕跡,四周的地面都是鮮土。

而母親聶蘭此時頭髮凌亂,耳邊有幾縷髮絲耷拉下來,披肩掉在腳邊,外套也沒穿,而褲子上沾着泥土,顯然是她乾的。

“媽,你這是幹什麼?”皇甫曜問聶蘭。

這是他平時高貴,打扮精緻的母親,彷彿無論何時都是優雅的,不會失儀的貴婦。此時竟然爲了一條新聞就被刺激失控成這樣,除了皇甫涵下葬那次,他從來沒有見母親這樣過。

聶蘭被他這樣盯着,大概也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在兒子面前丟臉,便別過眼,默然。

那守墓的人見了這個情景,遲疑地對皇甫曜說:“大少,晚上天涼,山路不好走,您還是快帶夫人離開吧。”聶蘭從下午過來一直鬧到現在,他也很爲難。

皇甫曜見聶蘭這個樣子,也有些無奈,說:“媽,我們回去吧。”他說着,伸手去拽聶蘭的手臂。

但是他的指尖剛碰到聶蘭,她就突然情緒激動起來,語調堅決地說:“我不回去。”

“媽,你到底要幹什麼?”皇甫曜的臉色也變得不好,他不希望過了那麼久,皇甫涵還能影響到母親。

“他把我害成這樣,我要挖了他的墳,我要讓他和那個賤人死了也不得安生。他們這樣害我,憑什麼死後還可以在一起,憑什麼……到底憑什麼。”聶蘭剛剛平復的情緒,似乎一下子又被激起來,大聲叫嚷着便往墓那裡衝。

“媽,你冷靜一點兒,冷靜!”他抱住聶蘭的腰,阻止她過去,深恐她傷了自己

這時的聶蘭根本聽不下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可是她已經鬧了一天,根本沒有力氣。

“媽,夠了,你再恨他,他都變成一盒骨灰了,就算你挖他出來,有什麼用?”皇甫曜吼,非常生氣地吼,震得聶蘭耳膜發痛。

這樣失控的聶蘭他在皇甫涵死時見過一次,也是在這個地方,也是要挖開他的墳,不過是不同意他與姓韓的合葬。那是因爲愛,因爲不甘,而今又是爲了什麼?

聶蘭被吼得懵了一下,楞楞地看着兒子,看着這張與自己很像很像的容顏,只有眼睛像極了皇甫涵。是的,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是皇甫涵的兒子,所有才會相像。

她捧着自己兒子的臉,看着他那雙陰戾的眸子,真是像極了皇甫涵看自己的眼神。然後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最後哭的泣不成聲。

皇甫曜看着眼前失控的母親,小時候別人說爸爸不喜歡自己時,她永遠抱着自己。在別人嘲弄、欺凌着他們時,她永遠將他擋在身後。在他被綁架後,晚上害怕的從惡夢中醒來,她整晚整晚的守着自己。

不知不覺間母親變得強大,懂得與皇甫家族的人虛與委蛇,心機重重又能保持優雅自信。之所以這樣,她才能在皇甫家立足多年。但是這樣好強的母親,他已經許多不曾看到她哭,樣子這般脆弱。

“媽。”皇甫曜不贊成地看着她,拿下她的手,才發現冰涼。“我們走吧。”讓她頭靠着自己肩上,他擁着她往自己的車上走。

這回聶蘭也沒有再反對,或許已經沒了力氣,任他將自己塞進副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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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曜轉到駕駛座後,開了車內的燈,才發現聶蘭不止裙子上沾了土,手背上都有血跡。

聶蘭抽了張紙巾擦拭臉上的淚,皇甫曜看到她掌心紅腫,彷彿帶着血絲,大概是被鐵鍬磨的。

說不心疼是假的,聶蘭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但是他的臉色依舊不好。有些生氣她這個樣子,所以別過眼睛沒有說話,將車子發動。

車廂內都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蜿蜒的山路視野並不開闊,往山下看去都是黑洞洞的,感覺就像深淵,車子隨時都會掉下去一般。

聶蘭終於停止的哭泣,低頭整理着儀容,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淨,這才感覺到自己屁股下坐了個東西,便將東西抽出來。但是看清內容這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東西是哪裡來的?”她激動地問,拿着那份報告單的手都在發抖。

皇甫曜看了她一眼,卻沒回答。

聶蘭的肺彷彿要被氣炸了一般,動手將它全部撕碎,然後開了車窗,碎紙與雪花般在暗夜中飄散,也有幾個碎屑隨着灌進來的風吹進來,落在儀表臺上,落在他們腳邊。

皇甫曜的視線一直直視前方,山道並不平坦,前燈照出的燈光隨着車子的移動晃動。只到找到一片較爲平坦的地方,纔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皇甫曜轉過頭問:“媽,是真的嗎?”

聶蘭聽了猛然轉起頭來,瞪着兒子的眸色猩紅,不是仇恨,而是恐懼。而皇甫曜仍用詢問的眸子回望着她,那樣執着的,只想要要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個時節的山間霧氣較重,從車窗鑽進來的山風尖利的颳着他們的臉頰。兩人互望着久久不語,車窗外只有車風迴響。

皇甫曜知道,這麼多年來母親是孤獨的,不管她表面多麼堅強,舉止如何優雅,心裡愛着那個不曾回頭、甚至執着着一個死了多年的男人,她……很苦。

至少他一直是這樣理解的,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聶蘭會有這樣一段過去。

聶蘭在兒子的眸色下閉上眼睛,臉上的妝早就花了,那樣子不止狼狽,更有一股說不出的淒涼。

她問:“曜兒,你是不是也相信報紙上說的,以爲媽媽是那樣的女人?”

皇甫曜搖頭,他目光望向外面。

聶蘭對皇甫涵的感情固執他一直看在眼裡,其實如果那件事是真的,他反而看得比誰都開,畢竟母親這一生過得孤單。如果除了皇甫涵,她也曾愛過其它的男人,得到過另一個男人的呵護,他反倒覺得欣慰。

而他在意的是,那張DNA報告單是真的嗎?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他怨了那麼久的皇甫涵,一直覺得被不公平對待的父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爸爸?他看到聶蘭撕碎報告單的反應,突然變得迷茫。

聶蘭吸了吸鼻子,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有些事,大概也該讓兒子知道。

皇甫曜轉過頭,拿了煙盒抽了支菸點上。他知道聶蘭肯定是要解釋這件事,所以等待母親說下去。

聶蘭也沒看他,而是望向窗外黑糊糊的夜色。開始講述:“那年,我和皇甫涵是家裡人介紹認識的。那天的天氣很好,我從外面回來,看到別墅的噴池邊站了個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筆挺西裝,身姿英挺,仰頭吐着菸圈。那是第一次見到皇甫涵,後來才知道他就是父親給我介紹的對象。”

“與所有的相親一樣,我們聊了一個下午。我發現他是個很矜貴、優雅的男人,談吐也風趣幽默,見多識廣。所以當你外公問我意見的時候,我就在家長期許的目光中點了頭。我想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上了他,他是那麼令人着迷的男人,而意外的是他對我也很滿意。”

窗外的風吹得皇甫曜指間的菸灰亂飛,他將兩邊的車窗升起來。聶蘭的頭則貼着車窗,彷彿已經陷入很久的那段回憶。

她說:“我們正式交往後,他帶我出海釣魚,親自烤魚給我吃。在西餐彈琴給我聽,會請我看電影。因爲家族的關糸,我們就那樣順裡成章的結了婚。”

那大概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接下來聶蘭的眸子開始漸漸暗淡,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

“可是結婚之後才發現,他真的是太忙了。皇甫集團雖然成立的幾年,可是他的野心很大,所以每天有處理不完的事。不但每天都在天上飛來飛去,而且經常回到家裡還要加班。”

“而我每天在家裡無所事事,他又沒時間陪我,漸漸便覺得沒意思起來,特別想念以前的感覺。我爲此和他鬧過幾次,他開始敷衍地哄我幾句。每天卻照樣除了出差就是應酬,晚上回來的時間都會超過凌晨,而且天天帶着酒味和女人香水味。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法過下去了,便天天和他鬧,兩人幾乎天天打架,後來他乾脆不回家。”

“老宅裡只有我和皇甫御,他是長輩,我沒有婆婆,我總不好天天向他抱怨,就這樣忍着。也曾經收斂了脾氣給皇甫涵打電話,讓他回來,保證不會再鬧。開始他回來過幾天,後來卻越來越少,既便回來也不過夜便走,我卻沒有辦法。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訴我,他在外面養了個女人。”

“我當時是不信的,可是想到他這麼多天不回來,到底在做什麼。便有一天在他下班時跟蹤了他,居然真的發現他與那個姓韓的女人同居。我當時不敢相信,我很衝動,也很氣氣,衝上去便破口大罵,然後打了那個姓韓的女人。”

“而他,居然反手甩了我一巴掌,讓我滾。我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然後跑回家去向皇甫御告狀。我以爲他會哄我的,可是沒想到他第二天回來就說要和我離婚。我當然不同意,和他大吵了一架就回了孃家。”

“當時的聶家可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又是家裡的小公主,你外公外婆肯定是不依的。皇甫御迫於聶家的勢力,逼着皇甫涵給我道歉,又將我接了回去。”

“自那以後,他每天晚上都會按時回家,但是卻從來不碰我,一個人躲在書房裡。我放下身段去請他,他也推說很忙。就這樣冷卻了一段時間,後來有一天,不知怎麼他對我的態度軟化了一些。雖然仍然碰我,但是我們睡在一起時,我抱着他的時候他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甩開我。我那時心裡竊喜,以爲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於是我滿懷期待,中午偶爾會去給他送飯。他也沒有再拒絕。不久後的一天,他派人給我送來件禮服,說晚上讓我陪他去參加一個晚宴。”

“我那天特別高興,特意換了他送來的禮服,化了好長時間的妝等他來接我,我覺得我們快要找回以前的日子感覺了,沒人能理解我當時的感受。”

“他陪我一起跳舞,他滿臉笑容的與別人介紹我是他太太。我吃蛋糕時脣角沾了東西,他也會小心的用拇指幫我抹掉。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因爲太開心了,我想要醉,我有預感,我們之間在那晚之後會有新的轉變。”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下來,眼中幸福的色彩黯下去,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複雜。

皇甫曜從來沒有聽過聶蘭講過她和皇甫涵的故事,他看着母親的反應,便知道她口中這個晚上肯定發生了難以預料的事情。

聶蘭重複:“那天我是真的醉了,醉得有些神志不清。我忘了皇甫涵是怎麼走掉的,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我睜開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了。我當時的心好慌,我怕錯過這樣一個機會,於是我很着急的到處找他,到處找,抓到人便問。”

“然後有人指着宴會廳的門口說,皇甫總裁不就在那裡嗎?我順着她的指尖看過去,真的看到皇甫涵站在那裡。於是我很着急很着急的跑過去,我深恐下一秒他就放開我走掉。我真的喝多了,腳下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幸好是他接住了我,他沒有走掉。”她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卻更痛苦起來。

“我記得我當時緊緊抓着袖子,嘴裡一直念着你別走,別離開我。他用很溫柔的聲音說,好。後來的事我便忘了,我記得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而且是在酒店的客房……”那天的酒店房間裡,赤身裸體的她身邊還躺着另一個男人。

“你知道嗎?我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我以爲是皇甫涵,但是清醒之後我才發現並不是。”她的語氣裡充滿悔恨,身子都在發抖。

“我忘了自己怎麼走出酒店的,好像還打了那個男人一巴掌。我怕這件事被皇甫涵發現,便找了個地方換了衣服,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家,我以爲這一切可以瞞過去的。但是三天後,皇甫涵便迫不及待的找我攤牌,拿出我和那個男人出入酒店的證據。那時候我才知道,這一切原來都是他設計好的,只是爲了和我離婚。”

“我當時雖然心灰意冷,但是我不甘心,心裡充滿了恨,可是我對他仍捨不得放手。我提到我們以前的情份,讓他給我一段時間的考慮。於是他心軟了,我便這樣暫時搬回了孃家。自那以後我天天鬱鬱寡歡,整天躲在屋子裡。你外公和舅舅只當皇甫涵又欺負我,便在暗中向他使壓,於是他的公司開始變得不順利。”

“一個月以後,在我還爲自己的未來茫然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她看着皇甫曜,無疑那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他。

“後來呢?”皇甫曜將後背倚入座椅,指間的星火映在他的臉上,只是在昏暗的車廂裡依舊模糊不清。

“後來,家裡人都以爲這個孩子是皇甫涵的,連皇甫御也這麼認爲。皇甫涵的公司又被你外公打壓得厲害,一度快經營不下去了。皇甫涵便在被皇甫御的使壓下,同意將我接回去。”

“可是我知道,這個孩子不是皇甫涵的,皇甫涵也知道,所以他遲早會說出來。於是我讓你外公找到了那個姓韓的女人,然後向皇甫御提出要皇甫集團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皇甫御不知道實情,自然是同意的,我沒想到皇甫涵居然也同意了。他說他會永遠保守你身世的秘密,也可以把皇甫集團讓給我,卻只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我默認姓韓的那女人的存在。”

爲了那個姓韓的女人,他居然連公司都不要了,願意替別人養孩子,可見皇甫涵有多恨。

“後來你出生了,姓韓的也生了那對野種。我們一直過着貌合神離,不,徹底決裂的日子。”皇甫涵在外帶姓韓的女人出去,從來都不避諱,而她卻佔着皇甫夫人的空名,自己守在皇甫老宅裡。

她守着皇甫夫人的頭銜,她守着皇甫老宅,並不是單單只是爲了愛,而是恨。她要佔着這些,讓姓韓的女揹負小三的名聲在外。她要讓他的兒子名正言順的繼承皇甫集團,而皇甫涵的親生兒子,卻只能被人當成私生子。

“皇甫涵是守信諾的人,這些年果然沒有對外提起過皇甫玦的事。後來,皇甫涵與那姓韓的女人死在了山上,我以爲這件事會永遠成爲秘密。”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還是被挖了出來。

“皇甫涵的死……”皇甫曜看着聶蘭,想問是不是母親造成的。

聶蘭搖頭,他是曾經恨不得殺了他,但是她始終不曾下去手。

“那麼那個皇甫玦呢?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問。

皇甫玦,這個名字在這刻對他來說將會不一樣,因爲帶着血緣。或者因爲從小不曾享受過父愛,帶了那麼絲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然而聶蘭卻搖頭,彷彿是累了,並不願意提這個在她生命中只出現過一次,卻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她說:“那一晚之後,我與他再沒有交際,只後來在報紙上看到,說死了。”

車廂裡再次陷入沉默,兩人都不說話。聶蘭似乎是累了,頭抵在車窗上沒有再動。

短短几句話,講述的卻是她大半輩子。

皇甫曜將菸蒂熄滅,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在聶蘭身上,然後將車繼續開下山去。回到市區景海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鐘。他將聶蘭抱下車,蘭嫂從裡面迎進來,後面卻跟着顧靜恬。

皇甫曜直接將聶蘭抱上二樓主臥,然後給她蓋上被子。蘭嫂溼了毛巾遞給他,皇甫曜替聶蘭擦了擦臉,卸去殘妝後,那張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蘭嫂出去,皇甫曜在牀邊坐了一會兒,見聶蘭仍沒有動靜,便要離開。

“曜兒。”聶蘭睜開眼睛,雖然紅腫卻沒有一絲睡意。她問:“你會厭惡我這樣的母親嗎?”

皇甫曜從小有多羨慕別的孩子,有多渴望父親的懷抱,她不是不知道。都怪自己……

皇甫曜脣角勾起慣常的笑,說:“怎麼會?媽,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如果她當初引爲大恥,在他還未成型時便打掉。不與皇甫涵糾纏,而是選擇另一條路,也許就沒有今天皇甫曜的存在。

聶蘭閉上眼睛,說:“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媽媽再也不阻止。”她已經沒有力氣過問。

皇甫曜看着這樣的母親,其實胸口還在因爲聽到的那個故事鬱堵,擡步向門外走去。

他出了房間,吩咐蘭嫂:“一會兒做點吃的端上去。”

“是。”蘭嫂趕緊應着。

皇甫曜便大步往外走,顧靜恬着急地追了兩步,喊:“大少。”

皇甫曜卻沒理她,頭都沒回,便將車開出去。

銀灰色的柯尼賽格在穿越夜色,駛向最繁華的市區。

彼時的喬可遇哄了晨晨睡下,卻由於今天的新聞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正在這時,牀頭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上面顯示一個曜,讓她心裡一陣狂跳。

“曜?”她左手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叫。

“你好,請問你是這位先生的女朋友嗎?”那頭傳來陌生的男聲。

“我是,你是哪裡?”喬可遇心驚,着急地問。

皇甫曜是什麼人?他的手機怎麼可能隨便讓別人拿到?喬可遇不由擔心起來。

“我們這裡是霧都,這位先生醉了,請您過來接他一下好嗎?”那頭始終保持着禮貌。

“好,麻煩你說一下地址,我馬上就過去。”喬可遇掛了電話,掀開被子下牀,找了件風衣披上,便急急忙忙地出門。

因爲着急,步子有些慌亂,反而驚動了隔壁的喬佳寧,她打開門問:“可遇,這麼晚了去哪?”

“哦,我有點急事,姐你幫我照顧晨晨一下,我很快回來的。”說着,人已經出了家門。

“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喬佳寧嘀咕。

“不用擔心她,後面有人跟着的。”樓少東伸出手臂勾住她的腰。

喬佳寧回頭,鼻頭正撞在他光裸的肩上,目光下移,差點尖叫出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脫了個精光。

樓少東及時捂住她的嘴,笑着說:“又不沒見過,至於這麼大反應嗎?”說着脣由後吻住她的耳垂。

“走開,我還要去看晨晨呢?”喬佳寧卻趁他不備,大力地推開她,開門去了隔壁房間。

“喬佳寧!”後面樓少東的聲音氣急敗壞,想要追出去,才發現自己什麼也沒穿而止住步子。

喬可遇那邊出了公寓,看看錶時間已經是十一點鐘,外面的出租車都見少了,她焦急地在路口等了很久纔過來一輛。

拉開車門,說:“去霧都。”

那司機聽了,不由側目特意地瞄了她一眼。

喬可遇不明所以,但是心裡惦記着皇甫曜,也沒有多想。

“到了。”司機將車停在路邊。

她擡眸望去,在一片霓虹絢爛中找到霧都兩個字,這家店面裝飾很低調,用大幅的落地玻璃,只是燈光幽暗,只隱隱看到裡面一些晃動影子。遠看感覺像鬧鬼似的,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不過想到皇甫曜在裡面,便也不再遲疑,她推門下車,走進去。

其實裡面與在外面看截然不同,與普通的酒吧也沒有別的差別,舞池依就羣魔亂舞,倒是有許多座位被隔開,有的地方比較隱秘和較安靜一些。

她進去之後報了皇甫曜的名字,就被侍者直接帶上了樓。樓梯在拐角,特別窄小,隔音卻很好,幾乎聽到下面的動靜。

“就是這間了。”那侍者將她帶到門前,便又下去了。

喬可遇敲了敲門,然後扭開門把。發現皇甫曜安然無恙地坐在房間的大牀上,不由鬆了口氣。

皇甫曜看着她進來,脣角勾起一抹笑,說:“她來了。”然後將從皮夾裡抽出幾張大鈔遞給侍者。

那人道了謝,便急急地退出去了。

“曜,你沒喝醉?”喬可遇走過來,明明很清醒的樣子,爲什麼讓侍者給她打電話?讓她這一路緊張。

皇甫曜卻沒回答她,眼睛從她身上由上而下掃過,頭髮披散,外面只罩了件風衣,下身還露着睡褲,可以看出出來的特別匆忙。他眼中帶着笑意,彷彿對自己見到的特別滿意。

喬可遇隨着他的目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此時的穿着,不由有點發窘。

皇甫曜卻伸手將她拽過去,喬可遇沒有防備,驚呼一聲,人已經跌進柔軟的牀墊裡,皇甫曜的身子隨即壓過來。

“皇甫曜,你——”她要問,但是他不給自己機會,吻就這樣鋪天蓋地的壓過來,攫住她的脣。

喬可遇開始推拒着他,想要問清楚。可是他卻死死糾纏住她的脣齒,她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想到今天的新聞,她猜測皇甫曜今天的反常應該與這個有關。便放棄了掙扎,最後由拒絕慢慢改成迎合,兩人慢慢糾纏在一起。

等到喬可遇神志清醒一點的時候,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皇甫曜褪下去,他的身子貼着自己,滾燙的體溫炙熱地燃燒着她,讓她輕顫了一下。然後心臟緊縮,竟有些緊張。

皇甫曜明顯感覺到她的反應,想到他們最後的一次結合,知道她心理有了陰影。便慢慢的低下頭來,親吻她的脣,她的下巴,她的脖勁,如蝴蝶親吻花瓣一樣的呵護,一路向下。

對不起雖然沒有說出口,卻似乎都隱含在他呵護的吻,他溫柔地看着她,讓她在自己身下軟化,在自己身下徹底綻放。

“小喬兒,小喬兒……”這晚,他彷彿不知饜足地,一遍又一遍地要着她,瘋狂了一般的,狂野而又溫柔,又似乎帶着許多無法說出的東西。

而喬可遇沉浸在他給的溫柔裡,隨着他載浮載沉,一起沉淪。

久久的纏綿,直到失去所有神智……

晨光透過白色的薄紗窗簾,滿滿地灑在酒店的大牀上。喬可遇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散了架一般,纔想起昨晚的瘋狂,轉頭看向牀的另一側,卻發現皇甫曜並不在。

137 難道她的孩子沒有死137 難道她的孩子沒有死002 好消息048 求婚祭奠048 接吻053 把錢還了025 撞見096 認真的不信摸摸看133 若想生等我娶你023 溜走047 秘密048 求婚祭奠楔子083 給我的時候痛快點043 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很好013 懲罰124 早晚都是要走的027 落難089 我要離開你永遠030 惡少本性147 照顧她們母女110 晨晨還是暖暖017 熱好熱好熱079 小喬兒多久沒要你了145 他好事將近081 照片曝光014 只有我能保護你信不信043 體貼071 挑釁125 你還是介意048 接吻025 犯了大忌049 偉大的愛情014 只有我能保護你信不信024 留下的方式080 沒想到147 照顧她們母女027 寧出事009 賠了自己124 早晚都是要走的083 給我的時候痛快點027 落難112 病危通知書105 保證永遠不離開080 沒想到011 求我嗎006 動定你了046 項鍊呢033 寒顫101 皇甫曜的羞辱065 挫傷025 犯了大忌055 剝了你的衣服079 小喬兒多久沒要你了104 逃跑未遂069 求我實際一點075 還不夠038 吃醋010 又撿現成的便宜027 寧出事021 shou罪的是你099 小喬兒拿出點誠意125 你還是介意015 被甩089 我要離開你永遠026 我只要你017 熱好熱好熱150 糾纏047 吃醋002 好消息004 最好別有事瞞着我045 貼近心口的人132 有你在要別的女人做什麼116 非法拘禁012 風流債148 我等你028 小氣146 你不要我了147 照顧她們母女001 力道猛了一點103 離開我休想011 索取利息040 重逢001 錯誤的開始020 八點別遲到056 在乎嗎015 被甩105 保證永遠不離開067 她在chuang上的風情015 將來你會愛上我057 yu求不滿073 索取011 索取利息034 私奔021 shou罪的是你051 長本事了125 你還是介意111 車禍045 貼近心口的人124 早晚都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