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只做不愛
吃飯的時候晨晨又讓喬可遇抱,皇甫曜自然是不允許的。小孩子不懂爲什麼,只覺得平時喜歡自己的媽媽,今天抱都不抱自己,臉上滿是委屈。
不管皇甫曜如何哄,她都在鬧脾氣不吃飯。喬可遇無奈一晚上都在哄她,自己也沒吃進去多少。直到晨晨安下心來,哄得睡着了纔回到房間。
臥室裡開着燈,皇甫曜正在洗澡,她覺得也有些累了,便躺在牀上看了會電視。
這時房門被輕敲了幾下,她擡眼見保姆端着托盤進來,說:“喬小姐,你吃點東西吧。”
“擱那吧。”她吩咐,擡眼看了看時間,又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去睡吧,涼了我一會兒自己會吃。”
“噯。”保姆應着,將煮好的粥擱在桌上,便退了下去。
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白色的蒸汽從印着青花的瓷碗裡嫋嫋地升起來,氣味慢慢飄散過來,喬可遇卻覺得這個味道令她反胃,只能皺着眉便將它推得更遠一些。
“怎麼了?爲什麼不吃?”皇甫曜擦着頭髮走出來,正看到她皺着眉的樣子。
“不想吃。”喬可遇搖頭。
“如果不合胃口,那我再叫人給你重新做一份。”
皇甫曜說着坐下來,柔軟的牀墊立即深陷下去一塊。
喬可遇搖頭,說:“我不餓。”然後身子挪過來,頭倚進他懷裡,鼻翼間縈繞着冷薔薇香的味道。只覺得渾身乏力,臉在他懷裡蹭了蹭,便不想再動。
“怎麼?想我了?”他的手摸着她的發頂,話裡帶着慣有的輕挑。
“嗯。”她這次卻出奇的沒有反駁,很老實地應了聲。
皇甫曜故意嘆了口氣,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用很認真的神色說:“那可怎麼辦啊?醫生沒有叮囑你前三個月不能同房?”
“去你的。”喬可遇拍掉他的手,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轉頭繼續去看電視劇。
皇甫曜則低低地笑,手指穿插jin她的長髮間,慢慢梳理着。
兩人相處,有時候真的不需要那麼多的甜言蜜語,不管她或嗔或怒或嬌或羞的表情,只要那個態度是獨對他的,都會令他覺得十分受用。
電視上傳來播放電視劇的聲音,她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神情專注地被吸引了過去。
皇甫曜則將上半身傾過去,伸手將粥端過來,湯匙舀了些試試溫度,腿動了動說:“起來吃點東西。”
喬可遇對他搖頭,說:“真不餓。”然後睜着可憐兮兮的眼睛說:“不如你喝了吧。”其實晨晨鬧的時間,他也是着急又心疼,也沒吃多少好不好?
皇甫曜皺眉,說:“那你想吃什麼,我讓人去準備。”一天吃不了多少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何況她現在是兩個人。
喬可遇還是搖頭,說:“我真不餓,你快吃,我去洗澡。”說着便起身。
皇甫曜無奈,只得將粥送進嘴裡。
喬可遇剛剛側過頭,就被他捏住下巴。皇甫曜的薄脣準確地攫住她的脣,然後滿口粘稠的粥都被送進她的嘴裡。她反胃地想要吐出來,他卻糾纏着她的舌,強迫她吞了下去。
“唔——”喬可遇着急地捶打他,將人推開後就趴在牀邊嘔了一聲。
“小喬兒。”這下他是真擔心起來。
喬可遇捂着嘴巴,其實剛剛就有點反胃了,只是一直強忍着,那口粥入嘴就再也憋不住。
而皇甫曜只是想哄她多吃點東西,哪裡想到她會反應這麼大?
“沒事吧?”他問着幫她順順背。
喬可遇搖頭,眉仍不自覺地蹙着,難受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這天之後,喬可遇的孕吐便開始了,且一天比一天厲害。開始時她還堅持去上班,後來皇甫曜實在看不下去,便強迫她在家休息。
這孩子似乎比晨晨都能折騰,她連牀都懶得下,所以也沒有再堅持。可是在家裡,晨晨又總想粘着她,弄得精神懨懨的。
儘管皇甫曜總想多抽時間陪她,可是他最近又在忙一個大項目,是去巴厘島前就在籌劃的,已經拖到不能再拖,所以已經分身乏術。
喬可遇看着也心疼,他回來時自己總強打精神,反正女人懷孕總是這樣的,他也代替不了自己。
這天中午,吃過飯後,蘭嫂抱着晨晨去睡了。她這一覺睡得安穩,醒來後看到牀頭的花瓶裡插了一束綠玫瑰。
花瓣上帶着露珠,含苞待放,那嫩綠的顏色很是喜人。她伸手抽了支放在鼻翼間聞了聞花香,這味道雖然平時對她來說好聞,這會兒卻覺得極爲刺鼻。不止如此,那股泛胃感便又涌上,只好急忙將花扔在牀面上,跑進了衛生間,抱着馬桶上便吐起來。
“嘔,唔——”其實一天也吃不進什麼東西,所以更吐不出什麼。只是乾嘔過後,整個人虛脫了一般,再沒有力氣直起身來。
這時,一隻手在她後背上輕拍。
喬可遇詫異地回頭,看到忙了幾天的皇甫曜居然這時候回來了。
“先漱口。”皇甫曜見她想開口,先將手裡的水杯擱到她脣邊。
杯子傾斜,喬可遇順熱喝了口,然後吐進馬桶裡。漱完口之後,皇甫曜將杯子擱在架子上,轉過身來扶她。
喬可遇也就順勢,無力地將頭倚在他的胸前。
皇甫曜看着她憔悴的臉,蹙眉說:“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懷孕不都這樣嘛。”她搖頭拒絕。
皇甫曜也知道大部分孕婦懷孕都這樣,她當初懷晨晨也是如此。只是看她受罪自己也跟着心疼。小心地將她打橫抱起來,然後放回臥室的牀上。
他將她扔在牀上的玫瑰插回花瓶裡,猶豫了一下,便往門口走過去。
“哎,你幹嘛?”喬可遇着急地抓住他的腕子。
“不是聞不了這個味道嘛。”本來是想哄她開心的,沒料到卻害她又折騰了一回。
“你放下,我不挨近沒事的。”怎麼說也是她的心意,她可捨不得。
皇甫曜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擱換衣間裡去吧。”那地方喬可遇不常去。
喬可遇勉強點頭,他便拿着花瓶過去了。回來時看到喬可遇蜷縮在牀上,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那張臉顯得愈加憔悴。
“小喬兒,起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他走過來,拿起她外出的衣服。說着便強行把她扶起來,然後開始穿衣服。
就算不能替她受這份罪,就算去醫院解決不了什麼,他想醫院總能讓她稍微舒服一點兒。
“曜,你這是怎麼了?”喬可遇見他來真的,眼眸閃爍了一下。趕緊壓住他要套進自己胳膊裡的衣服,然後提醒地問:“你這時候回來就是爲了送我去醫院?”
皇甫曜動作頓住,然後回答:“不是。我回來拿份文件。”實際也是藉機看看她而已,沒想到孕吐反應這麼嚴重。
“那你拿了文件趕緊走吧,我真沒事。”別耽誤了他的正事纔好。
“不急,我陪你去醫院檢查檢查。”每天都這樣受罪哪裡能行?
“真的不用。過幾天就是例行孕檢了,到時再去不遲。”喬可遇推脫,眸子裡有些着慌。
“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皇甫曜狐疑地看着她。
“我每天懷孕在家,能瞞你什麼?”喬可遇回視着他,眼眸並不避閃。
皇甫曜盯着她半晌,這才移開視線,說:“好吧,你休息一下,過幾天我陪你去醫院檢察。”
“嗯。”喬可遇低頭應着。
皇甫曜的手扣着她後腦,在她脣上印下一吻,這才帶着文件出去。
喬可遇望着敞着門,總算暗暗鬆了口氣。
皇甫曜拿着文件從樓梯下去,在拐角處正碰到端着下午茶點的蘭嫂。
皇甫曜吩咐的,喬可遇現在孕吐已經影響食慾。不管她吃不吃得下,她們每隔三、四個小時便會按照食譜弄些吃的東西上去。
“大少。”蘭嫂打着招呼。
“嗯。”皇甫曜點頭,繼續往外走。
“大少。”蘭嫂遲疑地叫住他。
皇甫曜腳步微頓,轉頭看到她像有話要說。
“大少,喬小姐懷孕的事,你還沒告訴夫人吧?”蘭嫂提醒。怎麼說這也是喜事,怎麼能不通知聶蘭呢?
皇甫曜脣角勾起絲笑,回答:“我這幾天忘了,一會就給她打電話。”
蘭嫂聽了臉上一喜,說:“那我上去了。”
皇甫曜點頭,看她端着托盤上樓,自己則擡步出了別墅。褲袋裡的手機傳來震動,張特助催他回去,皇甫曜看了看錶,拔了聶蘭的號,一邊將耳機帶在耳朵上,一邊發動引擎。
車子滑出別墅,以正常的速度行駛。
“寶貝兒。”電話接通,那邊傳來聶蘭的聲音。
皇甫曜皺眉,脣角卻溢着笑,說:“您都快有孫子了,還這麼叫我。”
聶蘭聽了也笑,說:“你這死孩子,你外婆到現在還喊我小名呢,就說明你再大也是媽的孩子。”
“那您告訴她,她老人家馬上又要抱外曾孫了,你倆什麼時候過來?”皇甫曜與她繼續貧,順便宣佈這個消息。
“你說什麼?”聶蘭有點吃驚。
“我說你又要添孫子了。”皇甫曜重複,俊美的臉上溢出的笑,比外面的陽光更加燦爛。
“曜兒,你這麼快就厭煩可遇了?”聶蘭的語氣卻沒有意料中的驚喜,而是聽起來有些嚴肅。
皇甫曜的笑容微頓,反問:“誰告訴你我厭煩喬可遇了?”他明明就是在與母親說喬可遇懷孕的事,母親這是想什麼呢?
“那誰懷了你的孩子?”聶蘭問。
“小喬兒啊。”皇甫曜回答。
“什麼?簡直是胡鬧。”聶蘭的聲音吃驚,最後兩個字帶着嚴厲的斥責。
“怎麼了?”皇甫曜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心也着有些着慌。
那邊聶蘭聽兒子這樣的語氣,也知道他肯定不知情。語氣緩和一下,說:“沒事,我明天就回S市看看你們。”
皇甫曜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問:“媽,到底什麼事?”被聶蘭這樣一鬧,他怎麼覺着她與喬可遇有什麼瞞着自己似的。
“真沒事,你好好上班吧,我明天就過去。”聶蘭儘管安撫,卻不能讓皇甫曜安心。
聶蘭那邊深恐皇甫曜再問,便草草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他將車子拐到路邊,吱地一聲踩了剎車。車子不曾熄火,陽光從車窗外灑進來照着他的側臉。皇甫曜仔細回想着喬可遇自從醫院回來後的每一個細節。
似乎每一個言談舉止很正常,除了剛剛說帶她去醫院。但是如果說她不喜歡醫院的味道,不喜歡來回折騰也說得過去。
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眼眸中一抹亮光閃過。
他馬上打了電話給自己那天幫喬可遇預約的醫生,電話很快接通,他直接說明意圖。
“你好,我是皇甫曜,我想了解一下我太太的身體狀況。”
“大少,具體情況我已經與大少奶奶說過了。”那頭傳來誠惶誠恐的聲音。
“什麼情況?難道有什麼問題?”皇甫曜的心咯噔了一下。
小喬兒,她真有事情瞞着自己嗎?
“難道少奶奶沒跟你說?”醫生聲音詫異。
“快說。”皇甫曜的聲音驟然冷下來,這種陰森的冷意好似能通過話筒傳遞過去。
那醫生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說:“這…大少最好親自來一趟,這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皇甫曜扯了耳機,發動引擎,車子便駛出去。擱在儀表臺上的手機不斷震動,亮起的屏幕上閃着張特助的名字,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車窗被風帶得嘩嘩作響,這時他俊美的臉上線條已經接近冷硬。
小喬兒,你最好別有事瞞着我,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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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國內有史來最年輕的市長,名副其實的官三代,矜貴俊雅、霸道而冷戾。
她是家族裡被呵護長大的小公主,爲病重的父親撐起家業,聰明漂亮而獨立。
片段:
民政局內
他將筆拍在填好的表格上,冷冷吐出兩個字:“簽字。”
女人的視線低垂落在表格,勾起嘲弄的笑,問:“你以爲逼我簽了,就真能捆我一輩子?”
男人脣角泛冷,睥睨地看着她,說:“那你就離給我看看。”
女人抓着皮包的手顫抖,終於掏出一份資料砸到他的臉上。
她看着男人因爲看到資料內容,而變成灰白的臉色問:“事到如今,你還想自欺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