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9 惡魔的報恩
急促的鈴聲,打破了練習室裡的寧靜。
吳亦凡此刻正在進行形體練習,此刻的鈴聲響得真不是時候。所有的練習生都向他投去目光,有的是鄙夷,有的是幸災樂禍。導師嚴肅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關機,吳亦凡只好走向揹包,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卻意外發現,是林南一打過來的。本來是要關掉的,但是想到林南一難得打一次電話,吳亦凡就嚮導師撒了謊:“對不起,好像是急事,所以……”導師只好揮揮手:“快去快回。”吳亦凡低頭行首,慢慢離開。到了練習室外,吳亦凡接起手機,卻只有林南一的喘氣聲:“吳亦凡,南山上有座教堂,現在馬上來教堂,我在那裡有事找你幫忙。”吳亦凡納悶:“有什麼事情非得到南山上說……”但是沒等吳亦凡說完話,林南一就將手機掛掉了。吳亦凡只覺得莫名其妙,卻不禁笑出了聲——南山可是情侶們經常去的地方,教堂又是西式婚禮的舉辦場地,這很難讓人不亂想,吳亦凡心裡明白林南一對自己並沒有多餘的感情,最多是因爲自己知道她是女的,所以對自己有點防備或討好,但是他卻忍不住在想,林南一會不會對自己告白。吳亦凡發揮着自己的演技:“對不起,老師,有認識的人在醫院裡,要去一趟纔可以。”“是誰呢?你在這裡除了這些練習生還有什麼熟人嗎?”導師對吳亦凡的這番說辭並不相信。吳亦凡只好賠笑,下了一劑猛藥:“是SM的練習生在整容醫院裡,還像是出了一點事情。”導師皺了皺眉頭,揮一揮手:“去吧。”心裡有些不耐。吳亦凡鞠了鞠躬,慌忙離開。
林南一在山路上跑着,以前都不會記得路是怎麼走的,但是這一刻,大概是人的潛力被激發了吧,林南一居然可以清晰地記得前往教堂的每一條路。教堂模糊的影子,正在一點一點地出現在林南一的面前,還有,一個惡魔,那個默默地陪她度過了十年的惡魔。
“你果然來了。”林南微笑着,將自己的手慢慢擡起,對林南一打了一個招呼,“我可愛的妹妹,果然,鹿晗記得你的電話,我最討厭這樣的純粹了。”林南一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她憤怒地盯着他,想要繞過他,走向鹿晗。可是林南一感到一陣劇痛——林南居然大力地將她推到地上!山上的石頭很是咯人,林南一隻是在地上滾一遭,就被蹭破了些皮,還可以隱隱地看到些血絲。林南一忍痛站起來:“哥,你到底想幹什麼!殺人是犯法的!”林南暗笑着:“那又怎麼樣?殺也殺了不少,早就回不了頭。再說了,我是你哥嗎?你不過是一個孤兒,哪來的哥哥?”林南一愣愣地看着林南:“你殺過人嗎?”林南微笑着,開始掰手指:“你讀初中的時候,有個人在散播你是孤兒的事,我弄傷了他,不想殺他來着,但是沒想到下手太重,讓他不治身亡。”林南一的手發抖着。看了一眼林南一,林南繼續說着:“我的第一次應該是在那個孤兒院,你告訴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於是,在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我將欺負我的那些小孩全都淹死在孤兒院的水塔了裡,不過也是他們傻纔會上我的當。對了,當時我牽你的手,就是剛殺完人的手。”林南一一陣顫慄,覺得很是噁心。林南看着林南一的樣子,惡趣味地笑了笑:“不過,最近的一次殺的是你認識的人,那個人好像叫做河無念。沒辦法,誰讓他知道你是女的,爲了保護你呀!我殺了多少人。”林南一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狠利地揮向林南,林南卻一把將她的手抓住,一路拖到一棵樹邊,然後將林南一反綁在樹上。林南一掙扎着,卻沒有一點用。“等到天黑以後,我就過來放了你,至於鹿晗,就讓他在那裡化成灰泥吧。”林南滿意地拉了拉繩子,轉身離開。身後林南一的聲音響起:“既然是保護我!爲什麼要傷害鹿晗!”林南暗笑着,嘟囔着:“討厭純粹的人類,順便體驗一下,什麼是妒忌。”林南繼續向前行走着,一邊走一邊憤恨地謾罵着:“什麼是愛?什麼是義氣?爲什麼這個世界有這麼多複雜的感情?複雜的人類都應該統統死去,像我這樣不就行了嗎?愛就是愛,恨就抹殺去,多好呀,多好呀。”
夕陽下的森林,地上灑滿了黃褐色的斑禿,林南踩在這樣的地上,感覺着眼前的故人步步走近。就算是百米之外,憑着動物的直覺,林南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吳亦凡的逼近。想起吳亦凡的表現,林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又是一個和那個傢伙一樣複雜的人類。好吧,看看你對林南一的愛,看看你那強烈的佔有慾是否可以包容地了林南一對鹿晗的愛。”林南目露兇光,野獸的吼聲迴盪在他的腦子裡,那隻野獸在叫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看吧,那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吳亦凡一步一步地走上來,抱怨着爲什麼這座教堂那麼難找,又想到這座教堂不久前死過人,“那不久前”又是那是自己在南山找到失蹤的林南一的時刻,吳亦凡的心臟突然狂跳不已——這到底是美好的預兆,還是殘酷的前言?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吳亦凡現在,對未來的事情充滿了恐懼——如果未來的事情和自己預期中的背道而馳,如果未來的事情將自己捲入了不該踏進的領域……怎麼辦?吳亦凡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呆呆地看着天際邊最後一抹餘暉墜入山間。
新的轉機和閃閃星斗,正在綴滿沒有遮攔的星空,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