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發槍的研究是鄧名在帝國政府開張後就向各個軍火商提出來的,可是卻拖了這麼多年才搞出了發火率能夠接受的樣品來。一開始成都的軍火商實際就是鐵匠鋪,根本沒有製造槍支的能力,能做的就是修補破損的刀劍、盔甲。後來靠着鄧名各種政策扶持,算是發展起來了,可明軍的膨脹速度遠遠超過這些商行發展速度,修理裝備的生意都忙不完,都沒有人去製造新的裝備,更不用說研究一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本的新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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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以來鄧名很少在成都呆着,他的大部分收入也都用來發展五十一亭和私人衛隊了,沒有繼續向軍火商那裡投入,所以燧發槍的研究進度就像烏龜爬一樣的慢。直到兩年前,明軍的擴充速度才稍微放緩,戰爭紅利豐厚,也讓軍隊和士兵都開始考慮更精良的裝備,成都軍火商的主要業務也開始從修補舊裝備變成生產更多的新裝備。
但直到一年前,軍火商修理的盈利依舊和生產新武器持平,因爲夔東軍獲得的裝備更多,而夔東軍的工業能力更差,很多軍火商都跑到袁宗第、李來亨他們的地盤上,靠幫他們修理裝備賺錢,而這些人也擁有了用糧食、食鹽、鄧名給的補貼或是其他出產付賬的能力。
在返回四川的路上,鄧名把川西送來的燧發槍樣品交給火銃部隊試驗,還把軍官都找來旁觀。
“裝備了燧發槍之後,我軍就可以採用肩並肩的步槍陣型了,不會有明火引燃火藥的問題;步槍的裝填速度也比火銃要快三倍。”鄧名得意洋洋地給手下們介紹這種新銳兵器,燧發槍的成功證明了他的高瞻遠矚,之前他的手下可都不認爲鄧名錶述的這種武器能夠真的被製造出來。
“確實不錯。”自認爲是火器專家的穆譚,難得在這方面向鄧名承認錯誤:“產量有多少?”
出身閩軍的穆譚曾經旁徵博引,說火銃一定要用明火引燃,而鄧名描述的那種武器完全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正是穆譚的懷疑態度,讓帝國政府不願意分擔軍火商的研究費用——到處都要用錢,軍火商不願意大量投資在一個成敗難料的項目上,帝國政府也是一樣
“一個月大概能生產五十到一百支吧。”鄧名的口氣聽上去有些猶豫,熟悉他的軍官都猜測五十支未必能夠達到,而一百更是遙不可及。
“這麼少?”穆譚又把那杆步槍看了一遍:“也就是這個槍管麻煩吧?這燧發扳機好像也沒什麼難的,不比火繩扳機難多少啊。”
“是啊,但實在是太貴了。”鄧名遲疑了一下,告訴大家爲何燧發步槍產量如此之低,因爲軍火商給每杆燧發槍定下了八千元的定價。
“好貴!”所有的軍官都發出驚呼,當初張長庚賣給鄧名的弩機才折算了幾十兩白銀,大約相當三、四千元的樣子,而現在明軍使用的火繩槍售價只有二百元。
“因爲火繩槍基本都是從緬甸繳獲的,然後交給軍火行代售,很多所謂的破損就是槍托被碰了,要是裂了需要更換都算特別嚴重的了。搶來的東西,能有什麼成本?而這個全部是成都自己造的,因爲沒有先例,所以還都用的特別好的老師傅,還有這幾年研究人員的工錢呢,都要打進成本里。”鄧名解釋道,如果能大量生產,那售價就能大量下降,畢竟打進成本的研究花費都是一個固定值,只要產量大那很快就能把價格拉低。
不過鄧名手裡沒有這麼多錢,成都的財政一有盈餘就大量投入教育,而鄧名的私房錢更不會白白來幫帝國政府付賬單。現在仗打完了,軍隊損失不大,武器對清軍也有很大的優勢,要讓帝國議會同意在這種情況下再徵一次特別稅,購買大量的步槍恐怕很難——再說也只有鄧名知道步槍會徹底淘汰弓箭、盔甲、大刀、長矛,在其他人看來,就是購買這種沒有經過實戰考驗的武器,其他裝備的花費也依舊不能省。
所以燧發槍只能緩緩換裝,而且要想用它取代弓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需要靠實戰讓軍官普遍認可它的威力,而現在只能建立一些實驗性部隊。這樣換裝當然會讓步槍的售價居高不下,而且這種爲了滿足鄧名個人興趣而開發出來的武器,因爲無法大規模生產,那生產成本也降不下來,工藝改良也會進展緩慢。
聽到這種武器的昂貴价格後,很多軍官都失去了興趣,大部分人都不認爲應該過早地用這種完全陌生的武器來全面替換爲人所熟悉的弓弩,哪怕是鳥銃看上去都要比步槍讓人放心得多,更不用說還要花費這樣驚人的軍費。
“一共送來了二十杆樣品,這是最後一杆。”演示完畢,鄧名把最後一杆燧發槍收了起來,本來這些樣品鄧名都打算自己掏腰包買下,安樂思的商行研究了那麼久,要是鄧名嫌貴不掏錢,那以後更不會有人願意花費精力去按照他的要求研究新式武器了。
不過剩下的十九杆鄧名都讓安樂思送去江南縉紳那裡,要是他們肯買的話,鄧名就不用掏太多私房錢了。畢竟這東西有個火銃的名頭,而在江南縉紳的心目中,火器就意味着厲害,不然清廷也不會禁止綠營擁有火器。
當初鄧名沒想到燧發步槍會這麼貴,所以就對安樂思隨口說道,需要二百支來裝備他的實驗部隊,以後每月可能還要一百支步槍。但現在鄧名已經打退堂鼓了,他覺得有五十支讓軍官先認可這種武器就好,還要求安樂思把月產量降下來。鄧名只保證每月二十支的採購量,多餘的安樂思需要自己拿到市場上去出售。
安樂思稱他的武器已經過了武昌,正在向下遊運來,一旦運到,鄧名就可以開始組建實驗部隊了。
鄧名嘆到:“一百三十支槍,就是百萬吶,這得賣多少翡翠才能賺出來啊?”
……
抵達湖州後,安樂思受到了莊家的熱情接待。明史案已經困擾了莊家好幾年了,吳之榮、査繼佐的訴告就像是一把懸在莊家頭上的利劍,隨時都可能掉下來殺人。而爲了自救,莊家已經不知道給縣、府、省裡送去多少銀子了,但始終無法把這威脅徹底解除,能做到的只是讓劍暫時不會落下來。
而最近風向變得對莊家更加不利,兩年來一直爲莊家遮風擋雨的浙江學政,江南提督都突然拒絕見莊家的使者,尤其是樑化鳳,之前多次滿不在乎地對莊家說,這種小事他一句話就能擺平,甚至不要莊家的銀子,只要在書裡替他樑化鳳多塗抹兩筆就行。但現在連附庸風雅的樑化鳳都對莊家避之不及,那顯然說明形勢非常嚴峻了。
一開始莊家也以爲安樂思是代表鄧名來幫他疏通的,等聽明白安樂思的來意後,家主莊允城就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
“據我們所知,此案是清廷的輔政大臣親自過問的,如果我們沒搞錯的話,鰲拜已經指明要三堂會審此案,然後把結果上報給朝廷。”安樂思手中的情報並不比浙江總督趙國祚或是江南提督樑化鳳更少,此言一出,莊允城更是臉色慘白。
“既然是輔政大臣過問,那一個大逆是肯定跑不了的。而且爲了震懾浙江的士紳,對詆譭清廷的人都要殺一儆百,凡是位列參校的人都會被列入逆案,我們還聽說,就是雕刻的版工,印刷的墨工,都要算大逆。可見清廷此舉,並不完全是了銀子,你們塞銀子也沒用。”安樂思把手裡的情報都拿出來和莊允城分享:“浙江總督趙國祚打算判定十八個人凌遲,五百人斬首,三千七百人流放、充軍。經過保國公求情,趙國祚願意減爲八個人凌遲,一百人斬首,剩下的都流放寧古塔——渡江時國公會安排人搭救,如果你們願意去四川的話。”
莊允城愣了片刻,突然放聲大哭:“冤枉啊,我父子從來沒想造皇清的反啊,這大逆從何談起啊。”想到此案還會連累浙江的大批士人,莊允城更是自責不已。
痛哭一場後,莊允城終於下了決心:“安老闆有多少武器、盔甲?老夫都要了!”
旁聽的莊家人無不駭然,登時就有人出來想勸家主從長計議,但莊允城卻心意已決:“既然把這些武器都買下了,那老夫想送幾個孫子先去四川,不知安老闆能不能安排?”
“沒問題。”安樂思一口答應下來。
莊允城讓人去搬銀子給安樂思的時候,對幾個驚疑不定的兒子解釋道:“我知道你們覺得這樣太冒險了,一旦邁出這一步,那肯定是滿門抄斬;不過以我觀之,這位安老闆說得不像假話,跟我們打聽的情況相似,左右都是活不成,那還不如轟轟烈烈一把。而且保國公好像是要攪合得浙江雞犬不寧,老夫就豁出這條命讓保國公心滿意足,那他總得看顧我的孫子們吧?”
如果不是莊丁實在沒有戰鬥力而且時間來不及,莊允城都琢磨着要突襲湖州,鬧個天翻地覆。接受了安樂思的武器後,莊允城馬上就組織莊丁訓練,教官也是多多益善,越快越好。同時在第一時間,把他每一房的孫子都送走了一個。
“莊老先生不必着急,此案大概要到三月才能開始,你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安樂思告訴莊允城,雖然對涉案人員的處置,清廷和東南各省去年年中都有了腹案,但卻因爲明軍東進而被突然打斷。現在清廷在招安膠東義軍,確信長江一帶安全之前,也未必會同意東南的官府動手。安樂思估計怎麼也要等到三月了:“莊老先生要的教官,我也發信去要了。”
安樂思用的是清廷的驛站系統,不但能用,而且連八百里加急都能往四川發。
“多謝相告。”莊允城取出了一杆燧發槍的樣品:“這東西要一百二十兩銀子,對吧?”
“不錯。”安樂思也覺得這個步槍實在太貴,就算好用一些,也沒法和二兩銀子的鳥銃競爭。不過他的商行還是花了不少錢研究出來並進行了製造,而他和其他股東都將之視爲對鄧名的感情投資——證明安樂思和他的合夥人最把鄧名的事放在心上,不但花費時間精力去研究,而且還建立了一個生產班子,甚至只要帝國軍國下訂單,他們都能立刻開始生產。
莊允城一拿到槍,就讓莊丁試着使用各種武器,對這些完全沒有受過軍事訓練的人來說,弩機還稍微好一些,而硬弓則無法掌握,就是弩機沒有一年半載的刻苦練習,也很難達到正規軍的水平。比起四下亂飛的弩箭,燧發步槍則精度驚人——相同距離鳥銃的命中率大概就是弓箭的四、五倍,而燧發步槍在使用絲綢密封后,精度更是莊家壯丁手中弩箭的十幾倍。而且這種武器隨着練習,進步顯而易見,威力更是大得嚇死人,當做靶子的厚木盾牌一槍就打得粉碎。
“好,不知道安老闆還有多少?這燧發步槍有多少老夫要多少。”
“我還有……”安樂思欲言又止,他已經生產了一百五十支燧發步槍,然後計劃以每月二十支的速度緩慢生產,可以滿足鄧名那支試驗部隊的需要。如果鄧名把這些步槍都買下來的話,那軍火行的投資也收回來不少了,而每月二十支的銷售是用來維持這條生產線的,安樂思的商行並不指望靠這個東西掙錢。
而鄧名確實對安樂思心中有愧,這次就把大量的繳獲武器交給安樂思代售,這就足以彌補安樂思的投資而有餘。雖然安樂思認爲可以在其他方面收益,但能收回一些投資總是好的,而且等於是江南縉紳在承擔武器的改良研發開支。
“國公說他要一百支步槍,不過他的臉色十分勉強,顯然是捨不得花錢了。也是,帝國軍隊順風順水,購買一支步槍的錢足夠招募幾個士兵了,軍隊裡也會有埋怨聲吧?”安樂思在心裡飛快地轉着念頭,他剛纔差點脫口而出告訴莊允城他還有三十支可以出售(一百五十支,刨除鄧名要的一百支和已經帶來的二十支樣品,安樂思能夠拿出來的就剩下三十支了。)
“我還有一百五十支步槍。”安樂思決定先儘可能地把步槍賣給莊允城,他回憶着鄧名臉上那顯得相當勉強的笑容,覺得對方多半會在聽說自己把大部分步槍賣給別人後鬆一口氣,再說要是鄧名真的需要,那安樂思再給他生產好了。不但把所有的庫存都掏出來了,安樂思甚至還把最近的產量都算進去了:“不過路途遙遠,未必能夠都完好,其他人或許也要,最後也許只有個一百三十支,莊老先生莫怪。”
“沒問題。”雖然熟悉武器的工作只有短短一天,但莊允城全家上下都認爲燧發步槍是安樂思貨物中威力最大,最容易掌握的兵器,至於價格,莊允城更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銀子不是問題。”
莊允城既是大地主,更是豪商,莫說浙江,就是兩江、湖廣也都知道他富甲一方,要不是銀子多得沒地方花,莊家也不會遍邀天下名士來編纂《明史》,要不是他給的錢夠多,也邀請不來這麼多人。但莊允城卻不打算讓逃難的孫輩帶太多銀子走,因爲一旦離開湖州,那些逃走的莊家血脈就是無依無靠的遺族,在莊允城看來,他們的生死完全在鄧名的一念之間。
如果莊家把驚人的財富都交在這些孤兒手中,莊允城覺得這無異於招呼別人來謀財害命;所以莊允城只讓孫子們帶走了可以讓他們衣食無憂的銀子。剩下的錢不花掉也是便宜了清廷。莊允城既然深知這一點,那就沒有必要在武器的價格上斤斤計較,衡量的唯一標準就是好不好用、殺傷力夠不夠大。
“哦。”聽到莊允城的話後,安樂思心中一動,試探着說道:“這些步槍都要從上游運來,莊老先生要得這麼急,恐怕還要額外加點銀子,要不您別要步槍了,多買些弓弩吧?”
“不,老夫就要步槍,銀子不是問題。嗯,每支再加二十兩夠不夠?”雖然安樂思自稱只是一個川西的商人,但他手中不但有北京的情報,還能拿出盔甲、弓弩這種嚴禁私人擁有的貨物,莊允城猜測安樂思必定是鄧名的心腹,這個商人名義不過是一個掩護罷了。
“我鬧的動靜越大,給浙江總督找的麻煩越多,保國公就會越滿意,就會越善待我的孫兒……而且我把銀子都給了這個人,大概也就是給了保國公了吧?保國公拿到了我大部分的家產,又看我盡心盡力完成了他的願望,自然要好好照顧我的家人,不然以後還有誰肯給他賣命?”莊允城在心裡琢磨着,既然對方說官府要凌遲八個人,莊允城知道莊家肯定逃不過那一刀:“銀子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可惜這步槍沒有個幾千、幾萬支,我倉促間也找不到足夠多的土匪、倭寇,不然我去把湖州府打下來,將來家人們就是沒錢了,保國公也得管他們一口飯啊。”
“二十兩……”安樂思本想加個幾兩就差不多了,如果不算前期投資,一支燧發槍的成本也要不了這麼多:“沒問題,我這就發急報,租最快的船、最好的馬,全速給您運來。”
談妥了價格和加急的費用後,安樂思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做夢一樣,賣給莊允城的價格比能賣給鄧名的還要高很多。
“沒想到步槍居然這麼受縉紳歡迎,看這意思,要不是我手裡沒槍了,再有幾百支他也要了。嗯,我別把樣品都賣了,再多走幾家看看,要是再有幾個這樣的豪客,我就大量生產步槍,有幾個月成本就能降低到幾百塊了,再派幾個夥計跟着看看實戰效果,改良了再提供給帝國軍隊——給咱們自己人的,當然要儘可能的物美價廉。”幾句話就敲定了上萬兩銀子的買賣,再加上其他的裝備,莊家需要付給安樂思差不多兩萬兩銀子的報酬,但對方眼都不眨一下。
“不知道莊老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安樂思進一步試探到。他不久前聽鄧名說又要研製什麼可以伴隨步兵前進的輕型野戰炮,當時安樂思沒有接茬,因爲他的燧發步槍的研究投入還沒有收回來,不可能聽風就是雨,再在野戰炮上投一筆錢進去。不過眼看莊允城就要幫自己收回燧發槍的成本了,要是對方再採購些昂貴貨物,那說不定安樂思就可以考慮研發保國公需要的野戰炮了。
“你還有什麼好東西嗎?”莊允城指了指手中的燧發步槍:“最好要像這步槍一樣威力大,而且能夠迅速學會。”
“我有一些廢銅……哦,不,是虎蹲炮。”安樂思剛剛想到了野戰炮,聽莊允城這麼一問,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他在重慶收的破爛。
雖然知道鄧名對虎蹲炮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安樂思還是讓廢品公司儘可能地幫他收購漢八旗的武器,而在拿到了虎蹲炮後,安樂思經帝國政府許可,打算出售給張長庚加強他的實力。但首鼠兩端的張長庚卻遲疑不決,因爲他的綠營不能明目張膽地裝備火器,既然對方連買不買都還在猶豫,安樂思自然更難賣出一個高價來。
“虎蹲炮?”莊允城眼睛一亮:“是大炮嗎?”
“大炮的一種,威力很大,一炮打死十幾個衙役不成問題。”
“這麼厲害?那就是來幾百個人,一炮下去沒死的也都要跑光了啊。”莊允城的假想敵目前還是本地的衙役:“安老闆有多少?什麼時候能到?”
“我有三門。”安樂思收來的廢銅有幾門放在武昌,還有五門被他運到了安慶,試圖推銷給剿鄧總理周培公。周培公比張總督痛快的多,說等到正月就買,一千兩銀子一門,至少買兩門——去年的剿鄧總理衙門的盈利被兩江和湖廣分了,不過從今年開始,大家都同意給剿鄧總理衙門留更多的款子建剿鄧總隊,所以到了二月,周培公就該有富裕錢了。雖然一千兩一門明顯太貴了,但除了明軍這裡,周培公也沒地方買虎蹲炮去。
鑑於周培公和安樂思的良好關係,雖然對方連訂金都沒付,但安樂思覺得應該把周培公可能要的那兩門留下來。
“老夫都要了。”莊允城心裡暗自嘀咕:“保國公真的不是要我去打湖州嗎?連大炮都肯賣給我。”
略一停頓後,莊允城這纔想起來,問道:“多少銀子。”
“兩千兩銀子一門。”安樂思拖着長調說道,如果莊允城計較的話,他準備再降價。
“好,如果一個月內能運到,老夫再給你每門二百兩銀子的運費。”莊允城再次強調銀子不是問題。
“其實我有五門。”安樂思說道:“武昌也有存貨,我這就寫信去給您催。”
周培公這廝連訂金都沒給,可見沒有真買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