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伐之氣騰騰,蔽遠長空,一聲傳語勝似金鐘,火紅的顏色給蠻族人帶來的感覺卻是渾身的寒冷,這次就連袁峰明三人也跟這來了,他們滿臉不能置信。這種龐大的威力足以震懾職業者,他相信常飛虎必勝。
可是長期殺伐的蠻族人也不是吃素的,搜獵場上各自爭奪的蠻族人有兩千多人,當時就拉開各自的架勢放棄了爭鬥,因爲他們所看到的情景真的是震撼了,可是這種情況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產生了變化,蠻族人徹底失去了戰鬥的信心潰散了,各自向着自己的部落逃跑。
“啊哈!蠻族人害怕了!”
“追”
“盯住最大的那夥蠻族人給我追”
“哈哈哈,奶奶個熊。”
常飛虎發出一聲古怪的叫聲後,奮力的催動坐騎高歌而行,讓蠻族人不寒而慄。
“征衣卷敵血兮,斬蠻首。”
“勇士拉彎弓兮,永向前。”
大軍隨着常飛虎怪叫連連的聲音如洪水般衝擊過去,那一小股蠻族人如同是一片樹葉掉進滔滔洪流中瞬間被殺個乾淨。
“虞候,我的衛隊長何在?傳令下去,直搗蠻族人的部落,本大首領今天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件事。”
“小…瘋子……哇,他媽…的,這傢伙…比我年…輕時還要瘋狂啊!”袁峰明被一個強壯的蠻族勇士揹着緊跟嘈豬後面奔跑,由於太顛簸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好。
紅色符紋軍隊在摧枯拉朽的強大勢力下,毫不費力的摧毀正面的敵人同樣也包括野獸,矮人士兵在戰鬥和行進中不遺餘力的同時發出一個強大的聲音,“威武……威武。”
很快常飛虎就看到一個叢林中遍地都是由樹枝野草搭建的低矮棚屋部落,正是這周圍最大的一個蠻族人部落。而蠻族人已經糾結起近萬人的隊伍同紅色符人對抗。
同時在常飛虎的命令下矮人軍團排列起品字形陣勢,正前方是南離的七矛滾地陣,此陣最適合進攻,左右分別是雷鳴和堯遠的七矛刺殺陣,這個陣勢是最佳的防守陣形,用來掩護南離的兩側。
雷鳴和堯遠的中間正是常飛虎帶領的兩千中軍,正承受着火辣目光的注視,活象個可縱橫主宰蒼生命運的神人。
“殺。”
騎在高大嘈豬背上的常飛虎眼裡閃過一絲兇光,渾身透着殺氣,特製長矛向前一指,立刻傳來咔咔,咔咔,大軍同時邁步的響聲。這聲音足以震撼所有敵人,可以嚇破他們的苦膽,任何看到這個場面的人絕不可能輕鬆對待。
蠻族人看到那恐怖的一幕,很多緊緊握在手中的武器啪的一聲掉了下來。對面強悍的軍隊讓他們連閉眼這個簡單的動作也被嚇得不能執行。
很快戰鬥在衝殺中開始,七矛滾地陣在南離的指揮下如同是一顆參天大樹被訂滿了長長的尖刺,在無比威勢中轟隆隆的向着敵人滾動過去,矮人士兵一排接一排的衝上去,當前面的一排士兵攻擊後,威猛的勢頭還沒有力竭,後面一排士兵迅速衝上去超越前面的人,手中長矛猛刺。決不給蠻族人任何可以喘息的機會,那種不斷向前,永無停止的長矛在經歷兩年的訓練中已經脫離常態,變成一部名副其實的殺戮機器。
雷鳴和堯遠側面的七矛刺殺陣緊緊跟着前面,專門剿滅在七矛滾地陣衝擊下的漏網之魚,任何有試圖從側面進攻的敵人都會在長滿利刺的銅牆鐵壁下撞的頭破血流。
蠻族人在不知多少歲月的磨練下雖然也強橫勇猛,但在這樣一隻訓練有素的鐵蹄下,還是被紅色符人衝殺的抱頭鼠竄,在血光沖天後的血污滂沱中潰不成軍。蠻族人正在被屠殺,在紅色符人的強大的攻勢下,被駕到脖子上的長矛壓迫下不得不投降,再這樣下去他們就會被殺乾淨,可是在大軍交戰中想投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矮人們長期受到蠻族人的欺凌,此時正是報仇雪恨的時機,他們根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屈服,轟隆的戰陣推過的同時,無數放棄抵抗的蠻族人被殺戮,長矛在穿刺他們的喉嚨和胸膛的慘叫聲中,哀號似乎引起了這片森林的不安,嗚嗚的風吼聲讓場面顯得更加悽慘,聲聲慘叫,叫人,心催欲碎,不等蠻族人死去去,他們的膽己嚇破!
血腥的場面讓人觸目驚心,絕望的哀號,哀號的流血,讓常飛虎的內心實難忍受,他的心軟了,他不忍心看這樣的場面,雖然他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可是這個劊子手的天良還在,它並沒有泯滅在充滿血霧和飛濺的鮮血當中,而此時的蒼天似乎也同樣悲憫,上天的哀傷和同情讓天空的烏雲幾乎壓到了人們的頭頂,大地一片昏黑中彷彿也正在無奈的見證着殘酷的一刻。
“行了!山虎!該收手了。”袁峰明的心在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後說話了,那些倒下的士兵可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這那裡是戰爭,分明是血淋淋的屠殺,是一個強者對弱者的屠殺。就連他這樣久經戰陣的職業者也看不下去了。
“停,快停下。”常飛虎駕馭坐騎縱馳在戰場上大聲叫喊,他當然喊叫,可是矮人們已經殺紅了眼睛,他們心頭充斥已久的仇恨和怨憤終於在這一天爆發了,他們要討回被蠻族人殺害了的親人和朋友。
大地和天空終究是要歸於平靜,一瞬間森林中變得死氣沉沉,沉悶的沒有一絲聲響,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刻,矮人和蠻族人互相平靜的看着,彷彿正等待正看着掙扎的靈魂們,向着生命輪迴中那道通往永生之門的出口行進,他們是永遠告別了痛苦嗎?沒人知道這種平靜到死一般的寂靜的時刻爲什麼會出現。
咔嚓,一個悶雷打破了這樣的平靜。
上天有好生之德,她終於忍不住哭泣了,她的哭聲如咔嚓咔嚓的閃電,在哭聲中大雨滂沱,在茫茫暮色中……在這無名的長河之岸……在多少種深刻的生死感懷和天地蒼涼中……微風托起無數個靈魂離去了。
“唉!”常飛虎長長的嘆息一聲,聲音忽高忽低的說道:“我接受,我接受你們的屈服!”這時一個蠻族人的老人在狠狠的擦着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瀰漫的眼睛,顫巍巍的跪下說道:“我…我們…屈服,我的孩子呀!”
他撫摸着身前一個蠻族人的壯漢,那是蠻族人軍隊的首領,他……戰死了!他死在南離的長矛下,他……雖然很英勇,可是……他還是戰死了!
南離無奈的感懷和傷感一下用上心頭,此時躺在他面前的蠻族首領已經不再是敵人,而是一個值得讚頌的首領,雖然他們是蠻族人,雖然當時他是南離的敵人,但現在不是了,他是爲了自己的部落英勇奮戰,爲了保衛家園才倒下的。
“勇士們,向你們心目中的勇敢者致敬把!”常飛虎將自己的衣服蓋在那名蠻族人首領身上。轟,伴隨着天上亮起的閃電所有的矮人士兵心悅誠服的單膝跪下,此時他們忘記了仇恨,摒棄了對立,因爲英勇的戰士在他們心目中是高大的,他們尊敬這樣的人。大雨中紅色的符紋化作憐憫和崇敬和地上的鮮血融合被雨水帶走。
常飛虎緩步走上前扶起那個老人,低聲說道:“他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因爲他努力了,這樣的人將永遠活着你們心中,唉!一切都結束了,可是我有句話說在前面,雖然接受你們的臣服,可是如果你們心懷不滿的想要不利於我們,不會有下一次,那時你們連一個人都剩不下。從今天起,不,從現在起你們的部落將是我們的附屬部落,將會受到我們強大軍團的保護。”
一天後當矮人的身體上重新畫滿符紋的時候,在同一天血洗了其他所有的蠻族人部落,讓這塊爭奪最慘烈的搜獵場成了公平劃分的食物來源地。結束了無數歲月的搶奪和殺伐。而他們這些人也在平淡中隱退。
山符門學宗的弟子已經遍佈矮人部落的每一處地方,而因爲沒有了戰爭,狩獵場成了他們唯一的試練場所。
落日長河時間如梭,一晃十年過去了,餘老漢去世了,常飛虎和袁峰明接過了鐵匠鋪,堯遠、雷鳴、南離、詩奇宇、雷鵬等人平日裡,不是上山打獵就是下河捕魚,閒暇時聚在一起暢談當年往事回憶每好時光。
這一年他們再也無法再這麼等待下去了,因爲死亡的年齡在他們的額頭上不斷的加上刻度,衆人聚在一起述說着該如何出去探索歸途。
有跡象表明,出路很可能就在狩獵場中心地帶的霧區裡,可是當初他們得勝之後,圍繞這方圓上百里的霧氣區域轉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雖然他們很想進去一探究竟,可現實卻是血淋淋的殘酷,那裡根本無法生存,不要說進去探索,就連在邊緣短暫的停留都絲毫不可能。雖然他們認定出路就在裡面,雖然他們心如刀割那樣的切膚之痛甘願去冒險,卻也只能承認現實這個殘酷的結局,畢竟他們不再是職業者了,喪失了大能力的職業者在某些方面甚至還不如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