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風暘此時也一掃剛纔的跋扈,被懼怕所取代,轉而也是忌憚的一言不發。只是當他再次看向暴雷的時候,表現出更爲忌憚之色。
郎邊雲對伍般說道:“看看,剛纔的強橫霸道都那裡去了,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很少說話的程紹篍也開口說道:“常飛虎這小子的確有尿性,不過以後…,”話沒說完,整個山洞一陣劇烈的晃動,嚇的所有人都一抱腦袋。
都以爲,常飛虎在暴怒中引爆了那個能讓他們下地獄的東西。
這暴雷要是在山洞裡炸開,那威力可比外面大得多,跑都沒地方跑。
越繕楸到底是接近祭壇的職業者,在稍微露出一絲驚慌後,馬上鎮定下來,只是說話還是免不了有些顫音。
他忙說:“別激動,有話好說,既然沒有就算了,石嘴窟馬上又要開啓了,我們快些出去。”
常飛虎並不願意真的動手,見事情有了轉機,自然就坡下驢,收起了那個讓大家都心驚膽戰的東西率先出去。
外面的天空上已經有了很多人,四周都是已經出來的職業者,他們居住的山洞也正在一點點的變小,前面正中央的空中,黃色毒霧打着旋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倒掛的漏斗,旋轉着向上延伸。
知道的職業者清楚,這是石嘴窟的嘴就要張開了,這一刻雖然有些緊張,卻也正是他們期待時間,所有人,快速向着下方落去,極力避免和中心部位接觸。
當漏斗的尖端連接上石嘴窟最頂部的洞口部位時,一個巨型黃色柱子,上擎天下拄地,從漏斗變成了沙漏又從沙漏變化成了正面的漏斗,地面上的霧氣完全被吸扯到了上空,山洞快速被填平,錘在半空的漏斗尾巴也完全和上面的霧氣融爲一體。
就在這個檔口,一片片驚呼的叫喊聲中有不少職業者不堪忍受這種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飛空拔起,想要硬性衝出這個人間地獄。
常飛虎遙望高空,只見職業者的護符,在黃色霧氣燦然夜空中,符光閃閃,猶如燦爛的星空,一瞬間他彷彿又感覺到了星空的美麗,然而絢爛的景象就象被打破的鏡子,頃刻在眼前四分五裂。
震撼天地的慘嚎迴盪在石嘴窟這不過方圓七八里大的天地間,劈啪破碎的護符和骨頭斷裂的咔嚓聲混在一處,此起彼伏,在他們面前上演了一出人間慘劇。
天空上被甩的到處都是的支離破碎的肢體軀幹,黃色的霧氣瞬間被染成了紅色,在空中飛舞。
吃人的石嘴窟,兇名昭著,人們給予石嘴窟的恐怖並沒有讓這些勇於嘗試的職業者失望。
飛上去的絕大多數人,都成了勇於跳出枷鎖而奮勇試驗的殉葬品,石嘴窟在吞噬他們的時候,速度快到就連靈眼術這樣的符咒也不能看清,前一刻,那些敢於挑戰石嘴窟的職業者,看起來還大有希望,他們信心滿滿的向着出口衝擊。
可下一刻,石嘴窟最上方的詭異規則和巨大壓力,只是在一個瞬間就將他們撕裂,由於速度太快,當空中血肉橫飛的時候,那些職業者的護符卻還並沒有完全破裂,這導致那種恐怖的情形更顯得恐怖。
想要衝出去的人,只有極少數位置稍低,靠近下方的職業者才僥倖倖免於難,在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中掉落下來。
郎邊雲嘆息道:“這都已經成爲鐵一樣的事實了,可爲什麼,有些人就是不信,非要往虎口裡送死呢!”
常飛虎也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面,但都沒法和眼前發生的相比,空中一片猩紅,五臟六腑,殘肢斷臂都變得血肉模糊的飛落。
南離實在看不下去了,乾脆低頭不看,雷鳴是個什麼心都不操的人,在他心裡可能還沒有發愁這樣的概念,一點也不在乎眼前的慘象。
常飛虎也閉上眼睛,努力不去看,但怎麼也阻止不了去想這件事,良久,南離問道:“符門在這裡能用嗎?”
符門符自從上次損壞後還沒有完全恢復,眼前不能測試,但常飛虎清楚的知道,在石嘴窟中不乏有高級大陸的職業者,像符門符這樣的符咒,不可能沒有。
從一件事的本源能看到另外一件事,既然這裡這麼多職業者,而且還有不少從高級大陸過來的,可他們不還是困在這裡了嗎,因此,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符門符在這裡不起作用,但常飛虎在看了這一幕之後還是忍不住問身旁的郎邊雲。
郎邊雲搖搖頭,說道:“符門符中的座標都是一半黑一半亮的狀態,符門放出來立刻就會破碎掉,要是能用,我們也不至於被困這麼久。”
石嘴窟並沒有因爲幾個想要撼動大樹的螞蟻而改變它前進的方向,緊接着一聲劇烈的悶響之後,噓咻噓咻,風聲詐響,一股股狂風從中間向上急劇噴出,令人拍案叫絕的是四周的草木紋絲不動,只有天空之上的毒霧呼嘯而出。
須臾之後轟隆隆的聲響不絕於耳的傳來,石嘴窟的洞口再次關閉,少頃,被吞進來的職業者;兔鼠和葉耳鼠就和下雨一樣的往下掉,雖然數量相當龐大,可過程也是非常的短暫,霎那的時間就已經稀疏了不少。
越繕楸大聲喝道:“快過去。”
他自己先帶頭衝到中間地帶,雙手不住的揮舞,施展出超越聖師的身手,眼睛盯着天上身體敏捷的前後移動,抓取掉下來的蠻獸,由於掉下來的職業者,這次距離他太遠,落入他人之手。
小隊的其他成員傾巢而出各顯神通,這次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是常飛虎、雷鳴、南離幾人觸發的這張巨口,除了他們三個沒有任何蠻獸被吸扯進來,這次則不同。
常飛虎來回飛舞中張開手臂,一個人就抓住了十二隻兔鼠,所有的職業者都是撈了一個盆滿鉢滿,有的人因爲這次的收穫不少,還在空中挑起了舞蹈,來回的扭動屁股,慶祝他們在經過漫長飢餓等待後的一次豐收。
兔鼠雨已經停止了傾泄,但這並不意味着收割已經結束,一個巨無霸緊隨着從空中掉落下來,一隻火系蠻獸,長達二十五六米的身軀傳達給衆人的信息無比的清晰,那是一隻十六級的鐵角金線獸。
“哈哈,好東西!”越繕楸興奮的打着呼哨首先衝上去。
葛風暘緊接着也跟隨過去,他的任務是保證越繕楸後背的安全,小隊中的其他人都迅速退開一段距離,十六級的蠻獸不是初中級祭師所能應付的,那是聖師們的專屬。
越繕楸人在半路上,單手在空中劃了了一個圈,在他的正前方飛出了他的本命符刃三角矛,雙手橫向噓拉喝道:“分。”
嗡,地一聲顫動,立刻橫向多出了十二杆三角矛。
“去,”
他雙手向前用力揮出,隨後又雙手緊握在一起,拱衛出一道霹靂疾馳向前,後發先至擊中鐵角金線獸。
十六級的蠻獸在祭師的眼裡是一座難以于越的大山,但在聖師的眼裡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呲啦呲啦的聲音遍佈蠻獸周身,麻痹的蠻獸身上緊接着就被後面的十二支三角矛穿透,同時越繕楸的人也緊跟着來到。
一把抓住了蠻獸的後腿,周圍的職業者很多,其中不乏有行參聖師這樣的高手,他們有些不甘心地眼看着一隻足夠十人吃六七天的食物落到他人之手。表現出煩躁的姿勢,有些躍躍欲試。
人在極端飢餓的情況下,就會去做平時永遠不敢做的事情—以身犯險,越繕楸在這裡代表的就是權威,那是無上威嚴,可這一次卻是個例外。
其他聖師因爲忍受不住飢餓的煎熬,也想分得一杯羹,就在越繕楸抓住鐵角金線獸的時候,有九個高級行參聖師飛過去,其中一人拉住鐵角金線獸的前腿說道:“上天賞賜!見者有份,你不能全部獨吞了!”
越繕楸的目光冷凜,看了看目前的局勢,忽然他哈哈仰天大笑道:“看來規矩已經被你們踐踏了,老子也就不再廢話了。”
“哼!”
說話間越繕楸悶哼一聲,右手做爪狀,突然襲了過來,速度極快,凌厲無比,高級職業者之間少有見面就下恨手的事情,可此時越繕楸纔不這麼想。有人膽敢挑戰他的尊嚴,那麼等待他的將是最凌厲的攻擊。
那個職業者正等着越繕楸的下言,萬萬沒想到,一句話沒說完,對方就下了死手,當即大驚失色,嚇得怪叫一聲,想要躲避。
可當看到對方攻擊過來速度,他已經驚得肝膽俱裂,不由得伸出左手抵擋,卻已經來不及了,撲,咔,他的胸口被越繕楸的手爪當胸穿透。鮮紅的手抓上還抓着一刻正在跳動的心臟。
一聲慘叫傳出,似乎都引起了這片空間的不安,淒厲的回聲激盪開來,下方更是一陣煙塵滾滾霧氣瀰漫,就好像這一聲音喚醒了埋藏在地下千年的毒霧,洶涌澎湃的沖天而起。
越繕楸側身一跳,控制住對方伸出的左手,一腳踹了出去,右手向回一掏,屍體被凌空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