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飛虎的眼睛向崖壁掃過,點點頭,卻一時也沒什麼主意,頭腦中正在思考這件事,琢磨該如何下手,這時,一個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的職業者,匆匆向着他們飛過來。
這人一副衣衫襤褸的邋遢樣,長相倒還說的過去,也是二十一二歲的年紀,胸口卡着一個特別明顯的綠色身份符牌,清晰的寫着梅山派,初級祭師,黃言涭。
這人慌慌張張的飛過來,到了幾人面前,還沒等停穩就惴惴不安問道:“請問你們誰是隊長?”
梅妍霜傲然說道:“你有什麼事?”
黃言涭一愣,看了一眼梅妍霜的身份符牌後,隨即厚厚的嘴脣一分,綻放出一嘴參差不齊的芝麻小牙,嘻嘻笑道:咦,一位姑娘!呵呵,也是梅山派?怎麼沒見過你?
黃言涭想繞開梅妍霜看看後面幾位職業者,梅妍霜偏偏擋住他不讓過去。
黃言涭有些焦慮的開口說道:“別當我。”
他來回搖晃向梅妍霜的身後看,黃言涭靠到那邊,梅妍霜就跟到那邊,這個梅妍霜似乎天生就喜歡和人做對似得,從一開始見到雷鳴,到後來的南離,不但是喜歡和別人做對頭,跟人爲難,到更好像這樣做能使她得到快樂的享受。只見她小嘴兒一張,伶牙俐齒道:“誰跟你是一個派的,恬不知恥。”
黃言涭的目光不得不投放到梅妍霜的身上,從臉上看到腳下,又從腳下看到了胸口,最後目光固定在了兩座高山上面,說道:“你是隊長?”
梅妍霜見黃言涭的目光過來過去的從自己的胸口瞄過,心中已經惱怒起來,沒好氣的說道:“是不是隊長關你什麼事?少吧那雙死魚眼往老孃身上看。”
黃言涭同樣是牙尖嘴利的反駁道:“當然關我的事兒,我要見你們的隊長。”
黃言涭過不去幹脆張嘴喊叫,常飛虎對梅妍霜的這種胡攪蠻纏很是反感,但現在不是和她計較的時候,他沒有那個時間和閒心。
“你過來。”
常飛虎用比平時高的聲音說道:“讓他過來。”
看樣子黃言涭也是一個飽經風雨的老油子了,當然明白只有隊長才會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口氣說話,聽到常飛虎叫他,呲牙笑道:“嘿嘿,你們隊長讓我過去。”
繞開梅妍霜來到常飛虎面前,抱拳當胸說道:“親人那,可算見到親人了,見過隊長大哥。”
這傢伙一開口就是油嘴滑舌討好常飛虎,黃言涭的油腔滑調非但沒讓常飛虎反感,反而使常飛虎覺得他很有意思,和雷鳴有幾分相像,心裡這麼想,臉上下意識的笑意確然越上,當仁不讓地說道:“本人是這個小隊的臨時隊長,現在你可以說說找隊長幹什麼了。”
黃言涭聽到常飛虎問他,表情立刻就像蔫了的花朵一樣,身體也一下低矮了幾分,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了父母開始訴苦道:“剛纔的爆炸…我…我所在的小隊全完了,先後找了幾個小隊想加入,他們都不要我,大哥你肯接納收下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常飛虎還沒發話,梅妍霜馬上接着他的花茶說道:“看你那猥瑣樣兒,整個就是有奶便是孃的角色,我們這裡沒你的地方。”
黃言涭一轉臉又恢復了尖酸刻薄的犀利說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如果你有奶,我照樣可以叫你娘。”
但是隨後,黃言涭的臉上就有了一些不懷好意的笑容,接着說出了出人意料的話來:“娘!”
黃言涭大叫一聲,而且叫的是特別親熱的那種,“娘!您扛着兩座大山一定很累把,來讓我吃掉一些,就會很輕鬆了。”
梅妍霜從來都是嘴上功夫了得,是隻佔便宜不吃虧的主,被黃言涭連諷刺帶挖苦的吃了豆腐,氣的粉嫩的小臉都變了顏色。上去就要動手,並大罵:“你下作,你無恥,你齷齪!”
梅映雪也覺得梅妍霜有些無理取鬧,說道:“妍霜,別鬧了,隊長有正經事,別插嘴。”
可梅妍霜覺得她被羞辱了,越發不願罷休。
梅妍霜平時就喜歡和其他男性職業者做對,完全是一種病態的心裡,對她來說從內心深處不能接受男性天生就具備與生俱來的超越女性的那種優越感,憑什麼男人就是高女人一等!憑什麼充當玩物的總是女人!然後還要罵女人是禍水!
她的內心已經掉入這個沒有盡頭的旋窩,又好像是她內心中很渴望得到男人的愛撫,因爲不得志而轉怒成仇。
等階高的男性職業者她不敢去招惹,但面對等階比她低或者是同級的職業者,總會雁過拔毛的想要羞辱他們,這次不但沒有得逞反而被黃言涭佔了便宜,那裡肯輕易罷休,她雖然惱怒卻還是不敢和黃言涭動手,只是死乞白賴的糾纏。
常飛虎已經有些忍耐不下去了,臉色很不好的看了一眼梅映雪,梅映雪立時就明白了,上去強行把梅妍霜拉開了。
常飛虎這纔對黃言涭說道:我只是個臨時的隊長,就算是隊長也不能完全不顧成員們的態度。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本人這裡可以通過,但是,你是否能夠加入到隊伍中來,還要看他們都是什麼意思。”常飛虎輕揮右手,將黃言涭的視線引領到郎邊雲那邊。
郎邊雲很明白隊長的權威,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點點頭。
南離和雷鳴自然聽出常飛虎的態度,常飛虎同意的事情他們不會有任何的異議,從這方面來說兩人就是非常合格的追隨者,也更能折射出他們的心態。
南離和雷鳴立刻痛快的說道:“同意,沒意見。”
程紹篍見常飛虎並不反對,也說到:“我無所謂,只是別太拖拉了,毒霧已經上來了。”
伍般這些天和雷鳴混的很熟,兩人幾乎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見雷鳴同意,他自然也不反對,黃言涭的心中喜不自勝,八個人有六個人都同意了,這代表着希望會很大。
接連碰壁的黃言涭原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次他也並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的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此時黃言涭悔得腸子都青了,覺得自己真愚蠢得可以去撞牆了!自己的嘴怎麼就那麼賤啊!沒事去招惹那個無聊的女人幹什麼。
這下糟糕了,所有的男性職業者都表態以後就要輪到兩個女人裁決了,他只覺得腦子嗡地一下,彷彿被一把重錘狠狠敲了一記,心想,這下完了。
黃言涭在石嘴窟待的時間很長了,他當然知道一個外來者想要加入隊伍,那必須是所有人都同意才行的,必須是隊伍中所有的人都能看着他順眼,正所謂,王八看綠豆對了眼,大家彼此臭味相投,纔會給他這個機會。
可沒想到的是,事情進展的會如此順利,如今要輪到任這個女人宰割的份上,早知道如此,當時真應該多說些奉承話纔好,他欲哭無淚,這個想法一跳出來,便無法遏制地在黃言涭心中蔓延。
心中嘀咕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那可不是我黃言涭的風格,丫丫個呸的,老子和她拼了。”
當他面對梅妍霜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嘴笑的都咧到後腦勺去了,滿臉就只看到一張嘴,嘿嘿傻笑道:“姑…姑奶奶!您發發善心給一句同意的話把,小弟我一定沒齒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在黃言涭面前頻頻碰釘子的梅妍霜,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厭惡,轉過臉去不說話,也不搭理他,黃言涭屁顛屁顛的又跑到梅映雪那裡。
梅映雪笑意盎然如沐春風般的問道:“怎麼樣?管不管得着你呀?”
黃言涭口水橫飛的點頭哈腰道:“管得!那!太管得了,呵呵,呵呵,阿姨!您就點個頭把。”
黃言涭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什麼臉面,什麼禮義廉恥,統統靠邊站。
今天要是不能加入到常飛虎的小隊,一個人受欺負不說,就是站着打個盹,背後都不安全,梅妍霜和梅映雪被他逗笑了。
梅映雪被他氣的笑了,罵道:“你怎麼這麼沒臉沒皮的,什麼都敢亂叫,剛叫她姑奶奶,轉臉叫我阿姨,一下子老孃就小了一輩,要想從老孃這裡通過不難,呶。”
說着衝梅妍霜一努嘴道:“她同意,我就同意,她不同意,老孃點頭也沒用。”
常飛虎對於黃言涭的做法並不覺的有什麼不對,到還認爲黃言涭是一個大智若愚,能屈能伸的漢子,甚至還很欣賞這種爲之不惜忍辱負重的犧牲精神,這些都直接與常飛虎的理論情感產生了強烈共鳴與契合,因此也更加關注。
常飛虎笑呵呵的看着黃言涭忙不迭又跑到梅妍霜跟前,說道:“姑奶奶恕罪,姑奶奶恕罪,是小弟不懂事,是我不懂事,姑奶奶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