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話一出口，龍子涵握緊了想要揍她的拳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這個案子跟她牽扯那麼多，她有那麼多可疑的地方，我們爲什麼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問？”
真是搞不懂，他們既然不願意進入，爲什麼要跟着自己連夜趕來馬家？
“你真是……”
艾琳無奈的解釋道:“那馬蓉蓉之前受了那麼大的打擊，我給她找的心理治療師她又那麼決絕的給回了。你覺得，她會願意見到我，或者在我面前說出什麼嗎？”
見到龍子涵神色猶豫，艾琳再接再厲的解釋:“而且，萬一你得強勢和冷硬傷害她了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別在抑鬱了。到時候，我們都難辭其咎。”
想想也是，龍子涵忽然覺得，艾琳今晚說的話，終於有靠譜的理論了。
龍子涵安撫着自己跳的要抽筋的眼角，問道:“那莫北呢？爲什麼不去？”
艾琳理所當然的回答說:“正門有你鎮宅了，莫北當然要陪我翻牆找線索啊！”
龍子涵瞪了一眼艾琳，說道:“弄了半天，我今天就是個配角，去前線幫你們爭取戰鬥時間去了是吧？”
艾琳討好的笑道:“哪裡哪裡，你纔是主角……”
再次見到馬蓉蓉，龍子涵只覺得這個姑娘的氣場變了。
他一直都知道，馬蓉蓉並非在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可愛。以前她雖然陰暗、消極，但在他面前，多少還保留着幾分純真。
而此刻，她在他面前，毫不遮掩自己的陰暗。
她帶着一個銀質面具，剛好可以遮住她右側臉上的疤。
一頭墨色長髮隨意披散着，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一隻腳翹在茶几上，一隻腳放在下面，那截肢的右小腿剛好被茶几擋住，絲毫不影響整個人獨特的……氣質。
此刻，馬蓉蓉嘴角噙着邪魅的笑，看着龍子涵，問道:“多日不見，龍少氣色不錯。”
龍子涵問道:“曲凡慶跟你借了錢？”
馬蓉蓉點了點頭，不甚在意的說道:“自然是我，不然，誰還能這麼好心，借錢給一個走投無路的人？”
龍子涵問道:“那你爲何將他逼至死地？”
馬蓉蓉挑了挑眉，輕笑着說道:“龍少講話可要小心了，更何況，您這話從何說起啊？”
此刻，龍子涵只覺得，馬蓉蓉確實變了。
奸詐、狡猾、陰暗、腹黑，甚至可能是狠絕。
就是現在，這樣的馬蓉蓉，讓龍子涵有種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十七歲少女的感覺。
跟少女對話幾句，龍子涵只覺得自己是在跟某個老奸巨猾的商人又或者是個江湖幫派上的頭目，這種感覺，真心不太妙。
只聽馬蓉蓉繼續道:“你應該查過那筆錢，對於我來說，那筆錢九牛一毛。而且，我這種不愛財的人，會爲了一點點我並不在意的錢，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龍子涵問:“你的車出事後，你又買了一輛一模一樣的吧？”
馬蓉蓉輕笑一聲說道:“我這麼念舊情的人，自然要跟舊的一樣啊。”
“那你可見過這個人？”
問着，龍子涵拿出畫像。
馬蓉蓉看後，毫不意外的說道:“這是我們家準備納過門的姑爺，龍少知道什麼叫倒插門吧？”
說完，她笑意盈盈的看向龍子涵，讓人琢磨不出真假與含義。
龍子涵說道:“有人說，昨晚案發之前，見過他從車上下來，去了曲凡慶家，然後……”
不等龍子涵說完，馬蓉蓉便強勢打斷，說道:“當時我就在車上，他去，是我授意的。”
龍子涵問道:“可以解釋麼？”
馬蓉蓉說道:“我發現曲凡慶借了我的錢，還只用了一部分去買假貨。我覺得他這樣會影響我的聲譽，讓世人以爲我是‘幫兇’，所以，我打算去制止他的行爲。”
說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右腿，繼續道:“但是，我的情況你龍少也是知道的，我不方便直接出面，於是，就讓高鶴幫我去跟曲凡慶周旋了幾句。”
龍子涵心想，幾句就能把人逼死，可真是厲害了。
“最後，高鶴只是跟他說，會派人暗中跟着他，讓他別想着不負責任的卷錢跑。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讓他自己出來解釋，要麼，我們替他解釋。只是我們也沒想到，他就這麼想不開。”
說完，她還爲生命的逝去惋惜的搖了搖頭。
龍子涵問道:“既然你們看到他自殺，爲什麼不制止？”
“我們光顧着在車上溫存了，根本沒顧得上朝裡面去看。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他出了事的呀。”
龍子涵冷笑一聲，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曲凡慶是吊死在百貨公司吧？你剛剛說，沒顧得上朝裡面看？”
馬蓉蓉微微一怔，而後說道:“口誤而已，我只是想表達，我們沒工夫搭理他罷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朝裡面看，誰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家的。”
龍子涵就這麼看着馬蓉蓉，試圖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麼來。
只聽馬蓉蓉說道:“只不過，我也很好奇，他爲什麼非要跑去百貨公司上吊。只不過想讓他出來認個錯，他竟然自殺。不僅耽誤了我跟高鶴溫存，還讓我損失了錢和聲譽。哎呀呀，這次虧大了。”
馬蓉蓉這樣說，是絲毫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了。
龍子涵不知道這樣的狀態該說什麼好，想說她墮落，可她怎麼了？難道，她就不能找個倒插門的丈夫？和丈夫在車上溫存也無可厚非吧？
說她口無遮攔吧，這是他以警察的身份在問她的，她如實回答也沒什麼錯，
更何況，她大大方方說，不就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嗎？這樣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
這個女孩能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從過去的陰影、傷痛中走出，這還真是他所希望的。
龍子涵問道:“你們車是幾點開走的？”
“呵呵，他比較性急，說是忍不住了，於是，親吻了一會兒，我們就去了最近的紅島酒店。抵達酒店的時間，正是1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