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福康安率領大軍將呂宋囊入了大清國的版圖之中,那麼,何貴的繼任,則是開啓了呂宋的繁榮,因爲正是何貴的政策,爲呂宋後來的民族融合以及各項產業的發展墊定了基礎。雖然,這個過程與福康安的攻佔不一樣,但不可否認的,其中也滲有濃重的血腥味
---後世,某學者所著《呂宋發展史》
乾隆五十九年開始,何貴將軍事方面的計劃安排妥當,將其交由賽衝阿、張見升以及陳添保三名將領負責主持之後,開始領導其他人在呂宋進行大規模的經濟建設。不過,何貴雖然可以指點大方向,剩下的具體操作他所能管的就不多了。但是,不可否認的,在呂宋,尤其是衆多的華僑之中擁有着爲數衆多的人才。讓這些人去考什麼科舉的話,這些人可能連個秀才也考不中,可是,論起實業經營,這些人只要稍一提點,就能做出讓何貴也自嘆弗如的成績。
而與此同時,何貴藉着跟英國人的貿易糾紛的機會,也一直在努力的打探西方的科學技術。結果,卻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苦味酸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被髮明瞭出來,而雷汞也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被英國化學家E.霍華德發明。何貴雖然對炸藥方面所知不多,但也聽說過這兩樣東西的大名。所以,甫一得知消息,他就立刻通過各種渠道向歐洲人購買這兩樣物品的配方。而當他知苦味酸現在還只是被當作一種黃色染料,就是國內也有的時候,他險些歡喜瘋了。而隨着這兩樣新式炸藥,以及何貴所購買的蒸汽機在礦業上的採用。呂宋礦產量開始大規模增長。雖然炸藥用着危險,可是,要死也是死地那些土人,所以,沒人在乎。
而隨着新式炸藥鈍化實驗的成功。清軍的火炮威力開始得到的加強。但同樣的,大威力地火炮對炮身的要求也變得高了起來。而大清國的鍊鋼鍊鐵技術很顯然還達不到這個要求。所以,何貴一方面派人向西方人購買新的鍊鋼鍊鐵技術,一方面派去廣西四處勘測。尋找錳礦,因爲他記得廣西地錳礦儲量很大。希望能夠找到足夠的錳礦石,煉成錳鋼,提高炮管強度,從而建立一隻強大的炮兵隊伍。不過,錳礦沒找到,他的手下倒是在呂宋的碧瑤和勒班陀先後發現了三座大金礦。而這兩個地區還同時儲藏着巨量的銅礦石。尤其是碧瑤的銅礦。儲量大,埋藏淺,非常利於開採。
當然,這些開礦地事情都要慢慢地來。在整個乾隆五十九年,何貴幾乎都是在跟英國人的爭鬥之中渡過的。他在十三行手中拿走了八成的貨物出口權,並大幅提高售價,大大打擊了英國人的貿易優勢。對此,英國人當然不會跟他好過。英屬東印度公司首先派人向北京告狀,說他不遵守兩國條約。可北京的那些人聽到何貴的所作所爲卻差點兒沒跳起了爲他祝賀,理藩院直接把東印度公司的代表晾在驛館,足足兩個月也沒理,乾隆甚至還賜了何貴三等伯爵的爵位以示嘉獎。結果,這一招不行。英國人又提出武力威脅。表示要幫助在棉蘭老島地西班牙抵抗軍,甚至不惜直接派遣戰艦到達呂宋附近海域。意圖動武。可是,他們的戰艦纔到呂宋沒多久,李相清就率領呂宋水師到達了婆羅洲,並在蘭芳共和國首府東萬律停泊,直接逼迫英國人在馬六甲附近的駐地檳城,同時,在羅芳柏的倡議下,蘭芳共和國一萬民軍開始集結!結果,英國人不得不自行撤退,免得到時真的動起手來無路可退!
兩次交鋒都落在下方,英國人當然不願善罷甘休。硬地不行,他們就來邪地!英國戰艦從呂宋退兵不久之後,大批海盜集於馬六甲海峽,大肆搶劫過往船隻,這一舉動雖然得罪了歐洲其餘各國,可英國人勢大,又有印度這一基地,非要這麼硬着幹,他們就是抗議也沒有用。而且,英國人此時已經封鎖了地中海,歐洲各國又在爲法國大革命頭痛無比,還需要英國人的幫助,哪裡會理會遠東地事情?何況英國人也沒有用自己的名義,而是用的海盜,各國商人也沒有辦法!所以,面對這種遠東貿易的必經之路被截斷的情況,各國商人不得不將貨物交給英國人之手,英國人雖然爲了緩解這些人的憤怒,採用了高價收購,但一國獨佔整個遠東貿易,情形依然對他們大大的有利。不過,何貴可沒那麼容易服輸,既然歐洲商路被截斷,他就開始打通另一條商路。那就是東南亞的那些土著們!
歐洲的殖民者們瞧不起這些土著,何貴也同樣瞧不起,可是,歐洲人只想着從這些人手裡榨取利益,何貴卻爲他們帶去了從沒有見過的“好東西”。再加上蘭芳共和國這一中介,結果,大批的貨物被傾銷到了東南亞各個島嶼上的土著部落之中。那些土著酋長們在歐洲殖民者的壓榨下好不容易儲存下來的金銀珍珠寶石,以及各種珍貴的藥材、各地的特產,被何貴用一些瓷器、絲綢、茶葉等等的物品幾乎給清了一遍。據呂宋方面事後統計,在乾隆五十九一年的時間裡,他們居然就淨盈利超過五百萬兩。而這還只是其次,大批的貨物使得何貴他們接觸到了許多的土著部落,“公平的交易”也嬴得了這些人的好感,福康安的殺戮所帶來的影響在一年的時間裡居然就被消除了許多。甚至就是被清軍屠殺過一遍的棉蘭老島上面,有幾個部落也開始偷偷的屈服於精美的絲綢之下,暗地裡跟清軍開始接觸。
雖然,土著們的購買力有限,何貴不可能長期跟他們合作,可即便只是一年,東印度公司的上層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這個時候。一個他們意料不到的人卻突然到達了印度。
“達威爾?”
馬爾戛尼與亞當斯在出使中國地過程中立下了大功,尤其是馬爾戛尼,爲了拯救那數百名被俘虜英國水兵,“不惜彎下了大英帝國勳爵高貴的膝蓋”,所以。兩人早就已經被認爲是英雄,被調回了英國本土。不過,另一位曾經出使中國的人物喬治.貢斯卻依然留在印度繼續着他的公司大班生涯。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再次聽到這個名字。
“是的,先生,他現在就在外面等着!”喬治.貢斯地阿三僕人躬身說道。
“叫他進來。”喬治.貢斯沒有任何的猶豫,“我要聽一聽他這些年在中國都做了些什麼!”
“是,先生!”阿三僕人躬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達威爾便出現在了喬治.貢斯的辦公室裡!
“您的辦公室真是越來越華麗了!”達威爾沒有顯得拘束。進來向喬治.貢斯微微點了一下頭之後。便開始打量室內四面地裝飾。
“我還以爲你早就已經去見了上帝……”喬治.貢斯坐在辦公桌後面聳了聳肩,並不在意達威爾這不太禮貌的舉動。
“是的,我也以爲我要在中國呆到去叩敲天堂之門的那一刻,可是,我沒有!”達威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由的空氣實在真是太美妙了,當然,如果這個時候能有一杯威士忌出現的話,效果一定會更好……”
“如果想要慶祝。我覺得香檳更加合適!不過,現在法國很亂,這些葡萄美酒的價格飈升地非常厲害(真正地香檳酒,只有巴黎東北部的RHEIMS和EPERNAY地方出產),你如果想要喝的話。應該拿一點兒更加有用的東西來跟我交換。你覺得呢?”喬治.貢斯微笑着問道。
“當然。可你難道就不能先來點兒樣品嗎?”達威爾擠了擠眼。面帶苦相地問道。
“好吧好吧,我真不知道你從中國學到了什麼?比起以前的嚴謹與充滿勇氣。你現在的表現倒是跟法國的那些無套褲漢們非常相象!”喬治.貢斯無奈地搖了搖頭,打了個響指把那阿三僕人叫了進來:“去準備一瓶香檳!”
“是的,先生!”阿三僕人鞠了一個躬,再次走了出去。
“我現在真的發現,印度人真是可愛!至少,他們比中國人可愛多了!”達威爾看着剛剛那名阿三地背影說道。
“香檳馬上就來,不過,我希望你這次的迴歸能夠值得這一瓶香檳,或者,能夠把你從法庭上挽救回來!”喬治.貢斯終天端正了臉色,正式說道。
“謝謝您的提醒,我知道自己身上擔着多重的罪名。不過,我相信聽取了我的彙報之後,你一定不會再想送我去法庭!”達威爾有恃無恐地說道。
“那就說說看!”喬治.貢斯把玩着一根鉛筆,做了一個請地手勢。
“我沒有死,斯潘塞他們也沒有死。他們正在中國地廣東水師做着海軍教官,負責爲中國人培訓海軍軍官!”達威爾首先說道。
“他們怎麼能夠這樣做?這是叛國!”喬治.貢斯猛得跳了起來。英國的強大就是靠海軍,而斯潘塞等人都是高級指揮官,如果讓中國這一龐大地帝國學去了先進的海戰技術,那必將會爲英國豎立一個強大的對手。雖然先前的中國在海上似乎不堪一擊,可還有一個廣東水師能夠撐撐門面,如今人家甚至還打到了南洋,正在跟東印度公司在貿易上進行着糾紛,並從中取得了巨大的利益。如果任由其發展,那還了得?
“不要着急,喬治先生。雖然這是一個壞消息,可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而且我相信,好消息的價值更高。”達威爾對喬治.貢斯的表現視若無睹,又微笑着說道。
“好吧,希望你不要讓我的心情進一步變壞。”喬治.貢斯重新坐了下去,面色陰沉的盯着達威爾。同時,他的心裡也在飛快的思考着如何應對可能變得強大的中國海軍。
“蘇伊士!”
阿三僕人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達威爾毫無英國人的矜持,飛快的從對方手裡把酒拿了過來,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一仰脖喝了個乾淨。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旁邊虎視眈眈的喬治.貢斯。
“蘇伊士?什麼意思?”喬治.貢斯皺眉問道。
“蘇伊士運河。這句話出自那位何貴閣下……非常聰明且非常具有前瞻性的目光,不是嗎?”接連喝了幾杯,讓肚子裡酒蟲稍稍都得到了點兒滿足,達威爾又倒了一杯,慢慢地品嚐起來。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喬治.貢斯說道。
“蘇伊士是指地中海與紅海之間的那一小片土地,位於西奈半島西側。在其中距離最短的一塊開鑿一條運河,連通地中海跟紅海,那麼,歐洲與亞洲的海上航線將縮短數千乃至一萬海里,這其中所蘊含的利益有多少,我的先生,這就不用我來細細分說了吧?您說,這是不是一個好消息呢?”達威爾微笑着問道。
“埃及現在屬於奧斯曼帝國所有。”喬治.貢斯平靜地說道。
“奧斯曼很可怕嗎?……喬治先生,您的眼神在閃爍!”達威爾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不是逃出來的吧?”喬治.貢斯沒有再在蘇伊士運河上跟達威爾爭論。但很明顯的,他的內心此刻確實是十分激動。奧斯曼確實算不得什麼,一個內部腐敗無比的國家而已。而此時歐洲正值法國大革命,歐洲各國正都把目光投向法蘭西,英國因爲與歐洲大陸不接壤且海軍強大,此時幾乎控制着整個地中海,完全可以趁着別人都沒有把注意力投到法國的機會去奪取埃及。只要奪取了埃及,什麼時候開鑿運河還不是自己說了算?他完全相信,只要自己能夠將這個計劃交給國會,那麼,他一定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不過,他也知道,這份功勞肯定要分達威爾一份,雖然按照達威爾自己的說法,這個開鑿運河的計劃是出自那個讓人十分頭疼的對手。
“我們跟中國人長得一點兒也不一樣,他們也對我十分注意,所以,我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出來。這一回,我是奉了那位新任南洋總督何貴閣下的命令,前來與東印度公司談判的!”達威爾又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