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裡,科爾賓驚疑未定地盯着煙霧內的漢斯,如果不是他死死地抓住旗杆,他就退身而出了。
伊隆呆立當場,不敢動彈,他非常後悔當初就輕易帶了漢斯這個半路冒出的同伴。
在一片混亂中,漢斯兩眼失神地望着科爾賓,漢斯大口大口吐着血液,火焰把他的面容燒得猙獰無比,大片的血皮翻裂出來。
“你心裡曾說:我要升到天佔!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神的衆星以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凡看見你的,都要定睛看你,留意看你說:使大地戰抖,使列國震動。”
那隻燒傷嚴重的顫顫巍巍地手從完好的內袍掏了掏,一封信箋被拿了出來,接着又塞了回去。
腹傷和燒傷漢斯他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瞳孔漸漸失去生機。
“我從未背叛”
他們確實沒有背板。
漢斯和斯科德爾帶領獵巫者四處狩獵教會勢力在一處教堂下面接觸到了一個邪教,有個牧師能夠用那種白色的魔粉召喚出藍色的火焰,無知的鄉下人把那個牧師當成了從天國歸來的彌撤亞。
獵巫者解決了那裡,自然也獲得了那些白色魔粉,這些粉末非常神奇,只要一拿出瓶外,很快就會自動點燃,配合火藥,只要一點點白色魔粉就能無端端地燃起大片的火焰。
拿到了這樣的好寶貝要獻給科爾賓領賞是肯定的,在這之前,漢斯和斯科德爾遇到了獵巫者前所未有的危機。
一些成員發覺了兩個領頭人在招募人時的異常舉動。
最初漢斯帶人處理了極少部分的人,後來,獵巫者對兩個領頭人的懷疑越來越大,再加上一個傭兵酒後失言,漢斯不得不再帶人去解決了又一部分人手,其中包括有幾個非常值得提拔的新人。
當時處於獵巫者混亂時期,漢斯就沒機會派人去聯絡科爾賓。
到後來暫時壓制住衆人後,漢斯他們在一處教堂發現來自阿維農翁教廷勾結通過當地教會挑唆附近領主的信上面提到伊隆一行行蹤的信息。
漢斯經過與斯科德爾的商量決定利用他曾經在教會做事的經驗帶領一部分潛入這支隊伍裡爲取信於伊隆,他替對方做了不少事,最後得到他在關鍵時刻的倚重。
等到今天,當地的貴族通過他們的影響力把漢斯運進城來,漢斯到內室替換了他老早就準備好的老嬤嬤,再隨着老嬤嬤出來是想趁着靠近伊隆的機會把白色的魔粉和火藥粉倒在他身上,當引起轟動後,再由他叫出伊隆魔鬼的身份,最後反戈一擊令這位聖徒永無翻身之地。
“我從未背叛”
過去的胡斯明知前往康斯坦茨是死路一條依舊孤身前往,在臨死前只爲再聽一次小提琴曲。現在的漢斯也是承受住火焰在全身燃燒的痛楚,只爲讓人誤會他是來到人間的魔鬼。
被火燒不痛嗎?
〖答〗案是否定的,科爾賓小時候玩火被燙傷過一次後記憶猶新。
科爾賓握住旗杆的雙手早就鬆開了:“爲什麼?”
“我是主的信徒,我認他,我心甘情願。”
他哀求地看向了科爾賓。
“殺了我……”
漢斯求速死的理由很簡單。
哥林多前書第三章:第16-17節提到“豈不知你們是神的殿,神的靈住在你們裡頭嗎?若有人毀壞神的殿,神必要毀壞那人:因爲神的殿是聖的,這殿就是你們。”在十誡裡自殺等同殺人,同時也是一種背棄是上帝最不喜歡的罪惡,上帝以自己的形象給了世人生命,世人應當珍惜,而且人的這一生揹負着一個屬於罪的十字。
信主,便堅定地走他安排的路,自己面對屬於自己的困難忍受屬於自己的痛苦,而不是逃避自殺,漢斯清楚上帝給自殺者一種懲罰,就是永遠都不能獲得新的生命,永遠都活在罪中。
眨眼之後零星的火焰徹底從漢斯身上消失,白色的煙霧沒入穹頂化爲虛無,然而在下面,目睹這一切的貴族們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打抖,他們看到科爾賓拔出了染血的聖槍接着抽出腰帶上的佩劍。
火焰的痛楚和腹部的瘡口令他痛不欲生,兩種傷害,一個是科爾賓造成的另一個是他自己弄出來,漢斯不想在這最後關頭賭博。
科爾賓舉劍。
一個困惑令他非常不是滋味在這些中世紀人眼裡,基督這一次到底代表了什麼?
在那閃亮劍刃的後方,漢斯渙散瞳孔看到耀眼輝光中的天國之門越來越清晰,他不再需要承受任何疼痛和煎熬了,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爲了贖罪嗎?
漢斯張開了雙臂。
科爾賓狠狠地刺了下去,漢斯受此一擊,瞪得極大的眼珠隨即合上了,舉起的手臂停半了那麼一剎那便落下,打在地上。
大門處投進的晨曦吞沒了大廳內的所有人,便在科爾賓腳邊愕然止步,潔白的階梯上猩紅血液越流越多。
微風撫動了槍十字旗幟的旗面,上面沾染的點點血滴格外扭曲。
漢斯願意爲主而死,可那個令他死去的人並不認識耶穌基督。
啪嗒的一聲重物落地在科爾賓前面響起,跟在漢斯身後的老嬤嬤被嚇魂飛魄散,腥臭的尿騷味充溢在那個角落裡。
科爾賓看向了她。
淚流滿面的老嬤嬤連滾帶爬地爬過去抱住科爾賓的大腿。
“我才被迫跟着過來的,求主原諒我的罪過。我軟弱,我屈服於他們,但我做這不義的人是有原因的,這幫傢伙,他們忽然闖進我的修道院,威脅要強【奸】整個修道院的修女,我也是沒辦法。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這人就是撤旦,他就是惡魔,求求您接受我的忤悔。”
老女人被無情地踢開。
轉身。
熟悉科爾賓的人在看到他那一瞬間,忽然覺得在這不到十數米遠外的人距離他們很遠很遠。
科爾賓抖掉手上劍刃的血痕,那柄劍殺過國王,今天又添加了一個人的性命。
隆努基斯之槍,教廷和各個王國典籍記載中的天命之器,攜帶者戰無不勝攻無不取,君士坦丁大帝帶着他征服羅馬的事蹟已然被時間所淹沒,但大家都知道查理曼在聖槍之下征服整個西歐最後與東羅馬帝國分庭抗禮。
那不被輝光所照耀到的邊緣,染血的槍尖泛出微微的紅光,提醒着世人在一千年多前,被這槍頭刺過的還有另一個神聖的存在!
果然是被耶穌基督聖子鮮血染過的寶槍,在這一刻,《聖經》記載刺破耶穌基督的槍頭,竟然能審判惡魔。
所有聖旗騎士團的騎士匍匐在地面上,無比卑微。
槍十字旗微微拂動。
隆努基斯槍尖流淌的血液溼潤了科爾賓的手,滴落在地面,隨後溶入大片漫過的血液中,血跡漸漸地漫過去科爾賓的靴底。
“聖所,神之所在,玷污者唯有以死償罪。”
基督是什麼,科爾賓不需要去懂,他能做的就是如何用他來大開殺戒。
“淨化他們。”
科爾賓冷聲吩咐,頭也不回,步入了光輝中。
一羣凶神惡煞的騎士穿過科爾賓向來自阿維農翁教廷的教士們高高舉起了屠刀。
然而教堂的屠殺還不是全部,當貴族想要離開教堂時,門口的衛兵把他們攔住了!
“教廷已經不是我們所熟悉的教廷了,一個魔鬼的下屬竟然被稱之爲聖徒。”迴盪在慘叫中,科爾賓說出了他的開場白。
“如果那有一場戰場需要我們去打,基督的戰士們,你們還會跟着我嗎?”“願意!”
那些意猶未盡的法蘭西貴族聯軍的貴族們二話不說就從席位上站起來,他們〖興〗奮地大叫着!
“願意!!!”
吉爾從佈列坦尼來到奧爾泰茲就是爲了出風頭,爲了打架,一聽說有仗打,他當然願意了,錯過華次騎士道征伐可是他的遺憾啊!
“我們將是您的軍隊!、,托馬斯非常希望科爾賓跟法蘭西徹底決裂!
葡萄牙王子恩裡克說道:“我也願意爲您而戰!”“那些願意跟隨我的,讓我們高舉我們的左臂!”十個騎士就有7人舉起了他們的手臂,剩下的臉色皆是慘白。
當夜,整個貴族羣體都被困在了教堂內接受檢驗,科爾賓給予的命令是不讓一個人出去。
外面的奧爾泰茲燃燒在火光中,一個又一個的宅邸在黑色的夜幕下被點燃,貴族們站在奧爾泰茲中心,對四周的景色是一目瞭然。
當約蘭德看到自家的宅邸也被燃起大火時,她按捺不住,她走出聚在一起的人羣,不料她剛走出幾步卻被叫住。
科爾賓從約蘭德身後問道:“公爵夫人,你想去哪裡?”
“我的財產正遭到破壞!身爲奧爾泰茲的主人,你怎麼能視之無睹!”約蘭德的出身和經歷就決定了她的思維,約蘭德是公主,是公爵夫人,不論她到哪裡,別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哪怕對方再氣憤也不會當衆惹她,科爾賓的舉動令她非常不滿,她想再一次借用貴族們向科爾賓施壓。
科爾賓說道三“公爵夫人的宅邸曾經被污穢居住過,我便命人清理裡面一些骯髒的東西”
約蘭德又要開口,科爾賓忽地問了一句:“約蘭德夫人,你也是住在那棟宅邸裡面,你過來一下,我要親自查看您是否安全的。”“安茹公爵夫人沒有被玷污!!”
約蘭德的狂熱追求者接二連三地跳了出來,人不少,起碼有四十幾個,當初就是他們聲援約蘭德的。
伊隆對伊莎貝拉的套路被科爾賓學的一五一十,偏偏約蘭德還無法反駁,現在她着實體味到了伊莎貝拉憋屈的滋味。
科爾賓把約蘭德引到教萎內室裡。
隆努基斯的槍尖在約蘭德思索對策的時候抵住了她的白皙的脖子“你知道你所做的,我也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大團長,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把把我騙過來。!”約蘭德只能裝傻。
那槍尖隨着白皙的脖子劃過公爵夫人豐滿的胸脯和佈列坦尼伯爵裡蒙奇日思夜想的大屁股。
然後在約蘭德感覺屈辱的憤怒中,槍尖在上面啪啪啪地拍了三下。
被男人好色的目光窺視是一名貴婦值得驕傲的資本但科爾賓的舉動早越出了貴族許可的範圍之內。
約蘭德質問道:“你這是在褻瀆聖物!”科爾賓譏諷地笑了笑:“夫人是在指你不配你在暗示你被污染了?”約蘭德一時語塞。
“憤怒嗎?這就是我接二連三被公爵夫人挑釁後的唯一的感受。”
科爾賓收回了隆努基斯。
約蘭德神情委屈道:“好吧,我知道我確實惹惱了您,但是那也是教廷的人把我欺騙了,我在事前也不知道他們是魔鬼,是壞人。可您也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受害人,教廷欺騙了一個忠實信徒的感情。”安茹公爵夫人之前在科爾賓裝成有胸無腦的樣子就是爲了以防萬一,男人嘛,對有胸無腦的女人總會很大度的,更何況是一個笨女人被人利用了。
“是嗎?你做你的事情別再惹我。今天,這只是個教訓。”科爾賓很想把這個女人抓起然後丟進乞丐窩裡讓裡面最骯髒的男人凌辱她,但安茹公爵夫人的身份和她身後龐大的追求者們註定了科爾賓不能爲所欲爲,就算安茹公爵不宣戰騎士團,裡蒙奇和其他窺視安茹公爵夫人的狂熱追求者也會宣戰騎士團。
新的一天的到來,當貴族們走出教廷時,他們纔剛呼吸進一口新鮮空氣,片刻之後他們就捂住了嘴鼻,上百具屍體被吊死了在教堂門口前。
三個騎士團名下的附庸被除名安茹公爵夫人的十幾名侍女被拖出宅邸,吊死在焚燒成一片廢墟的門口,理由是接觸魔鬼過多,受到了污染。
數日後,一個新的審判所在奧爾泰茲建立,藉着公開審判伊隆的機會,騎士比武再度血腥召開在重開的比賽上,教廷的聖徒被車裂。
里昂的屬神什一稅公告在騎士團領地被張貼,弗瓦、阿曼涅克、羅德茲所有能夠構成戰力的成年男子全部將被登記在案。
再個月後。
阿維農翁教廷的本篤十三世收到了一份今生難忘的禮物。
教廷派出的幾十名教士人頭被端上子教皇的餐桌。
槍十字浴血而出,教廷該恐懼了。
科爾賓給挑釁騎士團的答覆是發動第二次騎士道征伐的威脅,正好奧爾泰茲齊集了1000多個騎士超過3萬個輕壯可以武裝起來,如果科爾賓不惜血本能夠拉起一支4萬人的軍隊,到時候很可能會聚集起一支超過5萬人的軍隊,英格蘭人熱血沸騰了,只要騎士團一發動進攻,他們就全力支持騎士團!
如此大的舉動不論是約蘭德還是法王的使者,那些其他勢力的大人物都認爲科爾賓瘋了,他們這一刻才感受到了那柄聖槍所帶來的號召力許多人都跟着發瘋了,特別是經歷過奧爾泰茲大教堂魔鬼審判事件後!
本篤十三世病重九日後身亡,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羣龍無首的教廷如同街邊向人狂吠的惡狗被人暴打一頓後立刻悽哀哀地跑到主人那裡搖尾乞憐,渴望得到報仇。
養了阿維農翁教廷的瓦盧瓦王室做了任何一個心情不好主人都會做的事,先踹惡狗一腳再問其他。
阿維農翁教廷付出了2萬法郎纔得到法王追究聖旗騎士團的首肯,只是在數日之後,承諾究責的瓦盧瓦王室態度大變,國王和他顧問們集體沉默。
真正把騎士團泄憤行動付諸的是從洛林千里迢迢跑到奧爾泰茲的洛林公爵,他在那裡坐了一日不到就帶着整個只隨行的隊伍去了阿維農翁,他發誓要攻克阿維農翁!
法王的使者呼籲三方剋制,拉特雷穆爾從風聲中得知科爾賓居然已經在有計劃…地有組織地要去抽調領地內的壯丁了,沒事找事幹的各國貴族盡在瞎起鬨,他們早不對比賽感興趣了,他們想要打到阿維農翁去,審判教廷,搶劫那裡的財產,這多威風啊!
最後,在世俗的強權面前,教廷被迫選擇了屈服,把打落的牙齒吞到肚子裡面。爲了本篤十三世無關緊要的出氣,教廷再次顏面盡失。
教廷默認奧爾泰茲審判庭的成立,錄奪伊隆聖徒的名號,將其打爲異端,承認科爾賓聖槍至高無上的神聖性,給予科爾賓聖徒封號,對洛林公爵之女的傷害做出了付出8萬法郎的補償,又給了【萬法鼻給在中間周旋的約蘭德夫人,還給了做最後仲裁的瓦盧瓦王室6萬法郎。
王室爲安撫騎士團開出了儘量寬容的條件。騎士團交出弗瓦家族和阿曼涅克家族在押人質,付出2萬法郎買下弗瓦伯國的貝阿恩地區、
阿曼涅克伯國和羅德茲伯國以首都羅德茲爲界限西南的地域。
國王的使者非常慷慨地把阿曼涅克伯爵征服又處於騎士團控制之下的王室領土半賣半送,只要騎士團答應國王陛下的冊封,【萬法郎的價格,連接阿曼涅克和羅德茲的地區就可盡入騎士團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