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接觸下來,王建斌之所以最終選擇阿亮作爲代理人,主要是看出了他能看清仇恨,並且可以控制仇恨的特點。
悲慘的經歷讓阿亮心生怨恨這點很正常,但最難得可貴即使讓地精少年馬上擁有了力量,他也不會去報復眼前這飛艇的主人,不會去將仇恨發泄到某一個體身上去。
打破罪惡的牢籠,讓族人永遠不再承受這種苦難,纔是阿亮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什麼樣的人最可悲,什麼樣的人危害最大?
在王建斌看來,落魄時受到了委屈、遭遇到了人世間的不公平對待,等到此人發跡以後就開始瘋狂的報復這個世界,讓更多的人去承受他受到的磨難,也最終讓自己變成了最爲討厭的那一種人,最終成爲了曾經傷害自己的人!
這樣的人最爲可悲,可悲到只配稱爲害蟲。
在王建斌看來這種人對社會沒有半點益處,即使給了他們鹹魚翻身的機會,也只會給世界帶來更多的災難,他們甚至連生而爲人的基準都不去維護。
想到這種人的時候,王建斌突然記起自己在母星世界裡認識的一個害蟲。
當時高層對於普通人的保護可謂是好到了極點,以至於很多普通人一生之中或許都遭遇不到魔物,活在一個人爲建造的烏托邦中。
沒有魔物的壓力下,在這樣的烏托邦最終成爲了墮落和罪惡的溫牀。
王建斌正好認識這麼一個害蟲,若只是普通害蟲也就罷了,畢竟掀不起什麼風浪,也給社會帶來不了什麼危害,關鍵他是一個運氣挺好的害蟲。
該害蟲少年家境貧寒,多少遭受了些不痛不癢的所謂磨難,等到成年後趕上拆遷,在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之後,成爲了衆多暴發戶中的一員。
說實話王建斌本身是不排斥暴發戶的,哪怕這暴發戶一詞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有歧義的,在他看來也只是嫉妒和羨慕的成分比較大。
而這個成了暴發戶的害蟲卻不一樣,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吃、喝、剽、賭、抽、五毒俱全。
“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女大學生老水靈了,可比那坐、臺的強上百倍,價格還真不貴也就三千五千的,我以後還真就得朝着這方面使勁了。”
由於工作的關係,有那麼一段時間裡讓王建斌和這個害蟲有了交集,這便是倆人相熟之後的對話。
“有完沒完了?誰是你兄弟,看着你這個樣子就噁心。”
“你天天除了褲襠裡的這點事,腦子裡還有別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女大學生怎麼樣,我只知道你也有閨女,閨女總有長大的時候,哪怕是爲你閨女積德,你也不應該去糟蹋別人的閨女。”
“我還就告訴你了,遲早你得折在這上面,等着瞧好吧!”
或許純粹是爲了顯擺,或許本身就是心理有毛病,以至於這害蟲把這方面的事情當成了炫耀的資本,當成了與人聊天永恆的話題。
平時王建斌遇到這種人的時候全當沒聽見,也不爲之枉費口舌,否則平白得罪了人不說,關鍵還沒什麼用處,畢竟這彷彿已經成了一種通病,根本不是一個人說句話就能夠扭轉過來的事情。
但當時也不知咋地,王建斌聽後心裡卻堵得難受,以至於不吐不快。
“要不是殺人觸犯法律,就憑你這態度我一定找人弄死你。”
或許是戳到了痛處,那害蟲氣急敗壞一把抓起王建斌的衣領,很是用力的推搡着、恐嚇着。
“要不是現在屬於法制社會,我就敢替天行道處理了你這種害蟲,你信不信。”
王建斌硬生生的掙脫了害蟲之後,用力挺着腰、梗着脖子、瞪着害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到。
再往後由於結了仇,兩者之間的交集也就斷了,慢慢的這害蟲也就此淡化出了王建斌的生活,只是幾年後在同事的閒聊中他才瞭解到,這個害蟲最終猝死在牀上,結束了充滿罪惡、骯髒的一生。
王建斌記得很清楚,在當時說起這個害蟲的時候,他心中想的不光是害蟲的罪有應得,更多的是得有多少人、多少家庭因爲害蟲而遭受不公,又會因此滋生出多少這種害蟲出來?
人活一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人活一世不應該只是索要、佔有、掠奪!
一個人對於世界、對於社會、對於國家、對於家庭、對於所有生命,不應該只是自私自利!
羊有跪乳之情,鴉有反哺之義,難道生而爲人卻做不到這點嗎?
這件事、這個害蟲對王建斌的衝擊很大,讓他看清了世界,同時也讓他想明白了許多道理。
因此,但凡地精少年阿亮有半點類似害蟲的表現,王建斌也不會選擇他成爲扶持對象。
艾澤拉斯星球的傷痛已經太多了,絕不能夠爲了一己之私去創造出一個危害世界的害蟲。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不敢肯定此時的真實想法。”
“到底我現在的選擇是爲了脫離奴隸身份而刻意迎合您的意願?還是真正的將兄弟會的理念當成了我一輩子的信仰!”
“我不清楚,還請您允許我仔細想想。”
當王建斌在審視地精少年的時候,阿亮同樣揣摩出了蒙面男子的心思。
他知道王建斌的意圖,想要藉着自己的手去發揚兄弟會的理念,在艾澤拉斯星球中傳播自由平等的信仰,作爲交換自己、玲玲和族人都將徹底擺脫奴隸的身份,甚至地精一族也終將會脫胎換骨。
但是傳播信仰、推翻金幣之神的統治是需要戰鬥的,既然會戰鬥那麼流血犧牲也在所難免,只是如此一來真的好嗎?自由平等的理念真的適用於地精一族嗎?
故此,等到王建斌真正開口詢問的時候,地精少年阿亮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就像他所說的一樣,整個人陷入了矛盾萬分的地步。
“不着急,你有兩個月的時間慢慢想,想明白了隨時來找我。”
看着糾結的地精少年,王建斌並沒有強求太多,在稍微將其安撫之後,又接着與之交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