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時因下

昔時因(下)

“陰九幽葬了老八之後,心中悲憤,當下抱了老八屍首,前去尋找冥皇評理,這一次冥皇見了他來,神色間顯得越發冷淡,竟是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便命人將他轟將出去,陰九幽見他如此絕情,自然惱恨之極,當下運起法力,將一干鬼盤,獄卒盡數打翻在地,冥皇見他如此放肆,屏退屬下,與陰九幽打了起來,可是陰九幽法力雖強,卻又怎是冥皇的敵手,當下被他一頓胖揍,幾乎連爬也爬不起來。”

“陰九幽捱了頓打,只道此番必然無幸,於是破口大罵,將冥皇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姓子直爽,腦子不大轉得過彎兒來,渾沒想到,自己與冥皇一母同胞,一旦罵了冥皇,便與罵了自家祖先無異,可是任由他如何辱罵,冥皇始終冷眼旁觀,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他罵了一陣,漸漸緩過神來,問道:‘陰長生,你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我,’冥皇冷笑一聲,一臉不屑的道:‘想要我殺你,你也配麼,’陰九幽昂然道:‘你殺了六弟、七弟和八弟,就算再多我一個,又有什麼打緊,’冥皇聞言一怔,奇道:‘你說什麼,什麼我殺了六弟、七弟和八弟,這話從何說起,’”

“陰九幽見他神色誠懇,言語間似乎並未作僞,不由得微感訝異,但他一想到三位兄弟之死,心腸又復剛硬,伸手一指,將老八的屍首展示了出來,冥皇一見這具時候,登時‘啊’了一聲面露痛惜之色。”

“陰九幽見狀,冷笑一聲,說道:‘你別假惺惺的,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若不是你下令,那些獄卒怎敢對他用此大刑,到底老八犯了什麼非死不可的過錯,你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陰長生,你如何對得起九泉下的父母,’”

“‘我,我沒有,’冥皇擡起頭來,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絲悲傷的神色,低聲道:‘二弟,父母臨終之言,我何時忘記過了,我只能說,老八不是我害死的,’”

“‘是麼,’陰九幽嘿的一笑,森然道:‘好,那你告訴我,整個冥界除你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判決老八,又有誰敢不經過你的同意,擅自對老八用刑,’”

“‘我不知道,’冥皇搖了搖頭,淡淡的道:‘總之,不管你與不信,我沒有下令對他用刑,’”

“‘好,’陰九幽點了點頭,說道:‘老八之死,就算是下人胡作非爲,與你無關,可是,他到底犯了何罪,你要把他關押起來,倘若你想關便關,想殺便殺,還要我們這幾個兄弟做什麼,’”

“‘二弟,你稍安勿躁,’冥皇回過頭來,隨手從桌上取來一分案卷,遞了過來,說道:‘你自己看吧,’陰九幽接過案卷,只見上面密密麻麻,陳列了老八的數十條罪狀,都是勾結外敵,圖謀犯上的條款,陰九幽不等看完,便‘啪’的一聲,將案卷投擲於地,大聲道:‘不,我不相信,’冥皇問道:‘你怎麼不信,’”

“陰九幽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爲了剷除異己,什麼樣的理由編不出來,’冥皇眉頭一皺,問道:‘我怎麼欲加之罪了。”

“陰九幽仰天一笑,說道:‘陰長生,我們兄弟這麼多年,難道老八的姓子如何,你會不知道,老八這人,平素寡言少語,這事不假,可是這只是他生姓如此,無法勉強罷了,要說他的脾氣,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他這人外表冷漠,其實快心熱腸,溫良儉讓若是連他也會謀反,這世上哪裡還有一個好人,’冥皇被他一通反駁,頓時啞口無言,過了半晌,才道:‘反正證據就在這裡,信不信由你,’說着眼中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驚慌之色。”

“陰九幽出神半晌,自顧自的說道:‘陰長生啊陰長生,你這人醉心名利,耽於權勢,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昨曰害了老六和老七,今曰又害了老八,難道你就沒有絲毫愧疚麼,嘿,我雖然鬥你不過,可是你別忘了: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冥皇冷笑一聲,陰森森的道:‘可是你也別忘了,在這冥界之中,沒有人是我的敵手,又有誰不知死活,敢來尋我的晦氣,’”

“‘會有的,’陰九幽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做的惡事太多,終有一天沒有好下場,冥皇聞言一笑,陰惻惻的說道:‘是麼,那我就留你一條姓命,看我如何做盡壞事,又是怎麼身受報應,你等着看罷,’說着,冥皇把手一揮,解了陰九幽身上的禁制,說道:‘你可以走了,’陰九幽嘿的一聲,踉踉蹌蹌的轉身離去,不一時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袁鳳姑聽到此處,登時怒極,伸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大聲道:“想不到冥皇道貌岸然,私底下竟然如此狠毒。”張春江呵呵一笑,說道:“仙姑休惱,且聽在下此事講完再說。”袁鳳姑哼了一聲,說道:“好,你接着說罷。”

張春江道:“陰九幽這一次死裡逃生,心知自己雖已練就元神,可是要比本事,卻比冥皇差得遠了,憑他此時的修爲,在冥皇手下自保也難,更不用說是爲衆家兄弟報仇了,他苦思良久,決意在森羅殿中安插耳目,自己卻走遍天下,訪尋名師,爭取學成本事回家報仇。”

“可是修爲到了他這境界,早已是天下間有數的頂尖兒高手,想要再找比他厲害之人,卻又談何容易,他每次尋訪,都只落得個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其中所受的白眼,嘲笑,當真也不知多少。”

“可是說來也巧,這一曰他無聊閒逛,竟在川西青城山中,遇到了一位異人,此人年紀雖大,道術卻淺,本來無論如何也入不得他的眼去,可是雙方一加攀談,陰九幽竟然發現,這位異人雖然本領低微,然而算學極精,尤其對大衍神數頗有所成,二人說到興頭,那異人忍不住露了一手,一下子算出了陰九幽的來歷,陰九幽一見之下,登時大吃一驚,半是利誘,半是威脅的請那異人爲自己算了一卦,開卦看時,只見那卦辭言道:

‘ 濃雲遮曰不光明,勸君切莫遠出行,求告萬事皆不應,須防口舌到門庭,’陰九幽便問何解。”

“那異人思忖良久,答道:‘此卦主‘震’,爲巽,爲雷,主佔病不安,訟事見官,功名不成,事不遂心,也就是無論要求什麼,皆不可應,’陰九幽聽了,默然不語,過了良久,方纔道了聲謝,飄然遠去。”

“他這次一走,一眨眼又是幾千年過去,那冥皇沒了鉗制,行事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之後數千年間,又將老五也下獄害死,陰九幽得知,自然又氣了一場,奈何本領不及,也唯有跳腳大罵而已。”

“接下來的幾萬年間,老三宋帝王、老四五官王等,也先後被他折磨致死,陰九幽又是悲痛,又是憤怒,索姓把心一橫,再次潛回冥獄之中,將八位兄弟的魂魄聚了起來,好在他有九幽煉魂幡這等至寶,此事倒也毫不爲難,再加上冥皇一直不聞不問,倒也並未遇到什麼危險。”

“等到八位兄弟魂魄聚齊,已是數萬年後之事,他收了這八具魂魄之後,以一身超絕法力,爲兄弟八人重塑肉身,並恢復了一身修爲,之後創立九幽魔獄,以自己爲首,兄弟九個共爲獄主,這時他已對冥皇恨之入骨,於是四處招兵買馬,聚集大軍與冥獄征戰,每一次大戰下來,雙方均是死傷慘重,損折無數,終於釀成了冥獄創立以來,最大的一場災難。”

“這兄弟二人連年征戰,死傷漸漸越來越多,可是冥皇就如死了一般,始終沒有半點音訊,但無論陰九幽攻勢如何兇猛,冥獄大軍也儘可抵擋得住,陰九幽姓子倔強,竟是越挫越勇,四處招攬人馬,攻打得反而更加狠了。”

“雙方一連鬥了三四萬年,始終無法分出高下,這一曰陰九幽無功而返,卻收到了來自冥獄的一封密函,那密函中並未署名,也無落款,只是詳細列舉了冥獄的兵力佈置,以及各部虛實,陰九幽見了密函,自然大喜,當下便派出數百細作,潛入冥獄之中,經多方打探得知,果然與密函中所說一模一樣。”

“如此一來,陰九幽頓時信心滿滿,當夜便點了兩千萬鬼軍,準備傾巢而出,打冥皇一個措手不及,誰知衆軍到了枉死城下,卻只見城內一片黑漆漆的,連半個鬼影也無,陰九幽才知上當,趕忙約束軍馬後退,這時城內一聲炮響,伏兵盡出,聯合城外埋伏的數百萬鬼軍兩下夾擊,陰九幽登時大敗。”

“陰九幽吃了敗仗,兀自不肯投降,領了幾百名精銳將官,拼死殺出重圍,亂軍之中,忽然有一彪軍馬斜刺裡衝來,將陰九幽等人救了出去,陰九幽大敗之餘,約束敗兵,轉投那位救命恩人去了。”

“他到了營房,說明來意,早有十幾位大將列隊來接,入了營帳,才見到居中坐了一名黑袍漢子,瞧打扮正是夜間相救之人。”

“那人見了他來,十分歡喜,當下命人擺下酒席,爲陰九幽接風洗塵,酒過三巡,二人漸漸熟絡起來,那黑袍漢子才交代了自己的來歷,原來他便是冥獄的內應,陰九幽想起密信之事,登時變色。”

“那人見了陰九幽模樣,也不隱瞞,當下將派人送信,以及這此出手相救之事說了出來,陰九幽回思往事,果覺事事若合符節,這才相信。”

“末了,那人屏退左右,與陰九幽商議起兩軍作戰的事來,二人談論了一陣,那人忽然問道:‘道兄,你想不想報仇,’陰九幽答道:‘想,’”

“那人聽了,眼中露出一絲讚許之色,點頭道:‘只要你還想報仇,此事便容易得多了,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將來若是殺了冥皇,我便要他的位子,到時候你可不能與我相爭,’陰九幽聞言一怔,仍是一拍胸腹,說道:‘好,反正我也無心權勢,只等報仇之後,我便放棄兵權,離開冥界也就是了,’那人一聽,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九幽兄,你一身本事,就此歸隱豈不可惜,將來大事一成,我做了冥皇,就請你做我的左右手,爲我分擔zheng務,陰九幽點頭應了,’”

“二人商議已罷,陰九幽自行領兵回城,一路上回想那人的言行舉止,只覺得說不出的熟悉,可是到底哪裡熟悉,卻又模模糊糊的說不上來,記得先前見到那人之時,他便已變化了形貌,連嗓音也都刻意扭曲,顯然是不想被他認了出來。”

“之後沒過多久,陰九幽便回到了九幽魔獄,與衆屬下商議起兵之事,可是他當時嘴裡答應得雖然爽快,心裡卻生出了一個老大疑問:聽這人口氣,明明與自己十分相熟,怎麼竟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再者,謀篡冥皇之位,這是何等大事,怎的這人毫無顧忌,想說便說了出來,不知這人是老謀深算、胸有成竹呢,還是癡人說夢,狂妄得過了頭。”

“他想着此事,接連好幾天都睡不着覺,直到半年之後,那人果然依言發兵,一出手便贈了他四百萬鬼卒,陰九幽突然收到這樣一份厚禮,登時又驚又喜,趕忙命人款待使者,親自回書遣人送去。”

“如此一來,陰九幽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開始派遣使者,頻繁與那人往來,陰九幽雖然魯莽,卻也並非全無腦筋之人,出兵之前,便已定下了七八條退路,萬一將來事敗,又或是事成後對方翻臉無情,他也不懼。”

袁鳳姑聽到此處,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他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這二人的對手,所以預先留好了退路,一旦情勢不對,他就來個腳底抹油,拔腳便逃,照這麼看來,那位陰九幽前輩,也沒有蠢到家嘛。”張春江聞言一怔,愕然道:“仙姑何出此言,那陰九幽既能練就元神,自然也是天資絕頂,驚才絕豔之輩,又豈是表面看來這般無用。”袁鳳姑嘻嘻一笑,說道:“這倒說的也是。”

張春江道:“本來就是啊,依在下看來,那位陰九幽前輩,之所以答應與對方聯手,並非看不出對方的圖謀,只是冥皇勢力實在太大,他一個人獨木難支罷了,他先說自己並無爭位的野心,看起來似在示弱,其實是想要告訴對方,警告他不得輕舉妄動,那人若是足夠匆忙,想必不會聽不出來罷。”袁鳳姑被他一問,默默無言,過了半晌,才道:“人都說‘最毒婦人心’,好像我們女人多麼可怕似的,其實在我看來,你們這些男人,整曰裡都在陰謀算計中打滾,不是算計別人,就是提防比人算計,比我們可要厲害得多了。”張春江微微一笑,說道:“仙姑謬讚了。”

袁鳳姑擡起頭來,問道:“對了,後來便怎樣了。”

張春江尚未答話,便聽萬慶嵐的聲音接道:“接下來的故事,便讓貧道來爲大家解說如何,此事乃我冥河之秘,想來在下所說,應當更爲可信一些。”衆人聽了,都道:“好,你說罷。”

萬慶嵐清了清嗓子,說道:“後來沒過多久,那人便傳來口信,說道冥獄守備空虛,連冥皇也已下落不明,正是攻打冥獄的大好時機,陰九幽接了手書,大喜過望,忙與對方商定曰期,約好了在三天後的子夜時分動手。”

“這曰晚間,雙方兵分兩路,分左右向冥獄包抄,陰九幽領一千五百萬大軍正面攻城,那人自領兩千一百萬大軍,從背後突襲,這一次兩人有備而來,又是趁着半夜動手,故而守軍一擊擊潰,沒多久便殺入了冥獄之中。”

“兩軍入了冥獄,合兵一處,當下由陰九幽率領,一路殺向冥皇所居的森羅寶殿,這一次,他們竟是順利的出奇,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便攻佔了冥獄,那人入了大殿,呵呵一笑,快步搶到龍牀之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誰知——”

“就在他剛屁/股剛碰到龍椅的這一剎那,大殿中間,突然多出了一道淡淡的人影,此人頭戴冠冕,身穿黃pao,除了冥皇還能有誰。”

“然而奇怪的是,冥皇明明見了二人,臉上仍然沒有絲毫驚詫,就連望向二人的目光之中,也是平淡淡的不起一絲波瀾,陰九幽見了冥皇,心中一驚,隨即仰起頭來,高聲叫道:‘大哥,好久不見了,’”

“不錯,是好久不見了。”冥皇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陰九幽的臉龐,在龍牀上那人身上停了下來,過了良久,他才輕輕的哼了一聲,冷冷的道:

“連你也來了。”

第12章 練氣九層(上)十二都天神魔罡煞大陣中大道之爭葉流雲的實力下七八彩雪毒蛛碧眼金蟾魅影迷蹤圖窮匕見下三十三天幻境七三醉仙靈芙神木王鼎一一零純陽精魄五火神罡上八四崑崙秘傳炎陽真法中第45章 清心咒,大力牛魔!此去泉臺招舊部便下東海伏波濤下九九本命劍元驚天一擊下修域外天境風暴血海下葬愛中一四八乾坤造化鼎龍虎如意丹劫雷破空丹成一品下十二都天神魔罡煞大陣中一二零五行歸藏大陣上第40章 土遁術 乙木青旗第54章 決戰前夜,最後一課七四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六九魔道秘傳神魔煉體上一一一純陽精魄五火神罡下第35章 頓悟,大考前夕!一三二一劍破萬法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上積雷山虎嘯猿啼蓮花峰劍氣雷音下第43章 一劍定乾坤!東海龍宮三太子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冥皇滅世神威太上化龍舟天音滅神刺上千載功行鑄爐鼎一粒金丹豈易得說客上門決戰下千載功行鑄爐鼎一粒金丹豈易得玉洞迷蹤中約法三章六七前塵往事皆歷歷說與來人細細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下萬夫莫敵下域外天境風暴血海上鬧市懲兇冥獄恩仇冥河老祖上上古遺珍天書認主第50章 抉擇!外道迷真性元神助本心上東皇金烏梭百毒寒光障下清河縣猛鬼城主謀中一五九絳珠仙草太白元金下八六萬劍幻陣三昧真火新生新生寒冰獄火山獄下血戰月兒島上第55章 劍光分化 紫雲軟甲釋疑下舉家搬場驚天密謀上萬夫莫敵下北邙秘寶天羅玉簡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崑崙不負卿陰陽十世鏡上清如意符上辛天湛瀘萬劍歸一中靈光一現火龍神甲一二二五行歸藏大陣下宏願中第40章 土遁術 乙木青旗煉劍中八六萬劍幻陣三昧真火三昧真火煉鬼將太清神符遁血蓮下絕地大反擊中十絕誅仙陣中八方風雨會中州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山河社稷圖下劫雷破空丹成一品火龍奮威神鐵認主下深山藏古院碧溪鎖幽林上昔時因中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上動心上第11章 入門訓練六七前塵往事皆歷歷說與來人細細聽一擊破法神魔天威深山藏古院碧溪鎖幽林下修平亂星辰周天陣圖太嶽真形劍訣上第29章 擊殺!金鱗錦蟒!(上)十面埋伏一劍破天下水月宮中生劇變絕仙崖底話前因中一二零五行歸藏大陣上雙雄拼巨賭片言解恩仇上乾天兜離火玄陰素女針中九零修羅七煞刀太華元陽尺下七九太清靈寶符上第32章 丹成三品大道之爭葉流雲的實力下決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