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年輕人手裡舉着小旗子,抗着橫幅,上書‘抗議聖院考覈不公,請還諸生公道’,‘抗議考覈作弊,埋沒真正天才’,更有甚者,直接書寫‘拔除聖院裡的蛀蟲’云云。
至於那些言語過激的橫幅,吳煌提議他們最好不要抗出來,他們是來遊行請願的,而不是去挑釁聖院權威的。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吳煌本人,這種事情自然需要一個領頭者。而他身爲此事的發起者之一,他不能袖手旁觀的躲在衆人後面。否則不僅會讓人看不起,還會讓人覺得他這人陰險。
本來康定師也說要參與,但被吳煌拒絕了,他都榜上有名了,如果還出來遊行示威,回頭定然被人記恨。這種事情,吳煌可不想連累到自己的朋友身上。
在吳煌身旁的,有幾位魔法師跟幾位劍師,他們全都是天賦極強的考生,但跟吳煌一樣的是,他們也都莫明其妙的落榜了。他們懷疑是跟他們有怨仇的人買通了監考教員,使得監考教員在他們場式的部分評分偏低,結果落榜了。如果是他們發揮失常的話,那麼他們沒什麼話可說,可偏偏全都發揮正常,但卻也落榜了,這是何意?
於是當吳煌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參與了進去。只是不知道吳煌有何辦法幫他們,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原來是這種請願的方式。這種方式,他們還真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但是到了這一步,他們又能怎麼辦?只能用這種看似笨拙的方式,盡最後一點努力了。
大家一聲喊着‘還以公道,求以公平,抗議聖院考覈不公,還諸生公道’云云。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很快便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這種遊行示威的方式,他們還是頭一次碰到。
雖然如此大規模的軍隊路過實在太過平常,太過常見。可如此大規模的學子上街遊行,抗着橫幅請願,實在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來着。是以,隨着隊伍而去的旁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直到聖院門前,早已經排成一條長達數微裡的長龍,一開始的上千考生,直接增加到了三四千人。這其中不可能個個都是被陷害,被莫明其妙落榜的,但絕對都是已經落榜的考生。榜上有名的考生,不會吃飽撐着還來鬧事。當然,也可能有些是一起前去看熱鬧的。
聖院的門口,依然還有許多考生在看他們的成績,那些落榜的考生們,不管是不是因爲自己的實力不濟而落榜,看到這種情行,也跟着加入隊伍起鬨,使得吳煌他們的聲勢更加浩大了。
當吳煌他們走到聖院那巍峨的大門前,便停止了腳步,對着大門喊起了口號。
聖院大門的門衛看到這麼多考生跑到這裡來鬧事,便牛皮哄哄的走上前來,朝這羣考生們喝道:“你們準備幹什麼?想聚衆鬧事,挑釁聖院的威嚴嗎?給你們半柱香時間,如果不自行退散的話,後果自負!”
吳煌挺身而出,道:“我們只求一個公平的機會,並沒有挑釁聖院的意思,你也不用嚇唬我們,我們一沒攜帶武器,二沒有衝擊聖院,我們只是站在這裡,請求聖院重視我們的說法,給我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而已。”
吳煌的話剛落,便引起身後一片諸生的應和,“沒錯!我們只求一個公平的機會而已!”
“就是!如果聖院的大考都保證不了公平,那這世上,哪還有公平可言!?”
“打倒聖院中的一些蛀蟲,還我等一個公平的機會!”
“打倒聖院中的一些蛀蟲,還我等一個公平的機會!”
……
隨着身後的叫聲越來越多,聲援聲變得越來越浩大,聲音震懾宵宇。
門口的幾位守衛看到這種情形,也不敢託大,立馬向內彙報。畢竟這些考生雖然是考生,但是可不缺少一些魔法師或是劍師的存在。一兩個人或許他們還能應付,但是這裡少說也有一兩千人吧!一人只要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了!於是,他們退到了大門內,警惕的看着門外的這些請願的考生。
不過讓那幾個守衛稍稍放心的是,這些考生似乎真的沒有打算衝擊聖院的意思,而是就站在大門外,似乎在等待着聖院給他們一個說法。
當守衛將聖院門口的事情通報上去,再聽到門口傳來陣陣呼聲的時候,聖院內部,直接就炸鍋了。
從聖院開啓至今,可從未遇到這種情況,這是在挑釁聖院的權威啊!有些殺心甚重的激進派直接就叫囂着出去一個魔法直接滅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們好了!
而有些人則是看白癡一樣看着這些叫囂着滅人的傢伙,覺得這種腦袋全都是草的人,真的沒什麼可說的。
殺人容易,可殺完人之後呢?以後聖院的地位還能像以前那樣崇高嗎?不說地位聲譽受損,就是那些死去的考生家長們鬧起來,聖院拿什麼去彈壓?難道又要殺一批人?聖院是教導人的地方,而不是土匪窩!
沒多久,十二位分院院長齊坐一堂,魔法師分院六位,劍師分院六歲,各管着不同的系院。天風身爲聖風院的院長,自然也在這十二位分院長會議之列。
看着有些人義憤填膺,有些人火冒天丈,而有些依然老神在在,不急不緩的喝着茶。
天風已經從手下那裡得到消息,門外叫着請願的這些人中,就有吳煌的身影。事實上,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派人暗中注意着吳煌,他想看看,到了這個地步,吳煌還有什麼辦法。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吳煌居然鼓動了這麼多考生前來請願,使得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結果偏偏被搞複雜了。本來要是前幾天在處罰戴奇的時候,他能夠提上一句的話,估計就不會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
但是那時候他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不想說什麼,一是想磨一磨吳煌的傲氣,二是也是想憑藉此事,回頭給洛歌柯尼爾來上一記回馬槍,好打擊一下那個酷愛收徒,酷愛攬權的老傢伙。
可偏偏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卻也正中天風的下懷。他覺得,如果運用得好的話,這是一個不錯的打擊洛歌柯尼爾的機會。於是,他便靜靜看着聽着,不發表自己的任何看法。
此時,有位穿着黃色法袍,腦門謝頂的老頭搖頭道:“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雖然以前沒有發生過,但那些都只不過是些考生而已,他們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人家考覈考砸了,難道還不能讓人家鬧一下嗎?他們又沒有衝進聖院,只是在聖院外叫喊一陣而已,看這外面的天氣這麼冷,估計時間久了,他們也就離開了!”
“可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來負責?”此時,一位綠色法袍的老人斜睨了眼黃色法袍的老者問。
“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此時,一個身穿藍色長袍,鶴髮童顏的老者掃了眼衆人說。顯然這個老人在所有人之中,威望是最高的存在,一句話,讓本來想要爭吵的兩人閉上了嘴巴。
此時,這些老人當中唯一的一箇中年女人微笑道:“我贊成弗撒院長的提議,不必予以理會!”
“我也覺得,沒必要理會!”
“我覺得必須派人將他們趕走,否則回頭隨便一件事情,都有人跳出來有樣學樣,到時候煩都得被煩死!”
“沒錯,我也覺得應該給他們一點教訓,跑到聖院門前來撒野,當聖院是什麼地方了!?”
“確實,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教訓的話,聖院的臉面何存?威嚴何在?”
……
有人說靜觀其變,有人說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而有人則是依然沉默不語,那人則是天風。
此時,那藍袍老者看向天風,問道:“天風,你有何看法!?”
天風聖得微笑搖頭,道:“各位,我不贊成靜觀其變,但也不贊成隨便給他們教訓……”
天風的話,直接讓在座許多撇起嘴來。雖然天風是個聖者,但是在座的,哪個不是聖者?別人或許不敢給天風臉色看,但是他們可不在乎,這明擺的就是兩方都不想得罪,偏偏兩方都得罪的取巧之話嘛!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藍袍老者又問。
“我們爲何不能聽聽他們的心聲?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有其原因。咱們是聖院的代表,而咱們聖院代表的不僅僅是學院,更是代表着一個國家的臉面。如果我們都不允許聽到不同的聲音,那又如何讓學院做到百花齊放?又如何讓聖院永遠領先於其他的學院,甚至是領先其他國家的學院?”
天風的話,讓那些本來打算教訓吳煌他們一頓的人紛紛嗤之以鼻,搖頭道:“那長此以往,聖院的威嚴何在?”
一時間,這十二個老人又開始辯論了。
………
聖院裡面,除了幾大院長們收到消息,其他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特別是洛歌柯尼爾聽到在外面掃地的戴奇帶回來的消息,說外面帶頭叫囂的那個人正是被他逐出考的那個作弊的考生吳煌時,洛歌柯尼爾便露出更加厭惡的神情來。
沉默了一會,洛歌柯尼爾搖頭道:“不能讓他繼續叫囂下去!若是他真有本事的話,豈不是告訴大家,我識人不明?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看到導師這個表情,戴奇心裡暗暗發苦,但表面卻是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