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場小考,但如玉先交卷出了門,第一次感覺到了答不上題目的尷尬。不過她也沒太放在心上,深吸一口氣之後走到教學樓拐角處的長椅上休息。
忽然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一看,嘴角翹了起來。
“喂?“
“你不是說月底?到底怎麼回事。“紀光葉略顯暴躁疲憊的聲音傳來。
但如玉挑挑眉:“正準備找你。你家住哪?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對面沉吟一陣說了個地址,然後匆匆掛斷。
對但如玉的主動和隱隱透漏出的掌控感,紀光葉有些彆扭。他自出生便是天之驕子的存在。不但在家裡面被衆星捧月一般地關注着,周圍人對他更是因着他的家世對他恭敬有加。
而隨着年齡的增長,在大部分的人際交往互動中,他更是佔據着主動地位。
然而對着但如意,他卻不知不覺喪失了這種主動。
只因爲她知道他不知道的,而且彷彿對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紀光葉微微握拳,心底浮動着一種有些異樣的情愫。似乎是好強好勝,又有點好奇。
他坐回到書桌前拿起一份資料翻開,上面赫然是但如意的照片和過往信息。這些日子他早將這份資料翻了多少遍。而終於,他的目光還是停留在了有筆跡反覆勾畫的一條記錄上。
去年10月左右,但如意出了車禍。醒來之後性情有變化,外表氣質更是與之前截然不同。
“呵。“他輕輕笑了,似乎想到什麼將資料冊往桌上一扔起身離去。
三聖宮山上依舊有早起攀登健身的身影,不過比之但如玉初次來的時候已經少了許多。
這也難怪,今天不是週末假期,又不是寒暑假,此處地處郊區多少有些偏僻。能在這個時候來這裡的人實在不多。
到了山腳,但如玉便帶着紀光葉下車,然後讓司機去找停車場。
路漸漸變得有些泥濘。昨天晚上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水泥路面上倒是早就幹了,可山間小土路卻不怎麼好走。
紀光葉不言不語,跟着但如意往山裡走。即便是見她漸漸偏離了去往寺廟的大陸也渾然不覺。只是隨着腳下泥水變多了,一腳深一腳淺,不留神就會踩在泥地裡。紀光葉猶豫幾次要不要捲起褲腿。
鞋子是廢了,可褲子……哎算了。
他雖然多少不適應,倒也沒有潔癖的程度。只是如果但如意昨天跟他說今天要走這種路,他也不會穿這身行頭了。
但如玉用餘光看他,尤其是見他神情肅穆不說話的樣子,不知怎麼覺得有幾分好笑——還少見地起了逗弄他的念頭。
其實她本不必如此。
這次來之前,她便與土地打了招呼。對方依舊不上班,讓他們別去寺裡找他,直接去他住的地方。
土地住的地方在山裡不知處。若非得了邀請是斷然走不近的。
而得了邀請的,便能走一條普通人看不見的路。幾步便從山腳下進了土地的院子。
但如玉用手指摩挲着口袋裡的符紙,又看到紀光葉腳下一歪,臉色沉了幾分。她終於拿出符紙停下腳步:“就這裡了。“
說完,手腕抖動符紙挺立然後被一團來無所尋的土紅色火焰圍繞着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