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衣渾身溼嗒嗒的,跟着戴眼鏡的女生進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門破破爛爛的,甚至連門栓都沒有,本來是有的,個別女生比較暴力,三兩下,門栓就壞了,學校爲了省錢,就擱置在那了。染衣走進去,戴眼鏡的女生在外面替染衣拉好門,不一會,染衣就換了件幹校服出來了。染衣重新紮了下馬尾,洗了下手。走出門外,染衣和戴眼鏡的女生並排走着,尷尬的氛圍讓染衣感覺到壓抑,但又一時找不出話題,只能問道,“你怎麼會有多一件校服?”戴眼鏡的女生只是淡淡的說,“哦,我有這樣一個習慣。”染衣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好多問了,染衣上到二樓,向戴眼鏡的女生說了聲拜拜,戴眼鏡的女生點了點頭就直直的往樓上走,染衣才猛地想起沒有問她的名字和她所在的班級,如果不知道這些基本信息,染衣沒辦法還衣服啊,於是又趕緊追了上去,確認信息後,染衣才返回班級。
還沒到班級,染衣就感覺到有些異樣的眼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站在門口,班級裡傳出的壓抑氣息更是讓染衣心裡不舒服。正要邁步走進去,肩膀就被拍了一下,染衣回頭,只見班主任陰沉個臉,示意染衣去辦公室。染衣也沒多猶豫,正好不想進班呢,於是大步大步的走到了辦公室。班主任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比較嚴厲,平常也很少笑,染衣站在她的面前,頗有點緊張害怕。班主任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和熊甜甜是怎麼回事?”染衣低着頭,弱弱的說,“沒什麼事。”班主任繼續問,“那她潑你水乾嘛?”染衣略微擡頭,“我不知道。”班主任一時語塞,過了會才安慰染衣道,“你在班上也不是什麼壞學生,反倒是那個熊甜甜,老師相信你,這種膽子肥到竟敢當衆潑水的地步的學生不治治怎麼行?!真當我們老師吃軟飯的!放心,她已經記過處分,相信明天課間操的時候就會廣播出來,你先回班吧。”染衣低着頭出了辦公室,這時好多學生陸陸續續的回班了,染衣看着一羣羣的人趕緊加快腳步回到了班級,屁股還沒坐熱,就有幾個八卦的女生湊了過來,義憤填膺,“你沒事吧,熊甜甜也太過分了,怎麼能當面潑水呢,真是太過分了。”染衣默默的聽着但也不說話,男生不敢說什麼,只是做着自己的事,那些女生還想說什麼,就被沽源不耐煩的打斷,“好了好了,那麼八卦幹嘛?這麼喜歡八卦,也搞點八卦出來啊!”那些女生聞言就默不作聲,悻悻的回了座位。整個教室安靜的出奇,這時班主任走了進來,講了一大堆道理就下課了。
染衣收拾書包欲走,沽源拉住了她,等其他人都走了,沽源纔開口,“你身體沒事吧?不會感冒吧?”染衣笑笑,“當然沒事。”沽源點了點頭,放開了染衣。
第二天課間操的廣播果然就報道了關於熊甜甜處分的事,染衣拿着衣服在樓道愣了愣,雖說熊甜甜也不是那種臉皮薄的人,但到底是個女生,這樣的通告,想必心裡也不好受吧。這樣想過以後,染衣纔回過神,拿着衣服朝初二的某個班走去,染衣走在樓道上,都感覺的出來初二是何等的活躍。走到那個戴眼鏡女生的班級,染衣在前門看了看裡面的人,最終確定了中間那個就是她,染衣把折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放在她桌上,並道了聲謝,便快速的下了樓梯,在慌忙中,染衣看到樓道里有個男生一直死死的盯着染衣,染衣回看過去,才發現這個男生不是別人,正是張痞,這麼一看,染衣心裡更加發怵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到了班上才勉強喝了口水。
一上午,沽源都沒和染衣說過話,甚至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染衣還覺得奇怪呢,到了下午,沽源突然和染衣換了位置,把那個剛認識的女生調了過來。染衣心裡很是疑惑,本想過去問沽源,可沒想到沽源看都不看她,徑直走了出去。染衣滿臉不解,過了一會心裡就有點憤怒了。既然他不想理我,那我也懶得理他。染衣重重的坐回座位,她想不通之前還那麼關心自己的人突然就變成了連陌生人都比不上的人。怎麼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下午放學和同桌在校門口分開後就一個人走到車站,染衣擠在人羣中,呆呆的看着過路的車。突然一聲悶響,驚擾了這裡的每個人。人人都扭頭看着發生源,染衣也踮起腳尖,只見一個男生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磨破了皮,有幾個女生掩嘴偷笑,那男生好像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蹭的跳起來,嚷道,“笑什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本來染衣不想笑的,聽他這麼一說就也笑起來了,可還沒怎麼笑呢,臉部就僵硬了,她發現那個男生不是張痞嗎?這麼一確認,染衣趕緊偏過頭去,怎麼今天一天都看到他了?冤有頭債有主,真怕他找我報復。染衣越想越有點害怕,趕緊往人堆裡鑽,張痞像是眼睛長了什麼東西,看到了染衣,不再像上午那樣直勾勾的看了,直接撥開人羣走了過來。染衣一看走不掉了,只得硬着頭皮站在那,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張痞用指甲戳了戳染衣的手臂,並且惡狠狠的說,“叫你哥明天中午教學樓後面見,叫他有種就出來單挑!老躲着算什麼男人!誰贏藍荔歸誰!”說完張痞就走了,不多一會就埋沒在人堆裡。染衣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都是遇到的什麼事啊,但後又轉念一想,都是初中生了,況且男生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解決吧,表哥也是哥啊!妹妹怎麼能管着哥呢!而且自從有了藍荔,人都生分了,一回家碰個面吃個飯就各自鑽回自己的臥室了。染衣麻木的坐着公交回家了,一路上東張西望,總想看到閔行,路過那條小巷時,總要張望張望。
吃完飯,染衣看着表哥上了樓,便也趕緊上去搶在他之前攔住了他,說了以後,流光只是點點頭,人看起來很疲憊。
染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知道第二天表哥去單挑了,而且很光榮的輸了,藍荔自然又成了張痞的女朋友。其實這是必然,藍荔在感情消耗完後,嫌棄表哥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早就感情不和了,而表哥也厭倦了這樣的相處模式,索性放下了。或許表哥對她的感情也在她的不耐煩中消磨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