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剛剛進入到洞穴就,就被其中的寒氣所逼得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梵瘋他真的進入到這裡了嗎?”胖子才走了幾步就不敢再走下去了。
他們兩個只能呆在洞口附近,觀望着裡面的情景。
“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氣息……”胖子靠在洞穴的一側,看着旁邊同樣一臉不知所措相小可愛,“現在只有等了,看看他運氣怎麼樣,但願上天能夠保佑他。”
此時的梵瘋正瘋狂從烏丹中吸收水元素,雖然身體四肢都無法動彈,但他還有意識,只要還清醒着,便可以憑藉意識操控身體。
烏丹迅速的萎靡了下來,由拳頭大小逐漸的縮退,直到變得只有拇指大小。
他體內的五芒星如同一個不見底的漩渦,猛烈的旋轉着,其中的藍色元素越來越明亮,這藍色的一角,正是水元素。
很久之後,五芒星的旋轉逐漸慢了下來,直到最後完全靜止下來,上面藍色的光芒無比的明亮,從中散發着一股清新的氣息,這清新的氣息宛如大海的味道,讓人置身其中無比舒適。
梵瘋身體外漂浮着的烏丹已經完全不見,連最後的一點殘渣都被梵瘋徹底吸收。
此時他體內的水元素已經完全達到了大圓滿的程度。
其實單憑藉一顆烏丹是做不到的,只是先前梵瘋體內的水元素便是小成境界,現如今在這靈妖洞府裡,那無比的寒氣,竟然可以催逼着烏丹中的效力,讓其效力變得比原來強盛了許多,只是這些梵瘋都不知道。
他慢慢的睜開雙眼,環顧了一眼周身,眉頭卻皺了起來。
“還是魂之境巔峰麼……”他原本想借着這無比強大的力量突破到天之境,可現在看來還是失敗了。
“想要達到天之境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梵瘋自言自語道。
此時他再次控制金蓮,朝着靈妖洞府的最深處,也就是那冰眼的所在移去。
這一幕要是被別人看見,那人肯定會以爲這是一個瘋子,旁人連百丈都不敢靠近,這個年輕人即使只剩下了一破碎的骨頭,竟然也要奮力靠上前去,這到底是怎樣驚人的毅力!
正在此時,梵瘋突然感覺到體內傳來一種無以言表的感覺。
這是一種絕對難以言表的疼痛,因爲他已經超出了人類可以想象的境界,即使給你一萬種猜測的可能性,你也絕對不可能猜出有多麼的痛,因爲這種痛一輩子只可能經歷一次,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
“觸覺剝奪消失了!”他猛然間發現使用在自己身上的剝奪五感的力量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這也就意味着,自己全身又恢復了知覺,而自己要忍受這根本無法忍受的疼痛!
梵瘋想再次結印,可由於手臂上的骨頭早已斷裂掉,所以根本無法擡起雙手。
此時他已經處在了冰眼的最中心位置,瞬間,梵瘋就失去了知覺。
“我死了麼?”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局面,每次都會有一種親臨死亡的感覺,可這次,梵瘋卻是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在這裡沒有任何人會幫自己,那冰眼更是不會附帶任何感情,只有無比刺骨的寒氣將他團團籠罩。此刻,梵瘋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因爲他已經無法再觀察到這個世界了,身體沒有知覺,陷入一片麻木,而意識更是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在這片白色的世界中,任何東西都看不見,什麼也沒有,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這裡是天國還是地獄。”梵瘋一個人站在白色的世界中,眼前茫茫一片,一眼望去什麼都感覺不到。
“看來我是衝擊天之境失敗了啊。”他發現了這個無比殘忍的現實,若是衝擊天之境成功的話,現在他的身體應該已經復原了。可是現在自己卻來到了這裡,絲毫感受不到與自己有關的一切。
這裡只有一個孤單的“自己”。
“大概已經死了吧,或許在這裡才能安靜一些。”他早已經厭煩了世間的一切,這樣正合自己的意願,他終於能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他在白色的世界中躺下了身體,整個身軀就像是漂浮在天空中一樣,又像是漂浮在棉花糖上,有時又像是躺在平靜的水面上,軟綿綿的,很舒服,很安逸。
“沒想到我還是停留在了這裡,沒有能夠再進一步。”梵瘋緩緩閉上了雙眼,他想就這樣安靜的睡過去,一覺不醒。
突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幅畫面,有三個人坐在屋檐上看着明亮的星空,探討着這幾日發生過在他們看來十分搞笑的事情,時不時傳來一陣大笑之聲,在暖暖的火爐旁邊,他們一起烤着火,吃着從廚房偷出的食物。
隨後畫面一轉,其中是一座高大的山脈,一個青澀少年剛剛從山上下來,一個同樣青澀的少女跟在他的身後,隨即那少女一拍少年的肩膀,兩個人就這麼認識了。
後來,這個少年來到一個國家,那國家的王子是一個胖子,少年劫持了胖子,從此以後那胖子就一直跟在少年的身邊。
梵瘋還看到,在畫面之中,一個僧人正揹着那個少年飛在天空中,後面有敵人追來,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
“快放下我,這樣你獨自還能逃生。”那少年無力道。
揹着他的和尚卻是露出堅毅的目光:“不,我絕不會將你一人留在這裡。”
隨後,梵瘋又看到一個紅衣飄飄的身影,那身影站在山尖冷冷的看着自己,一會兒又出現在屋檐上和那少年一同坐在一起看着月亮,隨後,這紅衣身影毫不猶豫的轉過身,離開了這少年。
“我這是怎麼了。”梵瘋發現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些溼潤。一滴溫熱的眼淚從他臉上掉下,落在白茫茫的世界中。
這一滴淚水就像是石頭落在水面中,濺起層層波紋。
梵瘋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白色的世界。
“我不是已經死了麼?”可是現在明明又能看到眼前這個神秘的世界。
他感覺自己心底有什麼東西正在蔓延,這種東西是他內心一直存在,卻不曾表露出來,一直藏在心底,卻從未被觸動,一直隱埋在最深處,卻從來不敢被髮掘。
他站起身,感受着周圍的世界。
世界沒有一絲波動,完全是一片死寂,這裡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生靈的白色空間,就連站在最中間的梵瘋身上也沒有任何的生命波動,他就是因此才認爲自己已經死亡了。
“天之境,到底是什麼……”梵瘋站在白茫茫的世界中,閉上了雙眼。
“人從出生,到死亡,不過是一個過程,一個卑微的過程,在浩大的自然和世界面前,如同一粒渺小的微塵。”他口中輕輕唸叨着,舉起自己的雙手,頓時,自己的身體猶如一粒粒塵埃一樣,慢慢解體,最後消失在白色的空間中。
“與自然融爲一體麼?”梵瘋的意識還回蕩在白色世界中,但身體早已經化爲微塵無影無蹤了。
“有即是無,無既是有,正如得與失,原本就是相對,不分彼此的,可世人卻偏偏喜歡將他們分開,實在是可笑至極。”
當真正化身爲渺小的微塵,梵瘋彷彿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力量,他能感受到從那座大山上傳來的波動,他能感受到從水裡每一條魚散發出的微波,他能讀懂每一片雲的想法,能看到它們心中蘊含的眼淚。
“原來,這就是天之境的奧義麼?”梵瘋喃喃道:“只有放棄了生與死得與失的執念,只有明白了什麼纔是得到和失去,才能真正的與世界融爲一體。”
“謝謝你們,是你們讓我明白了這一切。”方纔梵瘋在即將睡去的時候,想到了他周圍的夥伴,正是他們,讓自己明白了很多。
他突然記起了當年的一件事,在前往西行寺的途中,自己的腦海中閃過了一樣東西,當時自己並不懂那是什麼,而現在卻是明白了。
那是“羈絆”。
將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維持起來的東西。
只有看透了生和死,才能真正的明白羈絆是一種什麼東西,才能明白有什麼東西超脫於生死之外,才能徹底的和這個世界融爲一體。
梵瘋的意識也化爲點點微塵消失在了這一片白色世界中。
下一刻,在巨大的金蓮花座上,躺着一個人,那冰眼中吹刮出的寒氣吹拂在這人身上,卻傷不到此人分毫,相反的,那寒氣卻圍繞在他的身體上不斷旋轉,就像僕人見到了主人。
他手指微動,緊接着睜開了雙眼,從金蓮花座上站起身來。
環顧周圍環繞的寒氣,他嘴角浮現一絲狡黠的笑容。
“從此,天下寒冰之氣皆以我爲主人。”說罷梵瘋從金蓮花座上跳了下來。
他身體上的所有傷勢早已經消失不見,肌膚上環繞着一層淡淡的冰霜,整個身體像是用冰雪鑄成一般晶瑩透亮,其中的光芒,讓人聯想到千年的美玉所散發的光澤。
擡起手,梵瘋手心跳動着一條極爲細小的寒氣,它竟然如同火苗一樣,在梵瘋手心輕輕跳動着。
這赫然是一條冰焰!
在寒氣凝聚到最大極限的時候,就會形成類似於火焰的形狀,不過與火焰截然相反的是,它的溫度低的嚇人。
連冰眼中都沒有形成這種類似火焰的東西,而梵瘋卻做到了。
“我體內的力量……”他觀察自己的身體內部,五芒星內三種元素已經達到了大圓滿,地元素火元素以及水元素三種元素佔據了五芒星內的三個角,推動者五芒星圖案緩緩轉動,而另外一個角落中則被另外一種元素佔據着,正是他體內剛剛形成的天之力。
這個角落中的元素是靈元素,是人身體本身的力量,所以現在被天之力佔據了,而最後的一角,那裡是風元素的所在,不過現在卻空空如也。
“也該離開這裡了。”他心念一動,整個身體都消失在原地。